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那么那么不解风情呢?”
徐暮川很配合的停下脚步,侧头对着身旁的人儿浅笑:“你想要我怎么解风情?我给人家拿个枕头,某人都一脸吃味的样儿不是吗?”
纪唯宁噗噗的笑,伸着葱白的手指指向自己:“你说的某人是我吗?可是,你不是背对着门口么,怎么看得见?”
对她咧嘴傻笑的模样,徐暮川直接丢了个白眼。
“阿川,你这样突然来了B市,两边公司放得开手么?潘永年会不会再做些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伤害到你?”
“其实除了这样硬碰硬,我们也还有其他办法的。我在中承的股份不算太多,让你去跟潘永年抗衡可能有点吃力。但我们可以利用我爸爸的那一份。我把我爸爸的那一份一起转给你,那你就可以力压潘永年,让他彻底断了妄想之心啊!”
“我哥的事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个了断,如果在他不能打理公司事务期间,要让你为了中承,一直跟潘永年这样斗法,我会担心。你也说了,他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但如果你所持有的股份,比他潘永年和其他散股东加起来的都还要多,那潘永年是不管怎么处心积虑,他也不可能成为中承的执行总裁吧?这样的话,不就把问题都解决了么?”
昨晚在听徐暮川跟她解释过中承如今的局面时,纪唯宁就一直在深思着这个问题。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放着这样的一个好方法他没去用,却是要费尽心机单独对付潘永年。
纪唯宁说这些话的时候,徐暮川正绕着车子周身回走,似是在低头查看什么东西。纪唯宁的心思不在那上面,并没有注意到他那些细微的动作,只是跟着他的身影移动着自己的脚步,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边说着话。
直到两人绕回到车头处,徐暮川才立下脚步,侧身回看被大衣包裹严实的纪唯宁:“冷吗?估计我们得在这里呆一阵子才能回酒店了。”
“怎么了?”
“车子四颗轮胎,全都被人扎破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被扎破?”纪唯宁惊疑,如果不是有特殊目的的人,谁会在郊外这样的地方,缺心德的把人车轮给扎破。
要知道,出了这个医院往前走,最后是到山坡尽头,那里是某部队的驻扎营,这个规模不大不小的医院,大多时候都是为了那里的部队演习而准备。
往回走,是通向市区的路,但即便是回到市区最边上,也几乎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这整段路纪唯宁在这两天回来几趟后算是见识过了,除了一班公车外,再无其他交通工具。
因为人烟稀少,就连出租车都不爱往这里跑。而现在已是天黑,公车的末班车早就发走,如果他们自己没有车,那根本就不可能回去。
“是有人想要盗车吗?可是不对啊,盗车的话他不会扎车轮。”纪唯宁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也顾不上正在打电话的徐暮川,兀自做着各种猜测,而后,她忽然又道:“不会真的被我乌鸦嘴说中,是潘永年那帮人做的?”
当时,徐暮川已经收了手机,倚在车头上,长腿撑着地面,双手环抱在胸,有些好笑的睨了眼身边的女人:“脑洞开的还挺大。”
“不是吗?那是谁?”纪唯宁走前两步,也学着他的样子倚在车身上,靠向他温暖的身躯。
有着大衣的加裹,倒也不觉得太冷,这样的动作,只不过是她下意识的动作,想要靠的他近一些。
徐暮川顺势着将她的身子揽进了怀,用着下颌比示医院大门的方向,告诉她,是谁扎了他们的车子。
他没有明说,但是纪唯宁却懂。这个医院,除了茹姨他们,还会有谁能用这样的办法留住徐暮川的脚步。
“那怎么办?要回去吗?他们见到你去而复返应该会很开心。”水亮的黑眸在夜空下闪着一丝狡黠的晶亮,颇有些苦中作乐的打趣着面前这个男人”
。
“是很开心,但我带着你进去,估计你会被茹姨扒了皮。”徐暮川说的一本正经,这让纪唯宁丝毫都不怀疑,他此话的正确程度。
“哎阿川……你怎么就那么能招蜂引蝶呢?”纪唯宁双手捂面,故作苦大仇深的揶揄:“前有叶婧,后有杨雪媛,然后她们都还有一个不一般的妈妈。唯一庆幸的是,这个杨雪媛比叶婧好太多,要不然,再走一遍之前的路,还真心折磨人。”
“你惹来的江承郗好像也不错。”
纪唯宁原本是借故打压一下身边的男人,因为每次两人在过嘴皮子的时候,她都没有占过上风。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可以好好利用利用,结果却是被他这么冷不丁的一句话,给堵的霎时无法反击。
确实,他跟江承郗争北山那块地皮,让了百分之五的世腾股权,然后让他自己陷进世腾股东会的困局里。之后,又为了江承郗的事,忙到昏天暗地,再接着还把整个中承的存亡都压到了他一个人的肩上。
说起来,真的让他好不省心,可是,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纪唯宁是想了足足半分钟才回悟过来,这男人堵她的话,堵的太片面。江承郗虽然与她之间有过纠葛,但他同时还是徐家的子孙呢。不管有没有她的存在,江承郗还是一样会对付徐家,还是一样会让徐暮川焦头烂额。
所以,准确点来说,江承郗不单单是她一个人惹来的好吧?
然而,正当她想提出抗议的时候,徐暮川却是开了话匣子:“老爷子的意思,是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为江承郗保住中承集团,等到他有朝一日身康体健回来的时候,不至于一无所有。也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毫不吝啬的掏出他的所有积蓄。”
“你刚刚说的那个办法,固然好用。我若是同时拿了你和你父亲的股份,那中承集团必然会收入我的囊中,以后就算是江承郗,也没办法奈我何。”
“只不过这样的话,我当日在媒体面前向你告白一事,会不会就被大众说成,我是看中了你这个小富婆在中承的地位,才会放话说非你不娶?”
徐暮川的话到最后是有了调笑的意味,在纪唯宁的注视下,很干脆的承认:“我也是一个凡夫俗子,虽然很多事情我都不愿意表露,但并不代表我不会介意外界怎么评定我。”
“而且,一个世腾已经够让我忙活了,我没兴趣再去接管一个中承。江承郗的身体现在已经在逐步好转中,但他的案子怎么判还没有定夺,那么大金额的行贿,想要无罪释放似乎不太可能。所以,等这一切都稳定以后,我应该会找一个职业经理人来代江承郗管理。”
他爱她,他说非她不娶,从来就无关她的家世财富,这点,纪唯宁当然知晓。而且,凭他的本事和徐家在商界中的地位,他根本就不需要再锦上添花,娶一个钱罐子当老婆。
不管他是为了弥补徐家对江承郗的亏欠,还是因为她们纪家的缘故想要挽救中承,他都做的已经足够。而且,她也不希望,他每天都在没完没了的处理公事。
所以,到时候聘个职业经理人回来,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而江承郗,她只要他身体健康,这样就比什么都强。
☆、273 没有戒指没有鲜花,莫名其妙就被求了婚
后来,纪唯宁问他,你把什么都安排好了,那我该做什么呢?
中承的事她不懂,一直都是他在处理,她没有操过任何的心。江承郗的身体,也是他请回来的医生在做治疗方案。江承郗的案子,同样是他叫的瞿安在处理。
她原是想着,要不这次等他回穗城,她就跟着一起回去吧。反正江承郗这边,也没有太多让她可忙活的事情了,关于他的案子,具体要到什么时候才有个结果,也说不好。
她心里虽然也着急,可是总也不可能一直就这样呆在B市,无所事事的坐等着瘕。
可是他却说:“你就等着做我老婆好了。”
纪唯宁忍不住发笑,笑过之后,莫名就想起刚刚逝去的父亲,忽来一片惆怅。
她忽然凝住的表情,没有躲过徐暮川的视线。很奇怪,明明她就什么话都没有说,可他却是能够在她眼角眉梢的愁绪中读出她的内心。
徐暮川低头,眼眸专注的看着她姣好的面容,而后沉声说话:“我原本是把结婚的事安排在农历年底,到那时候阳历也已经转入明年二月份了,算起来,也是错开了和你父亲的冲突年。当然,如果你觉得这样还是不妥的话,我们可以把这个事情再往后推推。锋”
纪唯宁有些意外,他竟是把时间安排的这么巧妙。抬头,正打算出声给他回应,而他,却好像是还有未说完的话。
于是,她停住了口,继续听着他幽越清冽的嗓音,在她耳侧缭绕。
他说:“唯宁,不要怪我在你父亲过世没几个月之后,就着急着想要跟你结婚。我只是想要早一点,给你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家中有疼爱你的亲人。今年的春节,你没有你父亲,也没有江承郗,当你一个人回去纪家别墅或者南郊小区的时候,该怎么过?”
像春节这样的传统节日,大多数中国人都特别重视。过往的这两年,徐暮川跟家里的关系哪怕再淡漠,在这样团聚的日子,也不得不回去,就好像中秋那样。
毕竟,他还有一个高龄的爷爷,更还有个形单影只的母亲,他们,同样是他的责任。他不可能丢下这样两个老人,自私的只顾着跟纪唯宁一起在外边享乐。
纪唯宁哪里想得到,他的心思竟是那么深,早已把事情想的那么远。意外过后,留下的,只是满满的感动。那样平淡无华,却又那么贴心贴肺的语言,伴着他那极为好听的嗓音,直接把她好一段时间都没流过的眼泪,又给惹了出来。
她闷在他的怀中,又哭又笑,好不容易稳定情绪后,她吸着鼻子闹他:“你都不求婚,没有戒指也没有花,就让我在黑夜的寒风中听你这么煽情的话,让我感动的一塌糊涂然后直接就应了你的安排。徐暮川,你怎么就那么会算呢?”
“这样不好吗?”徐暮川侧开头看她,神色无波的回答:“你让我摆着烛光晚餐,拿着鲜花戒指,单膝跪在你面前,可能我就说不出这么好听的话了。”
“那你会说什么?”
“我会直接把戒指套你手指上。”
“可是你现在也没有戒指啊!”
“乖,回去再给你补。”徐暮川伸手,顺了顺她窝在自己胸口头颅上的发丝,像是在给宠物顺毛一般,诱哄着。
婚礼的具体事宜,他早就交代给何湘芸去安排,至于结婚的戒指和婚纱,则是徐暮川另外找人设计,草图刚出呢,哪里能那么快出成品。
而且,他今天原本也没想着把话说到结婚一事上,是不经意就捕捉到了这个机会,他当然要加以利用一番。免得到时他还要费劲心思想一场求婚仪式,这对他来说,有很大考验。
“所以,我是莫名其妙就被求婚了吗?”
“那你答应了没?”
“我……当然答应。”纪唯宁拱在他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都抹到了他整洁无痕的外套口襟上,毫无形象。
是谁说,求婚一定要有个浪漫的形式?那些缥缈虚幻的摆设,还不如男人几句用心的话,这样,才是真的足够让她回味一辈子。
纪唯宁满足于他宽暖的怀抱,也同样沉醉于他清爽的气息里,以至,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好长时间,都没有挪动身子。
直到,她感觉到背脊有些微抽凉,像是被谁用极不友善的目光紧盯着不放,她蓦地一僵,紧了紧抱着徐暮川的双手:“阿川,我背后有人吗?”
“嗯。”
“是谁?”纪唯宁听罢,想要回身一探究竟,这人的存在,让她感到极度的不适。可是,当她从徐暮川的怀中旋转过身时,医院的门口除了白炽灯发散的光芒,什么都看不到。
她疑惑着回头,用眼神询问徐暮川,而后看见他薄唇轻启着,回了句:“是茹姨。”
茹姨……茹姨……不知为何,纪唯宁总感觉,她像是有一种阴魂不散的感觉。
“她想要做什么?”纪唯宁不由的缩了缩有些发僵的背脊。
其实,本来她的意图大家都清楚,她”
想要为她女儿争取什么,大可像今天早上那样,当众说开。哪怕是闹是叫,也不会真的有人去指责她这样一个即将面临女儿死亡的母亲。
可是,她却没有,反而又是背着他们扎车轮,又是躲在暗处各种盯梢。
她以为徐暮川会知道茹姨想要做什么,可他却也是摇头。后来,他拉开车门,让她进去。
两人倚靠着坐在车厢的时候,纪唯宁抚了抚空空的胃部,忍不住念叨:“阿川,我们今晚是要呆在这里了吗?好饿……”
“不会,瞿安一会就来接我们,你再忍忍。”徐暮川抬腕看了下时间,一边估算着大概还有多久人才会到,一边回着身边的人儿。
纪唯宁本身就有过胃病,再加上前段时间因为纪中棠的事,错乱的生活规律,更是让她的胃受到了些许伤害。若不是后来那一个星期的时间,何湘芸花了心思给她调理,兴许她早就备受折磨。
所以,比起一般人来说,她发起饿来,那种不适感会更强。奈何,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仅有的医院食堂,也早已结束了晚餐时间。
想来,这扎车轮的做法也是挺狠的,如果他们今天走不出去,那还不得直接饿出毛病来。
瞿安是在一个小时后来的,那时候,纪唯宁已经靠着徐暮川的肩膀,昏昏欲睡。没办法,吃不到东西,她只得催眠自己睡过去,睡过去了,应该就不会有饥饿的感觉。
这种方法,还真的挺凑效。当徐暮川从瞿安的车里搜出一袋饼干递给她的时候,她都已经没有了想吃的***。
瞿安见到纪唯宁,啧啧的摇头叹气:“我说小嫂子啊,你这一闹失踪,可是苦了我们这帮人呐。找人出点体力活倒没事,可我的老板把你交给我和贺端宸照顾,这一下没了踪影,我是胆都给吓破的。你都不知道,你男人昨天找不到你的时候,那样子有多恐怖!”
纪唯宁本是在看到瞿安之初,就想针对这件事跟他说声对不起,这会儿他先提起来,她是更加的无地自容。
睨了眼徐暮川,不见他有任何动静,她又从后座倾着身子向着瞿安,特别不好意思的问:“他怎么你了吗?”
“怎么我倒没有,不过他死沉的一张脸,还真是比怎么我了,还要让人心不安。还有那贺端宸,他带着人几乎是把整座香山都抄了个遍,以为你会去看你父母。结果你倒好,是隐到这世外桃源来了啊!”
瞿安性子活脱,对内对外完全是双面人。对待工作对待他的委托人,他是一个特别严谨特别精明的律师,对待自己兄弟还有他愿意深交的人,往往就会显露如此的真性情。心底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并没有任何的一丝阴暗心理。
纪唯宁在跟他接触那么多之后,对他的这种性情,也是很了解。所以,她知道,他如此说话,只是想表达他对她的担心,而并非有任何的指责之意。
后来瞿安闹徐暮川,说他们为了徐暮川幸福稳定的未来,总是在忙前忙后。说这会儿好不容易大家都聚到了B市,徐暮川应该做东,好好犒劳犒劳他们这些劳苦功高的兄弟。还说尤其是贺端宸,他自己还一摊子事没搞定,都把心放徐暮川身上了。
说来说去,无非就想今晚狠宰徐暮川一顿,玩个乐呵……
☆、273 哇塞,贺总的品味真好
瞿安是直接把车子停在一家会所门前的。看那样子,是早在接他们之前,就已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