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大少爷,我现在没空招呼你,你们有事直接找管家。”范熙然拖着范雪真头也不回地走了。
柏少倾欲起身,宋瑾行却嘲笑道:“想泡她?这里可是范家。”
“那又怎么样?”柏少倾不爽地回道,那边一大一小美人已经上楼去了。他站起来,直接走到宋瑾行身边的位置上坐下来,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支,宋瑾行却拒绝了,“你不知道范家现在禁烟禁酒吗?客人也不例外。”
柏少倾识趣地收了起来,却仍旧看着宋瑾行,“你今天看起来有点不对劲,你的真真妹妹怎么不理你了?”
这混球,纯属消遣他,宋瑾行别过脸不应声,也没心情跟他斗嘴。
“你不会蠢到不知道那丫头喜欢你吧?”柏少倾再问。
这一次,宋瑾行反应迅速地回应过来,“胡说八道什么,她还是个小孩子。”
“小孩子?拜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成年许久了。以前是不被Fran圈养着,这几年开始接触人群之后,你没发现她已经不一样了吗?不会是你怕我笑你老牛吃嫩草吧?哈哈哈——”
“柏少倾!”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宋瑾行忽然起身,快速地揪住柏少倾的衣领,“别以为我不敢揍你!她只是我妹妹,妹妹,一辈子都是妹妹,听到没有?”
吼完之后,不等柏少倾回声,他已经推开他一个人往外面走去。
是的,妹妹,她是他的妹妹!
他比她大十三岁,整整一个年轮还多,三个代沟的距离,她叫他一声叔叔都不过分。
这辈子,她只能是妹妹!
他在说服自己,真真可以不懂事,分不清男女情爱,可他不同,他不能让自己迷失。
柏少倾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并不恼怒。
又是一个看不清事实真相的蠢男人!总有一天他会跌得比Farn还要惨。
刚刚宋瑾行那吼声,不仅是在厨房查看菜色的范婉媛听到了,刚回到楼上没有进房的范雪真也听到了。
她纤细的肩膀微微地颤抖着,一抹水气染上了她清澈如水的瞳眸——
而主卧室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范仲南不管江心朵怎么说,就是不愿意一起下楼吃饭。
“那就算了。”江心朵叹了口气,“我先下去看看晚餐准备好没有,我陪你在这里吃。”
“朵朵——”他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怎么了?”她以为他是改变主意呢,结果不是。
“没事。你下去吧。”他闭上眼休息。
看到他又想封闭心事,江心朵没有走,在他身边蹲上来,把脸靠在他膝盖上,像小女儿跟父亲撒娇一般,“我比较想陪你。等会开饭米琳娜会来提醒我的。”
他摸着她光滑的秀发,久久不语。
——
翌日,在两个孩子依依不舍之下,他们飞往莫斯科。
二月的莫斯科,春天还未正式来临,但是比起天寒地冻的冬天,已经好了许多,白天气温都在零度以上。
当来接他们的车子进入莫斯科效外那座别墅时,江心朵被那梦幻得不可思议的地方给惊呆了。
坐落在松树包围的木屋被白色的雪覆盖着,主屋,庭院,车库,还有自然而美不胜收的风光,美得像童话故事时描述的一般。
刚才一路过来的时候,她有留意到外面的景致,大都是同类型的房子,家家户户之间间隔着果园或花圃,最近的邻居至少两三公里之外,这里才叫真正的世外桃源。
她在屋外逛了一圈,跑回车边,替还坐在车里的范仲南打开车门,“这是我们的新家耶,好喜欢。如果贝贝与小逸也来,他们一定非常喜欢。
这样带着浓重乡村气息的别墅与那种豪华别墅感觉是不一样的。
真的很舒服,很自在。
戴着墨镜的范仲南走下车,现在他时时都得戴眼镜,室内戴平光眼镜,室外戴墨镜,以保护眼睛不受阳光或风沙刺激,眼前风景不甚清晰,但确实是一片雪白与绿意交错,他可以感觉到眼睛的轻微变化,压力减小了一些、呼吸畅快了一点,而他脸上的表情也轻松很多。
“去大门口看看——”他出声建议道。
“大门有什么好看的?”江心朵开心地搂着他的腰。
“去看看就知道了。”
看他这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江心朵松开手绕过车子跑出去,这才发现木栅门上面用中文写的‘朵朵的家’。
这是他,特意为她准备的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跟她提过?如果不是这次她想要带他出门散散心,那他要什么时候才会跟他说?
朵朵的家,她的家,不,应该说这是他们的家。
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她又奔了回去,沉默地抱住他。
司机帮忙把他们简单的行李及一些在市区采购的食物提进屋里后就离开了。进了屋,江心朵才发现,别墅看面看着简朴,可是里面的一切都是照瑞现代人生活而装修好的,所有的现代化设施一应俱全。
而所有家居的设计肯定是跟设计师沟通过的,所有的木质家居都是椭圆形的边角,就算有四角的也会配有设计精妙的软垫,明显是为了家里有小朋友而设计的,为了避免他们在跑来跑去的时候撞伤。
“这里是什么时候买下来的?”她拉着他一起坐到舒适的沙发上。他们第二次来的时候,住的还是范熙然的木屋别墅。
但这里,明显不是刚装修好的。
“这是我们造镇工程第一期的房子,我特地留下来的。”
“意思说刚才我们一路过来看到的那些房子,都是你们的了?”她还以为真的是融入乡村生活呢!
“你不喜欢?”他问道。
“谁说我不喜欢?这可是专门为我而建的城堡呢!”江心朵双手搂着他的手臂,骄傲又满足,“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展开新的生活,一切都要自己动手。你先坐一会,我把东西提上楼,然后准备晚餐,好不好?”
“朵朵——”他将她搂进怀里。
“嗯?”
辛苦你了!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她却感受到了。
“你还没有吃过我做的菜,等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放开啦,我要去忙,你乖一点。”她像对待孩子般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后飘然上楼。
江心朵开开心心地忙了大半天,收拾好行李,准备两人份的晚餐。
虽然她会下厨,但是实际操作经验也不多的,手艺当然没有她刚才跟范仲南说的那么好,但比起厨房白痴的他来说,实在已经是大厨水平了。
当然,他一点也没有嫌弃,她夹什么给他他就吃什么。
晚饭过后天色已经完全黑暗下来,洗过碗又收拾了一些东西后,她牵与他手牵着手回到楼上,两人洗了澡,点着一盏晕黄的小灯,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着外面淡淡的月光散地雪地上,很柔美。
都市人每天都过着繁忙而压抑的生活,很难有这样的静下心来享受这天然的美影。
遗憾的是,他的眼睛现在还看不清这些,不过,没关系,以后他们还有很多机会。
虽然看不清外面的景色如何,但范仲南却感觉得到这里宁静与舒适。远离了都市的烦扰,身边有她陪着,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平和。
江心朵看着他一脸的平静,伸出手与他交握着,缓缓开口道:“凯立医生说,你的眼睛要按时回医院看诊。他给我介绍了这边一个有名的眼科诊所,我们过几天去复诊,好不好?”
术后定期回诊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尤其是他这个问题手术成功率高,但是复原率看个人。就算到这边来散心,也不能误了正事。
过了一会,他应了一个‘好’字。
“那我明天就打电话过去预约,再让司机过来接我们,顺便买一些补充品回来。”她一一地安排着。
“朵朵——”他将她的手放到唇边,用下巴摩挲了好一会才又继续说下去,“你变得越来越能干了,我却越来越没用了。什么都得让你来做。”他强烈地意识到两人角色的变化,她才是一家之主,而他,只能乖乖听话。
她最不喜欢他这样说了,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爱钻牛角尖了?
“谁说的?你可以做很多事。”
“例如?”他倒想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帮我按按手指头,今天做了一天家务,好累耶。”她撒娇着把另一只手也递给他。
“真的很累吗?”他一边帮她按摩手指一边担忧地问道,“要不——”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开口阻止了,“虽然有一点累,可是好开心。”
“真的很开心?”
“嗯。开心。”
江心朵在他腿上磨蹭找了个舒服的角度,两只手高高地举着让他按摩,而他很认真地帮她按着,按摩完一只手,换另一只手,舒服得让她昏昏欲睡,大概是今天真的累了,按着按着,她竟然睡了过去。
在她再次醒来发现他也睡着了,双手仍不忘抓着她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指压着。
心一下软得都化了!
她靠向前,双手拢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好几下。
就算明天起来会腰酸背痛,她也不想此时把他叫醒。
到莫科斯的第一个夜晚,他们就这样紧紧相拥着,在不算小的沙发上睡了过去。
——
春天的莫斯科仍旧雪花纷飞,第二日,江心朵醒来,发现外面的雪白得晃眼,而房间里却是一片寂静。
他呢?她看了看盖上身上羊绒毯子,坐起来,望了望房间里,没看到他的人。
“范仲南——”
她有些着急地唤着他。
“怎么了?”刚从盟洗室出来的范仲南在门口站定回应她。
“你怎么一个人起来了?还到处乱跑?要是撞到了怎么办?”得到回应的江心朵冲了过去,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好像真怕他摔着哪一样。
“我没事。”只是上个厕所而已,总不能这点事情还时时刻刻离不开她吧?而且今天早上起床后,他的眼睛看得比昨天清楚一些了,只是还有一些重影。
“你要做什么你叫我嘛!真是的!以后不许这样了。”她还在小小声地责怪他。
“别担心,这里我很熟。”他淡淡道。
“你来这里住过吗?”像他这种人整天以工作为伍,根本不可能来度假。就算出差在莫斯科,他肯定是选方便的酒店入住。
“来过几次。”这里每一处地方,从装修到家具的摆放,都是他亲自监督完成的。他怎么可能不熟呢?
“这可是朵朵的家,以后来的时候,要事先请示我。”她高昂着下巴笑咪咪道。
——
早餐过后,雪停了下来。
她与他站整天的落地窗前,望着那一地的白茫茫的雪,“莫斯科什么时候才不下雪?”
“你不是很喜欢雪吗?”
“是喜欢啊!在这里我有很多事情要做耶,所以希望春天快点来啊!”
“春天很快就来了。”
“范仲南,等雪化以后,我们在最左边那块地种菜好不好?”土豆,番茄,白菜,还有什么呢?
“中间那一块呢?”他问。
“种水果。”莫斯科的天气很冷,好像没什么水果可以种的。不过,果不是最终结果,种的过程才是。
“最右边一块?”
“花。”她笑着看他,他今天的心情真的好很多了,让她也跟着好更开心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想种什么?”
“熙然那间小木屋,你不是很喜欢那边吗?”
“所以,你也要弄一间给我,是不是?”
“你喜欢就好。”
“我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她抱着他一边说了好几个好喜欢后拉着他回去滴眼睛。
整个上午,两人都窝在家里,江心朵一边上网查询适应这边种植的各式蔬菜水果品种,而范仲南则是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听她对外面那几块地未来的规划。
那态度比他听取那些动则过千亿的土地开发案还要认真上无数倍。
而此时他才深深地领悟到,那些过千亿的投资案带给他的满足感远远没有他的小妻子在规划那几块菜地来得强烈。
或许,以后他们就这样过着简单的乡村生活也不错的。
“你在想什么?”收集好资料后,江心朵撑着下巴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问道。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住在这里不回去了。”他微微笑道。
“你想把范氏丢给谁?”他家儿子还小,好吗?真要等他接手,也要大学毕业吧?可是,管理这么大的财团,好辛苦啊!
他小小年纪就已经被他当作继承人来培养了,男人不可以没有事业,但她希望她儿子不要因为事业而搞垮了身体。可惜他的出生不是普通的家庭,要不然她也不希望他未来太辛苦。
但也不能说把这偌大的公司结束或卖掉吧?男人对于事业总是有一种天生的想要征服的野心。更何况,偌大的财团关系的不仅仅是数以万计员工的工作,还有更多其它更多的因素。
从上次发生金融危机事件就可以看得出来范氏对整个金融界的影响力。如果不是因为生病,又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眼前这位大BOSS怎么会有退隐江湖的想法呢?
不过,他有这样的想法,她是非常支持与鼓励的。
就算他不再工作,赚的钱一辈子也花不完了。
“谁有能力就谁接手。或者可以采取经理人责任制。”
“你是不是早就想把这一堆责任推出去了?”
“也不是。是刚刚才想的。朵朵,这些年我工作得够辛苦了,而我最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赚钱的事就交给别人吧,我想与你过着轻松一点的生活。”
“就像现在这样的吗?”
“你喜不喜欢?”
“喜欢。可是孩子们要读书,我们总不能长住在这里,放假了可以来度假。”最后,还是江心朵又走回了现实的一面。
“朵朵——”
“嗯?”
“朵朵——”
“干嘛啦?”她伸手拍他。
“朵朵——”他仍旧只是唤着她的名字却不说什么事。
“范仲南——”她也恼了。
“我喜欢你叫我老公。”这称呼,她仍少会主动叫出口。
“你又没有娶我,不叫。”
“是你逃婚。”他委屈地指出事实。
“谁让你骗我?你真的好坏,什么事情都瞒着我。”看他心情不坏,她也敢跟他翻旧帐了。
“我说过,以后不会了。”他收敛起脸上的笑,认真道。
“我相信。”担心他又在胡思乱想,她关掉笔电后起身,“时间过得好快,我下去准备午餐,你陪我。”
“嗯。”虽然他现在什么也帮不了她,但陪她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
到了莫斯科三天后,他们让司机前来接他们到市区,去复查眼睛情况。
眼科诊所的医生是位俄罗斯人,与凯立医生是大学校友,所以帮范仲南检查的时候特别的认真。
“视网膜复位良好,你现在除了看得不大清楚之外,还有什么不大舒服的吗?”检查完后,医生问道。
“没有。那什么时候才能完全看清楚?”他最关心的还是这点。
“凯立应该也有跟你说过,视网膜脱离手术后都有不同程度的屈光改变,如近视,散光,所以,你的手术时间还不到一个月,眼睛要慢慢恢复。下个月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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