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远处,传来狼的嚎叫声。
下面的护院们顿时紧张起来。
“什么声音?”
“好像是狼,不过,离得那么远,应该没关系吧?”
几个护院起身,四下的观望着。
“嗷~~”
“嗷嗷嗷~~~~”
几乎是回应几个护院的问题般,此起彼伏的狼嚎声竟越来越近。
“是狼?!”众人被惊醒,纷纷从马车里爬了出来。
“莫慌。”朱福站了出来,“狼怕火,我们大家不要离开火堆,又有这么多人,不用怕的。”
朱月暖早就睁开了眼睛,她站的高,看得也远。
林子的深处,已经出现了不少的绿光。
“福伯,让大家上树。”压着声音,她提醒道。
众人顿时纷纷抬头往她这儿看来。
尤其是楚宜桐,抬头瞧着,眉宇间尽是惊色。
“上树?”南新山和莫江春面面相觑,“这个……小时候也没玩过呀……”
朱月暖愣了愣,打量了他们一眼,长长的呼了口气,暗自嘀咕:“也是,全是书生,这爬树……”
“三儿,你怎么上去的?”朱福见大家都盯着朱月暖,忙出声支援。
“就这样爬上来的呀。”朱月暖粗着解嗓子,顺着朱福的话,抱着树干滑了下来,并没有施展轻功,“找绳子快上去,我们好像遇到狼群了。”
“啊!狼群?!”几人顿时慌了。
众护院忙去寻绳子,朱月暖当着他们的面爬了一次树,把楚宜桐几人分明拉上了树。
“暖暖,是你吗?”楚宜桐却不显惊讶,上去之后反盯着朱月暖轻声的问。
“大人,小的杨三儿。”朱月暖粗着声音回了一句,又顺溜的滑了下去。
此时,护院及车夫们已经就近上了树。
朱月暖又帮着安顿好朱福和浔竹,自己跳到了马车顶上,手中的鞭也散了开来。
“嗷~~~”狼群已经出现在林子附近。
“这么多!!”南新山顿时惊呼出声。
“天!”莫江春也白了脸,紧紧的抱住树干不撒手。
“大家都小心些,抱好树,千万不能掉下去,等熬到天亮,就没事了。”朱福强作镇定。
“暖暖,上来!”楚宜桐一直盯着朱月暖的一举一动,此时,突然出声喊道,声音肯定而干脆。
朱月暖没理会他,手中的长鞭一点一点的,眼睛直盯着她正前方处的林子里。(未完待续)
156书呆子
“嘶~~”几匹马躁动不安的蹶着蹄子。
“嗷~~”狼群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而狼群的后面还站着一个戴斗笠穿黑袍的人。
那人很矮,瞧着还不及朱月暖的肩,可走得近了,才发现他只是佝偻,手中还拄着一根粗粗的黑黝黝的树枝,全身上下,除了眼睛口鼻露在外面,也就只有那只拄着树枝的满是皱褶的手。
朱月暖稳稳的站在马车顶上,手中的马鞭抖了抖,在看到这个人的瞬间,她整个人都绷了起来,方才还有的一丝漫不经心已然化作全神贯注的瞩目。
十几头狼在步步逼近。
马匹更加的狂躁起来,长嘶不断~~
树上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只紧紧的抱着树干看着下方的一幕。
楚宜桐紧抿着唇,目光却只落在马车上那灰色布衣的身影上。
十几头狼围住了所有马车,却不知为何在外沿止了步。
“嗬~~”嘶哑的声音堪比老鸦,刺耳的难听,“以为躲到树上就没事了吗?”
“对付寻常的狼有用。”朱月暖盯着那黑袍人,“只不知,是什么人这样强,竟能请动隐世的狼妪?”
“我道世人都已不知我狼妪,今儿却不想在这儿遇着你个小娃娃,竟还知道狼妪。”黑袍人似乎很惊讶,抬头看向了朱月暖,“小娃娃,可否摘下斗笠让老驱一观真容?”
“无名小儿,狼妪还是不看的好。”朱月暖不理会她。
“既如何,就莫怪老妪不给小娃娃薄面了。”黑袍人说到这儿,手放到唇边,一声凄厉的“嗷~~”便尖锐的窜起。
十几头狼竟也分作两批。一批后退合围,一批上前,后腿下蹲呈攻击状。
马匹顿时吓得直立而起,欲要挣脱缰绳逃离。
朱月暖脚下的马车直晃,她只好纵身跃下。
脚刚刚一沾地,那几头准备攻击的狼瞬间扑了上来。
“啊!”南新山等人紧张的不敢看,那几个护院片刻的犹豫。似乎想下来帮忙。又不敢的样子。
“都在树上待着别下来。”朱月暖沉声,手中的马鞭猛抽了出去,“啪!”
一头狼被结结实实的抽中。卷着狼脖子整个儿的甩了出去,落着不远处的两棵树之间落去,紧接着,只听“嗖嗖”几声。几支被削尖了的树枝如箭般急射而出。
进攻的狼居然知道避退,那几支擦着狼身钉到了地上。
“小娃娃。你以为这点儿小伎俩能奈何得了老妪的狼儿们吗?”狼妪“嗬嗬”的笑着。
“当然不能。”朱月暖很实诚的应,手中的马鞭有些短,却也被她舞得虎虎生风。
几轮的攻击下来,那狼妪再次惊讶的问:“小娃娃。你从哪里学的鞭法?”
“狼妪可觉得眼熟?”朱月暖低笑,却不敢分神,手中的鞭一抽一个冷的避退狼群。却没有给任何一只狼留下半丝伤痕,以致于狼群前仆后继。她的衣衫后背却微染了汗意。
“嗷呜~~”狼妪停了停,忽的出声退了狼群,自己从那缺口处缓步进来,停在朱月暖面前五步远处,似乎在打量朱月暖的身份,片刻,她那难听的嘶哑声竟似柔了许多:“小娃娃,报上名来,饶你不死。”
“对不住,这买卖我觉得亏,所以……”朱月暖一下一下的整理着马鞭,背却绷得更挺,口中却笑着说道,“若是狼妪能告知,何能请动的您,我便告诉您,我是谁。”
“小娃娃狂妄,你以为老驱非要知道你的名字吗?”狼妪的声音顿时阴沉起来,再加上那独特的嘶哑,便如那地狱深处飘来的叹息,让人无来由的后背发凉,“老妪问你,也是因你的手下留情罢了。”
“相信狼妪您会为晚辈解惑的,毕竟,狼妪您,必定也不会做出可能有负某些恩情的事情。”朱月暖丝毫不为所动,低笑着说道。
这一路,她用的都是这样的假声,这会儿倒是运用自如。
树上众人屏息着,一动也不敢动的看着下面。
“嗬~~小娃娃,你要知道,上一个威胁老妪的人是什么下场吗?”狼妪重重的顿了顿手中的树枝,冷哼道。
“喂了您的狼儿子们。”朱月暖后退一步,答得顺溜。
“既然知道……哼!”狼妪说得好好的,突然便发了难,这一次她并没有使唤她的狼儿子们,而是亲自动了手,手中的树枝直接往楚宜桐所在的树上射去,一边,头上的斗笠却甩向了另一边的树上,那儿是两位师爷的藏身处。
朱月暖一惊,想也不想摘向斗笠掷向狼妪的那顶斗笠,同时,也纵身挡在楚宜桐面前,手中的马鞭卷向那树杖,就在卷出树杖的一瞬,树杖中突然射出十几根针,她的脚下没有着力点,这时想要避开那些针,根本不可能。
“暖暖!”楚宜桐惊叫,想也不想直接纵身一跳,扑在了朱月暖身上,银针尽数打在了他的手臂上。
而那边的斗笠倒是被朱月暖的随意一掷给打了下来。
电光火石间,楚宜桐突然一转,重重的摔下,垫在了她身下。
“嗯哼……”朱月暖只听到他一声闷哼,揽着她腰肢的手也松了下去,不由大惊,迅速的翻身到一边查看楚宜桐的情况:“禹知!!”
“姑爷!”
“大人!!”
各种惊呼声不断。
“你是当年叙拾身边那个小丫头?”狼妪惊讶的看着朱月暖。
只是这会儿,朱月暖根本没空理会她。
楚宜桐晕了过去,嘴角还渗着血丝。
“禹知!”朱月暖惊慌的扣住楚宜桐的手腕,又探向楚宜桐鼻端,靠近的片刻,手竟微微的发颤。
狼妪见朱月暖不理她,佝着身子挪了过来,周边的那些狼群也跟着动了动。
“大小姐!”朱福急得不行,双手抱着树干想要爬下去,但够了几次,脚愣是没地方踩,直接挂在了上面。
几个护院倒是跳了下来。
“呜呜~~”狼群瞬间围住他们,几人立即不敢动了。
“小丫头,他是你什么人?”狼妪挪到了朱月暖的身后,问道。
“我夫君。”朱月暖沉声说道,“狼妪,你既隐世,为何如今又要出来害人?”
“老妪年轻时,欠了一个人的债,月前,讨债的人上门,要的就是新上任的砦门县令的小命,所以,老妪来了,谁知道竟遇上你这小丫头。”狼妪在怀里掏啊掏,掏出一个黑呼呼的小蜡丸,递了过去,“今日,老妪的旧债已清,却是欠下你这小丫头一条命债。”
“那个人,是谁?”朱月暖面无表情的转头看着狼妪。
“恕老妪不能告知。”狼妪突然蹲了下来。
“你还想做什么?”朱月暖警惕的看着她,连方才的敬语都直接弃了,目光带着冷意。
“老妪还了故人旧债,今又欠你这丫头一条命债,哦,是了,还欠着你几饭之恩,老妪最讨厌欠人恩情了。”狼妪说着,一掌拍向楚宜桐的胸前。
朱月暖果断出掌,挡下了狼妪的手掌:“狼妪,我敬你是长辈,才处处留手不曾伤及你的狼儿子们,若真动起手,我纵然不敌狼妪你,但你的狼儿子们却未必能留一个。”
“小丫头,他对你这么重要么?如今都敢威胁老妪我了。”狼妪不怒反笑,看着朱月暖问,“他是书生,这么高跌下,还代你受了银针,小丫头,你忘记了,老妪的针上可是有毒的。”
朱月暖顿时变了脸色。
此时,楚宜桐的脸上果然已泛起丝丝黑气。
老妪瞧了她一眼,直接把那黑丸子抠开,塞到了楚宜桐的口中。
朱月暖紧张的瞧着,见老妪确实是在医治楚宜桐,这才退开了些。
老妪一番折腾,倒是很快把楚宜桐给折腾醒了。
“禹知。”朱月暖想要解伸手扶他。
“小丫头,他伤断了两根肋骨,你这样扶,是会出人命的。”狼妪起身退到一边,转头看到了边上的情景,张嘴“嗷”了一声,狼群听到,迅速的退走。
“暖暖……”楚宜桐看着朱月暖,虚弱的问,“你可伤着哪里?”
“我能伤着哪里……你当真读书读傻了是吧?你个书生,让你好好呆着了,你干嘛还……”朱月暖“噼哩啪啦”的说着,说到最后,却是哽咽住了。
“我没事……”楚宜桐浅浅一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你啊……”
“小丫头,当年玩笑时,你还曾说你要找一英雄豪杰,没想到,你竟找了个这样的文弱书生。”狼妪站在一边看热闹般,插嘴点评了一句。
朱福等人见朱月暖与这老妪认识,而这时狼群也已经退去,这才纷纷下树,围了上来,一个个的脸色都很难看,尤其是朱福,更是自责的垂了头:“大小姐,姑爷。”
“没事,今天来的是狼妪,便是小舅在这儿,也不是她的对手。”朱月暖摇头,“去寻些木板,把姑爷先抬上车。”
“小丫头,人,你可以带走,但这马车与马,你得给我留下一半来。”狼妪又突然插了一句。
“你不是说旧债已还吗?”朱月暖听到这一句,顿时皱了眉警惕的看着她。(未完待续)
157狼妪
清晨的阳光映染群山,满山苍翠,似染上一层浅薄的金光。
半山处的小木屋,燃起来袅袅炊烟。
朱福等人正在屋前忙忙碌碌,准备早餐、准备着给楚宜桐的药,两位师爷和南新山等,正站在屋前,远眺天际的日出美景,一边微微的活动着手脚。
一切都是这么平静安宁,只除了……
此起彼伏的狼嚎声,时不时惊起阵阵飞鸟,让人觉得心惊胆跳。
木屋里,楚宜桐平躺在竹榻上,朱月暖拿着刚刚绞干的布巾,正细心的替他擦脸净手,温情脉脉。
片刻,依然穿着一身黑袍的狼妪,蹒跚着靠近了小木屋,身后依然跟着她那些狼子狼孙们。
虽然在这里住了几天,但众人还是不习惯她这样的出场方式,面对她那十几头狼子狼孙们依然压力山大,此时面对它们的靠近,都小心翼翼的避让着。
好在,这些狼都听狼妪的指挥,看着虽然可怕,却并不会主动地骚扰他们。
“小丫头,你来一下。”狼妪站在门前,冲着朱月暖招了招手。
朱月暖放下手中布巾,快步出门:“狼妪,有事么?”
“你们在这住了几日,也该走了。”谁知,狼妪一开口便是下逐客令。
“为何?”朱月暖很是惊讶,打量着狼妪的,问:“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你无需多问,今日便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就离开吧!”狼妪摆了摆手,不肯多说。
“狼妪,你不是说,我夫君的伤必须养上半个月才可动身吗?却又为何几日便赶我们走?我们的马车已被你毁尽,如今他这样子如何走的?”朱月暖皱眉,坚持要个说法,“狼妪,一定是有事瞒着我。”
“你这丫头,让你走便走,哪来这么多说辞?”狼妪转身。缓缓的往后面去。“明日我送你们下山。”说完直接带着她的狼子狼孙们离开了。
“这……大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朱福快步过来,有些忧心的看着她,“姑爷的伤……”
“这老婆子。怎么一天一套说辞?”南新山有些不满。可是话刚出口。紧接着便是一阵狼嚎声响起,他顿时吓了一跳,噤了声。
远处林子里。接着传来了埙如泣如诉般的低呜声,狼群“呜呜”的回应着。
众人听着,看着不远处,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狼妪素来说一不二,今日突然变卦想必是出了什么事?”朱月暖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轻声说道,“我们就收拾收拾,准备明天走吧!”
“可是,大人的伤……”浔竹有些担心的看着屋里。
“你们去多砍些竹子来。”朱月暖想了想说道,“到时候,小心些抬着他出山。”
护院们纷纷领命而去,浔竹和师爷等人也开始收拾东西。
所有的马和马车都被狼妪毁去,扔在了林子边缘,现在只能靠他们自己背着东西出山。
朱月暖回到屋里,继续照顾楚宜桐,一边说起了情况:“想来是出了什么事,狼妪让我们明日便离开,我让人给你做个椅子,到时候忍着些痛,等出了山到集上,再另外添置马车。”
“好。”楚宜桐并没有什么意见,只目光眷眷的看着她,温和地回答。
朱月暖照顾他洗漱完毕,便坐在一边收拾行李。
很快,护院们带回了不少的竹子和藤条。
“大小姐,这些可是要做抬椅?”朱福来请示。
“对,另外给我截些一尺长短的竹段,我要做成护甲,以免下山时震动又引发伤势。”朱月暖点头,跟着出去。
一下午,众人合力,又有朱月暖这个略懂机关巧术的人在,倒是很快便做好了一个抬掎。
谁知,黄昏时,狼妪再一次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埙。
“狼妪,到底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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