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什么可让你赴汤蹈火的事情要做。”朱月暖闻言不由停下手中的活,正视朱月馨,笑道,“你若真有心,便帮我把这些绣花绣草的事情搞定吧,我对这些,可是一窍不通。其余的你也莫要担心,只需记住,我既应下次局,也绝不会耽误你出门的日子。”
“可姐姐……若是楚公子解不了题又无人能解题,又该怎么办?”朱月馨急急问道。
“不怎么办。”朱月暖摊手,冲着朱月馨耸了耸肩,展颜一笑,“凉拌呗。”
朱月馨错愕地看着她,嚅嚅的不知道怎么样才好:“姐……你……心里没……也没……”
“好啦,我心里有数的,横竖不会误了二十八的吉期的。嫁衣先放在这里,我一会儿再试。”朱月暖打断她的话,算是比较婉转的下了逐客令。
朱月馨闻言,看着朱月暖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起身冲着朱月暖福了福,转身离开。
朱月暖依然坐在原位,只是抬头瞥了那嫁衣一眼,继续自顾自地做她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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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女扮男装瞧热闹
十月十四,朱月暖招亲开擂前夕,揽桂镇上沸沸扬扬,到处都在议论朱家这桩稀罕事,也在期待着明日开擂之后的热闹,猜测着朱家长女最终会花落哪一家,相较之下,朱月馨和舒姚清的亲事便显得悄无声息了些。
午后,银桂街十字街头的最大茶楼茗楼里,学子们云集二楼厅堂。
朱月暖脱下一身红衣,换上岱山学院的儒生服,带着悦茶出现在了二楼,惯会女扮男装的她已然脱胎换骨般俨然成了一位风雅俊公子,加上眉宇间隐露英气,这一身反倒让她添了招摇,一上去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过,此时的二楼,只是稀稀朗朗的坐着知俞学院的学子,秦时宇和楚宜桐等人却是没有出现。
朱月暖目光扫过全场,旁若无人走到角落一空桌处坐下。
这一处的角度刚刚好,能把二楼厅堂里的所有客人尽收眼底。
“公子,楚公子好像没在这儿。”悦茶细细看过,突然冒出一句。
“哪个告诉你,我是来找他的?”朱月暖睨了她一眼,好笑的说道,“我只是来瞧瞧热闹的。”
“不是来找他的?那……那天你问楚公子打听什么问的那么细做啥?”悦茶忍笑拆台,坐在朱月暖的身后,抬手招呼茶博士过来,点了一壶碧螺春,几个小糕点。
“只是问问而已。”朱月暖的手指轻击着桌面,目光兴趣盎然的扫视着厅堂,“今儿,只是来见识见识所谓的诗会是什么样的。”
“诗会……你又不是没见识过……”悦茶顿时无语了,也不去戳穿她,安静的等着茶博士上茶。
“这位公子瞧着眼生,不是本镇人吧?”茶博士很快便送上了悦茶点的碧螺春和些许零嘴点心,打量朱月暖一眼后,好奇的问道。
“是呀,我来自溪聆镇,听说贵镇上有设擂招亲的稀罕事,便来瞧个热闹。”朱月暖有模有样的扮着外镇的公子哥,一举一动倒是颇有韵味儿。
“原来如此,那公子可是来早了,明儿才开始呢。”茶博士替她斟上茶,笑着说道。
“无妨,早来早有个安顿的地方。”朱月暖端起茶杯,盖子边沿拨了拨,微敛了目凑在鼻端闻了闻,才抿了一口,片刻,才赞了一句,“好茶。”
“谢客人赞,慢用。”茶博士笑得开心,冲朱月暖微躬了躬身便自行退开,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这时,楼梯口响起了一串脚步声。
悦茶冲那边瞧了一眼,向朱月暖提醒了一句:“公子,是秦公子他们。”
“莫理他们。”朱月暖没什么兴趣的抬起眼皮瞅了一眼,又径自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人身上。
在场的其他人,言谈间虽然声音不高,倒也能听个清楚,说来说去的,都离不开朱家大小姐设擂招亲的事。
“没想到,这朱家大小姐倒是生财有道,居然出了这么一手,十文银,也不过是戏园子里瞧个戏曲儿的银子,大家还真的会掏,这一次,她可是能进不少银钱啊。”秦时宇等人还没上楼,便听到康子牧的笑声传来,一开口便说的朱月暖。
朱月暖想不理会都难,她从众人身上收回目光,边喝茶边转向了楼梯口。
只见,秦时宇和康子牧一前一后走了上来,后面跟着孙多福等十几个知俞学院的学子。
“她此举,倒是消了我心头些许顾虑,之前还担心她过门以后,会惹我祖母闲气,如今倒是我多虑了。”秦时宇似乎心情极好,摇着玉扇悠悠然的回话道,“我祖母便是掌家生财的能手,此番事了,我祖母定会喜欢上她,如此,以后也能清静不少了。”
“切,他就这么有信心小姐会嫁他?”悦茶不满的嘀咕了一句。
“嘘!”朱月暖冲她竖了竖手指,眯了眯眼睛笑道,“他说他的。”
“可他这样,是坏小姐的清誉。”悦茶还是不高兴。
“擂台都摆了,什么清誉。”朱月暖捏了一块桂花糕细品着,无所谓的说道,“我还是比较好奇,他的信心来自哪里。”
说话间,秦时宇等人已经坐到了临窗的一溜位置上。
“此番有舒兄相助,秦兄还怕与舒兄做不成连襟?今儿这诗会,秦兄理当作东哇。”孙多福略显夸张的声音在一边响起。
朱月暖眼皮略动,抬眸瞧了过去,打量片刻,她端着茶杯住,不动唇形的问:“悦茶,哪个是舒姚清?”
“二姑……”悦茶有些惊讶,不过,见朱月暖这般,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不动声色的转向那些学子们,“这里面没有。”
“哼,算他识相。”朱月暖撇了撇嘴。
“公子,怎么了?”悦茶疑惑的问。
“前日,朱月馨曾来打听过此次的题局,明白的告诉我,是秦时宇让舒姚清打听的。”
廖廖数语,悦茶已然明白了朱月暖的意思,眉宇间便染了几分不悦:“二小姐过份了!”
“还好,她够坦白。”朱月暖倒是以为然。
就在这时,楼梯口再次响起了脚步声,这次上来的,却是楚宜桐和之前参加过文社的学子们。
“公子,楚公子身后,第三人便是舒公子。”悦茶看到这些人,立即悄声提醒道。
朱月暖立即看了过去,不过,目光还是先落在了楚宜桐身上。
楚宜桐依然拿着他的书,云淡风清的走在最前面,与楼上众学子温温和和的拱手行礼,神情间倒是看不出什么。
而他身后的第三个书生,个子与楚宜桐相仿,身形微壮,浓眉大眼,肌色也比楚宜桐偏黑些,此时一脸笑容的跟着打招呼,脸上竟隐现酒窝,瞧着倒不像书生,反有些阳光大男孩的韵味。
“舒兄,一块儿坐呗。”孙多福在那儿招呼开。
“多谢孙兄,我这边坐也是一样的。”舒姚清却客气的抱拳,跟在了楚宜桐身边。
众人纷纷落座,顿时,楚汉分明。
舒姚清那一边的人围绕着楚宜桐而坐,而这边,秦时宇和康子牧成了中心。
朱月暖见状,两眼弯了弯,端起茶杯若有兴趣的作起了壁上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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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另一个身份
“诸位。”这时,刚刚坐下的孙多福再一次起身,笑呵呵的拱手环视一圈,才说道,“明日朱家开擂,想来大家对朱大小姐将出的题也是极好奇的,今日里,我们倒不妨就先开一局,猜一猜朱大小姐会出何题,大家说可好?”
“孙兄,今儿可是诗会,弄什么猜题作甚?”舒姚清笑着答腔,瞅了一边的楚宜桐一眼。
“诗会月月有,这设擂招亲的稀罕事儿,却是头一遭,今儿,我们以朱大小姐设的题局为题,一来并不违举诗会之切磋本意,二来也是助秦兄与楚兄猜题应局,一举两得的美事儿,又有何不可?”孙多福起身,颇有主持人范儿的说完这一番话后,冲着他身边的众人问询寻求支持,“你们说,我说的可对?”
“禹知,你亦要应局?”舒姚清有些惊讶的看向楚宜桐问,“缘何都不曾听楚兄提及?”
“我……让大家见笑了,我还未思虑妥当。”楚宜桐无奈的起身,冲众人揖了揖。
“楚兄,美人相邀,又何必如此优柔寡断?秦兄也是明白人,断不会怪你的。”康子牧朗笑。
“切,轮得他怪么?”悦茶不爽的嘀咕着,悄声对着朱月暖说道,“公子,当日你该踢的不是秦公子,应该是姓康的才对,瞧他刚才那个话说的……”
“你不服?”朱月暖闻言,好笑的冲她挑了挑眉,“那你可以现在去踢他下楼。”
悦茶瞪着她,好一会儿才气馁的坐了回去:“算了,我不能露了公子的身份。”
朱月暖浮着笑,悠哉悠哉的喝菜品点心瞧着热闹,没再理会悦茶。
“楚兄若是碍于我的缘故,大可不必。”秦时宇此时也站了起来,彬彬有礼的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楚兄莫要有所顾虑。”
“就是就是,楚兄与秦兄一向有缘,大前年府试楚兄摘得案首,秦兄屈于第二,前年赏菊诗会,秦兄略胜一筹,去年游园会,两位又是不分伯仲,没想到这一次,两位又是英雄所见相同,倒不如一起去应局,说不定又能添一桩佳话,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楚兄,这次还是朱大小姐亲自相邀,便去呗。”
一时,学子们纷纷起哄。
“没想到这秦时宇倒也不是完全的草包一个……”朱月暖听到这番话,有些小小的意外。
“什么游园会、赏菊会也好意思拿出来说,府试里能夺案首才是真本事。”悦茶摆明了不喜秦时宇,再一次吐槽道。
“今日诗会也好,猜题也罢,不论是为了秦兄还是楚兄,总之,都是切磋学业,增加所知所学不是?”舒姚清站了起来,冲着众人笑着打圆场,转移了话题,“据我所知,朱大小姐从小受清淼先生教导,又有杨公和杨大先生的指点,其才华,纵然没有清淼先生那般博学,也没才子离扬之名,却也不会是慵慵之辈,所以,那日朱大小姐的丫环所言,只怕是真的。”
“舒兄,你如今也算是得逞所愿,成了朱家二姑爷,你可是打听到了什么内幕?说来与我等分享分享吧。”孙多福立即接话道。
“我所知亦不多。”舒姚清脸上扬起笑意,冲几人拱手微微颌首之后,才继续说道,“只是昨日曾去拜访岳父,倒是听说我这位妻姐,近日定制了不少稀奇玩意儿,据说便是题局,我琢磨着,应该与机关巧术有关。”
“机关巧术?”秦时宇和康子牧互相瞧了一眼,忙问道,“舒兄此言当真?”
“我并未亲见,这真与不真,不好说,不好说。”舒姚清说罢,坐了回去。
孙多福等人已然纷纷说起那日悦茶丢下的话,一时没人再注意到楚宜桐那边。
“公子……”悦茶听到这儿忍不住看向朱月暖,小声的说道,“二小姐她……”
“随她。”朱月暖却好心情的看着楚宜桐那边的动静,此时,舒姚清在众人不察时悄然把一样东西塞入了楚宜桐的手中,楚宜桐面露诧异。
“公子,她怎么吃里扒外……”悦茶很不高兴的抿着唇抱怨着。
“哎~~话不能说得太过,或许,她也是好心。”朱月暖笑眯眯的看着楚宜桐收起东西,状若无事的继续和舒姚清说着什么,看到这儿,朱月暖的目光不由越发的清亮起来。
楚宜桐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注视,突然抬头看了过来,目露惊讶,随即便站了起来,快步往她这边走来。
朱月暖微有些讶色,低头就着杯中的茶水照了照,挑了挑眉。
“这位兄台可是来自岱山书院?”楚宜桐到了面前,温和的问。
“正是。”朱月暖再抬头,脸上已带上恰到好处的笑,起身还礼,反问道,“你认识我?”
“有些面熟,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兄台,倒是兄台身上的衣衫,曾有缘见过几次。”楚宜桐解释道,“小弟楚宜桐,请教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我叫离扬。”朱月暖好笑的打量着温文有礼的楚宜桐,略一思索,袖子一拂,暗暗冲悦茶打了个手势,笑道,“楚兄莫怪,我一向不拘虚礼,所以,你也别小弟兄台的挂在嘴上,听着……实在有些酸。”
“原来兄台就是离扬!失敬失敬!。”楚宜桐喜出望外,忙邀请道,“今日我们书院正举诗会,不意遇上了离扬兄,不如到那边一道儿坐坐吧?”
“恭敬不如从命~”朱月暖清咳一声,按捺下冲到喉咙口的笑意,起身拱手应道。
楚宜桐抬眸望了她一眼,眼中明显的惊疑,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将朱月暖请了过去:“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清溪岱山书院的离扬,今日也是巧了,竟能在此相遇。”
“什么?!他就是离扬?”一句话,竟然引起在场所有学子齐声惊呼。
朱月暖有些心虚的负手在背后,暗暗捏了捏拳,表面上却是浅笑着接受众人的目光:“我是离扬,有什么问题吗?”
“你就是清淼先生的另一位学生离扬?!”孙多福更是脱口直呼,“真的假的?!”
而悦茶却没有跟上,只坐在原位饶有兴趣的吃着点心喝着茶,听到这句,险些喷笑出来,所幸,她及时忍住,撇着嘴自言自语道:“小姐也真是的,明明都是她自己,还非弄得跟两个人一样……”
可紧接着,悦茶却是变了脸色,看着那边的朱月暖:“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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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离扬说月暖
朱月暖化身离扬,已经和众学子坐到了一起,她此时温文尔雅的表现足以与楚宜桐一拼,在场的众学子们倒是对她极热情,原本楚汉分界明显的众人也都聚到了一处落座。
“不知离扬兄为何会出现在这儿?难道,也是为朱大小姐的题局而来?”秦时宇眼中带着警惕,等到众人稍稍平复下来后,他有礼貌的拱了拱手,先问道。
“自然。”朱月暖连掩饰一下的意思都没有,直接点头,目光打量众人,问,“诸位都是吗?”
“秦兄倒是有些意思。”舒姚清笑呵呵的,只提了秦时宇,却不说楚宜桐。
“朱大小姐倒是屡次邀请楚兄应局,只可惜,楚兄似乎有所顾忌。”康子牧的目光始终盯在朱月暖身上,隐隐流露着探究。
“顾忌?为何?”朱月暖佯作惊讶的看向楚宜桐。
“这……”楚宜桐为难的苦笑,微敛了眸摇了摇头,“实在家中之故。”
“父母之命难违,楚兄也有他的难处,如此我等也不好强求。”秦时宇很理解的说道,笑得舒心,说罢目光转向康子牧瞧了一眼。
康子牧微微颌首,冲着朱月暖问道:“离扬兄,你是清淼先生的学生,朱大小姐亦是跟随清淼先生长大,想来,离扬兄对朱大小姐知之颇深吧?如此一来,此番定然也是胸有成竹喽?”
“康兄这话说的有意思,我是清淼先生的学生没错,师妹也是清淼先生的学生亦没错,但,康兄怎的忘记了?男女授受不亲啊。”朱月暖说到这句话时有意无意的瞟了一边的舒姚清一眼。
舒姚清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
“说来也是惭愧,我拜清淼先生为师十年,与师妹相见的机会却无乎为零。”朱月暖喟然长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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