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来抓我们的?”第五个瞪着朱月暖。
“……”朱月暖顿时无语,她就这样古怪的打量着五个少年,好一会儿,才问,“你们……不是春嬉园的?”
“我们是。”这一次,五个人异口同声,但紧接着,又是第一个开始发言:“你怎么知道?”
“你认识我们吗?”
“你是不是看过我们的戏?”
“打住!”朱月暖有些受不了的抬起双手,抢在第三个开口之前,瞪着他们,问,“你们班主人呢?”
“他……”第一个应。
“好啦好啦好啦~~”朱月暖立即又抢着说道,“你们什么都不用说了,既然是春嬉园的,那么,就听我的话,进去换衣服,我不会害你们的。”
“好吧。”几个少年互相看了看,总算点头,往里面的屋子走去。
“夫人,这是……”掌柜的拿着几套衣服出来,看到这五个少年,吃惊的看着他们。
“给他们。”朱月暖冲着几个少年抬了抬下巴。
此时,几个少年倒是没说什么,依次上前,从掌柜的手上接了衣服。
“哪里可以更衣?”朱月暖问。
“里……里面。”掌柜的还是有些没回神的样子。
朱月暖点头,带着几人往里,走到门口,突然又转头冲着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想来也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是是是,我明白,我明白……”掌柜的接触到朱月暖的目光,打了个寒颤,连忙点头哈腰的表示。
“进去,换衣服。”朱月暖满意的点头,撩开布帘,冲几个少年简单的下了命令。(未完待续)
146迎归
街头,依然纷乱,官兵们成队的跑过,又成队的跑了出来,开始散开在街面上搜索。
朱月暖站在成衣铺面前,等着那五人出来。
巷子口,出现一个戴斗笠的男人,穿着再寻常不过的灰色布衣,身形修长,一步一步的过来,不快,却转瞬到了朱月暖面前。
朱月暖一直注意着巷子里的动静,看到这人在她面前站定,便往一边退了退,目光也跟着扫了过去。
剑眉几乎入鬓,单凤眼清澈而深遂,恰到好处的鼻下,薄薄的唇微微上扬,再配上那白如凝脂的脸……竟比那姑娘还要美上几分。
朱月暖不由多看了两眼。
男子瞧了瞧成衣铺子的招牌,目光又移到朱月暖身上,流连一番,微微一笑。
“这位公子可是要买什么?”掌柜的看到有人上门,忙迎了出去。
“掌柜的,可曾看到五个少年郎?”男子的声音,清脆中又有一丝绵软,煞是好听。
“五个……”掌柜的惊愕的抬头,又马上看向朱月暖,不知所措。
“你是他们口中的班主?”朱月暖这才开口试探着问。
“看来,他们说的那位夫人便是你了。”男子侧身,正对着朱月暖笑了笑,问,“他们现在何处?”
“在里面。”朱月暖指了指成衣铺子,“既然你来了,便交给你了。”
“多谢夫人援手。”男子也是个通透的人儿,什么都没问便明白了,一笑之下,风情自生,冲着朱月暖拱了拱手。“不知夫人可是姓朱?”
“是。”朱月暖有些讶异,却没有开口问。
“在下凤青落。”男子竟自报姓名,笑了笑,“再会。”说罢,走进了成衣铺子里面,去寻那些少年去了。
“掌柜的,记住你的话。有些事。没看到比看到要好。”朱月暖看到一边有些惊惶的掌柜,笑着说了一句,“账我结了。先走一步。”
“是是是。”掌柜的连连点头,目送朱月暖离开。
朱月暖直接到了将军府,这一次,她倒是没提再回客栈去。而是留了下来。
府中上下,最最高兴的还数朱怜卿。当天就接着朱月暖痛痛快快的打了一场,动用了好几样兵器,倒是各有输赢。
朱广正也遇到几次,问了些机关巧术方向的事。
朱安旭却变得有些忙。他自打回京便挂的闲职,可这一次,天牢被劫事件之后。皇帝突然又把城防军的兵权给了他,让他负责京都安全之余。也频频召他入宫议事。
“表妹!大喜啊!”这一日,朱月暖正向朱怜卿在学推练演兵,陆霖大步跑了进来,高兴的喊着。
“什么喜事乐成这样?”朱怜卿也不责怪,只是好奇的问。
“刚刚朝堂上的消息,几位御史齐齐弹劾康太师,直指他背里贪污受贿、结党营私、怂恿其子狎丨玩娈丨童,并且,应君还收到了无数的证据呢,其中一件,就是康太子那个尚南风的长房嫡孙,指使人偷取考题贩卖牟利,并栽脏他人的证据。”陆霖说到最后,兴奋的手舞足蹈,“另外,禹洋府又送上一份,历年来,康太师的人私下拢络学子以及各方势力的证据,这一下,康太师完了。”
“就这样完……”朱月暖皱眉,摇了摇头,“应该没这么容易,康太师是圣上亲自为太子选的老师,打太子十岁坐上太子位,他就在太子身边,如今的证据虽多,但指证的都不是他本人,他完全可以说他不知情,可以说他为了太师,顾不上家,更顾不得手下人如何打他的旗子胡弄行事,到时候,抛去几个棋子,他一样安然。”
“暖丫头说的有道理,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根基,凭这些,哪那么容易掰倒他。”朱怜卿闻言,笑道,“更何况,帝王之术,皇帝怎么可能削去康太师那一边的实力,坐视别的派系坐大呢?”
“这样都完不了?”陆霖不高兴的呼了一口气。
“我倒是不希望康太师出事。”朱怜卿摇了摇头,说道。
“娘,你怎么帮着敌人说话?”陆霖抱怨着。
“傻二,康太师要是出了事,只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我们朱家了。”朱怜卿一个爆栗子就赏了过去,说道,“如今这朝堂上,能和康太师互相牵制的人是谁?你也不长点儿脑子想想,因为这次科举舞弊的案子,你外公也算是和朝中清流有了往来,你觉得,皇帝还会怎么动康太师吗?以我看,一旦动了太师府,那也就说明我们家的安稳日子也到头了。”
“表姑说的在理。”朱月暖也是喟然长叹,说道,“只不知,这一次是谁倒霉,要被当成那替罪的羊了。”
“管他谁呢,只要我们这边没事,一切都是好事。”朱怜卿大大咧咧的挥手。
“真是的,还不如以前在边城来得爽快。”陆霖嘀嘀咕咕着,“整天斗来斗去的,累不累啊。”
“噗~不服?来战!”朱月暖喷笑,打趣道。
得知楚宜桐的事希望在即,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脸上的笑也明媚了许多。
一连三天,各种消息纷至沓来,一件接着一件的送到了将军府里。
乌大人和楚宜桐被带出天牢,上了朝。
皇帝亲自监审,大理寺正和刑部尚书主审,文武百官皆是旁听。
康太师再一次被抬上了金殿。
礼部尚书也被抬上了金殿。
至于如何审的过程,却是无从得知。
只知道,朱安旭在第三天的黄昏时分,才传来了信:“科举舞弊一案,经查,已证实乃礼部尚书所为,漏题敛财,设计乌为正为替罪羊,岂图除去乌为正。现证据确凿,礼部尚书被判斩立决,礼部尚书之职,由乌为正接任。新科状元楚宜桐德才兼备,实国之栋梁,特委任其为高祈府砦门县为县令。”
“金殿已下朝,将军传话说,让大家去府门前迎一迎楚姑爷呢,准备些柚子水,给去去霉气。”传话的朱安旭的亲兵,和朱怜卿等人都熟,说话并没有拘谨。
“现在是能马上回来了?”朱月暖闻言,坐不住了。
“是,怕是一会儿就到门口了。”亲兵笑着点头。
“走,我们接他们去。”朱怜卿扔下手中棋子,迅速吩咐,“让人准备柚子水,热水,衣服什么的,好好的给我们楚姑爷去去霉气……咦,这丫头跑这样快。”
此时,朱月暖已经跑出了将军府大门,一伸头,果然,护城河那边已经转过,正往这边走来。
朱月暖的脚步突然就定住了,她就这样站在大门外的道上,直直的看着越来越近的马车。
马车后只有陆霈陆霖,显然,朱安旭和楚宜桐都坐在马车里。
“来了吗?”朱怜卿已经通知了整个将军府的人,声势浩大的涌出来,家丁们已经准备好了鞭炮。
“总算是没事了。”朱广正笑着,似安抚朱月暖,又似是感叹。
“是呀,这道坎过去,以后等着享福吧。”朱怜卿笑着拍了拍朱月暖的肩笑道。
朱月暖只是笑,眼眶却是微微的红,目光始终盯在那马车上。
终于,马车停在了大门口,布帘子掀开,朱安旭和楚宜桐一前一后的下车。
楚宜桐身上的囚衣已经换下,身上穿的依然是他之前的儒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戴的却不再是儒巾,而是用发带挽起,玉簪固定,垂下的墨发落在肩上,拂在脸上,越发显得他的白净。
岱山书院里两个月锻炼出来微麦色也因这几个月再一次褪去。
但同时,他身上那种浓浓的温和感却似淡了些许,整个人变得越发沉静,此时站在那儿,一举手一投足间,还真有了些许官大人的气势。
“噼哩啪啦”的鞭炮声响起,众人齐齐相贺。
楚宜桐先给朱广正和朱怜卿几位长辈行了礼,才缓身转向朱月暖,浅笑:“暖暖,我回来了。”
一句话,似是触动了朱月暖,她眼眶更红,上前几步直接扑进了他怀里,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腰,埋首在他胸前。
楚宜桐顿时愣住,随即笑着抬手环住朱月暖的腰,轻抚着她的背,温声说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朱月暖只是紧紧抱着他,不敢抬头,也不顾四周有多少人瞧着。
“暖丫头,有话进去说。”最后还是朱怜卿忍笑上前,提醒道,“已经准备了柚子水,先让禹知进去好好的去去晦气,有什么体己话,等吃过饭,由你们关起门来说个够。”
“表姑……”朱月暖这才抬头,略略退开了些,微红着脸娇嗔的横了朱怜卿一眼。
“都过去了。”朱安旭笑容满面,“今晚,好好的筹备筹备,为禹知压压惊。”
“早就备下了,还用您说呀。”朱怜卿爽朗的笑,抬手招呼了人上前,拿着柚枝沾上水往楚宜桐身上洒去,一边还在门前备下了火盆。
“一起跳一起跳,日后,这小夫妻的小日子一定能红红火火。”朱怜卿像个孩子般在一边起哄着。
楚宜桐浅笑,主动伸手拉住朱月暖的手,齐齐迈了过去。(未完待续)
147三不管的地方
热闹了一天的将军府随着压惊宴的结束,归于宁静。
客院里,朱月暖披着刚刚擦干的长发,站在桌边剪着烛芯,听着院子里偶尔响起的虫鸣声。
烛光摇曳,映得她的脸明晦不清。
隔间里,水声渐停,片刻的悉索之后,楚宜桐穿着长衫走了出来,垂在脑后的墨发微湿,白净的脸上还染着酒气,似抹了淡淡的胭脂。
看到背对着他的朱月暖时,他脚步顿了顿,浅浅一笑,才缓步过去。
“暖暖,怎不先歇息?”
“不困。”朱月暖闻言,放下了手中的剪,转身瞧着他,神情间带着些许的不自在,不过,她还是迎了上去,“我帮你拭发吧。”
“不用。”楚宜桐轻笑,伸手拉住了她,“我们说说话。”
“好。”朱月暖一愣,随即笑了,跟着他坐到桌边。
楚宜桐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凝望着她,眼神认真而又仔细,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点儿什么。
“怎么了?”朱月暖的脸无端的红了起来,双目却晶亮的回望着他,抬手在他面前轻晃了晃,笑道,“在牢中呆傻了?”
“你瘦了。”楚宜桐这才吐了一句。
“你不也一** 样。”朱月暖忍不住抿嘴笑道,“你就想和我说这个?”
“不是……”楚宜桐摇头。
“那你想说什么?”朱月暖微微倾身,双手拄着他的膝盖。抬起头看着他,目光中隐约的流露一丝期待。
“我……”楚宜桐张了张口,又似乎有些为难,敛了眸落在放在他膝上的那双素手上。
“说呀?”朱月暖目光熠熠生辉。
“我可能……只能在家等几天。”楚宜桐停顿时片刻,还是开了口,“十月之前,必须到砦门就任。”
“嗯,我知道,等我们回家安顿好,就带着公爹、婆婆一起去吧。”朱月暖点头。笑着说道。
“不……”楚宜桐却摇头。再次抬头,愧疚的看着她,“暖暖,我一个人去。家里……还是得劳你累心。”
“为什么呀?”朱月暖不明白了。疑惑的问。
“爹和二弟已被工部破格收编。他们不能跟我同去,娘一人在家,难免孤单。所以,你……”楚宜桐说到这儿,又停住,似乎在斟酌说词。
朱月暖眯了眯眼睛,突然凑上前去,几乎贴上他的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暖暖……”楚宜桐无奈的叹气,微微往后仰了仰,“听我的,好吗?等我在那边稳定下来,我再派人接你们。”
朱月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瞧着他。
楚宜桐再次叹气,伸手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前路未知,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受苦,也不能让爹娘……”
话还没说完,朱月暖却微咬了咬唇,起身直接将他的手拉开,一屁丨股坐到了他怀里,双手捧着他的脸,瞪着他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你有事瞒着我。”
楚宜桐整个人都僵住,双臂就这样微张着,一张脸顿时变得跟关二爷一样,通红通红,直晕染到了耳后。
“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吗?”朱月暖的双手松开他的脸,却搂向了他的颈,微嘟着嘴幽怨的看着他,问。
“不是……”楚宜桐的气息有些不稳,不过,整个人倒是缓和了下来,双手微捏了捏拳,慢慢的收了回来,挽上她的背,抬头瞧着她,“我只是想等稳定些,再接你过去。”
“我不怕苦。”朱月暖嘟嘴,不太高兴。
“可是,娘身边不能没人。”楚宜桐试图说服她,神情为难。
“真的只能这样?”朱月暖打量他,问。
“暖暖,我亦不想……”楚宜桐无声叹气。
“好吧。”朱月暖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的妥协,放松了身子倚入他怀里,声音轻得不能再轻,侧头枕着他的肩,幽幽的问,“你什么时候起程?”
“先回家祭祖,告别爹娘就走。”楚宜桐坐着,挽着她后背的手迟疑片刻,总算动了动,紧紧抱住了她的腰肢,“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好。”朱月暖应的干脆,但轻轻的语气中,隐约的带了一丝娇羞。
楚宜桐松开了手,低头瞧着她,疑惑:“暖暖?”
“嗯?”朱月暖睁开眼睛,一瞬的迟顿之后,她忽的脸一红,松手起身。
楚宜桐起身,冲她笑了笑,先走向了床榻。
朱月暖站在原地,瞅着他的背影瞧了好一会儿,才噘了噘嘴,嘀咕了一句:“真是呆子。”
她没瞧见的是,她这一句话出口,楚宜桐的脚步微顿了一刹,嘴角勾了勾,又马上若有其事的往前。
这一晚,安然无事。
次日,去给朱安旭等人请安,楚宜桐被朱安旭叫进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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