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少,你顾家真是好大的顶国柱。是不是在你们眼里只有利益没有人命?”女人狂妄的笑声凄凉的回荡在空旷的停车场内。
顾琛易从车内走出,居高临下的望着落魄中尤为可怜的女人,冷冷道:“你说是我好大的后台,那请问你真的有看到是我的人烧了你的屋子吗?”
林瑜晚这才发觉难怪这个女人甚是眼熟,原来刚刚新闻里出现的女人就是她。
只是公墓离她的那个村子少说也有百公里,她是如何过来的?又是如何混进来的?
顾琛易单手斜放着口袋里,继续道:“首先你没有人证明是有人纵火,其二就算是人为的,你有证据证明说我苏胜的人放的吗?再者我为什么要放火?”
女人战战兢兢的低下头,随后又自顾自的大吼起来,“世道太黑,人心不古,这就是资本家的黑心肠啊,买凶杀人,还不得别人上诉寻求一个公平,太黑了,太黑了啊。”
“你要公平是吧。”顾琛易打断女人自怨自艾的哭喊,道:“我给你这个条件,我会马上给警厅打电话,起火的始由我会让他们调查的清清楚楚,是怎么起的,又是怎么弥漫开的,我会给你一个公平答案。”
女人被这句话弄懵了,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快就松口,却依旧不肯就此罢休,道:“都是官官相护,你以为我会相信那些所谓的司法鉴定?”
“你连这些事都不敢相信,那你还要什么公平,你要的公平就是要我承认火是我纵的,人是我杀的?洪女士,我相信你应该明白,我能给你一个条件,不是我做贼心虚,而是我也想要个最真实的答案。”
“好,我等着,你如果敢做假,我到死都不会放过你。”
“请洪女士离开。”顾琛易重新坐回车内,看了一眼身后破碎的玻璃窗,不以为意道:“走吧。”
“三少就这么放过她?”保镖队长有些担忧问道。
“派人密切留意她,不管她跟什么人见面,取证。”
“我知道了,我会多派人手保护您和夫人。”
七伯忧心忡忡的瞄了一眼后窗玻璃,“那个女人还真是有备而来啊,那可是专门砸窗子的工具,幸好车子性能好,不然估计她的锤子就落在您身上了。”
顾琛易冷冷一笑,道:“她要的不过就是关注点,今天是徐二少葬礼的日子,各方记者都会安插一些人手进来,她的报道原本只能出现在一些小版面上,现在不用宣传,自然而然会有人关注。”
林瑜晚蹙眉道:“那你还放她走?”
“有人想要博关注,我当然得替他造势一把。”
“你好像知道对方是谁?”
“公司上的事,你不用担心,就如他们所说我顾家家大业大,谁敢轻易撼动。”
“可是我明显感觉他们是有意这么宣传,只要口口声声的承认这事不是苏胜做的,而是苏胜背后的顾家在施压,我想矛盾应该会落在大少身上吧。”
顾琛易拂过她的脑袋,“晚晚似乎变聪明了。”
“我给你说正经话。”林瑜晚握住他的手,“目前情况,是不是陈景然做的?”
“为什么会想到他?”顾琛易反问。
“只有陈景然敢这么不知死活的冲上来,他野心大着,我相信如果给他一个台子,他能变着花样让人对他俯首称臣。”
“这么看来你还是挺了解他的。”
林瑜晚摩挲着他的掌心,“你又打算怎么处理他?”
“晚晚,你觉得我跟他比,我们谁更聪明?”
林瑜晚嘴角微微一抽,“你觉得他比得过你?”
“所以我们就心平气和的看这场猴戏,我会给他添点料,让他变的异常精彩。”
林瑜晚心口一滞,从未见过的那种眼神,就像是凶猛的野兽明明看见了猎物,却不主动靠近,它在等,等着砧板上的猎物自己乖乖的走上自己设置的囚笼。
“走吧,先回去。”顾琛易替她扣上安全带,车子重新驶上正路。
沿途,闻讯赶来的记者堵塞在公墓出入口,连带着刚刚被遣送离开的女人正声泪俱下的被围攻着。
林瑜晚漠然的看着窗户外那戚戚然然的背影,紧了紧拳头,不明道:“为什么不直接把她送回去?”
“不,这件事应该受到关注。”
“可是毕竟他们是弱势群体,一旦被媒体夸大其词的宣扬一番,所有人都只会认为是苏胜做的太绝。”
顾琛易浅笑,“证据面前,就算他们再弱势,也是博同情,同情这东西,太廉价。”
林瑜晚噤声,无论如何,她都应该相信自家男人吧。
回到公寓,顾琛易径直走回书房。
林瑜晚倒上一杯咖啡走近时,里面正断断续续的传来声音,他应该在打电话。
她刻意放低声音将咖啡放在桌面上,男人站在窗台前,阳光余晖落在他的侧面轮廓,他不苟言笑的五官就如同被覆盖上一层淡淡的金光,格外迷人。
顾琛易放下手机,莞尔一笑,“我现在需要处理一下那件事,你先回房间睡一觉好不好?”
“嗯。”林瑜晚替他合上房门,站在门外,不由自主的抚了抚肚子:有点饿!
“叮!”放置在手袋里的手机适时的响起,她捧着一杯牛奶,不以为意的打开通讯录。
林沁嗳三个字特别刺眼!
这个时候这个女人打电话过来,应该只会因为一件事吧。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你似乎太高看了自己的那点微乎其微的影响力。”林瑜晚先行说道。
对方迟疑了片刻,得意的讽笑从听筒内响起,“我说过我会等着看你的报应,没想到还真是人在作天在看,这就是报应。”
林瑜晚站在窗前,斜睨一眼大街上的车流涌动,以她对林沁嗳的了解,这个女人一定会洋洋得意的守在暗处窥视自己吧。
“林沁嗳,那你可得小心了,都说坏事做多了,晚上总会遇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在身后默默的伸着手。”
“你以为我会害怕这些迷信的东西?”
“不,我只是奉劝你一句罢了,不然我怎么看到你背后有只手正搭在你肩膀上呢?”
听筒里传来一声椅子移动声,随后女人形象不顾的大吼:“林瑜晚!”
“你可得注意了,有些东西你看不到不代表别人看不到,有些事你以为能够瞒天过海,可是有的人可是心里清楚的很,最后祝你和陈景然百年好合,你们可得把对方都看紧了,毕竟都是祸害,可别给对方祸害别人的机会。”
“林瑜——”
对方话音未落,林瑜晚自行挂断手机,心理畅快的喝上一口牛奶。
咖啡厅内,林沁嗳怒不可遏的砸下手机,手腕上的伤口异常刺眼,她咬了咬唇,紧紧的捂住隐隐作痛的伤口。
自己这道伤口还真是不值,她应该早就能想到的,林瑜晚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她的那点小心机而受到打击呢?
她这种女人的脸皮比谁都厚。
“让你自己掂量清楚自己的分量,而你却偏不知好歹缠着顾三少,林沁嗳,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你,你真让我刮目相看。”蒋雪面无表情的坐在对桌,嘴角明显的带着讽刺的暗笑。
林沁嗳单手捧着咖啡杯,冷笑道:“我听说了一件事,这应该也不是什么秘密了,顾二少好像下个月就要迎娶徐三小姐了,也对,门当户对这可是他们这群花花公子最喜欢的一个词。”
言罢,蒋雪面色不可抑制的越发沉冷了些许,却依旧强颜欢笑道:“顾二少对任何女人不过就是玩玩,他对妻子也只能是徐三小姐那样的身份。”
“难得蒋姐看的如此明白,也对,都说顾二少多情,这女人,能有几个留在他床上超过一个月的?”
蒋雪紧了紧拳头,不再多话。
见她吃瘪,林沁嗳更添得意:“真是可惜了,我本以为凭着蒋姐的美丽,至少应该多玩一段日子的,听说顾二少给的分手礼物可谓是相当丰厚啊,足够下辈子衣食无忧了。”
“林沁嗳,你什么意思?”蒋雪蓦地站起来,目眦欲裂的瞪着她。
林沁嗳抿上一口咖啡,冷嘲热讽道:“我不过觉得你前些日子说的我如此不堪,现在看来,你跟我又何尝不是同一种人,何必装的那么高贵,你不过也是被玩的对象吗?我们的区别就在于我是主动脱的,你是他哄着脱的。”
蒋雪拿起桌边的咖啡,毫不客气的泼上去,“注意你的用词,我跟你不同,我至少是光明正大的在他身边,总好过你偷偷摸摸盗人墙角。”
林沁嗳抹去脸上的咖啡渍,不以为然,漠然笑道:“当然,我们的确不同,我再怎么卑鄙,我也快嫁给陈景然了,你呢?看你这憔悴的模样,顾二少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说吧。”
“小人得志。”蒋雪准备拿起手袋离开,却发现一只手毫不客气的扯着自己的头发,往后一带,她瞬间失去平衡倒在一旁。
林沁嗳得意忘形的站在她面前,手里举着一杯刚刚炮制好的滚烫咖啡,手一斜,黑浓的咖啡顺着杯口直接洒在蒋雪的脸上。
“啊!”炙热的滚烫落在她的脸上,蒋雪本能到胡乱踢着双脚。
林沁嗳将杯子放在桌面上,趾高气昂的冷冷一笑,“没了陈泞,你在我眼里就是垃圾。”
蒋雪捧着脸,痛苦不堪的捶着头。
林沁嗳拿起自己的手袋,高傲的昂首挺胸离开咖啡厅。
一旁的工作人员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递上湿毛巾。
蒋雪抹去脸上的咖啡渍,怒发冲冠般冲出咖啡厅。
就这么在露天广场上,两个女人不计形象的揪扯中一起。
林沁嗳最终还是稍逊一筹,只因为她左手有伤,不敢做什么动作,只得避挡着蒋雪的咄咄逼人。
蒋雪忍无可忍的将一旁的盆栽狠狠的砸在女人身上。
后背一疼,林沁嗳顺着冲击力重重的跌倒在地上,随后,一只手再次扯住她的长发,往后一拖,她失去动作顺着蒋雪的蛮横拉扯撞在坚硬的墙上。
蒋雪疯狂般脱下高跟鞋,就这么将鞋子砸在她的头上,吼道:“你这个疯女人。”
林沁嗳抢过她的高跟鞋,回击道:“你蒋雪也不见得有多正常。”
蒋雪不知是被烫红了眼,还是打红了眼,整个人都失去控制狠命的揪扯着林沁嗳。
周围的人不忍心再看下去,纷纷上前将两人分散开。
林沁嗳见她离开自己,咬牙切齿的狠狠踢上一脚。
蒋雪往后一趟,瞬间被卸去所有力气,手,紧紧的扣住小腹,一股疼痛如同被炸开,她惶恐的看向自己的身下,一滩血,刺眼惊心。
“啊!”她面无血色的仰头大喊一声。
林沁嗳回过神,惊慌失措的瞪着她身下那摊红色,诡异的让她站不住脚踉跄数步。
“快,出事了。”一旁工作人员急忙拨打急救电话。
林沁嗳见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匆忙的溜之大吉。
蒋雪倒在人群中,痛苦不堪的紧紧护着肚子,她的孩子,谁来救救孩子!
林瑜晚趴在窗户前,瞅着对面广场突然围聚的一群人,越是往外倾倒着身子,恨不得从这里一跃跳过去似的。
顾琛易从书房出来看到的便是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她不止将自己大半个身子亮出了窗户,脚还踩在护栏上,瞧那动作,不明真相的人一定会误以为这女人是想不通中寻短见。
他疾步而过,几乎是百米冲刺的速度将她从窗户边扒拉下来。
体位一变,林瑜晚先是一惊,后看到面色铁青,好像自己又犯了什么不可饶恕大罪神色的男人,心虚的低下头。
“你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吗?”顾琛易心有余悸的合上窗子。
林瑜晚兴趣昂然,迫切道,“我刚看到对面广场上有女人在打架,好像见了血,我听见救护车的声音了。”
顾琛易蹙眉,显然这丫头是没有自觉错误的意识,严词道:“这里是十楼。”
林瑜晚急忙低下头。
“从这里掉下去,你知道后果吗?”
“怎么可能掉下去?”林瑜晚笑道。
顾琛易面色一沉,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林瑜晚心慌不安,他从未用过这种眼神,就像是对待陌生人犯错一样,带着冷眼旁观的角度。
“饿了吧,我给你做饭。”说完,他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林瑜晚愣愣的站在原地,手扯了扯衣角,“你这生气。”
“我不会生气。”顾琛易回复。
“你这是怪我。”
“我不会怪你。”
林瑜晚看着他的背影,就这么在自己眸中渐行渐远,好像一挥手,那道影子就会消失不见。
她急忙捂了捂心口,趔趄一步,身体顺着沙发跌倒在地毯上。
顾琛易脚下一停,想着她曾经的那些顽劣本性,自己不应该太宠她了。
隐忍住回头看她的冲动,狠心的走进厨房。
林瑜晚抓住沙发一角,手,紧紧的压着肚子,又不敢太过用力,她惶恐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体里往下坠着。
她瞠目,血,顺着她的大腿滴在白净的地毯上,她拽着沙发,想要站起来,可是剧烈的疼痛让她动弹不得,甚至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顾琛易围绕着厨房转上几圈,手竟不受控制的抖了抖,万一她生气了怎么办?万一她一生气伤到了自己的身体怎么办?
越想心绪越乱,他终究压制不了自己的那颗心,急忙推开玻璃门,莞尔道:“晚晚,我给你做——”
沙发前,女人毫无动静的躺在上面,而她的身下,一滩红霜狠狠的剜着他的心。
顾琛易觉得自己在那一刻应该是没有意识的,完完全全是靠着本能的冲过来,将昏迷不醒的女人紧紧的护在怀里。
他在不知所措,前所未有的恐惧就像是生死抉择,他抱起她,跌跌撞撞的往着玄关处跑去。
医院里,顾谦易看着上面的数值,眉头紧促。
顾琛易坐在床边,一点一点的拂过她苍白的面容,手,颤抖的合上她略显冰凉的手心,声音毫无温度,“是因为什么?”
顾谦易犹豫片刻,道:“主任们一致认为是接触了什么孕妇禁忌的东西。”
“不可能,她的所有东西都是我准备的,不可能会有机会接触那些玩意儿。”
“目前看来这种东西应该是她贴身放着,不在衣服里,应该就是在手包里。”顾谦易道。
“手包?”顾琛易警觉的站起身,似乎有什么自己忽略的东西在慢慢现行。
“你想起了什么?”
顾琛易抬手重重的砸向墙壁,对着门外的保镖吼道:“去我家里,把沙发上的那只白色手包拿过来。”
保镖去得很快,当白色手包落在顾琛易面前时,手一翻,里面的东西一一倒在小桌上。
顾谦易仔细到检查着里面到所有东西,霎时,诧异的看着那封红色印鉴,“这个是谁给的?”
顾琛易将其拿在手里,面上浮现一抹略有深意的笑容,道:“陈景然。”
“这是喜帖。”顾谦易凭着一个医生的本能,似乎觉得上面的味道有些不对劲。
“我当时发现这个时候,没过多的观察,晚晚说对于陈景然与林沁嗳的婚礼,她甚是期待,终归是我大意了。”顾琛易手下一紧,红色信封在手中瞬间变成一堆废纸。
“你料想的没错,他们是抓住了她必然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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