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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现在还没有开庭和最终宣判,叶寒声现在一直属于被刑事拘留的状态,所穿的还是自己的衣服,只是再过不了多久……
“当啷……”
铁质物体在桌面上发出声响。
叶栖雁视线里,是一双被手铐拷着的双手,抬眼往上是熟悉的脸。
这是距离在车内那次后,他们都没有见过面,在知道他自首后,叶栖雁来见过他,当下是感到惊讶想要问他原因,只不过他避而不见。
现在终于是见面了,倒不知从何说起了。
相忘于江湖……
叶寒声坐下后始终低着头,眼睛看着交握双手间的手铐,似是挣扎了许久,他才能鼓起勇气的直视她的脸,直视那张他痴念执念久久的脸。
“雁雁。”他开口喊她,称呼起来竟觉得陌生。
“嗯。”叶栖雁低应了声。
接下来便是再次沉默,谁都没有开口。
最终,还是叶寒声沙哑的出了声,“五年后从我回国起,就始终都在一个迷宫里,无法走出来,渐渐的,我做了很多错事,到最后连自己照镜子的时候都怀疑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雁雁,你知道吗?我进到公安局,看到这副手铐时,觉得它就像是一道枷锁,可能会锁住我这一生,并不是怕。可当它铐在我手腕的那一秒钟起,我竟然只感觉到了轻松,从未有过的轻松,不知道是解脱了自己,还是解脱了那份原本就不再可能的感情。”
在他选择自首的时刻起,他就已经真正的放下了。
以前每晚他都会时常怀念起他们曾在一块的美好回忆,可自从进到这里后,他不会再去想,而是把那段美好记忆只当做一段记忆,烙印在自己的心里,别无他想。
就像是她对他说的,没有人叫他忘记,只是放下而已,历经了这么多的事,他明白的有些晚。
“雁雁,对不起!”
叶寒声还是将憋在心里的三个字说出来。
虽然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可还是想要对她说,“我不会奢求你的原谅,只想向你忏悔,忏悔我所对你做的事情。还有雁雁,我愿你幸福,真心的祝福你和池北河。”
叶栖雁抬起眼睛,看到他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着,而他最后的祝福,也是发自内心的最深处。
“谢谢,你的祝福我接受了。”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点头的说了句。
叶寒声闻言,也很是感激又无憾的点了点头。
探视的时间很短暂,不知不觉间已经流逝,执法人员已经进来提醒,要带叶寒声回去,后者也很配合的跟着起身,和她道别。
叶栖雁看着他的背影,犹豫着喊了声,“寒声……”
叶寒声闻声以后,紧随着的停下了脚步。
他侧转过身的看向她,灯光的暗影里,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遥遥的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笑容,两边颧骨都因嘴角的上扬而上提,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又看到了记忆里的少年。
不再是那么陌生那么阴沉,而是如当初那样没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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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初上,开发区的一家酒楼。
二楼包厢里,大部分是专门设计给家庭聚会的,今天也不例外,圆圆的桌子都围坐着人。
池昊天已经从医院里出院,之前有提过的要和叶振生一块吃个饭,其实可以算得上是两家亲家的见面,应小糖豆的要求,他们将外婆也一并接来。
老人家虽然行动不便,做什么都需要人在旁照顾,但气色看起来不错。
作陪的还有小姑娘池北瑶,蒋淑贤不用提,姚月茹觉得他们是第一次会亲家,自己身份在池北河那里毕竟特殊了一些,就找了个借口没有过来。
叶振生和池昊天以往也都有打过交道,都是很相熟,再加上都是不久前才从医院里相继出来的,聚到了一块倒是也挺有话题聊的。
小糖豆在人到齐了以后,就脆声声的从外公到爷爷,再到增外祖母外加上小姑姑,挨个的站到跟前的问候了一整圈,然后露出期待的小眼神。
每个人都很喜欢她,在她问好后都会摸摸她的脑袋瓜,不过没有什么表示。
回到自己位置上,小糖豆两只手托着苹果脸,左边瞅瞅,右边看看,樱花瓣的小嘴抿了抿,然后往叶栖雁身边凑了凑,有些小小郁闷的说,“怎么都没人再给我红包了呀?”
“你个小财迷!”叶栖雁捏了捏女儿的小鼻头。
服务员很快的上菜,逐一的摆放在玻璃转盘上。
红包幻想破灭的小糖豆,很快的转移注意力,集中在美味佳肴上,在座的大人看到她吃的两个腮帮子鼓鼓的,也都不由的微笑起来。
这样的一顿会亲小聚,也是很其乐融融的结束。
外婆上了年纪,身体很是吃不消,池北河提前就派人将其送回了医院,临走的时候还是笑的合不拢嘴。
除了外婆不知道他们之前婚事的曲折缘由,在老人家离开后,池北瑶憋不住的开始问,“哥,嫂嫂,你们是不是还没登记呢,这次得办婚礼了吧?”
“北瑶说的对,这次婚礼要办。”池昊天从后面跟上来,附和着说。
“伯父,我们暂时不着急,想先放一放。”叶栖雁笑着将话给接过来。
池昊天闻言,愣了愣,看着他们一副商量好的样子,也没有多说,而是点头理解道,“都好,根据你们的想法来就行,不用在意我们!”
“对对对,你们想什么时候办就什么时候办,没人催!”叶振生也道。
池家司机和叶家司机也逐一过来,他们分为两伙的分别上了车,叶栖雁和池北河站在路边目送着他们离开后,才是走向白色的陆巡。
早早爬上来的小糖豆,早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后车座上,昏昏欲睡着。
叶栖雁惦记一会儿开车时会不稳,特意打开车门坐在了后面,将女儿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发动车子以前,池北河接了个电话。
车厢内安静,能听到线路那边隐约有女音泄露而出,而他也是很相熟的样子,笑着在聊。
等着他将电话挂了回头看过来,叶栖雁笑了笑问,“是桑珊打来的吧?”
“嗯。”池北河扯唇应。
“她怎么样?”她仍旧笑着又问。
“挺好的。”池北河也勾了勾薄唇。
“嗯。”叶栖雁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池北河黑眸默默凝了她两秒,转过头的去发动着车子,在泊车位上倒车后进入主道,在斑斓的霓虹里往家的方向行驶。
叶栖雁一手摸着女儿的脑袋,一手伸向了前面,被他的掌心覆盖住。
婚礼还是登记的事情,他们一直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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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半,池氏写字楼。
日升日落的又一天,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刚从会客厅接待完客户的池北河,一袭手工黑西装,裤腿包裹着他笔直的腿,步伐迈动间都是商人内敛的沉稳,身后跟着陈秘书,正边走边汇报着工作。
池北河从专属电梯里出来,薄唇在扯动,“江北竣工的那笔项目款项下来了吗?”
“目前还没有。”陈秘书答话。
“派人去催一催。”池北河蹙眉又道。
“是!”陈秘书恭敬的应,随即翻开手中的一本文件递上去,有条不紊的继续说,“高升那边我们已经将最终定稿的设计图送去了,应该没有大问题。旧校区开发的,建委那边审批书也下来了,土地局那边……”
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池北河抬起长指示意了下。
随即,他看了眼上面来自大洋彼岸的号码后,接起来放在耳边,薄唇微勾,“喂,阿珊。”
前面陈秘书将办公室的门推开,池北河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走向办公桌前,俯身正要坐在高背椅上时,不知道线路那端说了什么,他动作突然顿住。
通话结束后,池北河收拢着掌心间黑色的薄款手机。
等待着的陈秘书见状,不由上前想要询问时,便看到Boss望向自己,直接问,“我有没有一份国际快递?”
“有的!”陈秘书立即点头,将文件中间抽出样东西的递上来,“这是中午时送来的,当时我们要去见客户,还没有来得及给您。”
池北河闻言,就已经伸手接了过来。
是一个文件纸袋,的确是从海外邮寄过来的,里面不知装的什么。
双肘拄在办公桌边缘,他没多想的拆着手里的快递,拆开后,里面就有东西接二连三的掉落下来,全部都是彩色重新的照片,还有一个光盘。
池北河黑眸凝着那些照片,目光紧紧。
“池总?”陈秘书不解的唤。
不明所以间,要不要继续汇报工作的徐秘书还在纠结时,就看到Boss已经快步的走出了办公室,步履都带着风。
这会儿的项目拓展部正处于忙碌的时间,即将有部门会议要召开,每个人都在做着会议准备,叶栖雁也抱着资料准备和同事往会议室走。
还未等走出部门时,门口就冲进来一道高大的身影。
叶栖雁惊讶的张了张嘴。
“池总好!”
众人看到后,都是齐刷刷问好声。
池北河目不斜视,直接大跨步的走到她面前,严肃脸廓上的表情是那样急迫,呼吸之间还有些微微的喘,突起的喉结在上下翻动。
叶栖雁对于在公司里见到他实属正常,只不过他这样冒失出现还是头一遭,看到他出现时,她下意识反应是出了什么事情。
只是很快在看到他黑眸里烁动出异常灼灼的光亮时,瞬间明白过来。
池北河伸出大掌,一把紧紧握住她的,收紧的长指间是无法言说的兴奋与激动。
两个人谁都没有出声,眼神交汇间已经传达到。
叶栖雁将手里的文件给了旁边的同事于瑶瑶,回身将椅子上的大衣拿起来,然后便跟着他一块的快步走出了部门,直奔电梯方向。
“叮!”
电梯越过底层直接到了负一层。
几乎是同一秒,他们迈出了电梯,直奔停在前方的白色陆巡。
在安顿她坐进副驾驶后,池北河脚步很快的绕过车身另一边,关上车门便发动了引擎,车子很快从地下车口行驶出写字楼,随即并入主道中。
沿途而过,车两边的街景逐一后退,车内两人谁都无心观赏,只专心于前面的方向。
叶栖雁从被他带着出了办公室,到上车,一个字都没有问他即将是要去哪里,因为她知道,这已经是他们等候已久的时刻。
白色陆巡终于抵达目的地,停在一栋建筑物前。
前前后后相加算起来,这已经是他们第四次来这里了,最初的两次不算,而后的两次都是无功而返,现在看到上面“民政局”的三个大字,有种终于的感觉。
下车踩上台阶时,叶栖雁还是忍不住轻喊了他声。
“池北河……”
池北河低眉,吻在了她的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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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停在建筑物前的白色陆巡里。
车内驾驶席和副驾驶席坐着刚从楼里出来的一对男女,他们手里捏着一样的红色本本。
舔了舔嘴唇,叶栖雁还一时间分不清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
耳边似乎还有工作人员将公章落在红本上的“啪啪”声,她用右手捏了捏左手的手背,来确定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到了登记处以后,他们叫了号码排队,然后在号码念到后,像是其他过来的普通男女一样,拿着户口本和材料,花了九块钱顺顺利利的办理了结婚登记。
其实更准确的来说,是复婚手续,但是意义不同。
叶栖雁伸手过去,和他的十指紧扣,“桑珊她也幸福了,是不是?”
“是!”池北河笃定的扯唇。
“她和徐建举行婚礼了,这是她邮寄给我们的婚纱照和蜜月明信片。之前他们之间是有误会,徐建爱她的是这个人,其他的根本不在乎,只不过是他家里从中作梗,以老人生病的理由在当时把他给骗走了,才会一直联系不上。”
“徐建知道了所有事情以后,剩下的两场演奏会都放弃了,直接追回了巴黎,终于追回了阿珊。现在他们家里也松口同意了,她电话里告诉我,她很幸福。”
“嗯嗯!”叶栖雁重重点头。
手里面那些婚纱照和明信片,上面桑珊笑的那样甜,是由内心而发出的幸福感,这样一个值得人好好对待的女人,虽有缺憾,但终究得到了她想要拥有的幸福。
看着婚纱照,再看看他们手里的红色本本,真好啊!
池北河斜睨了眼旁边的建筑物,他扯唇强调道,“这个地方,这辈子我再也不会来了!”
“我也是!”叶栖雁跟着附和。
眼底有些悄悄的湿润,他们现在拿到这两个红本,不算是历尽千辛万苦,也是一波三折,收拢手指间都沉甸甸的,她侧过脸的望向他,喊了声,“老公。”
“你叫我什么?”池北河黑眸一烁。
“老公。”叶栖雁再次喊了声,是比刚才更多的娇柔。
他现在是她法律关系上名正言顺的丈夫,不叫老公叫什么?丈夫这个词,她想到时心里面都好似被一种温暖的情绪给紧紧抓住了。
池北河深沉的凝视着她,勾着她的手指握紧送到薄唇边,亲了亲,“老婆。”
等了这么久,他们终于走入了婚姻这座神圣的殿堂里,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和坎坷,这张纸赋予他们的意义有很大的不同。
这一次,他们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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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陆巡从民政局驶离时,已经是傍晚。
在主干道上行驶了段时间后,就有霓虹一盏盏的相继亮起,美不胜收。
中间在某个商场前忽然停了下来,叶栖雁不解的看向他,就见他已经是解开安全带的下车,绕过来给自己这边开车门。
池北河不语,牵起她的手就往商场里面走,进入了一家品牌珠宝店。
导购员微笑的迎上来,他没有回答需求,而是自己走上前直接去选,长指敲在玻璃橱柜上面,“把这个对戒拿出来给我看下。”
“好的,先生!”导购员立即应。
“池北河,你要干嘛呀?”
被他安顿在椅子上坐着的叶栖雁,不禁拉了拉他的衣袖。
池北河闻言,内双的黑眸斜睨过去,“我记得,刚刚你可不是这么叫的吧?”
叶栖雁被他眼神里的深沉搞得害羞不已,毕竟他们的称呼才刚刚有所改变,每叫一声心里面都会跟着荡起层层的涟漪,而且初次在旁人面前那样喊他,还有些放不开。
但她还是脸红的改了口,“老公,你干嘛还要买戒指,我们不是有嘛!”
除了他求婚给她戴上的那枚“一生一世”钻戒,他们手上始终都还戴有着一对戒指,是当时在拉斯维加斯买的,还有很多回忆在里面。
“意义不一样,结婚了就得有正儿八经的婚戒。”
池北河挑了挑眉,扯着薄唇低沉的说道。
“这个我们摘下来,放在家里好好珍藏着。”他将她右手无名指上的圆环摘下来,然后拿起刚刚导购员送上的蓝绒小盒子,“而这个,是我买给你的婚戒,到哪都要让别人知道你有老公的人。”
叶栖雁抬眼望着他,目光掠过他立体五官上的每一道棱角。
池北河将婚戒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