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健无法接话了,顿觉得天雷滚滚,有一种聊天和合作再也谈不下去的感觉,平时商场上用到的那一套完全用不在这两人身上!
邢佳佳吃掉了最后一口冰激凌,舒服擦一下嘴角,拉起了同样吃完的蒋天赐:“谢谢你请我们吃冰,‘健’公子再见!”
健公子?贱公子?
蒋天赐自然也听懂了邢佳佳的话外之音,忍住笑,心想也不知道黄健听懂了没有。
“慢着。”黄健出声阻拦,一双平静的眼底骤地风起云涌。
邢佳佳和蒋天赐停住了脚步,却不是因为黄健,而是以为小小的冰激凌店里来了熟人。
黄健抬头看来人,倏地眼睛一眯!
“赵伯伯!”邢佳佳热情地和赵东亚打着招呼,快步迎了上去。
赵东亚哪里敢怠慢这位小祖宗,也微笑着走上前去,握住邢佳佳的手:“哎呀,这不是佳佳么,来吃冰激凌吗?”
只有这两人才能看懂彼此眼底的深意,邢佳佳歪着脑袋点头:“是啊,已经吃过了呢,很好吃!赵伯伯你要不要尝一尝?”
“哦,是吗?咦,天赐你也在啊。你们是一起的?”赵东亚也不忘和蒋天赐打着招呼,顺便拍一拍他的肩膀。
一幕幕落在黄健的眼底,是深深的思忖和算计。
他想,看赵东亚和邢佳佳之间的关系,应该不止是收买那么简单吧,那群没用的废物,怎么就没查出来,最后还得本公子出马!
“原来是赵总,真是久仰大名。”黄健不动,却是唇畔勾起了一抹笑。
赵东亚抬眼看去,玉树临风一公子,略一想也笑了:“原来是黄氏集团的小公子啊,久仰了。”
黄健点点头,不往赵东亚的方向走去,倒是邢佳佳拉着赵东亚另外寻了一个桌子坐下,熟练地将最好吃的冰激凌点来,笑眯眯地,将黄健忽略了一个彻底:“赵伯伯,你尝尝这个冰激凌,味道很好哦。”
赵东亚很给面子,认真地品尝过,眼睛一亮,连连赞赏:“不错不错,是很好吃。”
——
拆迁小区那边,乱成了一团糟。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惊了全小区的人,强烈的震动弄的人心惶惶的,那坍塌的房子没有人敢靠近,当然也不会有人让他们靠近。
刘志鹏和老段看着眼前的废墟,尚在颤抖着的地面,心里是说不出的震惊,看周围的住户有大胆的过来的,被老段大声喝止:“呆在原地不许乱动!”
“那里是我家!我家怎么忽然塌了!为什么不许我回家!”
“我家里也在那边,里面有贵重财产!”
“我女儿还在家里呢!”
……
“喊什么喊,没看到在救人呢?”骚乱的人群被刘爷爷一声暴喝制止。
救人!
现在坍塌的几个房子里,谁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人,所以和时间赛跑,救人就成了当务之急!
刘志鹏和老段第一时间就制定了计划,老段义不容辞地担当起了挖掘工的角色,而刘志鹏则做接应的工作。
“你们愣着做什么,报警啊!早先不是很聪明,现在怎么傻眼了!周家的,你去报警,找刘正警官,快去!”刘爷爷守在废墟之外,以防止有人冲过去影响刘志鹏和老段两人救人,一边下着命令。
被点到了名字的周家的,立刻答应着去报警了。
“留下几个年轻麻利的小伙子,来帮两位老兵的忙!”刘爷爷又指了几个人,吩咐着他们要做什么,怎么做,紧张却有序地忙碌着。
“救护车!叫救护车!”刘爷爷拐杖笃笃地敲着地面。
没有外力干扰,也幸亏这里倒塌的几间房子用料大部分是木头和砖块,刘志鹏和老段的速度越来越快,加上刘正带警察们来的速度也很快,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废墟就被清理出来了。
“已经排查清楚了,爆炸是从这间房子起的,所幸并没有人受伤。”老段和刘志鹏说道。
是没有人受伤,但是却有人死亡。
白布下面盖着的尸体已经被炸的面目全非,浑身焦黑,连四肢都不全了。那是崔父。
刘正看了死者半晌,招过人问:“死者有什么亲人吗?”
“有一个儿子,不过今天已经被关进警察局了。”邻居们唏嘘,想到崔家的那个儿子,口气也没那么好了。
刘正惊讶过后,立刻打通了电话,却接到了意外的消息:崔儿死了。
崔儿的死状很是凄惨和怪异,是一桩完美的密室杀人案,没有找到任何证据也没有任何的线索,看起来,就好像是自杀一样。
但是,自杀也不成立啊。
是他杀吗?
警察立刻将嫌疑人锁定在了和崔儿有过纷争的邢佳佳身上,还有崔儿收了贿赂的黄氏集团公子,黄健的身上。
但是一排查下去,两人的嫌疑也被排除了。
小区爆炸发生的那一刻,黄健和邢佳佳正在商业区碰见了,还一起在冰激凌店里吃了甜点,甚至还有蒋天赐和店员可以作证。紧接着还有赵东亚和他们一起!
不是他们,那杀死崔儿的是谁呢?
还有小区里的爆炸声,崔父死在了自己家里,而且炸弹也是从他家里开始爆炸的。崔父死是自杀,还是他杀,那炸弹又是从哪里来的?
疑云重重,好一桩的谜案啊。
这个消息被摆放在茶楼桌上的时候,连经验丰富的刘正都迷惑了,完全不知道这件案子该从哪里着手。
蒋天赐哪里会想到,只是吃一顿冰激凌的功夫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一时间也呆愣住了。
蒋纬的脸色沉了又沉,变了又变,说出的话好似和案子毫无关系:“老板,看来觊觎小区规划权的人,忍无可忍动手了。”
邢佳佳尚且在分析中,咋听蒋纬的这句话也是很不明白:“这两个案子和拆迁区的规划权有必然的联系吗?”
刘正也并不赞同蒋纬的判断,他摇头:“现在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关联之处。”
赵东亚沉默着,他们现在还有最大的底牌没有透露,所有人都以为这个拆迁区的规划权是他要拿在手里的,所有人也认为邢佳佳是被他贿赂的,给他帮忙的,但是事实是相反的。
邢佳佳才是关键,他是听她的,而不是她给他做事。
“正因为没有一丝一毫的关联处,甚至排除这崔儿和崔父是自杀,完全没有任何证据,这才让人起疑。”蒋纬自有自己的一番推论。
“哦,说说你的看法。”赵东亚倒是觉得,蒋纬说的有几分的道理,顿时眼睛亮了亮。
“没有任何证据和线索指向谁,那么谁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蒋纬出口大胆,并没有顾忌邢佳佳和赵东亚,甚至将怀疑也定在了两个人身上,“这两件案子里,老板和黄健看似没有嫌疑,其实嫌疑是最大的。”
蒋天赐终于忍不住了,怒:“老爸,你要搞清楚,刚刚老板是和我在一起的,她不可能有时间去作案,也没有动机去作案!”
刘正将目光放在了邢佳佳身上,却发现这个少女被指有嫌疑,可没有生气的样子,不禁对她的评价又高了几分。换做任何一个人,被指认做了嫌疑人,总是带了几分情绪的。
“我在推断,不要打岔。”蒋纬在蒋天赐脑袋上拍一下,向邢佳佳和赵东亚道过歉,继续说道,“且不说杀人并不需要亲自动手,就说老板的本事,想必查清楚了自然有人会怀疑。”
赵东亚和刘正想到邢佳佳的神奇,不由得点点头,是啊,说的没错。
“况且,老板你别忘了,你身边拥有神奇力量的不是只有一个,包括江大师包括闻战都是,如果有人查到他们身上,哪怕不是他们做过的,也是有嫌疑的。”蒋纬一语中的。
邢佳佳豁地站起来,她明白蒋纬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案子是这一场争夺规划区所有权商战的其中一环,命案是对竞争对手最有伤害力的,如果邢佳佳或者她身边的人陷在一场案子里,那么她的助力就会大减,甚至会麻烦缠身!
“原来对方打的是这个主意!”赵东亚也忍不住要为对方的算计叫一声好,但是紧接着疑惑就又来了。
“老板没有做这两个案子,咱们是最清楚不过了。那么嫌疑人自然锁定在了黄健的身上了,但是今天他是和咱们在一起的,他也没有嫌疑啊,证人可是老板!”蒋天赐想到今天的事情,不禁后背出汗,不会这个黄健是故意算计好了时间等着他们吧。
他的目的就是从这两桩案子里,摘清自己的嫌疑,甚至他不惜也为自己的竞争对手洗清嫌疑!
好聪明的做法!好高明的方法!
“黄健是个劲敌。他并不是一般无所事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公子哥,他相当有头脑。”蒋纬将一叠厚厚的资料放在桌子上,拍了拍,“这是他这些年做过的商战,手段干脆利落,成绩自然也非凡的可怕,更重要的是听说他身后是有人的。”
赵东亚忽觉惭愧,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和县政府的人洽谈,关于黄家和黄健的事情关心的少了些,他一直以为只要拿下县政府的批文,那么这一块拆迁区的规划权自然而然就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但是眼前看来,并不是!
黄健不是那种甘心落败的人,而且哪怕在劣势,他都有扳回一局,反败为胜的决心和魄力!
赵东亚忽然想,如果没有蒋纬和蒋天赐,没有邢佳佳,恐怕这一次商战之争,他会输的一败涂地!
“从和县政府谈判,再到拆迁区的阴谋,再到老板身上——这个黄健这是好算计!”蒋天赐很快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一拍桌子,大怒,“岂不是这个案子,要老板和他一起同流合污了!哪怕这件案子真的是他做的,咱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如果一旦破案,就会连咱们也一起成了嫌疑人!”
“一场商战,却凭白牵连了无辜的人。”邢佳佳想到崔父,想到崔儿,再想他们的死亡,不禁感叹。
“老板你不能这么说,那个崔儿是咎由自取,如果他没有贪图黄健的钱,哪里会有这个下场,是他害人终害己。”蒋天赐一点都不客气,怒气冲冲。
“别这么大的脾气,现在想想要该怎么做是真的。”蒋纬抬起头来,目光落在邢佳佳的身上,问道。
“怎么做是其次,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黄健身后撑腰的是哪位高人。”邢佳佳捋顺了自己的思路,如果说崔儿和崔父的死亡是黄健的手笔的话,那么就冲着没有丝毫证据这一点,她就有理由怀疑,黄健的身后一定有高人在暗中帮忙。
人做案子,不可能一点证据都留不下。
除非,和她一样的非凡人。
“如果想要知道这个,恐怕得去问一个人。”蒋天赐眼睛一亮,提议。
谁?
还能有谁,谁近水楼台,谁不愿意同流合污?
说曹操,曹操就到。
舒姨吓的脸色都发白了,直到进入茶楼里都没有恢复,她一眼看到沙发上端坐的邢佳佳,急切地抓住了她的手:“老板,老板,不好了!这下黄金是真的有危险了!”
沙发上,只有邢佳佳一个人。
邢佳佳看这位舒姨的脸,叹息一声:你只是为黄金考虑,却不考虑你自己就要大难临头了。
“真的,他的那个亲戚根本就是恶魔,还有那个什么赤门的灵二爷,更是可怕到了极点!老板,怎么办啊。”舒姨急的实在是不行,她总感觉大难临头了。
邢佳佳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安慰:“你别急,慢慢说。”
“可是,可是——”舒姨还是没有办法静心下来。
“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啊。”邢佳佳安慰舒姨的同时,一道细微的朱雀之力注入她体内,帮助她镇静。
舒姨慢慢地从焦躁转为了安静,她狐疑地睁大眼睛:“难道是我太过紧张了?”
邢佳佳点头:“据说孕妇会比较焦躁一点,想的也会多一点。我想你是太过紧张了。”
舒姨慢慢地将水一口一口地喝下,然后点头:“希望如此。”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邢佳佳微笑着开口:“我会帮助你保住黄金的平安,但是我希望你也帮助我,告诉一些黄家的事情,好让我可以应对。”
舒姨抬起头去,看邢佳佳呐呐地开口:“我无所谓的,只想要他好就可以了。”
多傻的一个女人?
为了所爱安好,宁愿牺牲自己都无所谓?
但是,邢佳佳会眼睁睁地看着给自己委托的客户有意外吗?
“恐怕这个由不得你了。”邢佳佳语出惊人。
“你说什么?”舒姨愣愣的,一时间忘记了该说什么了。
邢佳佳起身,脸凑近了舒姨,看她脸上的呆滞和不可思议,一字一句:“我说,你也必须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你腹中的孩子,这样才能保住黄金的性命。”
‘咣当’一声,舒姨手中的杯子滑落在地上,发出了响声。
“为什么?”
“一个人的安全并不只有生命不受威胁才是安全的,在茶楼里,一个人的安全还包括精神方面。你说黄家现在不太安全,那你为什么不离开,还要一直在呢?”邢佳佳微笑着反问道。
舒姨毫不犹豫地回答了:“因为黄金在啊,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是我的天,有他在的地方我才觉得安心,不在黄家我又去哪里呢?”
邢佳佳挑眉:“天地生人,人分阴阳,天地也分阴阳。阴阳抱守归一,缺一不可,你少了黄金可以,那么你怎么会认为黄金少了你、少了你腹中的孩子就会安全呢?”
“这——”舒姨从来都没有这么想多,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上辈子修来的,不管是福缘也好、孽缘也罢,都是逃不开的,离不了的。你和黄金有这么一段缘分,还有了他的孩子,本来就应该是不分开的一家人,你离开他了,还希望他内心平安,哪里有这么一个说法?”邢佳佳言辞灼灼,盯着舒姨不放。
舒姨呆愣住了,是这样吗?
没有她,黄金也会不安心,也会有不安全的感觉吗?
可为什么她觉得,心里还是那么的忐忑呢?
邢佳佳看着舒姨疑惑的脸,纠结的表情,忽然轻轻一笑,一个女人最伟大的时候,就是做母亲的时候,为了自己的孩子甘愿和天下为敌。
而一个人最坚不可摧的时候,就是有了想要守护的感情的时候,背水一战也在所不惜。
黄健啊黄健,你有连环计,可我邢佳佳也有过墙梯!
“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试一试。”邢佳佳指尖一抹赤色的朱雀之力划过,随即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黄金一个人在房间里喝闷酒的情形。
舒姨的心,猛地一颤,她几乎是哭腔的:“他又在偷偷喝酒了,他心脏不好,不能喝酒的呀!”
“嘘——”邢佳佳示意舒姨安静,轻轻一点,眼前的景致已经变了。
黄金喝酒的速度慢了下来,脸上也多了几分的迷醉,看起来是喝多了,他脑袋一点一点的,握着杯子的手也松了下来,不消片刻的功夫,那杯子已经桄榔地掉到了厚厚的羊毛地毯上,深红色的酒渍染了一片。
屋里,好像有淡淡的酒香。
舒姨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她看到了,看到了那屋子里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肚子大大的,像是要生了的模样!
她看到黄金醒了,惊讶地看着那女人的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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