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到街上抓点药,就是消炎的那种。”
“消炎?”小李广疑惑地瞪着眼睛,大胡子也愣住了,穆剑笑道:“用你们的话说,应该就是治疗外伤的那种。”
“噢,属下知道了,属下马上就去。”小李广笑嘻嘻地掉头往外走去,大胡子搀着穆剑向营帐归去。
“穆大哥,您的伤不轻,还是让华福给你看看吧,至于用什么药,相信他比你我二人都清楚。”大胡子边走边说。
“还是算了吧,我跟他们几个都交待过了,我伤没好的事不要向外面透露,包括列先,我都没告诉他。”穆剑笑着说,
“为什么?”大胡子止住脚步,愣愣地看着他。
“胡子大哥,我现在是南口的主帅,虽然我不懂得什么兵法,不过我知道,南口的外围都是宋朝的大军,如果让他们知道城中主帅伤势严重,到时候突然给我们来个夹击,后果不是一般的恶劣,搞得不好是整座城池。”
“还是穆大哥想得周到,为了不伤士气,稳住军心,您却忍受着常人不能体会到的痛苦,真的是委屈你了,您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主帅,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大胡子由衷地钦佩眼前这名年轻的主帅。
“可以了,你再这么往上吹,我马上都要飞起来了,呵呵。”穆剑脸上泛着灿烂的笑容,说罢便与大胡子一同走进营帐。
……
其实华福说得没错,穆剑伤及五脏,伤势确实很严重而且很难恢复,但是他之所以忍着伤痛,主要是为了防止敌军突袭,毕竟他曾经也是一名军人,尽管是生在和平年代,可是,居安思危的思想是每个军人都要俱备的,更何况在这乱世。
二人前脚刚跨进营帐的门槛,这时,只见大门外面冒出一个脑袋,“哼,穆剑,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肯相信我,我看你这次往哪里逃?”说话人是钱列先,原来他一直躲在边上偷听穆剑他们的谈话,因而心中再次萌发了一个诡计,那么他到底想干什么?他又将如何对付穆剑呢?
……
且说梁樱孤独地走在大街上,身无分文的她形如乞讨般地来回转悠,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包子摊,没想到对方竟是个泼皮,欲要将其调戏,结果被她当众给制了,与此同时,王新的妻子吴氏及女儿锡艳的恍然出现让她很快告别了这段‘流浪’的生涯。
母女二随即将她领到自己的住处——尚书府,当三人来到院子时,倾刻间,梁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豪华壮观的别苑、成群结队的丫环、忙忙碌碌的家丁……
“夫人,这是……”梁樱目睹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有无数的疑问,吴氏母女二人乐滋滋地笑了起来。
“樱子姑娘,实不相瞒,此处是刑部尚书王新的府上,老身是他的妻子。”吴氏接着指着身边的锡艳说:“这是小女锡艳。”
“王新?王大人?这真的是王大人的府上?”梁樱情绪激动地惊呼起来,心里暗忖道:“数月前,徐丞相曾陪同王大人到过友来客栈,想不到我居然来到了他的府上?怎么会这么巧?
“樱子姑娘认识我家相公?”吴氏诧异地看着她,锡艳也觉得奇怪。
“王夫人,王小姐!”梁樱立即收回方才的失态,说:“樱子早就听说王大人是个好官,素有‘铁判官’之称,其办案如神、为人刚正不阿,向来廉洁奉公,百姓们私下里都称他为‘王青天’,樱子还记得,大人以前还到过我那里喝酒呢?”
“喝酒?”吴氏及锡艳相互一愣,随后邀请她一同走进内堂,三人聊着聊着,梁樱便追述起以前的往事。
“原来你就是梁樱梁姑娘?”梁樱的细说不经意地勾起吴氏的记忆,丈夫王新曾和她提到过友来客栈一事,因丞相所托,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梁樱的下落,后来因公务烦忙,也没时间去过问,久而久之也就给耽搁了,不过细心的吴氏却没有忘记,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无意中收留的这位女子竟是丈夫要找的人,顿时令她喜出望外,锡艳也知道这件事,所以也很高兴。
“你真的是梁樱姐姐吗?”锡艳迫切地问。
“是的!”梁樱看着这对母女的表情,内心开始有点忐忑不安起来。
“太好了!”锡艳忍不住欢呼道:“娘,她真的是梁姐姐,她就是爹要找的人呀。”吴氏笑着点点头,梁樱越听越糊涂,神情十分紧张。
“梁姑娘,你无须紧张!”吴氏看出她的不安,于是起身说道:“当日友来客栈被人焚烧,我家相公在得知你和穆公子,不,现在应该叫穆附马了,”她的突然改口让梁樱默默地沉下脑袋。
“相公在得知你和附马爷逃出客栈后,非常担心你们的安危,便四下派人到处打听你们的消息,直到后来找到附马爷,而一直没有你的下落。”
“梁姐姐,听我爹说,你不是已经……”锡艳眼神充满了疑惑,刚说到一半。
“锡儿,梁姑娘没事就好,别没规矩。”吴氏猜出锡艳的意思并打断了她的话,面对母亲的斥责,锡艳懂事的闭上双唇。
梁樱看到二人的神态也觉得蹊跷,倒也没有过多追问,只是说道:“原来是这样,这段时间有劳王大人和夫人您费心了。”
“梁姐姐,还有我呢?”锡艳故意撅着嘴不服气地说。
“呵呵呵”吴氏开怀大笑。
“樱子忘了,还有王大小姐!”梁樱嫣然一笑。
“梁姐姐,我能这样叫你吗?”锡艳调皮地问。
“当然可以了,那我以后就叫你锡艳妹妹吧?”梁樱微笑地说。
吴氏笑呵呵地说:“这里本来就没什么大小姐,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分你我,梁姑娘,你往后就在这住下吧?”
“嗯!”梁樱愉悦地点点头,整个大厅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这时,只听门外传来一阵轻微而又无力的脚步声。
“一定是爹回来了。”锡艳笑着说,梁樱赶紧站起来相迎,不一会儿,只见王新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
“爹!”锡艳很快冲到王新跟前,对于女儿撒娇般的声音,王新却丝毫没有笑脸,冷漠的表情依稀能听到不间断的叹息,吴氏及锡艳显得十分纳闷。
“民女梁樱见过王大人!”梁樱躬着身子施礼道,王新惊奇地抬起头,不看还好,这一看真让他吓了一大跳,吴氏、锡艳见他表情狼狈不堪,母女二人偷偷地笑了起来。
“梁……樱?梁姑娘,你不是……”王新脑海中清楚记得梁樱的相貌,此时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便不断地揉搓双眼,梁樱见状,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问:“王大人见到民女,为何如此紧张?”
吴氏轻盈地走到王新跟前,笑道:“相公,别在疑神疑鬼了,这位就是梁姑娘,你从朝廷里带来的消息根本不可靠,你看,梁姑娘不是好好的吗?”
听到妻子的话后,王新于是仔细地将梁樱打量了一番,梁樱倍感惊讶,一家人的反常总让她琢磨不透。
“夫人说得不错,是梁姑娘,真的是梁姑娘!”王新确信无疑地笑了起来,而后深深地朝梁樱行礼:“梁姑娘,老夫方才多有冒犯,请你原谅,说实话,老夫第一眼见到你,真不敢这是一切真的,太意外了,所以……”
“王大人,樱子如何承受得起?”梁樱托起王新,内心同时很是困惑,问道:“王大人,恕樱子直言,樱子怎么总是觉得您,还有王夫人、锡艳妹妹一家人怪怪的。”
“哈哈哈,此事说来话长喽!”王新猛然大笑,母女二人笑意不绝,只有梁樱在一旁傻愣愣的站着。
到了晚上,王新命下人摆上丰富美味的佳肴来招待梁樱,而此时的梁樱却丝毫没有胃口,她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王新见她一筹莫展,于是便将当日在大殿内,张谨故意说她已经死了,以此企图从精神上击垮穆剑,乃至穆剑心灰意冷,直到后来被迫迎娶静瑶公主,并在成亲当天发生的种种……
“整个过程就是这样,哎,也不知道静瑶公主现在怎么样了?”王新提起杯子喝了一口酒,表情变得无比的忧郁,吴氏也为静瑶的命运深表叹息,锡艳的眼圈也红了。
“难道……难道是我错怪大哥了。”梁樱听完王新的叙述,顿时热泪盈眶,心中充满了自责,她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的经过竟然是这样,原本心存一丝醋意的她瞬间转化为对静瑶姐姐的同情,她恨自己太自私,太幼稚,太固执。
“不,公主不能死,她是我姐姐!”梁樱端起杯子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她希望用酒来麻醉自己,麻醉自己对穆剑的感情,麻醉身上那些不该有的东西。
“梁姑娘,你快别这样!”王新说罢,便让锡艳拉开梁樱的杯子,吴氏在一旁焦急万分。
“梁姑娘,穆附马对你一往情深,他没有骗你,不过你也不需要自责,一切都是天意,你还是想开点吧。”王新劝慰道。
“我……我好恨我自己,我情愿喝下那杯酒的人是我,而不是静瑶,她是多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梁樱连续喝下两杯酒,头显然有点晕,哽咽的声音带着颤抖:“不,不行,我要去救她,我要去救她!”说罢便缓缓地离开了酒桌。
“艳儿,快点拦住她!”吴氏边喊边追了过去,锡艳冲到梁樱前面挡住她的去路。
“梁姐姐,你冷静点,你想必是喝醉了,还是让我带你回房休息吧?”
“我……没醉,没醉,我真的没醉!我要杀了张彪,我要为静瑶报仇,别拦着我,求求你别拦着我。”梁樱不胜酒力,说着说着,渐渐地倒在地上,锡艳赶紧将她扶回房间歇息,王新苦闷地摇头叹息。
“哎,看得出来,梁姑娘对穆附马用情挚深啊。”吴氏说道,接着问:“相公,公主真的无药可救了吗?”王新默认地点点头。
“太可惜了!皇上可就这么一个妹妹呀。”吴氏问道:“想想那下毒之人太可恶了,应当严惩。”
“夫人啊,你有所不知,老夫今日上朝时就在向皇上提这件事,没想到皇上在两天前就将张彪,还有那个小和尚发配到福建去了,为了此事,老夫和徐丞相与皇上争得脸红脖子粗,到头来还是金口难改啊。”
“啊,皇上也太过仁慈了吧,此等恶人还要留着?你让日后天下百姓怎么看?”吴氏愤慨道。
“行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就不要在那里瞎操心了,万一让别人听到,又得说长道短了。”王新生怕又引来上一次假圣旨及龙袍一事,随即堵住了吴氏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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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樊若水
更新时间:2010…1…2 1:38:39 字数:4073
吴氏坦然接受丈夫的批评,矗立一旁不语,其实王新的担忧不无道理,现如今官场黑暗,人心险恶,言语稍有不慎都会让他人抓到把柄,虽说前不久除掉了一个大奸臣张谨,但谁又能保证朝廷再也没有一个小人?
相反,看似风平浪静的南唐国却充满了血腥和阴谋,张谨的倒台并没有让事态彻底平息,反而更助长了某些人的气陷,也许此刻他们正私下里打着如意算盘呢。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南唐的皇宫内敲响了退朝的钟声,“退朝!”随着袁顺的一声长长地吆喝,文武大臣们恭恭敬敬地退出朝堂。
后主李煜下朝后第一时间回到了御书房,此时的他心中只顾思念着妹妹静瑶,早就把佛坛殿抛到九霄云外,更别提求经诵佛了,然而,主持莫空一连好几天都不见皇帝的到来,内心很不是滋味,疑心颇重的他还以为皇帝是有意在疏远自己,就在他愁眉苦脸之际,太监袁顺突然光临到此。
“莫空大师,传皇上口谕,皇上今日不会过来了,特命咱家前来通知您,您就不要再等了。”袁顺微笑地从大门跨步而入。
“阿弥陀佛!”莫空双手合掌地从殿内走了出来,二人随即相互交换眼色,于是,莫空便将袁顺领到自己的卧房并掩上门,迫不及待地问:“袁公公,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大师放心,飞猫顺利地救下张彪和小和尚,估计现在二人已经到汴梁城。”袁顺笑着说。
“阿弥陀佛,谢天谢地!”莫空脸上顿时泛着喜悦的笑容,接着问道:“那个叫飞猫的可靠吗?他不会走露消息吧?无论如何,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皇帝知道。”
“大师,您就别担心了,飞猫一年四季居无定所,一般很难找到他,况且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咱家曾再三叮嘱,相信他不会乱说的。”
“那就好,如此一来,也算告慰了张大人的在天之灵。”莫空双手合掌猛吐一口气,袁顺冷冷一笑,道:“大师,张彪的命算是保住了,同时我们对张谨也算是仁至已尽,怪就怪他生前太沉不住气,一个堂堂的兵部尚书,竟然会败在一个毛小子手里。”
“哎,是啊,贫僧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莫非这个穆剑真的有三头六臂?还是暗中有神灵庇佑?以前难对付,那是因为有神鼻在,而今……”莫空皱着眉头摇摇头。
“哼,以往是我们太忽视他了,如今他手握大权,并且还是当朝的附马爷,若是他和王新、徐旋联起手来,那这朝廷还会有我们说话的份吗?”袁顺忖道。
“你说得不错,为保险起见,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否则早晚会步张谨的后程。”莫空说道。
“办法总是有的,不过……”袁顺欲言又止,莫空诧异地转头一愣:“不过什么?袁公公有话不防直言。”
“你我二人由于身份的关系不能上殿,而那些老臣都是一帮墙关草,根本不值得一提,所以我想向皇上举荐一个我们的人,日后放入朝中为我们所用,不知大师你意下如何?”
“妙,妙,实在是妙!还是公公深谋远虑啊!”莫空大笑,进而问道:“那公公你准备举荐谁呢?是朝廷的辖属官吏吗?”
“非也非也!”袁顺得意地抖抖肩膀,说:“此人名叫樊若水,金陵人士。”
“樊若水?”莫空说道:“其实以公公的身份向皇上举荐一个官吏并不难,不过你能保证他会站在我们这一边吗?如果到时他与徐旋、王新不谋而合,那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大师多虑了,咱家向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您就信我这一回吧?”袁顺斩钉截铁地说,莫空见他态度坚决,故此心中乐滋滋的。
次日,天下起了小雨,时值寒冬腊月,雨水的到来让整个金陵城的温度越来越低,大多数百姓都呆在家中足不出户,街道上偶尔只能见到几个小情侣打着雨伞在漫步着。
此时,城东的迎宾客栈的生意正是非常的红火,客人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有的也许是过来避雨的,但又放不下面子,只好叫上一碗热茶喝着,渐渐的,客厅内挤满了人,掌柜顿时喜出望外,倒是把小二给忙坏了。
“小二,来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声音从楼上的一间厢房传来,小二听罢赶紧端起茶壶跑了上去,门被轻轻推开了,只见里面空间很小,不过却非常温暖,厢房内一共坐着两个人,且都是一身素衣打扮,由于是背对着门口,所以一时还看不清模样。
“两位客官,您们的茶来了。”小二笑嘻嘻地将茶奉上,而后偷偷地注视着眼前二人,只见左侧坐着的是一名年长者,约摸有五十开外,满脸都是皱纹;右边则是个中年人,体形较魁梧,最多也就是三十出头,模样谈不上俊俏倒也对得起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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