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赶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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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赶尸人-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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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根据当时的那些传闻来看,不仅仅是山杠爷那帮人在寻找冰块,还有鬼也在找,这说明,是阴间在寻找那块冰。

等到山杠爷带人走了以后,银霜子的父亲专门派人跑到三猫子那里,把事情说了一下,这意思是在提醒三猫子,让他记住欠了大蛮山一个人情。当时山杠爷只带着一个人去大蛮山,可是看着山杠爷,就知道他背后是一股难以招惹的强硬势力。

果然,三猫子很感激,托人稍回来一箩筐感激的话,又送了不少东西。

后来,山杠爷没再出现过,这件事情闹了一阵子,就渐渐平息了。一直到银霜子的父亲去世,再未因这件事发生什么。银霜子原本不打算提这件事的,但是眼下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花九和李福威不会帮她出头,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让三猫子出头。

银霜子说的这件事,对我来说相当重要。不仅牵扯出了第三块冰块,而且让我知道了,山杠爷那帮人的老窝,是在十里坡。

我就盘算着,银霜子已经提前送了信,要到三猫子那里去,我也顺路跑一趟,可以详细问问当年良乡出土的那块冰块的事。

我们两个人就从石方镇这里启程,朝三猫子的地头走。孤零零的一个人走了那么久,遇见银霜子,我很快乐,一百多里的路,丝毫不觉得累,不觉得远,就盼着路途可以再长一点,让她多陪我几天。

这一百来里路,我们足足走了五天,到了第六天,已经接近了三猫子的地盘。三猫子不理会外界的事,但不代表他就没实力,他的山头安生了好几年,同时也避开了这几年时间里的风风雨雨,实力完全保存着。当我们到了山头的边缘,就遇见了三猫子派来接银霜子的人。

三猫子的人非常客气,把银霜子当成贵宾,郑重其事的引回山上。三猫子那边得到消息,亲自下山来迎。

三猫子大概有五十出头的样子,看上去病怏怏的,天气已经暖和了,他还裹着一件厚厚的狼皮大衣。可能是因为当年欠了大蛮山一个人情的原因,三猫子对银霜子很热情,山上像是过年了一样,大排筵宴,就为了迎接银霜子。

银霜子没心吃饭,稍稍吃了些,就跟三猫子密谈。三猫子是人精一样的老山刺,银霜子一开口,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从长计议。”三猫子蜷在座椅上,懒洋洋的抬起手,道:“小白龙是什么势力,你我都清楚,如今跟五仙观的人作到一处,真要硬打他们,估计很难。”

“我爹说过,猫爷是最讲情义的,总不会眼睁睁看着不管的,是不是”

“出来混,都拜过关二爷,忠义两个字,是不能忘的,侄女,这件事你先不要急,容我好好想想。”

三猫子做事做的很圆滑,既不拒绝,也不答应,先把人吊在哪儿,然后自己再慢慢琢磨,见机行事。银霜子也不想把他逼的太紧,所以暂时留在这里。

我和银霜子当时的事闹的也挺厉害,不过毕竟没有拜过堂,晚上不能在一间房里睡。三猫子给安排了地方,银霜子陪我在屋里说话,一直说到困的顶不住,她才回去睡了。

银霜子一走,我原本也打算睡觉的,但是刚刚躺下来,门外就有人轻轻的敲门。我顺着门缝看了看,敲门的是三猫子身边一个老山刺,是猫爷的心腹。

“陆爷。”老山刺满脸堆笑,点头哈腰道:“猫爷发话,说陆爷这边要是方便,就请过去见见,猫爷有两句话想跟你说。”

我就觉得奇怪,银霜子见猫爷的时候,我也在场,不过没有插一句嘴,想着以后找机会再跟三猫子谈谈良乡的事,没想到我还没开口,他倒先找上门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亲戚

三猫子先找上我,肯定有什么原因,他的举动很奇怪,专门挑这个时候过来,显然是想避开银霜子。我问老山刺,猫爷找我有啥事。老山刺就推说不知道,他只是传话的,多余的事儿,他不敢问。我想着,反正迟早是要跟三猫子打交道,早谈晚不谈,所以老山刺一说,我就答应下来,披上外套,跟着老山刺走了。

三猫子的山头也是个老山头,过去一两百年里。被官军清剿过,几起几落,但山头的规模还在。三猫子住在寨子最后面的一片院子里,他这种人,占山为王,钱多的是,平时却没个能花销的机会,所以尽力把住处修的奢华又舒适,院子清雅幽静,飘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老山刺把我引到三猫子的卧房跟前。一般来说。会客是在客厅,如果在卧室里谈事情,就是非常隐秘的事。老山刺在外面轻轻敲门,得到允许后,推门把我让进去,我一进门,老山刺就带上房门,悄无声息的走了。

卧房里点着一盏很小很小的灯,就把桌子周围一片地方给照亮了。三猫子和白天一样,披着大衣,坐在桌旁的太师椅上。屋子里有一股很浓重的旱烟味,我本来以为卧房里只有三猫子一个人,但是走进来之后,一眼就看见卧房靠窗的角落里,有一团坐在椅子上的人影。人影一动不动,嘴里叼着一支旱烟袋。

看到这个。我顿时就起疑了,三猫子,他专门避开银霜子,是要跟我说什么

“猫爷,我来了。”我心里怀疑,面子上不动声色,在三猫子对面坐下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不是我要找你,是他。”三猫子站起身,朝卧房角落里那团人影指了指,道:“他要找你。”

说完这句话,三猫子一言不发,披着大衣就走出卧房,把房门重新带上。屋里顿时安静了,只剩下那团人影嘴里的旱烟袋,一明一灭的闪着亮光。

“你,是谁”我眯着眼睛,想看的更仔细些,但是那个人坐的位置是光线照射不到的死角,我全力看,只能隐约看出,这人很瘦,个子不高,估计岁数不小了,头发胡子都是白的。

我说完这句话,角落里的人就站起身,叼着旱烟袋走到桌边,咳嗽了一声,慢吞吞道:“老六,不认得我了”

听了这话,我心里的疑惑就更深了,这个人的口吻,如同一个相识多年的熟人一样。桌边被灯光照射着,能看到他的脸。他岁数果然很大,满脸的皱纹,头发和胡子都不多,稀稀拉拉的几根,雪白雪白的。

“你是”我的心突的一跳,因为我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老六,你娃子跟我耍什么花枪”这人抽着烟,斜眼看看我,淡淡的一笑,道:“怎么不敢认”

他的口音有些怪,带着本地口音,但又不纯,好像还夹杂着其他地方的方言,听起来不伦不类。他问我,我就在使劲的想,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石嘴沟是咋个回事,老五不在了,你也不见了。”这人敲敲手里的旱烟锅,把烟灰磕出来,又重新填上一锅,凑着灯火点燃,抽着道:“你们搞啥子名堂”

他一说起石嘴沟,说起五叔,一下子触动了我记忆里的一点模糊的回忆。我突然就想起来,为什么看到这个人,觉得有些眼熟。

老太爷壮年的时候,曾经到山外游走过几年,他去过湖南,也就是在湖南,老太爷留下了一辈子仅有的几张照片。其中有一张合影,是老太爷和另外一个人站在一起拍出来的。这张照片以前留在石嘴沟,我看过,照片上的两个人,岁数差不了太多,当时老太爷有四十岁左右,照片里另外一个人,可能三十四五岁的样子。

面前这个人,就是那张照片里的人只不过岁月变迁,他如今老迈了,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眼熟,但不敢确认。

这人是谁他跟老太爷一起照过相,就说明两个人很熟。

“我记不得了。”我虽然想起了那张照片,但实在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我很怀疑,这个人和那些小阴官一样,觉得我就是十几年前的陆家老六。可是那些往事,还有往事里的人,我都没有半点印象了。

“都忘了”这个人不知道信不信我的话,抽着烟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他拿下嘴里的烟袋,道:“你老子在你身上是下了血本的,怎么培养来培养去,把你培养的啥子都记不得了”

这个人好像对陆家的事情很熟悉,说起来头头是道,而且在我面前处处以长辈自居。

“我真的忘了。”我静下心,对方既然专门找上我,就肯定会说明他找我的原因,我只需要听他说就是了。

“看起来,是真的忘喽。”这人重新叼起烟袋,道:“跟你娃提个醒吧,我也姓陆,叫陆严。”

“陆严”我仍然对这个名字没有任何的印象,从名字上来看,这个人好像也是陆家的,但是过去,五叔很少跟我说关于陆家家族的事情,这个陆严,肯定不是陆家本支里的,只有我们这一脉,才是陆家的嫡系。

陆严觉得我把过去的事都淡忘了,我什么都记不得,他说话就有些费劲。跟我讲了讲自己的来历。

我们陆家那么多年的历史,人丁很多,但是只有做了家主,也就是做大阴官的那一支,算是正宗的嫡系,其余的,都是同族的旁支。

老太爷的祖父,生有两个儿子,大阴官传给了老太爷的父亲,所以老太爷这一支,是陆家正宗。而老太爷的叔叔那一支,就变成了旁支。陆家的规矩,石嘴沟只住嫡系,其余的旁支要自谋生路。所以整个石嘴沟都见不到陆家同族的旁支。

而这个陆严,就是老太爷叔叔家里的儿子,算起来,也是陆家的血亲,跟老太爷是堂兄弟。

陆严不能留在石嘴沟,早年在山里闯荡过,然后跟人四处流荡,然后又到了湖南。陆家人都会赶尸,在湖南那边,陆严和当地那些赶尸匠呆过一段日子,接着又跑回山里,混了几年,重新回到湖南,总之这些年居无定所,一直都在两地不停的往返。

“老六,你是不认我这个叔叔了,我却还认得你。”陆严的烟瘾很大,烟袋不离手,一袋一袋的抽,屋子里乌烟瘴气,熏的人睁不开眼睛:“这一次,我是头年回来的,再跑到石嘴沟,家门都荒废了,一个人影不见。”

陆严说的有板有眼,而且我听得出,那也不是瞎编的。他的身份毋庸置疑,的确就是老太爷的堂弟。可是我总觉得这个事情为什么就这么巧,我平生第一次来到三猫子的地头,就恰恰在这儿遇见了亲戚

“老六,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说起来,你娃子倒是真来对了。”陆严叼着烟袋,眯缝着眼睛,但是他的耳廓在微微的动,显然是在侧耳倾听屋子外面的动静,怕有人偷听我们的谈话。

“我是跟我没过门的媳妇来的”

“我晓得,就是那个女娃娃嘛,山头叫人占了,过来请猫爷出头帮忙。”陆严确定外面没有人偷听,但还是刻意的压着嗓子,道:“她的事情,先放一放,老六,你来的正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一次,我要做猫爷的生意,你也搭把手,帮帮忙。”

“什么生意”我看着陆严的神色,就分不清楚他和猫爷到底是什么关系,按道理说,猫爷把他留在卧房,专门派人把我喊过来,这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但此时此刻,陆严满脸都是算计猫爷的神情,好像要背着猫爷玩什么猫腻。我没法一下子就答应什么,只能听他说完了以后,再作打算。

“长话短说,先给你透个底,你心里有数,后头的话,我们慢慢再议。”陆严的声音很轻,道:“山里头,有个地方叫良乡,猫爷曾经在良乡做过一票,弄到了一块黄泉冰。”

“你怎么知道的”我一听,就更觉得诧异了,良乡那件事,已经好几年没人提过,我刚刚听银霜子说起来,这边又有陆严跟我重提。

“我怎么会不知道”陆严神叨叨的一笑,道:“那块埋着黄泉冰的地,就是我给他找到的。”

“是这样”我顿时就明白过来,为什么会这么巧,堪堪就在猫爷的地盘上遇到了陆家的堂亲。

这个陆严,明显就是当年帮着三猫子找到良乡那块风水宝地的阴阳先生。

第一百八十章叛门者

我推测出了陆严就是风水先生,不过没有明说。陆严是陆家人,这一点毫无疑问,但毕竟这么多年没有走动过,我不能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所以我保持沉默,听陆严说良乡那件事。

陆严是当时的当事者。对事件的了解程度要比银霜子深的多。他也不嫌啰嗦,从事件最开始,一直到挖出那块黄泉冰,全都详细的讲了一遍。三猫子当时只是个山刺,辛苦奔波只为财,一看见古墓里只有一块冰,最开始是准备放弃的。

但陆严知道很多事情,也知道这块千百年不化的冰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以他劝三猫子,把冰块弄回去。三猫子不明就里,找陆严问,陆严觉得不把冰块的重要性说出来。就不会得到三猫子的重视,所以他笼统的告诉三猫子,这冰块是个宝贝。

陆严很受三猫子的器重,他这么一说,三猫子就觉得冰块真是个宝贝,所以才找银霜子的父亲商量,把冰块给运走。得到银霜子父亲的首肯之后,三猫子就想尽一切办法,千辛万苦的把冰块运回了自己的山头。

本来,陆严是打算借三猫子的力,把冰块运回来,然后让三猫子多少得点好处。可是山头毕竟是三猫子的山头。冰块运回来大概有几天时间,陆严找三猫子说冰块的事,谁知道三猫子告诉他,冰块不见了。

“这个老家伙,贼的很呢。”陆严叼着烟袋,眼睛眯着,道:“他听我说,那冰块是宝贝,就想一个人独吞,可是没有我指点,他根本就不知道黄泉冰的玄机。老六,我敢断定,三猫子把那块黄泉冰给私藏了。”

三猫子人多势众,一口咬死了冰块不见了。陆严拿他没办法,又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恰好湖南那边有些事情,陆严不得不走。在湖南一呆就是很久,期间陆严回来过一次。还是惦记着那块黄泉冰,但时间过了几年,三猫子更不认账了。

“这次回来,不找到那块黄泉冰,我就不走了。”陆严道:“老六,我一个人势单力薄,你这次来的倒真是时候,咱们叔侄两个联手。你不要动声色,听我的信,该动手的时候一起上,总不能便宜了三猫子。”

“那块黄泉冰,到底有什么玄机”

“这个,以后再说吧。”陆严显然对我有那么一点不信任,或者是怕我知道的太多会泄露出去,所以暂时不肯告诉我。

说完这个,陆严又说起陆家以前的事,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搭不上话,过了片刻,他让我先回去。

“老六,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讲,包括你那个没过门的媳妇。”

“我知道。”

回到自己的住处,我就开始仔细的琢磨,陆严的话基本是可信的,阳间没有黄泉冰,黄泉冰里,一般都冻着准备尸解的人,可是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黄泉冰还有什么用处和价值。想来想去,我觉得这件事情可做,我不贪图什么,但至少得知道,良乡那块黄泉冰里,到底冻的是什么人。

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的打瞌睡,我吹熄了灯,刚刚打算睡觉,就听见屋外又有人敲门。敲门声很轻,仿佛做贼似的,响了两声就没动静了。我下床看了看,门外一个人影也没有,估计是敲了门就跑掉了。

就在这时候,我无意中看见门槛下面,用石块压着一张叠的整整的纸,纸上有字迹。捡起纸来,上面只写了六个字。

不要相信陆严。

看到这字迹,我再一次疑惑了,下意识的抬头在门外看了一圈,深更半夜,寨子里除了守夜巡逻的人,其余的全都睡了,静悄悄一片,那个敲门的人显然不打算露面,只是为了送这张纸条。

我回屋子重新点亮了灯,仔仔细细的看着这张纸条。写纸条的人心很细,纸上的字迹是用木炭写的,歪歪斜斜,就算熟人也分辨不出到底是谁写的字。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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