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一想,一是自己因为面子所以给他下了请帖,二是滕总要去什么地方,谁能拦得住?
滕云这次是有心要来,安丽的父亲感觉很不好,他给滕云的请帖地址都不是这里,是相反的方向。
他岂料,滕云早在得到他请帖之前就已经知道他订在这里寿宴。
温柔给他请帖的时候他打开看了一眼,不露声色,却又胸有成竹。
那时候他就已经打算要给安丽的父亲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
坐在下首的人也都疑惑,但是却没办法询问,因为现在滕云跟安丽的父亲在一起坐着,他们并不方便上前。
就在大家都各怀心事的时候,楼梯下突然又传出一个熟悉又嚣张的声音。
“这么热闹的地方,我允健也来讨口酒喝,不知道安老可准备了我的位置啊。”
允健一去几乎是惊扰了所有人,那些人物头子可是在乎着自己那颗脑袋呢。
那一声放荡不羁的吆喝,实在是嚣张,谁敢不应?
“允大少爷大驾光临我怎么能不欢迎呢?快请上座,请上座。”
有人在旁边给他让了位子,他却是看也不看一眼直奔主桌:安小姐可舍得换个地方坐?
安丽听了后懊恼不已,抬头瞪着他,却是看着他那深邃的眸子一个字也没敢说出来,忍气吞声的挪了窝。
允健在滕云身边坐下,跟滕云对视一眼。
“你怎么也来了?”滕云好奇的问了一声。
“我怎么就不能来,这么好看的戏,我要是错过岂不是可惜了?”允健挑眉说。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聊天,互相对视,像是谁也不服气谁,又像是故意不把别人当回事。
两个人的眼里似乎都是有只猛虎。
允健突然挪开眼神对着温良:小良子也来了,你姐姐知道吗?
温良……
“允大哥一定不会替我保密吧。”
“错,我是不会替你姐夫保密。”
温良……
滕总……
滕总早就知道这家伙针对他,但是没想到针对的那么厉害。
“不过小良子我倒是有件事情很好奇,我允健是个大老粗不懂法律,想问问若是当官的贪财会给予怎样的惩罚?”
“那要多少了。”
“比如百万以上呢?”
“除了开除党籍之外最起码要判处十年,十年以上徒刑。”
“哇,这么惨啊,那要是贪了几千万,甚至更多,那岂不是这辈子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如果情况严重,会判处死缓。”温良又说。
声音不高,但是在座的三十多个人却都低了头。
不用大家说话,仿佛就已经听到了都在叹息。
滕云不说话了,只是从口袋里拿了盒烟出来,自己点着抽起来。
听着这种事的感觉还是挺爽的。
尤其是再看着在座的各位大人物铁青的脸色,真的是觉得太爽了。
若是温柔看到这场面,估计也会跟他一样高兴吧。
他突然想到自己的老婆,真是无时无刻都不能放下想她这件事。
允健似笑非笑的盯着在座的各位,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还好我不受管束。”
“不过您要是被抓住,恐怕……”温良自然也是看出允健想要打破这僵局才那么说,就顺着他的话说。
果然大家一下子都放松了不少。
安丽的父亲更是说:允家大少爷的本事,谁能抓到啊。
“哼,安老对我很了解嘛。”允健冷笑着说,也拿了滕总放在桌上的烟,然后直接拿了滕云正在抽的那根点燃。
众人都明白,若是他们俩真的关系不好,那么允健这动作,滕总该火了。
然而滕总却只是看他一眼而已。
允健点了烟把他的还回去,然后才又看着桌上:再不开席我肚子都要饿扁了。
“对对对,人都到齐了,开席,开席。”
安丽的父亲对身后的属下吩咐,人立即下去找人上菜去了。
这三桌,每一桌却都是几万块以上的。
所以别看人家人少,但是花的却并不少,而且吃的全是海鲜,还是罕见的。
温良突然想起电视里的一些保护稀有物的广告,对这些大人物,大概是白做了吧。
上菜后没多久就有人站起来说家里有事要走。
允健刚端起酒杯,因为喝的是白酒,都是那种小杯,听到那人要走,他立即用力把杯子放下:我看谁敢走出去一步。
就那冷冽的一声,立即没人赶走。
滕云举着杯子在唇边轻抿着,似乎变成了一个看戏的。
温良看了允健一眼,之后又看了自己姐夫,这俩男人似乎今晚是要定了这些人的那身皮。
不过这样也好,虽然说史上从来都少不了那些贪官,但是,总归是越少越好。
这哪里是自己人的局。
虽说就来了三位外人,但是这三位却是各有千秋,各有利害。
最差劲的温良却是法律精通,又给城里好几个大人物打过官司,并且都赢了。
再说允健,一上场就是个霸道的黑社会头子形象。
至于滕总,一直不说话才更可怕。
“今晚既然大家都在一起给安老祝寿,就该有个祝寿的样子,你们哭丧着个脸是嫌弃我允健坐在这里?”允健冷声质问。
“嘿嘿,你们这些当官的,怕我干什么?我就是来凑个热闹讨个酒喝而已。”他说,一下子笑起来,没心没肺的。
才是让桌上的人都吃惊的看着他。
他却立即冷了脸,他本来就不会对着一群大男人讲笑话,尤其是不熟悉的,又讨厌的大男人。
“来,我们先一起举杯,祝安老寿辰快乐。”允健说着站起身,将被子对着安丽的父亲。
安丽的父亲立即站了起来,也同样举着杯子,自然大家也都站了起来。
安丽坐在旁边不得已也站了起来,只是总觉的格格不入。
而且看允健的样子明明是在做戏。
滕云又什么也不说,让她觉得心里快要被煎熬坏了。
“爸,祝你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安丽却是也对着自己的父亲说。
她父亲笑着点头:好,我也祝我的好女儿来年给我找个乘龙快婿回来。
“爸!”安丽难得害羞的叫了一声。
“女孩子容易害羞,不过小女的婚事,可就包在各位身上了啊。”安丽的父亲笑着说,像是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
“好好好,只要安先生不怕委屈了令爱!大家一同祝安先生寿辰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安丽的父亲一开玩笑,立即有人有了胆子,带头祝贺。
滕总也只是站起来随着,多余的祝贺他不会说。
温良更是来帮忙的,没打算说话。
不多会儿安丽父亲的属下就跑过来,然后在他耳边嘀咕了句什么,只见安丽的父亲立即眼珠子瞪大,朝着滕云。
滕云微微抬眸,看他一眼,又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的低着头抽烟。
允健也抽,只是温良不怎么在外人面前抽烟。
“滕总今天能来实在是给我安某面子,来,我再敬滕总一杯。”
滕云端着杯子懒懒的伸了伸手臂,却是没能跟安先生碰杯就已经收回,也只是轻抿了一点就放下。
安丽的父亲,不,是所有人都在看着,其实大家心里都憋了口气,滕云今晚的举动实在是让人不高兴。
允健又坐在他旁边好似跟他关系很好的样子更是让大家不高兴。
“滕太太应该已经出院了吧?”安丽的父亲说。
“是,刚出院不久。”滕总低低的回答了一声。
“说起滕太太,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听说滕太太怀孕的时候有人想要利用一个保姆杀死滕太太跟滕太太的几个孩子,可确有此事?”允健装腔作势。
“你从哪儿听来的?”滕总淡淡的问了一声,看了他一眼,似是责备他多说。
“哈,我允健要知道的事情能不知道?尤其是你们家的事情,我可是格外留意着呢。”允健说完还得意的笑。
滕总心里骂他一万遍,允健就是仗着这么多人的面前他滕云不会与他一般见识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罢了,懒的跟他计较,大事要紧。
“到底有没有这回事?我还听说在被发现后那保姆立即潜逃了,却在半路上被车撞死。”
“确实有此事,怎么?允大公子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倒是不知,只是听闻那天那个保姆死的地方,安小姐的车子刚好也在。
安丽端着酒杯的手一抖,然后酒就洒了出来,她立即站了起来,精神非常紧张。
安丽的父亲立即皱了眉,责备的眼神瞪着女儿,然后又回过神跟旁边坐着的男人说:那天小女的确在场,不过那天小女是要去看滕教授,相信滕总也该听说了吧?那只是个巧合,与小女这么单纯的小女孩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还请允公子不要胡乱猜测毁了我这个宝贝女儿的清白啊。”
“毁了她清白?清者自清,我毁的了?”允健冷声质疑。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允公子还请不要多虑。”安丽的父亲依旧好脾气的说。
“哼,你说的倒很像是那么回事。”允健抽了口烟,懒懒的坐在椅子里,一副谁也不服气的样子。
滕总就坐在那里看着他跟安丽的父亲斗嘴,其实他知道,姓安的再怎么厉害,在允健这种不讲理的人面前也占不到理字。
何况允健这次虽然看似蛮横,实则却是站在理字上。
温柔吃完饭在楼下呆了会儿便上了楼,回到卧室把门轻轻地一关,不知道外面的情形是什么,她希望他能扳倒安家,可是安家也不容小视。
而且她刚刚听陈晨发信息说,她老公被邀请去参加安总的寿宴,不过不是请帖上的位置。
她相信滕云肯定会找到寿宴地点,她只是怕安家早有埋伏。
毕竟,那些人,没有吃素的。
只是一颗心怎么也不踏实,躺在床上后就翻来覆去,一直在想,又想不到,但是又出不去。
她真的心里有一团火,有那样的一份心情,冲出去,哪怕是在旁边看着。
可是去了又能帮得上什么忙。
没过半个小时,最后一道菜的时候,一个服务生上完菜从盘子底下抽出一把枪,动作还算利索,退出两米之后立即把枪口对准了滕总。
却是下一刻,正在大家都怔住,慌的乱作一团的时候,允公子一个帅气的动作,从口袋里掏出枪立即对准那个服务生,一枪便打断了那个服务生的手腕。
那砰的一声响,所有的人都惊慌的站了起来,就连安丽跟她父亲也立即站了起来。
允健却是看着那个服务生疼的掉了枪并没有懈怠,而是在看到那个服务生要去捡起枪的时候又一枪打响服务生的另一只手。
两只手腕一下子都不能动,那服务生转头看着允健然后就想逃,脸上早已经没了血色。
滕总却是一动不动,自始至终好像都与此事无关,就连刚刚那个枪口对着他的后脑勺,他明明感觉到,却也只是端着酒杯慢饮,仿佛根本不知道。
又或者是根本不怕吧。
“说,誰派你来的?”允健走上前去,一脚踩在那服务生的肩膀上,看着脚下忍痛的服务生他把枪上膛,利落的立即对准了那个服务生的太阳穴。
“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说的。”
允健只冷笑了一声,然后蹲下身子,枪口顶着那个男子的太阳穴,像是在玩弄一只宠物。
“你当然可以不说,不过我也不会杀你,我只会让你生不如死而已,比如,我会在你的裤裆下一枪一枪的,直到把你的家伙给打烂。”
那男子已经惊的额上全是冷汗,枪口顶着他的太阳穴似乎已经摁进了肉里,枪口还是热的。
“要是聪明,劝你早点说出来,不然……”他说着,枪口缓缓地从他的脑袋往下滑。
那服务生看了安丽的父亲一眼,只慌慌张张的,浑身颤抖着:安总救命啊。
安丽跟她父亲惊的全都瞪大了眼睛。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滕总乃是干亲,你要是胆敢血口喷人,就算允公子不要了你的命,我也要取了你的小命。”
“安总,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是想要留住这一条小命,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我若是真的死了,那我们家就再无子嗣了啊。”
安丽吓的抽泣起来,直到滕云手里的瓷杯子被捏破。
是的,很厚的一个瓷杯子,却是被他一下子就给捏破了。
那清脆的一声,在场的所有人无不真经。
他的脸上终是变的阴霾冷漠,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
“安先生,我一直敬重你的为人,却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卑鄙小人,既然你不仁便不能怪我无义了。”
滕云站起来后,偌大的厅里,仿佛只有他才是王者,他冷冷的看了安丽跟她父亲一眼,然后转头看向那个服务生。
“你以为就凭你也能杀我?还是你以为你家主子有那个能力,告诉你,想要我滕云命的人不少,但是能要我滕云命的人还没出生呢。”
他说着弯身夺过允健手里的枪,快准狠,那男人的大腿颤抖一下,内侧立即血流不止。
“啊!”一声惨叫,那男人当场昏厥。
其实没伤中要害,他的枪法准着呢。
只是在场的人却被吓的两腿发软。
那男人就那么流着血躺在地上,很快来了两个人把那个男人抬走。
他用完后把枪扔回允健手里,允健帅气接住,也站了起来,拿着枪又坐回自己的位子里,看着别人都站着,他给自己倒了酒,把枪放在旁边,开始学着滕总刚刚的样子当个盘观者。
而温良一直坐在那里,他不是不害怕,毕竟还年轻,但是有足够的定力,是因为近来之前便已经明白这一场,绝不会是口头上的仗。
安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安丽却是吓的越发的搂着他的手臂紧了。
“今天这件事我安某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决不让滕总白白受了这场惊吓,还请滕总看在往日交好的薄面上能坐下来吃吃完这顿饭。”
“吃完这顿饭?就如你女儿派人收买我家的保姆去我家做佣,然后在我们的食物里下毒,然后又在我太太生产的时候派人去给她打催命针,你以为再一再二还能再三?”
“滕总这番话是何意?我安某行的正坐得端,又如何会教唆小女去做那种事,给尊夫人打什么催命针这样的事情,这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你女儿派人去给我家人食物里加毒药的时候不是你指使,但是你敢说你不知?我太太在医院里生产,若不是突然提前,您不是也早就安排好大夫给我夫人动手术?”
滕总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安总,那眼神,像是百毒不侵,又像是世上最毒的毒药。
“这……这事情绝不真实,我,我不会那样做,我女儿更不会做。”
“是吗?要不要放一段视频看看?”
安丽震惊的望着滕云,然后滕云给温良试了一个眼色,温良点点头然后就走向墙边的那个电视机旁,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光盘。
安丽吓坏了:爸。
紧张的叫着安总,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
安丽的父亲再也不能不承认,滕云来这一趟,绝对是来找他的茬的,说不定还是想要他的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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