而他厉沛铮算什么?
这六年的等待又算什么?
一丝冷笑凝滞在嘴角,那是一种对自己愚蠢行为的自嘲。
早就应该知道的不是吗?可他仍然抱着一线希望,而当希望终究变成绝望时,他的自作多情也该到此为止了!
启动引擎,加油,车子划开一道完美的弧线,如离弦的箭,驶了出去。
车子堪堪从一对男女的身侧驶过,车灯刺目,亮如白昼,厉沛铮目不斜视,面容冷峻,薄唇抿成一字型,看似无害,却在无波的平静下,掩藏着一丝致命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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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冉愣愣地看着车子擦身而过,卷带着一丝凉风,尾灯血红夺目,飞快地渐行渐远,直到最终消失在视野里,她仍然看向远处,没有回过神。
“苏冉,你还好吗”厉沛岍充满温柔的关切声在耳边响起,她缓缓转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被他半拥在怀里,她像是被电到了一般,立刻推开他。
心里有着一丝怀疑与不安,刚刚,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驾驶室里,难道……真的是他?
而她刚才和厉沛岍就这么半拥半抱着,他是不是都看到了?
他……会在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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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一瓶八万的红酒掰弯厉大少
深夜的马路上,鲜有车辆行驶。
厉沛铮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抵着额头,一闪而过的路灯映在他明暗交替的脸上,微蹙的眉宇下,眼睛犹如冻结的寒冰,周身笼罩着肃杀。
路虎车驶下高架桥,眼前是一片灯红酒绿,琉璃景色。
绕过几个街区,厉沛铮将车子停在一家装潢清幽风雅的酒吧前,熄火,下了车。
将钥匙抛给车边的小弟,他抬脚走进酒吧。
不同于其他喧嚣的环境,这间酒吧里放着悠扬而略带伤感的英文歌,酒客们三三两两,坐在自己喜欢的位置上,或品酒,或聊天,气氛轻松。
走进二楼的包间刚刚落座,服务生便敲门进来,“厉先生,老板请您稍等片刻,他很快就过来。”
厉沛铮垂眸把玩着打火机,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拨动着,金属外壳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半晌才心不在焉地开口,“知道了!把我存的酒拿来。”
“老板说……一会儿他会带过来。”服务生带着小心地传话。
厉沛铮没再说话,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几分钟后,门再次被推开,厉沛铮并没有回头,听脚步声,他也知道来人是谁。
一双白希而骨节分明的手将一瓶82年的拉菲放在桌子上,厉沛铮抬起头,沿着肌理下,隐隐透着淡青色血管的手臂向上看,对上一双慵懒而玩味的眼睛,还有那张妖孽般标志的脸庞。
陆恺廷,这间酒吧的主人。
“啧啧,厉大少不开心,是因为我没有亲自到门口迎接吗?”陆恺廷在厉沛铮的对面落座,唇红齿白的五官可谓美艳,漂亮的程度不亚于一个女人。
厉沛铮挑了下眉,用下巴点了点那瓶红酒,薄唇微勾,“你这是在讨好我吗?”
“OK,说得没错!”陆恺廷眉眼带笑,仍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理由?”厉沛铮晃动着酒杯,任由红酒的醇香揉入空气中。他神情淡淡,惜字如金。
陆恺廷笑得邪魅,“用一瓶8万的红酒把厉大少掰弯,做我的男朋友,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呵……无耻!”厉沛铮笑骂。
陆恺廷不服气地睨着他,“厉大少,你这是性别歧视,我们GAY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好吗?”
厉沛铮破功,他何尝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好兄弟在逗他开心,他们是多年的朋友,彼此之间甚是熟悉,只需要看对方的眼神,就能知晓他的情绪。
陆恺廷显然知道他今天心情很差,因此,不惜拿自己做笑料,只想博他展颜。
厉沛铮优雅地品了一口红酒,眯着眼睛,往陆恺廷的裤。裆瞄了一眼,戏谑道:“能告诉我你的性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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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一定非她不可吗
好死不死,恰好同时有人推门进来,将厉沛铮的话听了个清楚。
“哈哈哈,恺廷,你永远不长脑子,跟一个律师出身的家伙斗法,你活该回回凄惨收场。”爽朗的笑声很有穿透力,带着一丝随性及洒脱,下一秒,一个西装笔挺,帅气十足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靠,蒋睿诚,你刚刚一直在听门缝吧?瞅准时机进来的!”陆恺廷不满地翻了个白眼,试图为自己争回一点颜面。
蒋睿诚并不否认,厚薄适宜的嘴角微微一扯,“那又怎么样?你是知道的,我比较喜欢‘高——潮’部分!”
“是吗?那对于你这个夜夜笙歌,美女环绕的人来说,我可给不了你想要的高——潮!”陆恺廷也不示弱,把从厉沛铮那里吃的亏尽数都在蒋睿诚身上补足。
“谁说的?你不是想要男朋友?”蒋睿诚故意上下打量了一番陆恺廷,“怎么说,我们都是兄弟,我倒可以勉为其难!”
“算了,我对你不感兴趣!”陆恺廷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二位爷还是尝尝我的珍藏佳酿吧,小的伺候着!”
三人碰了碰杯,厉沛铮沉默地啜饮起来,似乎对二人的斗嘴毫不感兴趣。
陆恺廷使了个眼色,蒋睿诚心领神会,随即为厉沛铮斟酒。
厉沛铮也不说话,酒杯晃动间,水晶杯壁上跳跃着妖艳的红,大手托起,一仰头,一饮而尽。
“哎……我的爷,这酒不是这么喝的好不好?”陆恺廷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
蒋睿诚盯着厉沛铮,黑沉沉的目光似是在研判着什么。
“做什么?”厉沛铮冷冷地问。
蒋睿诚神色不变,“看来……我听到的,并非谣传!”
厉沛铮抛给他一个疑问的眼神。
蒋睿诚靠近,一脸认真,“她真的回来了?”
“她?”厉沛铮眉眼一挑,“她是谁?”
“你少给我明知故问!”蒋睿诚蹙眉,“这个世界上,除了苏冉,谁还会有本事影响你的情绪?”
厉沛铮倒也不意外,垂下眼帘,“绍辉真是多事。”
“不关绍辉的事,其实……是我无意间从检察院的朋友那里听说的,今天向绍辉求证罢了!”蒋睿诚打量着厉沛铮,好一会儿才问:“现在……你有何打算?”
“什么有何打算?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厉沛铮淡然地扯着嘴角,置身事外。
“你是听不懂还是不想懂?”蒋睿诚摇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脸上分明就写着落寞,还死鸭子嘴倔!”他微微叹气,“沛铮,我们认识这么久,你挫败的样子,我只看到过两次,而每一次……都跟那个女人有关!难道……你一定非她不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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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018不会忘,永远不会忘
是啊,为什么一定是她?
为什么非她不可?
六年里,他不停地这样问过自己,可每一次,都没有答案。
“这些年,你身边的女人,比她漂亮的有,比她聪明的有,比她性感的更有,我就不明白了,你就一个都不心动?她到底哪里好?”蒋睿诚难以理解地摊开双手,他实在不理解,一向淡然冷漠的厉沛铮,怎么就栽在苏冉那个女人手里,他的好兄弟究竟是着了什么魔。
厉沛铮显然并不想回答,他把玩着酒杯,神情淡淡,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出神,好一会儿才举杯,主动碰了碰蒋睿诚的,“喝酒吧!”
“你……”蒋睿诚大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顿时有些泄气,但转念很快又说道:“听说……她今天上庭指证你了?”
“……”厉沛铮眉色一凛,沉黑无底的眼眸晶亮犀利,“那只是她的工作。”
“……”蒋睿诚被堵得哑口无言,却又心有不甘,“这话是什么意思?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替她说话?”
“我只是说了事实而已,更何况,她并不知道要指证的人是我。”厉沛铮不急不缓地应道。
“你……你真是没救了!你不会是已经忘了,她当年对你的背叛吧?”蒋睿诚忍不住提醒。
厉沛铮坐在沙发里,长腿交叠,一手搭着沙发,一手端着酒杯,看起来姿态闲适,棱角分明的俊容平静无波,并没有因为蒋睿诚的话而起一丝波澜。
而莫名的,周遭的空气却绷成了弦。
直到过了良久,他才轻启薄唇,缓缓吐出一句话,“当然不会忘,而且……永远不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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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穿过玻璃,映在长而寂静的走廊上。
外面骄阳似火,开足冷气的办公大楼里却是凉意十足。
苏冉穿着贴合的制服,手里拿着验尸报告,坐在张明远的面前。
“张检察长,我想请求为厉文山的尸体进行二次复检!”苏冉面色沉静,坚定地说道。
“哦?怎么,你对曹法医之前的尸检有异议?”张明远凝眉沉思,试探地问道。
苏冉思考了一下回道:“我并不是对曹法医有异议,而是……与其让我看一份抽象的报告,倒不如让我面对更为直观的证据。既然我接手了这个案子,我就要按照我的方式来工作。”
张明远若有所思,“看来……你仍然坚持厉沛铮不是真凶的观点?”
苏冉淡淡一笑,“虽然我也同意郑副检的说法,法医的工作要讲证据而不是直觉,但是……直觉其实也不容忽略。”
张明远看着苏冉,缓缓笑了,“小冉,你还真像你父亲,他的工作态度令我敬佩,只可惜……”
提起父亲,苏冉的眼角染上一丝湿意,“张叔叔,谢谢你给我父亲这么高的评价,我一定会继承我父亲的衣钵,成为像他那样优秀的法医。”
“好,小冉!虎父无犬女,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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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毕!
☆、019恭候大驾
解剖室,即使是在炎热的夏季,仍然有着一种阴侧侧的森寒。
苏冉全副武装,手上戴着薄薄的乳胶手套,低头凝视着解剖台上厉文山的尸体。
他脸色苍白,全无血色,六十几岁的人,头发已然花白,双目和嘴唇紧闭,遗容颇为安详。
对于这张脸,苏冉并不陌生,很多年前,她在厉家见到过这位风云人物,彼时的他,贵为商界权贵,众星捧月,意气风发,走在宾客间,永远都是被关注的焦点。
可是,谁又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位令人仰视的人物,有一天,会被谋杀,继而yi丝不gua地躺在解剖台上,任人摆布。
苏冉有些触景生情,握着解剖刀的手微颤,始终没有落下。
“苏冉姐,你没事吧?”高璐发觉不对劲,轻声地问。
苏冉回神,摇摇头,又用眼神向她示意了一下,这才落下解剖刀。
刀刃寒光逼人,苏冉利落地从厉文山的颈下划到耻骨,切开皮肤,再从直线切口处沿肋骨的外侧面向左右剥离胸壁皮肤、皮下组织及胸大肌等直至腋中线。依次检查腹部、胸腔、心脏、肺部……
“肺泡囊和肺泡均呈弥漫性扩张,遍布于肺小叶内,肺泡间隔破坏严重……”苏冉一边检查一边说,最后,她惊诧地抬起头,得出结论,“厉文山患有阻塞性肺气肿。”
“啊……他不是患有心脏病吗?”高璐惊讶地反问。
苏冉若有所思地点头,“他的确患有心脏病,但程度……绝不至于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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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会议室里,气氛有些凝重。
刚刚一个人发言完毕,几位分公司的总经理都在等着他们的老板发话,可会议室前方正中位置上,矜贵优雅的男人始终沉默,漆黑的眼瞳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不过,鉴于他们的老板最近官司缠身,且每天都占据着头条,没有人相信他此刻的心情会好。
“笃笃……”敲门声响起,向晨拿着电话推门而入。
他歉意地向大家点点头,才走到厉沛铮身边,附在他的耳边说道:“厉先生,很抱歉,严律师有急事,所以我不得不打扰您!”
厉沛铮点点头,拿起电话,走进一侧的玻璃隔间里。
“绍辉,什么事?”厉沛铮开口,嗓音低沉。
“学长,案子有新进展,所以,公安那边要求重新勘察现场。”
“我能拒绝吗?”厉沛铮问。
“学长,这个……您应该比我了解。”厉沛铮曾是法律界的翘楚,就连他严绍辉今天所取得的成功都是厉沛铮给予的,因此,他必然了如指掌。
“……”一阵沉默后,厉沛铮轻笑,“既然拒绝不了,那就坦然面对。我……恭候他们的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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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020有人比我更适合
苏冉站在厉家大宅门口,眼前的建筑颇有些年代,是典型的西洋风格,在大树和葡萄架的掩映下,显得十分清幽。
对于这里,她并不陌生。
六年前的一切,在这一刻尤为清晰。
院子里,灯光灿若星辰,大门口不时有豪华的车子驶来,从里面下来身着华美礼服的宾客,伴着一声声的寒喧及笑语,在主人的引领下走进大宅。
而那个如玉般温润俊朗的翩翩少年,一身漂亮的燕尾服,伫立在人群间,那般的出众而引人注目。
她远远地看着他,心跳不由地加快,嘴角不知觉地勾起,溢出小小的梨涡,脸颊绯红,浮动着少女的娇羞,颇有些怯懦着等待着那双眼睛看自己一眼。
可是,她没有等到他的目光,等来的,却是他从一辆车子里扶出一个如公主般高贵的女孩子,两人相视而笑,众目睽睽下,他亲吻她的面颊,而她则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挽着他的胳膊,走进大宅。
那一刻,苏冉的心坠入了冰谷。
“苏法医,你的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身边传来关切的问询声。
“呃……没什么,可能……坐了太久的车。”苏冉回神,掩下所有的情绪,“走吧,进去吧!”
一进门,就看到了熟悉的人。
严绍辉一身正装,很职业地与公安局的几个办案人员寒喧着,与苏冉视线交汇的刹那,他微怔了一下。
“严律师,这位是检察院负责复检的苏法医。”一位警察看了看二人,又说道:“案子的新疑点就是苏法医发现的,所以今天也请她一起来重新斟察一下现场。”
“当然不陌生,苏法医,幸会!”严绍辉颔首示意,一双直视她的目光却并不友善。
苏冉点了下头,“严律师,谢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严绍辉扯了下嘴角,溢出一丝不为察觉的嘲讽,“哪里,苏律师严重了,维护法律的公平与公正是我们的义务,不是吗?”
苏冉自然听得出他话里的讥讽,有些尴尬,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有一些细节和疑问向严律师了解,不知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严绍辉沉吟了下,随之淡淡一笑,“苏法医,谢谢你的信任,不过……有个人应该比我更适合回答你的问题。”
苏冉心弦一紧,“我……”
严绍辉却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苏法医,跟我来吧!”说完,他不再理会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