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芝一声不吭的站在另一边瞧着朱月暖。
“小病,多谢大家关心。”朱月暖笑了笑,转开话题,“大家练的都怎么样了?”
“之前定下的计划已经全部完成,所制木碳也已经分派到各家各户去了。”石承忙回禀道。
“嗯,都使出来瞧瞧。”朱月暖含笑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落在了阿浓身后。惊讶的问,“怎不见尤翠?”
“尤翠已有三日不曾来了。”石承应道,“我去她家问过,据说是病了。”
“病了?”朱月暖微讶,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冲着石承和庞力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开始。
石承和庞力立即组织队伍。拉开架式。将这几天所练的结果一一承现。
还别说,个个有模有样。
“好,明日起。除了这些基本的,再增加骑射和机关术。”朱月暖看罢,毫不吝啬的赞了一句,又分布了新的任务。
一下午。便在校场度过。
黄昏时,众人才纷纷散去。
朱月暖也欲回家准备接去的训练项目以及各项道具。
“朱护卫。”阿浓、阿浅带着十几个姑娘呼拉的围了上来。挡住了朱月暖的去路。
朱月暖愣了愣,停下脚步微笑着打量她们,问道:“还有事吗?”
“朱护卫,你救救翠姐吧。”阿浓面露凄色。哀求的看着朱月暖。
“尤翠怎么了?病得很重?”朱月暖吃惊的看着她们。
“不是的,翠姐没病,是她婆家的人来请的病假。她是被那一家子给关起来了。”阿浓急急说道。
“关起来了?”朱月暖越发的惊讶,忙示意道。“快说说怎么回事?”
“翠姐被龙鳞山的蔫老根儿看上了,三天前的夜里,她婆家收到一封红信。”
“蔫老根儿想要娶翠姐当第八房的姨娘。”
“翠姐不肯,可她婆家人害怕蔫老根儿威胁,怕一家人都没了命,就把翠姐关了起来。”
“第二天,她小叔收了银子。”
阿浓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说了个大概,说罢,一脸期待的看着朱月暖。
“你们从哪里知道的?尤翠说的吗?”朱月暖听罢,却没有立即表态,而是问起了疑点,“尤红就在衙中,为何她却不曾提起呢?”
“是翠姐的儿子阿乐偷偷告诉我们的,就在今早,我们本来打算等训练结束就去衙门找朱护卫的,正巧你今天就来了。”阿浓忙解释道,说完,一双泛着水光的大眼睛凝望着朱月暖,哀求的说道,“朱护卫,翠姐好歹也是我们中的一员,那蔫老根儿坏得要死,翠姐落到他手里,肯定没法活了。”
“此事,非是我不愿帮,只是我想帮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啊。”朱月暖为难,“尤翠没有离开婆家,那么,现在她婆家收了银子要她另嫁,她本来也没说不肯,此事闹到县尊那儿,怕也是作不了主的。”
“县尊大人没办法,朱护卫也没办法吗?”阿浅眼巴巴的看着朱月暖,隐隐流露一丝失望,“翠姐要是真被逼上山去,只怕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阿乐说,他娘是被他奶奶和小叔叔关在房间里了,他都不能见,昨天晚上,他趁着一家人睡着了才偷偷的溜过去的,他说,他娘让他来找我们,让我们来求朱护卫你。”阿浓急急说道,生怕朱月暖袖手旁观,“翠姐不想嫁,她盼着朱护卫去救她呢。”
正说到这儿,许芝也凑了过来,目光在朱月暖身上转了几转之后,对着阿浓问道:“尤翠怎么了?”
“她被她婆家逼着改嫁。”有姑娘心直口快,应了一句。
“寡丨妇再嫁也是好事,总好过她独自一人带着孩子。”许芝一愣,没在意。
“可是,现在是她婆家的人把她卖给了龙鳞山的匪。”阿浅立即不高兴的瞪了过去,“亏那天翠姐还宽慰你来着,你怎么这样不知恩的?”
许芝被说得脸上一红,讪然说道:“我不知道是……”
“不知道就别乱说。”阿浅翻了个白眼,别开头不再理会许芝。
“此事我知道了,你们且归家去吧。”朱月暖微一沉吟,对众人说了一句,转身便要走。
“朱护卫,你真不管翠姐吗?她好歹也是……”阿浓失望的看着朱护卫,在后面喊道。
“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朱月暖只好又停下,转身看着她们,放低了声音,“回去之后,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只留意她家的动静便可,打听一下对方何时迎亲,来衙门报我。”
“朱护卫的意思是??”阿浓瞬的睁大了眼睛,惊喜的看着朱月暖,却不敢确定。
“姐,朱护卫同意了!”阿浅一把拉住阿浓的手臂跳了起来,张口便要欢呼。
“你们还想不想救尤翠了?”朱月暖无奈的看了看高兴中的一群人,开口问道。
“当然想。”众姑娘们齐声应道。
“好,此事就当是你们的第一件考验,若能漂亮的完成,可为你们每人记上一分,记入司兵考核里面。”朱月暖扫了一圈,在许芝脸上多停了片刻,又投向众人笑着说道。
“是!”姑娘们一听,顿时收起了兴奋,一脸期待的看着朱月暖,等着她后面的吩咐。(未完待续)
194提拔
“许芝,庞力不在,你能挑起他的担子吗?”
楚宜桐最终还是说服了所有人,亲自带队押解裘知事等人回高祈府,朱月暖等人送至城门口,看着远去的队伍,她忽然出声喊住来给庞力送行的许芝。
这一次,同去的还有石承、石淳以及捕快中身手最好的,凑足了二十人,除此,朱月暖还特意的请了乌老汉作为向导。
“我?”许芝很惊讶的回头打量朱月暖,似是想看清朱月暖是否是在开玩笑。
“庞力和石承都有公差,可训练不能停。”朱月暖眺望着远方,淡淡的说道,“你的箭术不错,教他们足矣。”
“你……不怕我教歪了他们?”许芝还是有些不相信,再次问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朱月暖这时才转头瞧了瞧她,浅笑着说道,“你得抓紧点儿,尤翠的事迫在眉睫,如果连这样的事我们都无法做到完胜,那我们也没有那个必要继续训练了。”
“……”许芝哑了似的看着朱月暖。
“怎么?没信心?”朱月暖挑眉,对许芝的反应表示疑惑。
“我试试。”许芝这时才回过神,咬着唇点了点头,眉目间却隐隐的浮现一丝坚决。
“很好。”朱月暖浅浅一笑,率先转身回校场。
许芝瞧了她的背影一眼,快步跟上。
庞力和石承同时跟着楚宜桐离开,校场上的事,便只能朱月暖亲自上场,所以,找帮手是必然。
但。许芝的上任,无疑在姑娘们中间掀起了一阵浪潮,明里暗里,有人开始对许芝不服。
“朱护卫干嘛对她这样好?之前她还那么针对朱护卫呢。”闲暇休息时,有人小声的窃窃私语起来。
“她那样,不会就是想引起朱护卫的注意吧?”
“很有可能哦,瞧瞧她现在。”
“你们对许芝教箭术之事。很不满吗?”朱月暖恰好经过。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啊……”几个小姑娘满脸通红,惊惶的低了头。
“集合!”朱月暖扫了她们一眼,勾了勾唇角。猛的提声喊了一句。
话音落下,刚刚才歇下的众人又纷纷的聚拢,瞬间成列。
那几个小姑娘惊慌的站在其中,谁也不敢抬头看朱月暖一眼。
“阿浓。”朱月暖没理会她们。冲阿浓喊了一句。
“是。”阿浓挺胸,大声应了一句。
“带人在前方设打靶。十步一靶。”朱月暖指了指校场的那面墙。
阿浓领命而去。
“你们几个,每人执十文钱。”朱月暖指向第二排,也就是那几个说闲话的小姑娘所在的一列。
几个小姑娘的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不过。一列十人还是乖乖的出列。
朱月暖随意的摘下腰间的钱袋,倒出铜钱递了过去。
“朱护卫,我们……”几个小姑娘到了朱月暖面前。鼓起勇气想要解释几句,但一抬头看到朱月暖淡漠的脸色顿时又把话给吓了回去。
朱月暖只是静静的举着手上的铜钱。
几个小姑娘互相瞧了瞧。怯怯的取了铜钱归队。
等到那边的靶全部设好,朱月暖才面向众人提声说道:“你们当中,可有人想要出来试试?”
无人应答,除了刚刚那几个小姑娘,所有人都一头雾水的瞅着朱月暖。
“没人吗?”朱月暖的目光淡淡的一个一个的扫了过去。
还是没人回答。
“许芝。”朱月暖侧头,看向另一边静立的许芝,“你来。”
“我?”许芝又是一愣。
“没错。”朱月暖对她突然的迟钝皱眉,扬声训道,“身为教头,首先要做的就是让人敬服,拿出你的本事,向大家证明你够不够资格暂代箭术教头一职。”
“是!”许芝怔怔的看着朱月暖,却是应得斩钉截铁,她扫了所有人一眼,取了自己的弓箭,开始瞄准。
十靶,一靶比一靶远,最远的那一靶已是百步之外。
“第一个。”朱月暖抬了抬手,示意那一队手执铜的姑娘出列,“抛。”
许芝瞧了她一眼,明白了。
随着那姑娘的铜钱抛上半空,又落下,许芝的箭离弦而去,穿过铜钱眼直奔靶心。
第一靶,十环。
有了第一个示范,第二个很自觉的站了出来。
片刻,十靶完成。
清点下来,前面的五靶全部穿中十枚铜钱,靶数在八到十环之间,而后面的却是有了失误,不是铜钱不到十个,就是偏离靶心太远。
许芝带着惭愧的神情站到一边,有些赧然。
“你们谁有信心赛过许芝的,出来试试。”朱月暖鼓励的看向众人。
姑娘们这边没人吭声,倒是男兵那边有两个人站了出来。
分别学着许芝的样子试了一遍,倒是给了朱月暖不少的惊喜,而且,两人拉弓的姿势、力道、准头都优于其他人。
“好,从今天起,箭术课,有你们二人协助许芝。”朱月暖当机立断,提了两人作为许芝的助手,“每日卯时起,上午基本训练,下午,一个时辰学习机关术,一个时辰的箭术训练,石承和庞力不在,基本训练便由各小队队长带领,机关术由我负责,箭术便交给许芝和两位助手,当然,你们中谁要是觉得自己行,大可以来找我自荐。”
说罢,冲着许芝点了点头,自己退到了一边。
许芝目光微闪,脸上微微的红,却也胆大的走上前,开始分派任务,讲解要领,倒是颇有些范儿。
朱月暖满意的点头。
“朱护卫。”正练得热闹,浔竹小碎步跑了过来,在朱月暖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
“嗯,再探。”朱月暖面无表情的点头,打发走了浔竹。
浔竹点头,瞧了瞧那些人,又匆匆离开。
“阿浓,来一下。”朱月暖绕到一边,冲阿浓招了招手。
阿浓顿时喜笑颜开,冲阿浅她们叮嘱了一下,轻快的跑了过来,站在朱月暖面前,双手背在后面紧张的互绞着,双眸晶亮的盯着朱月暖,一点儿也不羞怯。
“尤翠可识字?”朱月暖没在意,径自问道。
“不识。”阿浓微有些失望,不过,也是一闪而逝便又开心起来,“朱护卫想到救她的办法了?”(未完待续)
195不好干涉
砦门县城中仅剩的热闹街道上,居于一角的一家小铺子前挂满了红,花白了发的妇人正开心的站在门前迎客,一张老脸笑得如同盛发的菊丨花。
阿浓带着阿浅和另外两个姑娘各自提了礼盒上门。
“婶儿,今天翠姐大喜,我们来给她添妆了,说起来也真是的,都是姐妹,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们一声,我们都没能好好准备呢。”阿浓带着笑上前挽住了老妇人的手臂,一边把礼物塞到了老妇人的怀里。
“哎哟~~好阿浓,你们来就来呗,还带什么礼呀。”老妇人一笑,露出豁了口的牙,嘴上说着客气话,手却自动的将礼物递给了门内的人。
门内站着的一个三十来岁的瘦小男人,打扮得油光满面,一双眼睛咕噜噜的转着打量着阿浓等人,一边笑道:“有心了有心了。”
同样,接礼物接得很顺手。
“婶儿,我们可以去和翠姐说说话吗?”阿浓没理会那男人,只拉着老妇人说话。
“这个啊……”老妇人愣了愣,飞快的看了那男人一眼,讪笑道,“阿浓啊,不好意思哈,因为……到底是……”
“批八字的先生说了,我家大嫂八字硬,不宜热闹,要不然对新郎倌不好,所以,阿浓还是院子里坐坐吧。”那男人迅速应道,说得有鼻子有眼。
“不宜热闹?那你们家这是?”阿浓指着布置的很喜庆的铺子,疑惑的看着他们。
“你是怕我们去看翠姐坏了你们的事吧?”阿浅嘴快,直接问道。
“瞧阿浅这张嘴,说的什么呢?”老妇人有些不高兴,不过还是赔了笑脸解释道,“你们能来,婶儿再高兴不过了,只是这批八字的先生这样说了,我们也不好不照着做,要不然,人家的儿子出个什么事,不是往我儿媳妇头上泼脏水吗?”
阿浅撇了撇嘴,正要说话,阿浓便抢着笑了起来:“婶儿说的也是,翠姐苦了这么多年,如今能再寻门好亲事,以后可以享福了,这先生说的自然也是宁可要信的,信比不信好,不过,婶儿放心,我们不全上去,只我去吧,好歹在一起这许多天,得了翠姐许多照顾,我就代表我们这些姐妹和翠姐说说祝福的话,愿她以后的日子都能红红火火。”
“阿浓啊……”老妇人还要再说。
阿浓紧接着凑到老妇人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婶儿,我听说翠姐是不同意这门亲的,您也知道,翠姐是个什么性子,您就不怕红事变……那个啥……不如,让我去看看她,说不定就能劝得她乖乖的上了轿,出了门便没您家什么事了,您说对不对?”
老妇人脸色一凛,有些意动。
“婶儿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只是阿乐那孩子今早哭得伤心,就怕他娘出点儿什么事,这不,求到我这儿来了,那孩子也真让人心疼,他都说了,只要他娘能好好的活着,他会乖乖的跟着奶奶一起过,会听话。”
“他真这样说?”老妇人一愣,低声问道。
“婶儿,我什么时候骗过人了?”阿浓晃了晃她的胳膊,嘟嘴说道,“我可是来帮阿乐劝翠姐来的,都是街坊,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翠姐往绝了想,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那就麻烦阿浓了。”老妇人略一沉吟,目光闪烁间,咬了咬牙点了头。
“那我去了。”阿浓安抚的拍拍老妇人的肩,冲阿浅几人说道,“阿浅,阿韵,阿兰,你们在这儿帮婶儿,我去看看翠姐。”
阿浅几人应下。
阿浓脚步匆匆进了院子上了楼。
朱月暖就在斜对面的茶楼上,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连那段说话也一字不漏的听在耳中。
茶楼上没有别的客人,只有朱月暖和许芝、浔竹。
许芝安静的坐着,时不时的偷瞄朱月暖两眼。
朱月暖端着茶,小口小口的抿着,目光看着那边的小楼,脸色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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