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延长了时间,又施展不出任何武功,更听说,这药性烈,和销骨噬魂散合用,不但会让人上瘾,还会让人产生强烈的幻象——不知道司马哥哥看到的是什么?”
司马伸手探向腰间,那是在永园中从宁卿那里得来的短刃。
“刀是要用的,不过要看怎么用。”苏生不以为杵,他打开那个瓷瓶,一股淡淡的幽香散发出来,然后他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将里面的药倒了进去。
“司马哥哥,我想和你做个交易。”他蹲下来,眼睛却是看着宁卿,“姐姐这双眼睛真好看。”
“什么交易?”司马看着他。
苏生冷笑:“我要赫连氏的头,而你不仅仅要赫连妖妇的头,还要他们俩的命。我现在有个法子,只是要司马哥哥做出点牺牲。”
他晃了晃手上的瓷瓶:“这里面,我加了点东西,本来想今晚我自己用的,但是现在,如果司马哥哥用的话,似乎更好些。”
“你为什么要杀赫连氏?”司马怀疑的看着他。
苏生脸上所有稚气和笑意全部散去,他看着宁卿:“我也曾有一个这样漂亮的姐姐,姐姐是官府里的清倌,为了我,一直在外卖艺,直到有一天,她遇见了赫连氏的探花使者。姐姐自卖自身留下了五两银子,签了五年的契约,但是进宫的第十天,就被挂在了血浴的圆球里。”他呼了口气,摸了摸有些颤抖的手指,“我原本只是戏园子里面的武生,姐姐失踪的一个月后,我绑了永园一个出宫采买的宫女,临死前她告诉了我这些。那之后,到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的。”
他的手抚上宁卿的脸庞,猛地一撕,整张□□掉下来,宁卿的脸庞只觉得火烧般疼痛。
苏生缓缓扬起嘴角:“我见过你。你曾经在卢牙婆的宅子里面自卖自身。”他看着司马:“司马哥哥,这位姑娘倒是对你一片痴心呢。”
司马呵斥:“闭嘴。”
苏生扬了扬眉。
“我们的时间不多,为了展示诚意,我的秘密都已经告诉你了。司马哥哥,这笔交易,对你只有赚没有亏。”
“你在里面加了什么?”司马问。
苏生笑道:“放心,只是一点好东西。这药粉来自西域,我从一个胡姬那里得来,混在醉春风里,无色无味,但是只对女子生效,到时候赫连氏会异常欢愉,待她到了极致时,便会昏厥过去,那时候,你可以从她身上拿到解药,也可以拿到钥匙,甚至腰牌,一切你想要的东西。”
宁卿闻言整张脸都涨红了,热量消退,她垂下眼睛,却不知道司马会如何作答,这在目前来说,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对他来说,却是最难堪和厌恶的践踏。
慕容昕从铜镜里看着这一切,面色复杂。
苏生缓缓道:“如果你不答应,也没关系,大不了这位姐姐和我姐姐一样,被她用作沐浴的原料,这位侍卫哥哥,可能好些,最多被净身没入掖庭。”
司马猛地抬头,他的眉头紧蹙,呼吸急促几乎一瞬间失控,但是最终还是平和了下来。
远远,在寂静的宫殿中,听见外面有隐约的喧哗,大殿外有大雕扑腾飞过的声音。还有咕咕的不安的鸣叫声。
“如果我答应你,你能先解开他们的穴道吗?”
苏生手指翻转,司马手中的短刃已经到了他手里:“不无不可。”
他嘟了嘟嘴:“不过,还有一件事。”他笑起来,笑的有点残忍,“你总不能带着这么一位貌美如花的娇娘来服侍赫连吧?”
他扔手上的短刃扔下来,“你还要做一件事,剁下她的手。”他身子往后一扬,看着那牢固的鸳鸯铐,“或者,等着赫连氏要了她的命。”
宁卿瞳孔一缩,想要说话,却说不出话。想要动,却是丝毫不能动。
慕容昕几乎要暴跳起来,但是他只能在内心咆哮,不能做任何事。
“好好想想吧。没有手,至少比没有命强。我可以帮你掩盖任何事,做好所有安排,只是这位姐姐,是绝对不能和你一起出现的。现在我可以动用我所有潜伏的力量,来赌这一把。你就连这么一点诚意都不给,如何成事?而且,我想,以这位姐姐,可以为你孤身进永园这份勇气,也不会介意这么一点点的切肤之痛吧?”
短暂的沉默中,喧哗声渐渐近了。有夜鸟成群飞过,扑棱翅膀的声音从屋顶传下来。
司马终于捡起了短刃,他侧头看向那铜镜,铜镜中原本愤怒的慕容昕,此刻眼中竟然有了哀求的神色。
“阿卿。”他终于轻声唤出来,“这可能会很痛。”短刃落下的瞬间,司马也流下了眼泪。
第5章
赫连太后刚刚从一场迷乱的陶醉中震惊醒过来,一个铁球摆在她面前,那里面是个千疮百孔的女孩子,打开铁球上面的开关,坚冷的铁器分开,里面的人血肉模糊,连牙齿都渗透出血渍来,只有一点点微弱几乎不可察觉的气息。
赫连身上裹着一层丝绸,她冲旁边一个女巫点点头,那个女巫蹲下来,捏住濒死的宫娥脸庞,就像捏住一块快要碎裂的豆腐。
“是她。”她肯定的点点头。宫娥圆圆的脸像个麻袋一样垂下来。
赫连眼睛眯起来:“她在这里。外面那个是谁?”这个可怜的宫娥便是今晚宁卿假借面庞之人,方才,赫连沐浴时,在欣赏这些铁球时无意中发现这个空心铁球里的女子有些眼熟。
两个女巫面色一变:“莫不是单于他……”
“他没那胆子。”赫连氏缓缓笑起来,“听说大烮女子身姿娇柔,更与北国胭脂不同,本宫倒是好奇——如何个不同?”她站着的时候,已经有随行的宫娥准备了温汤,赫连下令:“不要打草惊蛇,免得误伤了司马。将那个女人看管起来,本宫要亲自审。”她说罢,懒洋洋的走向温汤,温热的水汽中,鲜血如同盛放的玫瑰,湮灭在水中。
赫连摸着自己的肌肤,丝绸一般顺滑,她靠在柔软的垫子上,由着宫娥服侍自己,柔软舒适的手指按在身上,别有一番味道,她只觉得有小小的火苗在身体里面涌动,不由得轻轻哼起了歌。
然而下一刻,她的好心情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断了。
“不见?众目睽睽,那么多人看着,什么叫不见了?”赫连猛地站了起来,白皙的酮~体一览无遗,挺拔的身姿却没有人敢多看一眼,她柳眉一树,粉面生寒,温汤沐浴不但没有洗净一身血腥味,反而多了几分腥燥。
然后,她阴寒的笑了起来:“看来,是早有准备。”
永园的侍卫跪在常乐殿外听令,第一波搜寻的宫娥跪在台阶下,几个仍旧昏迷的宫娥躺在她们中间,她们是最开始陪着司马和宁卿去净房之人。
两桶冰水泼上去,几个宫娥立刻清醒过来。但是,她们连偷袭之人都没看到,哪里还能说出什么更有价值之事。
宫禁森严,而永园因为赫连太后的秘密,外围更是守卫的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训练有素的兵士很快发现了他们离开的路径,从围墙到外面的花间,然后便没了踪迹。然而也不是完全没有踪迹,因为永园地面特有的香灰,只要赫连氏允许,他们就能在足够大的范围找到所有需要的线索。
赫连太后跟着走出来,坐上软顶小轿,一个宫娥立刻放在垂帘——每次养容之后必定不能沾风。
小轿抬起来。里面的人懒洋洋的吩咐:“去画春楼。”斗篷下面是丝滑赤~裸的身体,她半仰着。纤长精致的指甲敲击着软轿的扶手。
有些男人真是怎么都不能驯服,即使她给他用了那样厉害的药物,但是即使是在他意识昏沉之时,他所心心念念的却还是另一个女人,她真是好奇,难道竟还有人比自己还要美丽还要迷人还要会让人欢愉?
她经历的男子早已记不清数目,从她当年从养父的那些歌妓妖姬中走出来,走向这片风云涌动的草原,身体和美貌就是她最好的武器,无论多么铁心坚定的男子,总是渐渐在她至上的宠爱和身体上丧失最后的意志,比如她的养父,比如她的族兄,甚至比如她的那个小侄子,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征服这个世上所有的男子,她能让他们享受到最原始的快了和最深沉的颤栗,也能给与他们想不到的权利和方便,多少年来,作为赫连氏的发声者,她手上掌握着太多致命的秘辛和武器,即使她后来开始渐渐沉迷在驻颜和修行上,这样的情况也没有太大变化。
但是除了司马,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抗拒的。这让赫连太后百无聊赖的日子突然有了新奇的玩意,她给他最好的美酒,也给他最好的□□,她知道他是个刺客,可是这样的刺客也不是没见过,她现在的画春楼里便还住着来自某个部落的刺客,最后还不是变成了金丝雀。
可是,无论是看着她或者任何娇艳的女人,他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有一次,她给他用了最后一支销骨噬魂散,那一次……赫连氏舔舔嘴唇,笑了笑。
软轿到了楼前,年轻的宫娥们随行在后面,英俊的侍卫们紧紧跟着赫连氏后面走了进去,很多人这是第一次走进永园最隐秘的地域。
“还有多少位置?”赫连突然问道。
心腹女巫回答:“巨蟒前几日刚刚饱餐一顿,现在还有几只在冬眠,只怕一时用不了太多。”女巫的眼睛扫着随行之人,有几个新来宫娥白皙的肌肤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那就别让她们进去了。”赫连太后懒洋洋说。
作为她最隐秘的所在,她绝不允许自己之外的陌生女人窥探。
大殿的外门缓缓关上,赫连氏懒洋洋道:“一会捉到那个女人,留个活口。”
画春楼外,四下静谧。
赫连氏扬起手,软轿停了下来。
她千娇百媚的走下来,眼睛敏锐的扫过四周,没有任何异常,两排侍卫抢先上了台阶,列出阵型,一个宫娥摇响了情丝铃,清脆的声音响过之后,四周的厢房都陆陆续续打开门,衣着华贵的男子们如蒙圣音鱼贯而出。
一间间房门打开,直到最后,只剩下正殿和偏殿的门,还有苏生的房门紧闭。
赫连抬了抬眼,两列侍卫慢慢上前,司马的房中一片漆黑,而赫连太后的寝殿却是灯火通明,隔着重重灯火和纱帐,床榻上绰绰影影似乎躺了一个人。
赫连太后缓缓走上去,地上还残留着一地狼藉,醉春风已经见了底。
她鼻尖嗅到那股醉人的芬芳,只觉身体忽的热血奔涌。
床榻上的人说话了:“可是姐姐来了?”却是苏生的声音。
赫连太后有些着恼,却还耐着性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苏生嘿嘿一笑,却是从帐子后面饶了过来,一张无邪天真的脸说不出的狡黠:“还不是听到姐姐今日说起那醉春风何等有滋味,我一时按捺不住,就自己过来寻寻,却不像倒发现了点奇怪的东西。”
“发现了什么?”赫连太后笑着,眼里并无笑意。
“我看见司马哥哥被一个女人还有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带进来,他们到处翻找着什么。”
“哦?”
“后来,似乎什么也没找到,司马哥哥却突然看见了醉春风,忽的恼怒起来,和那女人起了争执,这时另一个人又说,他们时间不多,要快点离开。可是我看那个女人和司马哥哥的手~铐在一起,只怕也不好走。”苏生扬扬眉,“这时候,那人就说,既然没有钥匙,两个人也走不掉,只得剁下一个人的手解了锁铐才好。”
赫连猛地看向那软塌上:“然后呢?”
“司马哥哥自然不愿意,可是也没办法。”他忽的邪气一笑,两步走过来,“不过姐姐放心,小生怎么能让他们在姐姐屋子里面胡来呢——正好屋子里还有软骨香,我索性就点上了,姐姐闻闻,香不香?”
赫连神色莫名的看着苏生:“那床上的人是?”
“姐姐说这醉春风好滋味,可是还是有些不好的用处,小生好奇,就给司马哥哥用了点。”他走上前来,“我和司马哥哥一起来服侍姐姐可好?”
“是谁?”床榻上的人似乎醒了,低低的声音温软醇厚,正是司马的声音。
赫连看着床榻上的人一手按着额头,一手撑着想要坐起来,却似乎意乱情迷茫然的模样。
“司马?”赫连试探着喊了一句。
“是谁?”那人继续问道,“我这是在哪里——”声音分明已经有了蛊惑的味道。
赫连刚刚浸泡过血浴的身体顿时从下而上开始窜起一股邪火,这向来是她的惯例,而特别这个人,还可能是司马,她眼波如丝,还没彻底昏头:“那另外两个人呢?”
苏生嘿嘿一笑:“姐姐放心,我扔在那边,只怕好一会才会醒呢?”赫连转眼看去,窗帘下果然躺着两个人,地上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随着他的话,苏生的手已经缓缓从她的斗篷伸了进去,赫连轻轻呻~吟了一声,为了养容,她向来不惮于享受着人间快乐,以至于现在几乎时时欲有不满的感觉。手从上而下慢慢落下去,如同顺着溪流顺流而下,苏生另一只手伸手揽住她的腰,洁白的牙齿一口咬住她斗篷的带子,轻轻一扯,几乎就要顺势落下。
而赫连氏在迷乱中仍然按住了领口:“先吃了神仙露。”她轻笑,腿开始摩挲着苏生。
苏生扬唇,轻轻张口,一个宫娥将药喂到了他嘴里,他忽的低头,一口吻住赫连:“姐姐也用一点。同乐。”这是苏生一贯的举动,赫连并未拒绝,这神仙露除了让人武力尽失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坏处。
侍卫们垂下头,缓缓退到门口,锦帐里面的人呼吸已经开始急促,赫连氏几乎按捺不住,推动着苏生往里面走去。
终于,他们一起倒了下去,床上的人带着五金面具,一双迷茫的眼睛掩盖在乱发中,赫连氏顾不得身上的苏生,伸手去摸他的脸。
她的手触到面具的瞬间,手被捉住了,一双有力的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她眼眸一深,几乎痛叫出来,但是被苏生一吻封缄。
男人缓缓伸手摘下了面具,这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是来自于她某个亲信侍卫。然后侍卫张了张嘴,她听见了司马的声音。
“赫连老太后,你好。”
隔着这么近,她终于听清了里面细微的差别,声音不是来自眼前的侍卫,而是他身后的锦帐里面。
紧接着从床上缓缓坐起来两个人,司马苍白的脸庞如昔。
而在他身旁,还有一个女人,女人有一张美丽的脸庞,美丽的让她恨不得立刻在上面划上两刀,此刻一脸嘲弄厌恶的看着她。
在他们中间,接着又缓缓的冒出一个长长的脖子,然后是巨大的翅膀,却是一只呆头呆脑的大雕,此刻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她的眼睛不自觉的转向另一边,那边的窗帘下面,两个人站了起来,然后整个大殿看不到地方,都缓缓走出人来。
他们原本就是影子,现在手上有了刀,于是影子便有了光。
看见有人出来,阿呆鸟脸上竟有几分得意,咕咕两声似乎在邀功一般,宁卿立刻捂住它的鸟嘴。
她一动,就连动司马手上的鸳鸯铐,惹得阿呆更是好奇,竟想拿嘴巴去啄那精致的锁铐。
慕容昕难得温和:“今日记你一功,回去给你烤鱼。”阿呆鸟眼猛地一惊。
那边的活色生香扔在继续,宁卿转过脸不想再看,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