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候瞪了自家儿媳妇一眼,他就不喜欢这个势力的儿媳妇,回头冲君子娆道:“别听你舅妈的话,走,我们爷孙俩进去说。”
“嗯,我扶你。”君子娆自然也看出了这个舅妈对自己的厌恶,不过那关她何事,她只要外祖父这辈子好好地安享晚年就行了。
赵氏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人,心里愤愤不平,扭头对身边的一双儿女说道:“你们记住了,以后少和那祸害精丑八怪走一起。”
年轻男子看着君子娆的背影心不在焉的敷衍了一句,刚才他在后面悄悄看了一眼,虽然不怎么漂亮,但也是一清秀佳人,哪里像母亲说的那样。
065紊乱的心
由于永定候身染风寒,并未接见登门拜访的人,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只得败兴而归。
君子娆知道外祖父一家长途跋涉身心已经很疲惫,而且外祖父还生着病,便没在侯府多做打扰,将府里的事情详细的和侯府以前的老管家说了就带着含烟离开了侯府。
回去的路上,含烟忿忿不平道:“那个袁夫人心眼儿太坏了,小姐又没惹着她,说话总是一副冷嘲热讽,看着就让人生厌,还是侯爷好,对小姐那么好。”
“有多好?”
“唔……,一时描述不出来,反正我看得出来,侯爷对小姐是打心眼儿疼爱。豌”
君子娆嗔笑着用食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嘴皮子越来越利索了,这几天没管着你,心野得没边了。”
含烟装傻充愣的笑着揉了揉额头,然后双手环抱着自家小姐的手臂,嘴巴甜腻腻的说道:“我这样还不是被小姐惯出来的。穹”
“这还是我的错了哦?”
婉仪宫内,君子雅脸色不好的说道:“姨妈,你一定要帮小雅。”
戚德妃用银针挑弄着香炉里的香,听到君子雅的话,不疾不徐的说道:“这事不能急,如今蓉贵妃风头正盛,而且永定候一家也被皇上召了回来,若是这时候整出什么幺蛾子,只会把我们的计划弄得更糟。”
“可我的手到现在还疼得不得了,太医和外面的那些大夫看了,都说没问题,一定是君子娆在我手上做了什么手脚,姨妈,你一定要帮帮我。”说着说着,君子娆就泫然欲泣的望着戚德妃,好像真受了多大的委屈。
戚德妃淡淡的瞥了一眼自己这个侄女,以前没发现,现在才知道她小看了她这个侄女,明明是一个心如毒蝎之人,却非要装出一副善良柔弱之辈,也只有祁轩那个傻子把她当个宝。
“你先去回去,过两天会有人到府上给你医治,你的手不会有事。”这个人她还有用,暂时还不能撤掉。
君子雅看出戚德妃脸上隐隐有些不耐,便咽下到嘴边的话,起身告辞。
过了两天,君子雅果然等到了戚德妃说的那个人,那人身着黑袍,手握权杖,整张脸都被帽子遮住看不清面容,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此人很邪门。
君子雅担心府里的人猜疑,便说此人是重金聘请来的神医,医术了得,更能治好她一直久治不愈的手伤。
“神医,我女儿的手能治好吗?”戚氏急切的看着黑袍人问道,之前由于脸上的伤被大夫嘱咐不能大声说话以免牵扯到伤口,现在伤痊愈了,可是之前的习惯一时适应不过来,大声说起话来,脸总有些别扭。
黑袍人放下君子雅的手,淡淡道:“小姐的手能治好,不知能够告诉在下,小姐的伤是如何造成的吗?”
戚氏愤愤道:“是我们丞相府的大小姐,她握了小雅的手后,小雅的手就疼痛难忍,请了许多大夫都查不出原因,神医,你一定要治好我女儿的手。”
“他们查不出原因是必然的,小姐的手本身就没有问题,而是被人下了毒,依在下看,府中这位大小姐应该非同一般之人。”
戚氏母女听了黑袍人的话瞪大了双眼,这君子娆居然这么厉害,以前难道是她们小看了她,这么想想就觉得背后一凉,看来以后她们得更加小心才是。
“小姐把这药服下,手马上就会不疼了。”
黑袍人从一个白瓷瓶中到处一粒赤红色的药丸递给君子雅,君子雅看着那粒药丸有些迟疑,她并不全然相信宫里那位,这位神医又是宫里那位找来的,她不知道吃下这粒药丸会是怎样的结果。
黑袍人像是看出了君子雅的想法,却什么也没说,倒是一旁的戚氏见女儿拿着药没有服下有了疑问,“怎么了,小雅,是不是怕苦啊,娘让人给你拿些蜜饯过来。”
听到母亲的问话,君子雅从沉思中回了神,怕黑袍人发觉什么,急忙说道:“不用了娘,你帮我倒杯水就可以了。”
戚氏立刻让琪儿去倒了一杯水,君子雅合着水将药丸服下,果然没一会儿,手腕就不疼了,可见这药丸的效果不同凡响,君子雅感激的朝黑袍人道了谢。
“小姐的手既然好了,在下就告辞了。”黑袍人起身对两人说道。
戚氏赶紧让人将准备好的诊金拿来递给黑袍人,“一点点心意,还望神医收下。”
黑袍人淡淡的看了一眼手中银票,一共五张,每张都是一千两,虽然他不差这点儿钱,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五千两还是能有一些用处。
“多谢夫人,在下告辞。”
“琪儿,你留下照顾小姐,巧萍和我一起去送送神医。”
“是,夫人。”
君子娆和含烟正在府里散步,忽闻旁边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就见两个小丫鬟指着一个方向说着什么,两人顺眼望去,就看到戚氏陪着黑袍人从君子雅住的那个方向走出来。
黑袍人感觉到一道探究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抬头朝这边看来,与君子娆对上,朝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君子娆一怔,这黑袍人给她的感觉具有很强的危险性,刚才那一眼,她能察觉到对方的笑意,却并不能看清对方的面容,不是距离隔得远的问题,而是这人的面容有一种模糊不清的感觉。
“哪有人大白天的还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含烟望着黑袍人远去的背影嘀嘀咕咕道。
“知道那人到府里来是所谓何事吗?”君子娆淡淡的问道。
含烟道:“听说是二夫人重金请来给二小姐治手的神医。”
神医?或许这人有什么真本事,但肯定不是含烟说的什么神医,就是不知道这戚氏母女又在捣什么鬼。
深秋的夜晚很少有风,空气中也少了一分湿润多了一分干燥。
今夜,繁星布满深蓝色的夜空,一闪一闪亮晶晶。
曾经有人说过,每一颗星星都代表着一个人的生命,若是其中一颗星星消失了,那就意味着有人从这个世界离开了。
君子娆倚栏凭望,不知道属于她的那颗星星是不是也在这浩瀚无垠的星空中,不知道当她不在了,那颗星星是否真的会随她消失……
悠扬婉转的箫声由远及近,沉浸在脑海中的君子娆闻声回神,这是煜师父召见她的特殊箫声,望向一处黑幕喃喃自语道:“师父。”
君子娆在无人的街上小跑着寻找,箫声将她引到这里就消失了,好像刚才那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煜师父一手把玩着玉箫一手背在身后,透过面具清冷的看着长街上东张西望的人,他并未立刻出声喊人,而就那样静静的看着。
君子娆慢慢回味过来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师父应该是在生她的气,虽然她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但只有师父生气了才会这般做法。
箫声再起,君子娆疑惑的抬头看向了对面摘星楼,原来师父在那上面。
“师父。”飞身上到楼顶,果然见到了背对她站在围栏处的人,喊了一声,对方没有回答,她继续说道:“师父是在生娆儿的气吗?”
“知道为师为何生气吗?”
君子娆摇头回答道:“不知道。”
煜师父转过身看着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徒弟,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心因她变得紊乱,他愤怒过、逃避过,却无计可施,对上她,他始终放心不下。
“你最近和百里煜走得很近?”
“娆儿是按师父的命令做的。”君子娆满脑子疑惑,师父怎么问起这个事,而且好像很不满意她和百里煜走近,可是这不是师父一直要求的吗?
煜师父眼神微闪,转过身幽幽道:“以后和他保持距离。”
君子娆不明白煜师父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但还是保证道:“是,娆儿明白。”
“没事了,你回去吧!”
“师父,娆儿还有一件事要和师父说。”君子娆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将白天在府里看到黑袍人的事说了出来。
煜师父听完后,眉头微蹙,“为师会安排人去查,以后遇到这个人不要莽撞。”
“嗯。”
永定候府那边来了人,说是外祖父病愈了,请她过去一叙,她也正好打算就这一两天抽时间过去看看,这下正和心意,二话不说就跟着过去了。
“君小姐,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侯爷马上就过来。”丫鬟把她带到侯府花园亭子里,又放上茶水和点心便离开了,这次出来她没有带含烟,这会儿偌大个花园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少爷,别出去了,要是被侯爷知道了,又要罚少爷抄书。”一个小厮跟在袁旭乐身后苦苦相劝,可前面走着的人压根就只记吃不记打。
袁旭乐瞪了瞪那小厮,心烦气躁道:“你再啰嗦,本少爷就把你的舌头拔了。”
小厮明显被袁旭乐的话吓到了,缩着脖子朝后退了退,劝阻的话到了嘴边也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呜呜,他的命咋就这么苦,摊上一个嚣张跋扈的主子。
“嘿,前面有一个美人呢,走,过去看看。”袁旭乐正愁找不到乐子,看到亭中坐着的君子娆,一下子来了兴致。
安静坐着喝茶的君子娆早就发现了袁旭乐两人,看到他们朝这边走来也未作任何反应。
袁旭乐起先只看到人的侧面所以未认出是君子娆,这一走近后才发现坐着的人是自己的表妹,不过这表妹虽算不上绝色美人,但也是清秀佳人一个。
“我还说是哪位美人坐在这里,原来是表妹啊!我是你表哥袁旭乐。”袁旭乐色眯眯将君子娆从上到下打量一番,越看越觉得满意。
君子娆起身礼貌的招呼道:“子娆见过表哥。”
“没事没事,坐。”袁旭乐看着君子娆温柔大体的样子,忍不住春心荡漾,“表妹今年多大呀?可有婚配?”
“子娆今年十八,还未婚配,表哥问这个做什么?”君子娆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眼角余光看到远处走来的外祖父,顿时心生妙计。
一听对方还未婚配,袁旭乐顿时按捺不住,猛地起身朝君子娆扑去,君子娆见状起身躲开,略显惊慌道:“表哥,你这是做什么?”
旁边的小厮自然认识君子娆,想要帮忙却又怕惹恼了少爷被拔了舌头,犹豫再三也没有踏出去一步。
袁旭乐见一次没抱住人,连忙又一个猛扑将人抱在怀里,伸着脖子就要去轻薄,“表妹,让表哥亲一口,第一次见到你,表哥的心就为你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君子娆巧妙地躲着袁旭乐的咸猪手和伸来的脖子,大声的喊道:“表哥,你不能这样,放开我,救命啊!”
永定候听到前面传来呼救的声音,顿时警铃大作,快步走到亭子这边就看到君子娆被欺负的画面,顿时火冒三丈,“混账东西,竟敢欺负娆儿,来人,去给我把这个孽障绑了。”
突然被人打扰了好事,袁旭乐嚣张的吼道:“谁敢打扰本少爷的好事,本少爷砍了他的脑袋。”
永定候黑着脸吼道:“你要砍了谁的脑袋。”
君子娆受惊委屈的朝永定候跑去,扑在对方怀里嘤嘤哭泣,“外祖父,表哥他……他……”
“娆儿,别哭,外祖父一定好好教训你表哥,都是外祖父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永定候拍拍怀里的人的背,苍老的脸上满满的心疼。
袁旭乐看着突然出现的祖父,顿时吓得脸色白了又白,哆哆嗦嗦喊道:“祖……祖父……”
最后,袁旭乐并未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只是当众向君子娆道歉,然后又在君子娆的建议下,被惩罚禁足一个月和打扫府里马房一个月的卫生。
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侯府的家宴也悄悄临近,整座侯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宫里面,元帝更是让人带来了圣旨和许多赏赐,圣旨主要是提拔袁斌为新任刑部尚书,赐赵氏二品诰命,赏赐多是一些珍贵瓷器字画和黄金白银等。
一时间,侯府每日都有许多登门拜访的人,导致最后家宴直接变成了接风宴。
家宴举行的这天晚上,丞相府就君丞相和君子娆父女俩带着人过去参加,其余的人留在了府里。
一到侯府,热闹的气氛不可比拟,君子娆跟着君丞相直接去见了永定候,然后就留在了那边,直到家宴开始。
袁旭乐在自己母亲耳提面命的警告下安分了许多,不过在看到君子娆后就忍不住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得不到就誓不罢休。
宴会开始前,永定候作为府里的主人自然要说一番感谢的话,待他说完后,宴会才真正开始,一些怀有目的的人端着酒杯开始相互敬酒。
君子娆坐主桌,看到袁旭乐端着酒走来,顿时面色有些慌乱,身体不自然的朝永定候身边靠了靠,永定候发现后,慈爱的安抚了一声。
“表妹,上次是表哥鲁莽了,还望表妹不要记恨表哥。”袁旭乐一副诚心诚意的道歉,可君子娆是谁,怎会轻易被骗。
坐在对面的袁知画倒是幸灾乐祸的笑道:“哥,你那是活该,连自家人都理不清,活该被祖父惩罚。”
“知画,有你这么说自己哥哥的吗,闭嘴吃你的饭。”赵氏心里对君子娆很不满,这会儿女儿胳膊肘往外拐,心里就更不痛快,吃到嘴里的饭菜也觉得无味。
袁旭乐不理自己妹妹的嘲讽,端起一杯酒放在君子娆面前,笑呵呵道:“表妹若是原谅表哥的话,就请表妹喝下这杯酒。”
君子娆苦恼道:“这……”
君丞相不知道上次出了什么事,但有心和岳父家打好关系,便劝君子娆:“娆儿喝了吧!兄妹间哪有隔夜仇。”
君子娆看着桌上的酒,垂下了眼睫,然后伸出手端起了酒喝了下去,一旁的袁旭乐见她喝了,眼底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
可他却不知,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娆儿,怎么了?”永定候发现外甥女异样,皱眉关心问道。
“外祖父别担心,可能是不甚酒力,头有些发晕,我出去透透气就好了。”君子娆揉着额头说道。
“我让人跟着你。”
君子娆摇了摇头,“不用了,外祖父,有含烟陪着我就行。”
这边君子娆一离开宴席,袁旭乐也坐不住了,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跑了出去,看着不远处坐着的人,顿时心花怒放,搓着手掌急冲冲的跑过去。
袁旭乐见荷花亭里面的人背对他趴在石桌上,知道是药生效了,顿时色心猛涨,边走近边笑眯眯的喊道:“表妹,等急了吧!表哥这就来安慰你。”
受不了宴席上变了味的气氛,袁知画悄悄地跑了出来,一个人无聊的在侯府花园里闲逛,走着走着就到了荷花池这边。
“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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