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竹林一直往北走,不多长的距离,就能看到小溪河。可惜,苏二妞和容七郎二人这段路走的艰辛,二人首次觉得,以往最贴近他们生活,走上十几米路就可以看到的小溪河,并不是近,反而十分遥远。
“容七,你是好样的!”苏二妞把容七推进小溪河。这时候的容七理智所剩无多,这段路上能够抵制住服用灵泉水的副作用,实属苏二妞那番痛骂起了作用。
容七在一路上都在心里默念“猪才管不住自己”,也就是这样一路好不容易挨到了小溪河边。
其实二人心底都清楚,若是那灵泉水的副作用就是让容七如同吃了春药一般的话,那么小溪河的河水尽管清凉,可它到底有没有用,……二人为此心里不安。
看着河水中央湿漉漉的容七郎,苏二妞心底微沉,忽而冲着他叫道:“容七!你是好样的!俺这就给你上镇上找窑姐儿去!”说罢,她拔腿就跑。
容七被清凉的凉水刺激的一个激灵,神台片刻清明,听得苏二妞的话,来不及叫住她,他下腹一阵滚热,面颊上又是一阵烧灼。
刺啦……
“谁!”容七郎顿时警醒地望向前面,可惜他力不从心,小腹越发炙热难耐。
几道清影闪电一般,从老竹林里飞攒而来,来者八人,清一色藏青色紧身武士服。
“七爷。”八个人的声音就像是从一个人嘴里说出的一样。
容七陡然眯眼,水面下手掌倏然化掌为勾,五指极狠地抓向自己的大腿,突如其来的疼痛,才能保持住他的神台清明。
他够狠!
“何时找到我的?”
“一炷香前。”八人为首之人埋着脑袋,粗噶的声音回到。
容七眼皮微不可查地一颤,眯眼望向那八人,忽而坦然问:“都看到了?”一炷香前可不就是这事情事发时候?
为首那人肩膀一沉,这一回,粗噶的声音不再那么的平淡,反倒些许犹豫地点头,回道:“都……看到了,七爷。”
忽而,老竹林处又传来“素啦素啦”的声音,那为首之人扭头一看,顿时眼中透出惊喜,忙转身向小溪河中的容七禀明:“七爷!解毒要紧!老九和老十不负重任,带来解药!”
“放开我,你们是何宵小之辈,竟敢劫持县丞之女?”老九和老十,前面那个肩膀上扛着一个亮丽少女,听这少女口中自称,其身份应该就是小溪镇的县丞家的千金了。
原来,那为首之人口中的解药,竟然是个活色生香的官家小姐。
容七看到这少女那一刻,压抑住的神智又开始不安分了。
“你是什么人,你要做什么。你快放了我。劫持朝廷命官的家属,是重罪,要砍头的。”这少女原先振振有词,尚有几分胆气,但见那河中少年竟是面沉如铁,神情奇寒透骨,又见围住她的十人,显然以那少年马首是瞻。而这十个大汉,也是不慌不忙。听到她的威胁,神情丝毫不变。
少女有些气馁,求饶道:“公子,你放我走吧。”
就是这时候,那湖中波澜不惊的少年咬着京腔,沉静地问她:“你可愿意献身于我,随我入宫?”
那少女讶然,“公子是什么人?”
河中少年不曾理会她,却是那十人为首的大汉得了容七的指示,掏出一块玉牌凑到那少女面前,那少女定眼一看,顿时双眸绽放出狂喜。
双膝着地,虔诚恭敬地趴伏在地上,口喊:“奴家愿意,只愿殿下能让奴家光明正大的离开家里。”
这便是要一个身份了。
容七弯唇而笑,“好,如你所愿。”
那少女再次狂喜,口呼“殿下仁爱”。却没见容七眼底的凉意弥漫。
少女一旦应承,容七身手矫捷,一个纵跃,便跳上河岸,把那少女一卷,风暴一般旋进了老竹林。
一旦抵达老竹林深处,容七把少女随意一抛,俯身而上。同一时刻。那少女身上衣服成了碎片。满天飞舞。
少女惊呼:“啊!殿下……。奴家害怕。”
惊呼并没有惹来她心目中的殿下同情,容七如同发泄一般,丝毫不顾及少女的初次是那般珍贵和柔嫩,需要好生呵护。
而老竹林四面八方也被容七十大随扈把持住,别人休想进来打扰到容七。
老竹林中,少女的呼叫声,求饶声,哭泣声,喘息声,埋怨声,撒娇声……合着**的拍击声,老竹林中耐人寻味。
半个时辰后,这一场疯狂的美艳场景才堪堪到了尾声。
容七舒坦了,心更冷了。
套上属下准备的干净衣裳,却从湿淋淋,被丢弃在一旁的衣裳上解下玉佩等物件,重新佩戴起来,却是在摸到一只簪子的时候,停了手,没塞进衣兜中。
“斗一,你告诉她,我走了。”容七招来那为首之人,又把手中簪子递给斗一:“替我传句话,我欠她的银子还不起,姑且用这支簪子抵欠她的债。叫她保护好这只簪子,我以后还会赎回来的,只是暂时放在她那里。弄没了坏了就让她小心她的狗命。”
那斗一看了那簪子,立刻就说:“七爷!奴有银子的!”
“多嘴!我说没有银子就是没有银子。”
那斗一犹自不气馁:“可是殿下,这只簪子是……”
“够了,我不知道,斗一什么时候能替我做主了。”
斗一被容七耐人寻味的一眼瞭过,顿时神台一阵清明,接过簪子,毕恭毕敬地道:“是,七爷!”
……
彼时,苏二妞正抓着个头上簪花的窑姐儿朝着容七跳下的小溪河边赶去。
“咦?人呢?”到了小溪河边,却不见人。
“你找我们家七爷的话,他已经走了。”忽然一道声音从老竹林传来,苏二妞扭头去看,一道陌生的人影正一步步往小溪河边走来。
“你们家主人是谁?”苏二妞没有听了这人随口一句话。就信了这人。反而试探起这人话中真假。
“我们家七爷姓容。小姑娘应该知道。”又伸出一只手来,手掌中躺着一支簪子:“我们家七爷让我给小姑娘传句话,七爷说,他欠下小姑娘的银子他现在还不起,只好暂且用了这只簪子抵债,七爷让你护好这只簪子,以后七爷还会赎回去的,弄没了弄坏了,让小姑娘小心你的狗命。”
说罢,也不管苏二妞乐不乐意,把簪子往苏二妞的手中一塞,斗一转身理也不理她,就走了。
啊?
苏二妞花了好一些时间,才弄明白人家的意思。
“容七你这个混蛋!”苏二妞明白的那一刻,顿时发出一声惊天怒吼:“别叫俺见到你!一只破簪子,俺可是要收你物品保管费的!还有这个窑姐儿怎、么、办!”
并未走远的容七,耳聪目明,内力深厚,他听得苏二妞叫嚣的声音,咧嘴笑开了。
“郎君笑什么?可是妾身说错什么了?”容七身旁,温柔的李媛痴迷地望着容七绝美笑容。
“没事,去李府吧。”李府就是李媛的家。
李媛闻言,眼底漾出得意来……
第五十九章 卖腌笋
容七走了,傻妞还是那个傻妞。 00xs回到娘娘庙,爹娘问她七郎人跑哪儿去了。她也兜不清,咿咿呀呀,含含糊糊回了一句“走了”。
待得家人再问,她是一句周正的话都说不全。
全家更是怜惜半大的闺女儿生来痴傻。至于容七郎这孩子再好,那也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仔细这般一想,这件事情也就轻轻揭过。
日子还得过。没了容七,最大的坏处是,她少了个替她成事儿的挡箭牌。就拿那腌制好了的嫩笋子来说,她这回是没法打着容七的牌子行事了。
苏二妞大早上起床,为此时烦恼。办法不是没有,她可以向家人坦诚她的傻病好了,那之前都是在装傻。
这样一来,家人也会乐开怀,不为别的,就为自家闺女儿傻了五年之后又不傻了。
可是苏二妞不能这么做。
无他,只她一向给自己留后路。
谁说傻子就不能成事儿?瞧着吧,她就算顶着傻子的名衔,照样把这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将来……想到此,苏二妞扭头去看苏小溪,目光炯炯,等着吧,不多久,她能供应她哥上学塾!
苏二妞径自去抱了个坛子出门,门口就被苏小溪拦个正着。
“蠢蛋,你大早上抱着坛腌笋干啥去?别是想偷吃了吧。”
苏二妞结结巴巴回答道:“哥,俺,俺没想偷吃。”
“骗谁呢,没想偷吃,你猫着身子,偷偷摸摸的?”苏小溪没那么好糊弄,但是孩子终归是孩子,苏二妞心里好笑……她要不偷偷摸摸,正好被苏小溪“逮到”,这一堆的嫩笋子怎么卖的出去?
于是笑着讨好:“哥,俺真没想偷吃……,是容七郎走的时候吩咐俺的,说这笋子腌的好,就拿去镇上卖。”
苏小溪狐疑地看着她,满眼不信:“真的?”
“真的真的。”苏二妞小脑袋捣鼓得跟捣蒜似的,“哥,要不,俺先尝一口?”
说着,苏二妞的爪子就拔起了瓶盖,手刚伸进去,就“啪”的一声,没苏小溪打偏了。
“哥,疼……”苏二妞被打了,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疼就记着。记吃不记打的蠢蛋。哼!”苏小溪看都没看苏二妞,径直从苏二妞怀里把个坛子抢到手。
“哥!”苏二妞急的跺脚,苏小溪却是不理,径自转身从阮氏收拾出来的厨房里拿了筷子。
他挑了一根嫩笋尝了一口。苏二妞老盯着他看,只看苏小溪满足的表情,她松了好大一口气。这笋子不单单用了粗盐腌制,还有一些辣椒。辣椒是她那回在深山里碰巧遇上,就带了回来的。
她可是搜肠刮肚,把原先苏二妞那个傻妞的记忆狠狠搜罗一遍,这个世上可还没有普及辣椒这位佐料调味食物。
“哥,好吃不?”边说,还狠狠咽了一口口水入肚,苏小溪啧啧嘴,不情不愿把双筷子往她手里你送,没好气地说道:“喏!你自己不会尝啊?”
苏二妞哪儿还管的上他,接了筷子,就挑了一片嫩笋往嘴巴里送,……“唔!”一口吃过,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哭啥?不好吃吗?”明明前一刻还对妹子粗声粗气的,下一刻真见妹子哭了,苏小溪又慌手慌脚,不知所措地要替苏二妞擦眼泪了。
苏二妞心有戚戚焉,都说面上对你好的,并不一定是真的对你好。苏小溪面上对她可凶恶了,可每一回这位便宜哥哥又会让她莫名其妙地感动得一塌糊涂。
“哥,好吃。”苏二妞抬了手,脏兮兮的袖子随意抹了一把眼泪,随即抬了头,很是惋惜地啧嘴:“哥,这东西这么好吃,真的要听容七那个笨蛋的话,把它卖出去吗?”
她有些不情不愿地望了一眼堆放坛子的厨房间。
“蠢蛋,你还好意思说七郎哥是笨蛋,人家可是为俺们家想到一道赚钱的途径!”苏小溪心思灵巧,只需苏二妞有意无意地提醒和引导,他立即就联想到,用这嫩笋赚钱这道途径。
“哥!哥!你干啥去啊!”苏小溪话说完,立即就兴冲冲地扭头朝着苏三郎和阮氏的“卧室”而去。苏二妞边喊话,边偷笑。
看来,这些笋子的去处不愁了。这段时间,住在娘娘庙里,好歹算是有了“家”了,用上卖腌笋子得来的银钱,置办了秋冬的棉被棉衣棉鞋,再购置上籼米回来,这个冬天就冻不死饿不死了。
以前,她从没想到,会有一天,她会为了银钱发愁。
苏二妞望着湛蓝的天空,咧嘴笑了笑。
正这时候,苏三郎和苏小溪走了过来。
苏三郎有些拿不定主意,心里没多大底气:“小溪,这……这真行?”
“行!七郎哥都说行了,那一定行!”苏小溪到底比起老实的苏三郎,更是没多大顾忌,见自家老爹犹豫不决,机灵地补充句:“爹,七郎哥博学多识,他肯定是个秀才老爷。他之前每天夜里还教俺认大字儿呐!”
要说苏三郎这个人有什么缺点,那就是见识上欠缺,这类人通常特别地崇拜有学识的人。之前苏家老宅没有做的那么不留余地的时候,苏三郎对于苏大郎提出的要求,从来不会说一个“不”字,原因不只是因为苏大郎是大哥,也因为苏大郎识字有学问。
读过书的人,肯定比他们没读过书的人有见识。至少苏三郎和阮氏是这么认为的。
“那,那成吧。”果然,苏小溪的话起了作用。苏二妞再次对苏小溪这个便宜哥哥刮目相看。小小年纪,就将他爹的软肋看得清清楚楚。
“就,就先带两坛子腌嫩笋去镇上看看吧。”
“诶!好嘞!”苏小溪开开心心,一手一只,捧出两只未开封的坛子。
其实苏三郎心里还是没有底儿,所以才说只带两坛子去镇上的。
苏三郎转身回了厨房里,出来的时候,背上背着个新编的竹篓子。
这是娘娘庙前的老竹林里砍来的新鲜竹子,苏三郎亲自伐成竹条,编成的竹篓子。
苏小溪机灵地把两坛子腌嫩笋就放进了:“好了,爹。”
说罢,牵着苏三郎的手,父子俩准备出门去。
“你干啥你?”苏小溪却见屁股后头还跟着个跟屁虫,不禁愤愤恐吓道:“别想叫俺带你这个拖油瓶去!你再跟过来,晚上就叫野狼来吃你!”。
第六十章 戚戚焉
饶是苏小溪万般不愿,也不得不被他这个妹子缠得没辙。 00xs于是乎,苏二妞屁颠儿屁颠儿地,左手牵老爹,右手牵老哥,兴致昂藏地朝着小溪镇去。
镇,还是那个镇。
随行的人,却变了。
望着有些历史年头的城门,苏二妞不知打哪儿来了一股戚戚然。是否,人真得有分道扬镳,各行各路的时候?是否,世上真的没有不散的宴席?
事实,她比谁都更清楚。
“蠢蛋,你发啥楞?”苏二妞不及防备,后脑勺上吃了一掌,趔趄一下,脚下不稳。
“哥,疼,疼呀。”苏二妞揉了脑袋,委屈地向苏小溪这个罪魁祸首抱怨。果不出其料,一双温厚的手掌粗鲁地盖向她的后脑勺,替她揉脑袋的动作,却不如看起来的那般粗鲁。
苏二妞顺势埋了脑勺子,又嘻嘻哈哈地起来。
“去那儿去那儿,那儿有好多叔叔婶婶,上回给俺好多好多铜板儿呐!”苏二妞兴奋地指着一处。
苏三郎顺着看去,心里难受极了。……上一回,他家的二妞妞就是在这样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集市上被人瞧的笑话啊。自家的闺女儿被人轻视,做爹的哪儿能够不伤心呐!
“唉……”苏三郎幽幽叹了一口气。
苏二妞惊讶地看向苏三郎,看到他满脸的苦楚,这才恍然,她指那个方向,是因为那个方向是个热闹的集市,最要紧的是,那儿有上好几家不错的小饭馆儿。
可她只顾一门心思,将老爹和老哥往集市上引。却忘记了,有人会因为她受了委屈而伤心难受。
是不是牵挂多了,所要考虑的事情也多了?方方面面都要顾及到。
她默然跟在老爹和老哥身后,走到了集市。
她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她老爹却叫了她老哥,从背后的竹篓子里拿出一坛子的腌嫩笋来。
“张掌柜的,您尝尝看吧,您先尝尝看,成吗?”苏老爹近乎哀求,手上的坛子还没开封,却往那什么张掌柜的面前殷勤地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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