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官差们昨儿在哪里找到了丢弃的板车,今儿又去问了什么,明儿可能要去传讯大运赌坊的坊主。
“大运赌坊的坊主?”晚饭时,李玉娘说起这些事,朱月暖不由惊讶。
“就是……”李玉娘猛的打住,看了看楚重锤。
“哼,就是他去过的那个赌坊。”楚重锤没好气的顿了顿筷子,指了指埋头吃饭的楚二炳,说道。
“怎么还扯上那什么赌坊坊主了?”朱月暖好笑的说道,“这些人,真会扯。”
李玉娘看了看楚重锤,见他没什么反应,收略略收敛了些,轻声说道:“有人扯了你们那天在赌坊的事,官差们怀疑,是那些人怀恨在心,加上那日,你出镇的时候,可能被他们的听到,所以就有了后来的事,听着,还怪有道理的。”
“看来官差们办事还挺靠谱的。”朱月暖恍然的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转了转眼珠子。
“明儿,我再去打听打听结果,不论如何,那大运赌坊的坊主,总会有个说法的。”李玉娘连连点头,破案在望,她极是高兴。
说法,倒是很快就有了。
大运赌坊的坊主承认他就是主谋!!
“……”朱月暖顿时沉默。
“朱大小姐,你看看,这些可是你的东西?”官差乐呵呵的招呼朱月暖过去查验失物。
楚家门前,围满了瞧热闹的人,康子牧带了几个家丁和官差们一起将四个大箱子从车上抬了下来。
朱月暖朝康子牧多看了几眼,走了过去。
“这些箱子,不是呀?”李玉娘疑惑的打量着那些箱子。
“楚婶婶,那些人因为发现箱子上的萤光粉。故而破开了箱底,将这些财物另外转移,箱子老扔在了郊外。”康子牧含笑解释着。
“没错,这次多亏了康公子鼎力相助,才能这样顺利的破了此案。康公子功不可没啊。”官差笑着向众人歌颂了一番康子牧的功劳。
“这是我应该做的,之前因为我的失误,导致舒兄与我说话时被他人偷听,让楚兄家中受损,只可惜,我们寻到时。只追回了这四个箱子,其余已被他们瓜分逃窜……”康子牧说到这儿,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递到了朱月暖的面前,“楚家嫂嫂,区区心意。仅表歉意,还请收下。”
朱月暖瞧了一眼那面额,笑道:“康公子好豪气,百两银票,这一沓得有好几万吧?居然对康公子来说,也仅是区区,不过,不论多少。你的银子,我们不能收。”
“为何不能收?”康子牧惊讶,“怎么说也是因我之故才让你损失了这么多。”
“康公子。那晚夜入民宅劫财之人中,有你吗?”朱月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楚嫂子,你说笑了,怎么可能有我呢?”康子牧错愕的看着她,接着有些强笑道,“嫂子真会玩笑。”
“既然没有你。你出什么银子?”朱月暖撇了撇嘴,径自伸手打开了箱子盖。里面装的都是锦罗绸缎。
朱广晟上前,翻了翻布料。点头:“确实是我染锦布坊的。”
再打开,一箱子古玩玉器。
边上众人顿时开始议论纷纷。
朱月暖扫了他们一眼,微抿了抿嘴,瞧了瞧康子牧,也不看,直接打开了另外两个箱子。
“哇~~”众人顿时低呼了起来。
两个箱子里,都是些书籍古画,但那书籍中间,还有个没了盖的小盒子,装着各种首饰,满满当当的一盒,在阳光下,金银玉珠熠熠生辉,晃了人的眼。
朱月暖始终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看了看康子牧,便阖上了盖子。
“朱大小姐,这些东西可是你的?”官差又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朱月暖淡淡的应道,“东西全部是我父母准备,我从没有打开过便把箱子加了锁,所以,这些东西是不是,我不能确认。”
“这……谁能确认?”官差顿时愣住。
“这些东西,全是我夫人一力置办,不过,也可对嫁妆单子。”朱广晟在边上附和道,“几位官差小哥,不如先进去歇歇脚,我这就派人去寻我夫人前来?”
“不用这么麻烦了。”朱月暖却拒绝,手指敲了敲箱子盖,说道,“这些嫁妆也不知道经了谁的手,我不想留在家里再招晦气,不如便就此处理了,如此,按着嫁妆单子过一遍,便能知少了什么,又多了什么。”
说到最后一句,目光扫过康子牧。
康子牧脸色微僵,随即便一笑置之。
“月暖,这被他们抢走的那么多,才找回来四箱,应该是少了才对,怎么会多出来呢?”李玉娘一头雾水,走到朱月暖身边,纳闷的说道。
“婆婆,夫君是禀生,最近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无论这里有没有多东西,还是谨慎为好,以免到时候,真多了什么说不清的东西,落人把柄了。”朱月暖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由始自终,她没有移开朝着康子牧的目光。
“既如此,便挑选着处理了吧。”朱广晟流露丝丝讶意,沉吟片刻,他点头赞同,指着那第一箱,“这里面,我能认出来的,自家的东西,还是留下,眼见年关将近,一家人总要置办些新衣,而且,大女婿明年赴京,所穿所用,也得备几套,朱福,之前你协助夫人置办的锦,你来识别这一箱。”
“不必,家里要用到的东西,大可以重新置办新的。”朱月暖却是坚持,目光扫及最后两箱,她才又添了两句,“那书籍和画轴,稍后对一对嫁妆单子,是我的便留下,找个好日子晒晒便可,若有多出来的,便请康公子带回吧。”
康子牧微微一笑。没说话。
众人却是奇怪的看着康子牧和朱月暖。
“随你。”朱广晟看着自家女儿,神情间多了一丝探究。
“大小姐,这么多东西,要怎么处理?”朱福上前。
“门前摆个摊子,把要处理的都清出来。谁看中了,十两起拍,价高者得。”朱月暖随意的拍了拍箱子盖,转身回屋,“我去拿嫁妆单子。”
“十两?!!”李玉娘倒吸了一口冷气。
朱广晟则直接黑了脸。
“这……”康子牧错愕看着朱月暖进了门。
围观人群中有那识货的,又有些家底的纷纷挤了出来。抢占了好位置,有几个,甚至已经开始讨论和挑选起自己看中意的东西。
不过,好在众人都顾忌在场的官差,又有康子牧的家丁帮忙。倒是没混乱起来。
朱月暖很快取了嫁妆单子回来,二虎子等人也在楚二炳的示意下,搬了凳子出来,拿了木板架起了简易的摊子。
朱月暖招呼了朱福一起,对照着嫁妆单子,一一把那两箱要处理的先挑了出来。
果然,如朱月暖所说,箱子里还真的多出了些东西。
一盒青烟般的冰丝烟罗。一盒典雅大方的浣花锦。
“这是……贡品!!”朱广晟经营布坊这么些年,一看到这两盒,立即瞪大了眼睛。端着细细的端详一番,吃惊的低呼了出来。
“康公子,这些,是哪来的?”朱月暖直接转向康子牧,带着颇有深意的浅笑,“你可别告诉。这些也是我的。”
“这两盒是贡品吗?”康子牧也惊讶的走了过来,凑在朱广晟身边细细观察。很纳闷的说道,“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康公子。这些东西,是你从哪里寻回来的?”朱月暖无视他的惊讶,直接追问着。
“这些都是大运赌坊坊主的房里搜到的,当时,这些东西全都放到一起,我以为全是你的,就让人都收了过来,没想到,还真如你说的,多了这些。”康子牧自然的解释,“不过,这也并没有什么吧,毕竟他们拿了你那么多的东西,却只寻回来这些,这两盒,便当是补贴你的损失吧。”
“康公子,你可知,这两样是何物?”朱广晟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捧着东西朝着康子牧问道,“这可是贡品,私用贡品者;其罪等同于有谋叛之心,可是要杀头的啊!!”
康子牧顿时沉默。
“几位官差大哥,两样不是我的,还请几位帮忙,带回县衙,请县太爷明查。”朱月暖从朱广晟手中拿了盒子过来,直接放到了官差手中。
接下来的那些东西,清理起来倒是简单了许多,虽然也寻出几样珍贵的不属于朱月暖的东西,但好在,都不是贡品。
清理完毕,将书籍古画都收了进去,门外的拍卖也就此开始。
官差们被请进铺子里落座喝茶,康子牧的家丁帮着维持秩序,康子牧却站在一边,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鼻翼,看着那一堆东西若有所思。
朱福自然而然的站在摊子前,主持着处理这些物品的琐事,楚二炳带着二虎子等人在一边帮忙。
不多时,秦时宇和孙多福、季文初闻讯而来,楚记铁铺面前的人围得越来越多。
“二炳。”朱月暖打量着人群,凑到楚二炳身边,悄声说了一句,“你去把我们新制的烧水壶拿到门口,烧水。”
“为啥?”楚二炳一愣。
“广而告之不如现场演用,趁着人多,拿门口现烧,多让人看到。”朱月暖轻声交待。
“好嘞。”楚二炳匆匆退去。
不稍会儿,他提着已经注了水的烧水壶出来放在大门外空处,往里面添柴禾,立即就吸引了一些只是围观的乡邻,围上来问了起来。
“暖囡,你何故弄得这样人尽皆知呢?”
朱月暖卖嫁妆的事儿,风一般的吹遍了全镇,杨慕萍坐在家中,也听说了全过程,黄昏时,朱广晟还没回去,她便带着丫环赶了过来,此时,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众人已然全部散去,楚记铺子里便只剩下两家人,一坐定,她便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此言一出,顿时,楚重锤和李玉娘、楚二炳也看向了朱月暖,眼中满满的疑惑。
“我说了呀,此事蹊跷,嫁妆回来的也蹊跷,留着,未免是个隐患。”朱月暖耸了耸肩,无辜的眨着眼,“更何况,留那些东西有什么用?白占着屋子不说,不如换了银票实惠,又携带方便,来年夫君上京,总不能挑一担子古董去吧?”
“你要处理,私下处理不就完了,何苦……”杨慕萍连连摇头,叹气不已。
“我倒不觉得今天的事有什么不妥。”朱广晟端着茶,用茶盖拂了拂,浅抿了一口,破天荒的站在了朱月暖的这边,“嫁妆被劫得蹊跷,回来的蹊跷,居然还多出两盒贡品和那许多东西,如今这般当众清点变卖,倒也干净,顶多,乡邻们议上几天,也就罢了,好过以后被有心之人利用,平白惹来灭顶之祸。”
“贡品?!”杨慕萍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嫁妆里,怎么可能会有贡品呢?暖囡,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里会多出东西呢?”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朱月暖淡淡一笑,说了一句,“只怕,大运赌坊的坊主,这次是真的倒了霉坊,替他人背黑锅罢了。”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杨慕萍皱起了眉,依然一头雾水。
“难得糊涂,事关贡品,糊涂点儿好。”朱广晟再次岔开话题。
“不论怎么说,事情总算是过去了。”楚重锤帮着朱月暖,“大儿媳妇也是为了桐儿着想。”
“对对对,事情已经过去了,只希望以后我们都能平平顺顺的,就好了。”李玉娘也笑着打圆场,“今天是个好日子,亲家、亲家母就留下一起吃个便饭吧?这都忙和一天了,晚饭都还没能吃上呢。”
说着便起身往厨房里走。
“暖囡,还不去帮你婆婆一起?”杨慕萍见状,忙扯了扯朱月暖的袖子,并冲朱月暖使了个眼色,才算是把这件事给掀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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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结果(五千~~二更)
热闹过后,日子终于恢复了平静。
那一日楚二炳当众使用烧水壶,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再加上李玉娘的极力宣传,很快的,烧水壶便打开了销路,只几天,楚重锤便接到了不少的订制,反倒是火锅,无人问津。
朱月暖也不在意,如烧水壶一样,这东西,没有经过推销试用,谁会信。
“小叔子,有空咩?”这天中午,帮着李玉娘一起将腊制的肉晾了起来,就走到了打铁棚里。
“嫂子有事儿?”楚二炳最近倒是很少出去,天天帮着楚重锤拉风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听到朱月暖这么一问,立即转身问道。
“你若有空,带个火锅去找二虎子他们玩去呗。”朱月暖笑盈盈的说道。
“啊?”楚二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记得找个人多的地方,带上食材,好好的吃一顿。”朱月暖继续提议,“最好,像那些什么酒楼呀饭馆呀,集市也行,越热闹越好。”
“……”楚二炳越听,眼睛越亮,抬手指了指朱月暖,笑道,“我明白了,嫂子放心,瞧我的。”说罢,飞快的跑进了厨房。
没一会儿,他寻了一个两个篮子,一个装了火锅,一个装了洗好的菜,跑着就出了门。
“哎,二炳,干嘛去啊?”李玉娘只来得及看到楚二炳的背影。
楚重锤专注于打铁,闻言应了一句:“你管他那么多干嘛,他哪天不往外跑?同样是玩乐,总得让他玩出些正经事来。”
“他都有好些天没出去了。哪里就天天出去玩啦?”李玉娘反驳着,进了厨房。
朱月暖听着二老拌嘴,抿嘴直笑,走到一边,也拿起了另一个工具。加入打铁的行列。
“叮~~”
“叮叮~~”
楚家的院子里,叮叮声相映成趣,宁静而悠扬。
楚二炳直到傍晚才回来,后面跟着二虎子,两人都是红光满面,只是。两人的手里却只有俩空篮子,带出去的火锅和菜都已经不见了。
“二炳,锅呢?你小子,不会玩疯了把锅给扔了吧?”李玉娘一见,顿时惊得上去拉住楚二炳迭声问了起来。
“娘。莫慌莫慌,慢慢听我说呀。”楚二炳咧着嘴,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肚子,肚子处,鼓鼓的,不知道捂了什么东西。
二虎子将两个篮子都反挂在肩后,跟在一边嘿嘿的笑。
“快说!”李玉娘瞪着楚二炳。
朱月暖端了最后一盘菜进了堂屋,打量了两人一眼。将手中的盘子放到了桌上,笑道:“有收获?”
“有。”楚二炳看到朱月暖,顿时把李玉娘给忘到了一边。凑到朱月暖面前,献宝一样的说道,“嫂子你看,三百两银子。”
说着,冲二虎子扬了扬头,二虎子立即默契的上前。把一个篮子捧到楚二炳面前。
楚二炳踮了脚,把捧着的东西全都掏了出来。却是一包碎银子,还有不少一两、五两、十两的银锭子。
“哪来这么多钱?!!”李玉娘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想也不想伸手就往楚二炳身上招呼去,“你是不是又去赌了?啊?”
楚二炳也不逃,缩着脖子偏在一边避开李玉娘的几巴掌,一边叫嚷着:“娘,我哪里去赌了?我是听嫂嫂差遣去赚钱了好不好?”
“赚钱?就你能赚这么多钱?你唬我是吧?”李玉娘又重重的拍了一下,骂了一句,才转向朱月暖,还带着火气,“月暖,你说,是你让他去的吗?你可不能护着他一起骗我。”
“婆婆,您误会小叔子了。”朱月暖站在一边直笑。
“该打的时候,你拦着,今天倒好,莫名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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