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如此偏避之地,对小女子行不轨之行为,被梁王发现解救出来,于我小女子来说,今日之事,我的名声将会毁于一旦,与梁王殿下怕也是今生无缘了,然而于太子殿下,却是夺弟妻子的好色之徒,于天理不容,这太子之位怕也坐到尽头了,尚有一句话,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请太子三思。”
吕妍说完,对面刘景顿怒,目光阴冷的看向吕妍,双眸微微一眯,不想这姑子小小年纪却有这般心计,倒是不容小视,这吕家进京轰动全京城,虽只是个三品户部尚书,却入了老四的眼,处处维护着,原来是这小姑子的功劳,接着冷哼一声,瞥了眼地上爬得似条死尸的人,瞬间失去了兴致,带着众金甲卫甩袖离去。
吕妍见人走了,才想起自己正在刘卓的怀中,双颊烧红,垂下头去,默默地从他怀中退了出来。
这时地上爬着的人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撑起了上半身,刘卓的目光迅速扫了一眼,接着脱下外衣,随手一扔,就见那衣服恰到好处的覆盖住了他被撕碎的衣裳。
吕妍到这时才看到那人的长相,不由的惊叹一声,“噫!”居然是易乙,太子刘景居然好男风?上一世守着魏王府外间的事情知道的甚少,因此从没听说个这一隐密。
刘卓见到对面的是男子,脸色也是一变。
太子好男风,这个消息真是石破惊天,虽然权贵人家之中难免有这龌龊的事情,却也从没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做出强抢之事,今日是被刘卓所见,若是被有心人瞧见,再加以利用,这太子之位怕真的难保了。
刘卓这人向来正直,震惊归震惊,必不会说出去,就因为刘卓的性子,刘景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可今日吕妍也瞧见了,这事儿可不能这么算完,吕妍淡然的看着对面的人慢慢起身,对面男子把刘卓刚才丢过去的衣裳,双手攥紧,脸上被折磨的青一块紫一块,双眸无神,非常绝望。
想不到这一世的易乙到这个时候还未曾遇见刘贤,或许就因为韦家去了益州,刘贤又与韦家结姻亲的事头痛,既而错过了两人相遇的时间。
易乙果然长得美艳,按理一个男人怎可用美艳形容,然而易乙却有着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女装视人绝不输京中贵女娇娇,偏偏他有一份刚毅倔气的心,可就因为这一张绝美的脸使他受了不少苦楚,在这个时代,长得美也要有能力保护自己才不会成为厄运。
“听人说易公子琴技画功非常了得,易公子若不嫌弃,不如就留在梁王府如何?就职乐府一职。”
吕妍说完双眸期待的看着对面的人,易乙原本失了神采的眸子,慢慢转动,然后木然的看向吕妍两人,就见吕妍一双清澈流光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那眼里有火花,那是生命的火花。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期盼,心如止水,原本打算若是还能活着,便刺伤自己的脸,再回到庙里去,从此青灯古佛相伴了却残生。
可是眼前这位姑娘不但不嫌弃他的肮脏,居然还会给他安排一个栖身之所,梁王府,入了那里再没有人敢对他为所欲为,而且眼前这位只怕就是梁王殿下了,此人双眸湛湛有神,目光明澈,显然是一个正直刚毅的人。
易乙的脸色恢复了血色,双眸慢慢聚焦,看着吕妍忙抱拳作揖,“谢姑娘今日救命之恩,易某铭刻于心。”
吕妍忽然把人安排到了梁王府,刘卓因刚才刘景的事,心下有些不喜,这男子长相阴柔,正是那些权贵子弟好男风最亲睐的对象,再加上刘景对这男子的态度,时常让他想起那刘景的丑态,他的眉头一紧,颇有些不快。
吕妍见状,伸手攥住刘卓的衣角,抬头,双眸恳求的看着刘卓,对上吕妍湿漉漉的眸子,刘卓叹了口气,府中加个人倒也没什么,这些事情他也由着吕妍,只是这人的存在便是对刘景的一种威协,一向中立的梁王府不愿扯上这纠葛之中去。而然看着一脸柔弱的娇奴,心下一软,便点了点头。
这一世,吕妍先遇上易乙,是她救了他。吕妍虽然有心在刘景这隐密上有所筹谋,却并不是要利用易乙,看到如今的易乙,想起了上一世的自己,才会恳求刘卓留下他的。
易乙被刘卓的属下送回了梁王府,吕妍却在刘卓的护送下往吕府而去。
坐在马车上,刘卓脸色不是很好,一言不发的对面而坐,气氛显得压抑。吕妍知道,刘卓定是不喜她去那清玄楼的后院,那里的权贵子弟向来生活奢靡,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然今日之事她也不好多做解释,于是也只好沉默。
转眼快要回到吕府,刘卓忽然吩咐道:“转道去城郊。”
吕妍微愕,抬眸看去,就见刘卓双眸含着怒意,也正看着她。
☆、南阳公主的孽缘
马车转道去了城郊。吕妍看着刘卓含怒的眼,两人双眸一对。 刘卓问道:“杜影为何不在?”
吕妍斟酌着回答:“我派他外出办事,近段时间不会留在我身边。”
“朱墨。”刘卓冷肃着一张脸,忽然一声令下。
“属下在。”
“你以后就留在吕姑娘的身边,保护好她的安全,若有半点损伤,本王唯你是问。”
“是。”
吕妍脸色一白,反驳道:“我不用护卫,我以后会小心的。”开玩笑,她怎可以用刘卓的暗卫,从此以后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刘卓微微挑眉,脸色又冷了几分,“为何要拒绝我给你的暗卫?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吕妍立即回答,颇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这刘卓发起脾气来还挺吓人的,吕妍的眼神看向别处。
“若无事瞒我,我的暗卫向来守规矩,你若不让他现身或你未受到任何危险时,他决不会出来的,你大可放心。”
她担心的可不是这个问题,自李林江的那番话后,吕妍总有些心神不宁,站在刘卓面前,总有一种做了亏心事的感觉,如今有了这暗卫,以后遇上李林江得躲得远远的,可不能让刘卓产生丁点误会才行,毕竟两人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不能因为她而伤害了两人的感情。
“今日……去清玄楼有何要事?”刘卓又问。
终于问到重点了,吕妍心有些慌,看着刘卓那锐利的目光,似无所遁形,忙打马虎眼:“当然是去吃饭。”
“吃饭怎得入了后院?”刘卓面色一暗,那眉目更加威武了几分。
“看别人去了后院就有些好奇,然后……”吕妍越说越是慌张,这样可不行,再被他问下去,她就真的穿帮了,刘卓人正直,可不代表他犯傻,聪明的紧,得想个法子转移他的注意力才行,吕妍思忖一番,便抢在他的前头问话:“我今日也是觉得奇怪,不知梁王殿下去那清玄楼的后院做甚?”
刘卓被她这么一问,脸微微一白,抿了抿唇,没有立即回答。
终于转移了他的视线,吕妍继续追问:“异,你去那儿做什么?”
先是叫梁王殿下,现在又唤起了乳名,刘卓再也遮掩不住,便回答道:“今日受纪大将军之约而来。”
纪大将军?看刘卓这不坦诚的样子,怕是相见之人另有其人吧,莫非是夏氏夏颖?
吕妍不慌了,却隐含着怒气,双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对面的刘卓,无喜亦无怒,可那平静的脸下,却燃着熊熊怒火。先前郑氏与她所说的话又回响了起来,想起新婚之夜,四人同行的场景,便让她有些恼火。
“还有呢?”吕妍语气淡淡的问。
刘卓显然有些惊讶,莫非她已知道了此事?只是他刘卓行得正坐得直,有什么好怕的。于是便把今日的事情完整的陈述了一遍。
果然是借纪将军之名义约了刘卓出去,然而纪将军却带来其侄女夏颖,留下没多久,纪将军便找了借口走了,留下两人相处,正好那时吕妍进去后院时辰耽搁的太久,那掌柜的便把此事禀报了刘卓,果然这清玄楼是刘卓的地方。刘卓于是便安排人把夏姑娘送了回去,自个儿却来了别院,正好救下吕妍。
纪大将军,听到这个名字,她想起了杜影那封密函,那时她叮嘱杜影不得外传,只因此事涉及刘卓的身世,实在让人难以想象二十年前那场扑逆迷离的案件,便是关于郑氏与纪将军之间的绯闻,却被皇上封了口下了密令,最后还把执着此案的周大人周子正给贬回了安县。
刘卓的身世无人得知,甚至连皇上自己都有些怀疑,可他放不下郑氏,这笔糊涂账便只能这样隐藏在黑暗之中,再结合上一世对刘卓一生的了解,吕妍才恍然大悟。
难怪皇上虽给刘卓封王却没有给他封地,也没让他出京城,一直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是因为他灰暗不明的身世,皇上喜欢郑氏,爱乌及乌也喜欢刘卓,算起来在所有皇子当中,刘卓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正因他喜欢,同时也欣赏这位刚正不阿的孩子,他担忧他将来的处境,又不能过于明目张胆的袒护,刘卓只好呆在这个尴尬的位置上明明暗暗,刘卓能有今时今日这地位,也不愧是皇上下的功夫。
吕妍暗自沉思,刘卓却有些不安的看着吕妍,他以为她的沉默就是因为纪将军侄女的事情,不免心里有些紧张,可他说得很明白,他已明显的拒绝了纪将军的好意,可就因为他的这一举动,才弄得与纪将军原本要好的关系而变得有些生疏,只是这些事情他不必告诉吕妍,免得她苦恼。
吕妍往身后软枕一靠,再也不发一言,微闭着眼睛养神。
刘卓端直的坐在那儿,时不时瞧了她一眼,却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两人便随着马车在城郊打了个转又返回了吕府。
下了马车,刘卓站在原地看着吕妍远去的背影,心情有些失落。
吕妍回了柳月轩时已近黄昏,却见吕素安静的等在门口,让她有些惊讶。
随着吕妍进了园子,吕素恭谨的跟随在一侧,直到吕妍坐下,才在吕妍吩咐下落座。
她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语气恭敬的说道:“二姐姐,这是赵二公子的笔墨,还请姐姐过目。”
吕妍微怔,才想起当初答应赵尧生投卷的事情,既而又想南阳,想起今日李林江的话,心情有些沉重。她翻开赵尧生的文章细看了起来,果然文笔极好,而且还有远大抱负,行文之间对南朝上至权贵下至百姓分析得条条是道,又颇有自己的一些见解,对南朝的农商发展也想法独特,所做诗赋也是精功,便收起宣纸放回信封当中,说道:“明日我便去找南阳公主,这赵二公子的文章若由南阳公主府中传扬出来,赵二公子之才智必轰动玄阳城,这事儿你便不必操心了。”
吕素没有想到这文章居然是投给南阳公主,心下一惊,忙起身往前一跪,“多谢姐姐提携。”
毕竟赶考的学子如此之多,有关系的有点名望的都投给了当代大儒,而对于既无身世,又无名声的学子,只好寻找各权贵投卷,可权贵之间也有讲究,投给南阳公主便是各学子想投而不敢投的地方,那毕竟是接近皇室,若被公主殿下相中,在皇宫家宴中这么一聊,不就入了陛下的耳了么,多好的一个机会,而且公主殿下不在朝中为官,与投给那些朝中官员来讲,不会遇上小心眼遭人忌惮,反而更加得不偿失。
吕妍上前扶起吕素,“大家都是自家姐妹又何必如此恭敬,姐姐说好会帮你,便会帮你的,赵二公子既然对妹妹深情,姐姐只希望能帮到你,你将来能得到幸福。”
吕素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府中的人都说二姑娘最最有手段,行事作风向来心狠,那是因为没人真正的了解她,她才是吕家最能体恤他人的人。
第二日,吕妍便坐上马车去了南阳公主府。
吕妍昨日便派了人呈了帖子,得到南阳公主许可,今日前来,便被管事的直接带进了府。南阳公主向来得皇上喜爱,如此小小年纪却在宫外另辟了府邸,只是此处不是正规的公主府,毕竟殿下尚会许亲,未成亲的公主没有开府的惯例,然而这样单独在外弄出座宅子来,却是后宫中众公主们向往的却没一人能实现的,南阳是个例外。
公主府府第不算太大,不能与梁王府相比,却也是有东南西北四门的,正门进去正殿,后寝后楼等。南阳公主一般在正殿起居办事,后楼搁置,将来若成婚,陛下会另赐宅子,此处只算得上公主别院了。
吕妍两世加一起第一次进南阳公主这座府邸,从正门走入正殿便行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到达,此时南阳公主正好不在,管事的派丫鬟上前伺候,把吕妍领入侧殿花厅赏花,静静等待。
没多久南阳公主一身短装小袖现身,跟在她身侧的还是一袭白衣胜雪的李林江,显然现人刚从练武场回来。吕妍回身望时,正好对上李林江的眸子,只见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眸里尽是眷念。
吕妍心下一惊,忙躲开目光,看着笑容满面的南阳,上前相迎。
“没想到今日娇奴会来我的府中,昨日收到拜帖,我还笑你拘于礼俗,你我之间便不必拘紧了,下次娇奴若来只管来便是,即便我不在府中,也没人敢拦你。”
吕妍含笑点头,“好,一切都听你的。”
三人落座,吕妍刻意躲开李林江的灼灼目光,却有些坐立难安,她真不想失去南阳这样的知己,她是如此的单纯,又是如此的信任她。
吕妍只想迅速的把事情办完便打道回府,不想多做停留,便单刀直入的把赵尧生的文章拿了出来,呈到南阳面前,说道:“这是我在梁州城遇上的一位才子,是一位乡贡生,如今来了京城,便托咐给我一篇文章,我细看了一遍,觉得此人文采不错,便自作主张的把文章带来给公主殿下瞧瞧。”
南阳一听,原来是为了这事,她把文章拿在手中细看了一遍,感叹道:“文采不错,点子新颖,与前两日苏公子送来的文章不相上下。”
“苏公子?”吕妍心下一惊。
“对,苏公子苏庆安,家中行商,地位不高,却是一个有才的人,而且这人能说会辨,长相丰雅,胆子也大,刚入京城便向我府中投卷。”
☆、温情
吕妍最近一直忙着自己的及笄礼倒把这事给忘在了一旁,前一世南阳公主嫁的就是苏庆安,却得到一个幽禁的下场,没想这一世南阳公主依旧遇上了他,这段孽缘却结得这么深,得想个法子把两人给分开才行。
“苏氏商行出身的苏家大公子苏庆安么?”吕妍问道。
“对,听说苏氏商行行商走南闯北,规模倒是不小,只不过终究是商人,原本我还怕他也是一个唯利是图、斤斤计较的商人模样,不想却出得大方,出口成章,四处结交,应付自如,没有一点商家的铜气。”
显然南阳公主对苏庆安印象不错。
吕妍抬眸看向李林江,他也正好看来,此时他的目光恢复正常,眼神淡然。
“苏公子方好,可身边的李公子也不错的,不知娇奴几时能喝到殿下的喜酒?”吕妍故意打趣道。
李林江脸色白了白,沉默未语。
南阳公主脸上一红,垂下头去,“对于苏公子我只是欣赏其文采,并无他意,当不得与李公子相比。”语气丝丝柔柔。
南阳公主好动,身为皇家人,其颜色自是不差的,只是李林江却想起了上一世的事,这让吕妍有些头痛,可是想起苏庆安那人的品性,她必需得阻止这孽缘不可,于是接着说道:“可是公主殿下欣赏归欣赏,别生出误会才好。”
南阳公主脸色一白,忙抬头看向李林江,李林江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南阳公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