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睡睡到了中午时分,他好像有应酬已经出去了,留下了两个保镖远远的在电梯口站着,甚至对一个来送餐的人都进行了最严厉的盘查。
:“我们现在还是没有办法找到这个人,已经打听到了他的名字叫做唐殇,这个人在美国也是个阴狠毒辣的角色,只是这几天突然之间就如同在人间蒸发了一样。所有的酒店,公寓,出租屋都已经翻了一遍了可是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底下的人汇报的时候小心谨慎,因为聂少已经说了要在这个月的二十八号之前找到这个人,而离二十八号已经剩下不到十天了。
找一个人,有时候容易,有时候却如同大海捞针一般的。
这个人独来独往,不与任何人来往,没有任何亲人与朋友,他如同一只孤独的狼一样。
因为没有这些枝枝蔓蔓的伸展就等于没有了线索,他不会有太多的关联的人,所以要打听他是难上加难,好几次都快要追踪到了他的踪迹了又被他逃走了。
:“消失了?”一个人不可能真的人间蒸发的,除非他死了。
谁会杀了他,那个柬埔寨的莫特,还是穆奕南?
都不可能,莫特是他的同谋,而穆奕南找到他只可能把他送给警方处理,谁都不会杀他,他是躲起来了。
要在这座城市找一个人,应该不是难事的,他有着如同天网般的情报机构,怎么能找不着了呢?或许已经离开了?
:“去查这两个月是不是有人走水路去了内地。”他是要对付穆家的,但是他的容貌在这个时候太过于显眼了,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如果他光明正大的回去,一踏进机场估计就会被穆奕南给捉起来了,唯一可以悄悄潜回去的办法就是偷渡。
:“这个给下面的人都看一看。”聂唯拿出了一张纸,俨然是从一本旧杂志上剪下来的,上面的标题正写着著名芭蕾舞王子穆奕北。
时光对他是仁慈的,这些年来穆奕北并没有太多的改变,而唐殇跟这张照片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所有的人都重新布置开始在四处寻找,打探消息。
而唐殇就在离聂家别墅不太远的另一幢别墅里,午餐是带着血的牛排,不过三分熟。
这个男人天生有一些说不出来的阴柔,一刀一刀的慢慢切开了牛排时,看着血丝从牛肉的纤维里慢慢的渗出来时,眼底里闪着兴奋的光。
血的味道是甜美的,每一丝血的气息在味蕾上晕了开来,刺激着他慢慢的吞下,终有一天他也要把那些人的肉制成这样的牛排,慢慢的一口口的吃下。
:“你放心,我会让她去死的,她不止抢走了你的一切,也抢走了我的一切”声音冰冷而没有任何的情绪,唐殇回忆起了很多年前他曾经见过的那一面,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却已经是个天之骄女,如同公主般的被人关爱,眼底里全是明媚的阳光。
他要拿走她所有的阳光,一点点都不给她留下。
:“你什么时候动手,快一点我不能留你太久的。”她也会有自己的担心,她担心有一天如果被聂唯发现的话,那就真的会死得很难看了。
:“她的身边总是跟着人,如果你可以把聂唯从她的身边弄走那就行了”别的都不足为俱,最可怕的就是聂唯,如果能把聂唯弄走那么一切都好办,只要穆迟在手上他就有足够的筹码跟穆家谈条件。
当年负了他母亲的,杀了他母亲的人都要一个一个的还来,欠情的还情,欠命的还命, 谁也不能逃脱。
:“现在他根本就不会接我的电话,也不可能跟我多说一点什么,就算是我死了估计他都不会来送我一程的。”语气里的不甘与幽怨都太过明显了,唐殇听完了之后阴沉了笑了一下:“原来你是真的爱上了你的表弟,所以才被他赶了出来,我想他是恶心到了吧?”阴沉的笑开始变得狂妄起来刺耳极了。
:“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你不过是我收留的一条”她想要说一条狗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手臂上刺进了一根针,针筒里有蓝色的液体,他的手指在针筒上轻轻的推动着,一点点的注入了她的血管之中。
突然之间,她的舌头发麻得不能再说话了,整个人的意识是清醒的而却一点儿也动弹不了。
他想要干什么?
因为害怕自己在这儿藏着一个男人事情会败露,所以她遣散了几乎所有的佣人,这幢别墅在这个时候几乎是空无一人了。
她瞪大着眼睛,看着唐殇笑得令人毛骨悚然的伸出了手,将她的头发拖着扔到了地毯上。
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惊恐的看着那个男人强健的躯体慢慢的压了下来
:“真是没想到,你都三十三岁了还是第一次,不过味道还真是不错。”唐殇坐上沙发上,套上了裤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吸了一口神情十分的享受与放松。
或许是那一针的药性还没有过,她依旧无法动弹,甚至连说话都说不出来。
她到现在才知道,她收留下来的是一只可怕的狼,一只会吃人肉喝人血的狼。
:“效果还不错,拍得清楚,你非常上镜。”手机里的视频记录了刚刚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她如同一块被丢弃在地上的美味的肉一般的,任由一只恶狼将她吞食干净,连渣都不剩。
她曾经幻想过的一切,都随着地毯上那一朵小小的血色的花朵而最终幻灭了
这一刻她恨不得地球毁灭,恨不得人类都消失,她就是救了那条蛇的农夫。
被夺走的不止是她的身体,更是她赖以生存着的信念,她曾不止一次的幻想着穿上白色的婚纱,手捧着像征桢洁的桔子花走上红地毯,她知道可能 不能有人来祝福,可是只要那个人是他那便够了,这个男人好残忍,连她最后一点做梦的权利都要剥夺掉。
她甚至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或许是因为那麻醉的剂量实在是太大了,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从她的脸颊落到了耳朵里,形成了一洼水,浅浅的开始有了感觉,一点点的痒可是手却抬不起来,慢慢的从身体深得传来痛楚 ,从极轻极细的到慢慢的一点点的加重。
真是可笑,在占有时她没有感到痛,却在这个时候开始出现的痛感。
她的人生就是一个笑话,林云依几乎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连头顶的水晶灯散开来的都是黑暗的光,她不想再看了。
因为她坠入的早已经是万动不复的地狱了。
:“你在想什么?别傻了,你不是他的菜,甚至也不是我的菜,只不过我想要试试你的味道而已,”太过妖艳而充满心机的女人总是会令男人厌烦,不过做为放松情绪的一条途径,她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不会住太久的,这几天我们就合作愉快了。”他毫不留恋的转身走向了客户,把她一个人留在餐厅的地毯上。
深秋了,天气很冷,等到她可以爬起来为自己穿上衣服 的时候,四肢都已经快要冻得发麻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要这样对她,为什么?
咬着的唇已经渗出了两滴暗红色的血液,突然之间绝望得如同鬼般凄厉的声音划破了整幢平静的别墅——
分割线——
阎非马不停蹄的开完记者会之后,赶了回来。
就剩最后几天了,他要跟穆奕北的律师做最后的沟通,因为他要亲自打这场官司,而穆家也已经同意了,这个时候李梓正在把手上的证据跟他进行一个移交。
不得不佩服穆奕南,心细得把视频送到了国外进行了一系列的分析,这个人从他的伸出的手的手骨,还有他的身高的测量,种种的数据都在证明着这可能是两个不同的人,虽然容貌极尽的相似。
他甚至做出了一张与穆奕北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来,只要戴了上去就会变成另一个穆奕北,这足以见得他是费了多少的心思。
:“最关键的就是这一点,他们两个人差了有整整的四公分。”李梓指了一指一叠资料上的一张,手指在那个数字上敲了敲。
:“这些只能是辅助的证明,最关键的就等着出庭那一天吧。”阎非自信的说着,这个时候陈康的女儿已经被他们秘密的带了回来,陈康已经见过了,在法庭上他必然会改掉自己的口供的,这才是最关键的。
这场算起来旷日持久的官司总算快要完结了,可是阎非知道这官司的完结并不代表着麻烦的结束,事实上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要等到了除去莫特跟穆奕北的儿子之后,才能有太平日子过,他还得有得忙呢。
危险如同最刺激的游戏,总是让人欲罢不能,这也是他喜欢跟聂唯在一起做事情的原因,可以享受危险,驾驭危险。
只是那个家伙好像最近越来越懒了,把什么事情都推到了他的身上,而他不过是在电话里动动嘴皮子,他这边就快要跑断腿了。
:“阎先生,有位叫做汪汪的小姐说约了您了”秘书进来汇报时,他的心突然的缩了一下,没错他约了那个叫做汪汪的小姑娘。
在前几天他就收到了汪汪发的信息,说是要把剩下的钱还给他,所以他约了今天来这儿见面。
本来应该是他去见这个汪汪的,因为她还是个孩子,可是他想要看一看是不是她的爸爸妈妈会不会带着她来,他想要看看什么样的父母才会生得下跟他长得如此相似的孩子。
:“既然佳人有约,那么祝你玩得愉快,我就先告辞了。”李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冷静的说完了之后便起身告辞,反正该注意的他全都说过了,临阵换人是最忌讳的事情,不过他的老板说没有关系那他就无所谓了。
穆奕南敢在这个时候换律师,这个阎非肯定是手东西在他手上的。
当他离开时,门刚好被推开。
汪汪小姐只是一个小孩子,准确的说是一个最多十岁的孩子。
:“你这里很好找,就是有点远了。”汪汪走进来时,依旧掩不住孩子的欣喜与雀跃。
:“真是太棒了,这是你的办公室吗?”汪汪四处张望着,这是她见过的最棒的一间房间了,办公桌也好大,跟她家的厨房都快一样大了。
他有点说不上来自己现在的感觉,头有些晕晕的,心脏跳得也没有了规律。
汪汪拿着她的旧手机拍了张照之后,又自拍了一张,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三十块钱放在了桌子上:“还给你的。”
:“汪汪,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我是说你的爸爸妈妈呢?”怎么会放心让一个小孩子自己跑这么远的地方来呢?
:“我没能爸爸,他已经去了天国,我妈妈在家赚钱呢,不过她都听我的,现在我是一家之主。”汪汪挺了挺瘦弱的胸膛,她真的是一家之主,她已经会去超市买东西了,还会煮面,煮得比她妈妈的还要好吃。
:“我送你回去吧。”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想要见一见这个汪汪的妈妈,什么样的女人才能生出一个孩子与他如此的相似?
:“可是我今天还要去超市买菜的,今天有个超市做特价,白菜特别便宜。”汪汪在他的面前晃了一下购物代,上面正印着XX超市。
:“我带你去。”阎非叹了口气,收拾好了桌子上的卷宗,锁好了办公室,这种事情他从来不假手于人,秘书都靠不住。
这是他第一次进这样的超市。
小姑娘却已经是轻车熟路的钻进了一群大妈之间,弄走了两颗大白菜,她看起来很瘦却非常的有力气。
:“汪汪,你几岁了?”阎非一手提过她手上的大白菜,一边问着。
她其实看起来真的很小,可是却有着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九岁其实快要十岁了。”汪汪很熟稔的从货架上拿了几包面,还有一盒鸡蛋就往外走。
一共是二十块钱的东西,汪汪却很认真的自己付了钱,他看了过去,她的小小的花布钱包里一共也不过才五十块钱,却被她攥在手心攥得紧紧的。
这儿的房子还不算太差,可是怎么汪汪的生活看起来却是很囧窘的样子呢?
:“谢谢你送我回来,你的汽车很漂亮,我可以再拍一张照吗?”车子停下来时,汪汪摸了摸真皮的座椅,这是她第一次坐上这种汽车,孩子的天真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流露了出来。
:“我想要去你家参观一下,可以吗?”阎非好脾气的任着小女孩在车子上左一张右一张的拍着,他看着这个小女孩的脸,那种好奇驱使着他一定要上楼看个究竟。
:“可能不可以,我妈胆子小得跟老鼠一样,一吓就不见了人影。”汪汪有点难过的放下了手机,声音开始暗淡起来。
她也不知道她妈妈怎么就会是这个样子的呢?太不争气了。
:“那我们悄悄的,你不用怕,我不是坏人。”阎非诱导着汪汪,看着她的眼睛在滴溜溜转着,灵动极了。
:“悄悄的也不行,而且我也不怕你,坏人也不会说自己是坏人的。”汪汪一个一个的回复了他的问题之后,从车上拿下了她的那些食物,挥了挥手:“再见了。”
阎非看着她走进了楼梯里,拿起手机播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帮我查一下,在XX小区XX幢里有一个叫汪汪的小女孩 ,今年九岁”
他竟然被一个小姑娘骗得团团转,这个楼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做汪汪的女孩,而且这个楼里的孩子没有一个是九岁了。
这个小姑娘狡猾得如同一只小狐狸一般的竟然连他都骗了,可是他怎么能想到会被一个九岁的小姑娘给骗了呢?
穿过这个小区,往后面的街道走过去,那两颗大白菜似乎有一点沉了,她拿起来有些吃力。
破旧的楼房,她从小花布钱包里拿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门之后,就闻到了一股焦味。
:“妈,你又把东西煮糊了”冲进了厨房迅速关火,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面早就糊了夏麒站进了小客厅叉着腰看着从房间里钻出来的一脸迷糊的女人。
:“能不能长点心,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煮东西的时候不能去翻译稿子,你怎么就不长记忆。”一脸嫌弃又语重心长的数落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只差一点点了。”夏桑摘掉了眼镜揉了揉眼睛,走过来抱住了夏麒。
:“你都几岁了,别闹了好不好。自己去刷锅”夏麟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妈妈,其实她看起来真的不是很多岁呢。
:“好。”如果有外人看来一定会啼笑皆非的,这个家里的成员关系看起来有点本末倒置了。
夏桑从来不后悔自己在十七岁的时候就生下这个孩子,即使吃过再多的苦她也没有后悔后。
上天总会给人各种惊喜,而夏麟就是那个最意外的最令人期盼的礼物。
:“我今天把钱还给了那个人,他的办公室很漂亮,跟他的人一样的好看。”夏麟有点炫耀着跟妈妈说,兴奋的掏出了手机,孩子的天性在这个时候表露无疑。
:“是蛮好看的”夏桑看了一眼,旧手机的像素并不是太好,有些模糊但是也看得出来相当的奢华。
手机里的玻璃窗似乎映出了一道 影子,是她眼花吗?
如同受了惊吓一般的,整个人缩了一下,动弹不了的感觉。
夏麟白了她妈妈一眼,又是这样的,看到什么她就会跟被定住了的一只兔子似的,呆呆的连眼睛都不眨了,真是有够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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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无声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