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人物……呵呵!我还以为在大家的心目中,我只是一个有脾气没脑子的妒妇。”
冉智柔有些自嘲道,什么危险,什么可怕,这些她全都知道。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她冉智柔不怕死,也不怕危险。她怕的是,自己这一世会像上一世那般,糊里糊涂地死去,那才死得不明不白,有够冤屈!
孙慕白心一紧,他并不想听到这个女人说这样的话。她应该是有生气的、活力的,比谁都要快乐。在她的脸上,应该是如荨水河畔吹拂过的清风一样自由流畅的微笑,而不是心思重重的自嘲。
“既然不想说这样的话,为什么要这样说?”孙慕白有些生气道。这个笨女人,她不知道自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有多么难看,不想说那就别说,没有人勉强她,也没有人想要听到她这样说。
冉智柔有些愣,因为孙慕白不是一个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人,在冉智柔面前未免有些失控了。
“抱歉。”孙慕白也注意到了自己情绪有些激动,“总之,你先好好养伤,哪里都别去。我会让人出去打听打听,等风声过后,你再离开。”
孙慕白话语温和,却不容人拒绝。
冉智柔虽然知道孙慕白是为她好,但客栈里还有许多事,孟津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没法留在这儿好好休养。
“那人的下落,我已经让师爷派人去打听了。一有消息,就会立刻传来。”
冉智柔意外地抬头,孙慕白撇过脸去,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脸上的不自在。
“为什么要帮我?”冉智柔又一次忍不住出口问道。
站在冉智柔的立场,她无法理解孙慕白的做法。在这之前,他们不过在荨水河畔有过一面之缘,就算孙慕白说的是真的,当时的她帮助他走出了人生低谷,但她什么都没有做,他没有必要如此。
如果说现在的她走在独木桥上,那孙慕白再继续这样帮助她的话,他自己也会很危险。
不管两年前她对他有何种影响,到这里已经够了。冉智柔是想报仇,但还不到不择手段的地步。孙慕白这样做,冉智柔担心,有一日自己会忍不住,将他当作手中的棋子。
孙慕白走到窗户旁,望着满园盛开的荷花,沁凉的语调,缓缓流入室内。
“冉姑娘还记得慕白上次说过的话吗?”
“我记得。”冉智柔点点头,虽然孙慕白说的话出乎意料,对冉智柔却产生了不小的影响。沉寂已久的心,因为他的话语,又漾起了一丝涟漪。
在那晦涩的时光里,有个男人一直将她装在心底深处,保留着她最快乐的笑容。回忆有多灿烂,心中的刺痛就有多深刻。也正因为如此,冉智柔才没办法以这样狼狈的姿态站在孙慕白的面前。
他知晓她的过去,在他的心目中,冉智柔依然是那个无忧无虑敢作敢为的冉智柔。而此刻的冉智柔,已经满身沧桑,被仇恨占据了心扉。这样鲜明的对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这半年多以来的遭遇。
冉智柔想要离开这里,如果可以,这辈子都不想与孙慕白有任何的交集。
“那冉姑娘觉得,慕白为何要这么做?”
“你……”冉智柔说不出。
“如果慕白说,在荨水河畔第一次见到冉姑娘时,慕白便喜欢上了姑娘,这两年也一直在寻找着姑娘,冉姑娘相信吗?”
冉智柔的心底忽然暗然无声。
不管是哪位姑娘,听到这样的话,都会感动吧。冉智柔也动容了,但是她的心,早已不会激情跳动。与夏朝阳半年的感情,已经燃烧了她所有的热情,她不再相信男人嘴中的爱,即便真的有,也绝不会长久。
“我已经成亲了。”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就算她一点儿都不爱夏朝阳,也无法改变她已经成亲了的事实。
和夏朝阳说得再洒脱,已经逝去的东西,就彻底失去了。如今的冉智柔,已经没有资格,再得到孙慕白的爱。而她,也没有心力,再去爱另外一个人,接受另一份感情。
“那又如何?”孙慕白说得毫不在意。
冉智柔怔了怔,尔后冷冷地笑了。“你该不会认为这门亲事,是个儿戏吧?”还是他口中的喜欢,只是想要得到她。
只要得到了,随时都可以弃如敝履,就像夏朝阳一样。再怎么念念不忘,再怎么样的喜欢,只要得到了,这份感情就会变质?
还是这位刑部尚书孙大人,也喜欢玩些风花雪月的故事。与别人的妻子,来一场感情游戏,会特别的有成就感?
听出了冉智柔话中的冰冷与嘲讽,孙慕白便知道,这个女人误解了她的意思。
“我孙慕白喜欢一个人,不管她是不是其他男人的妻子,都会将之抢过来!”
“孙大人这话,未免有些自以为是了。”
孙慕白一扬嘴角,因为是她,所以他志在必得。
“夏朝阳那个败类,根本就配不上你。”
“……”
“到我身边来吧,我会好好爱你,不会再让你因为一个臭男人而失去笑容。”为了回复她脸上如骄阳般盛放的笑容,他愿意付出一切努力。
冉智柔没有说话,她无法开口,就连嘴角习惯性地嘲笑,也全都僵住了。
“我会给时间让你考虑,我的妻子,只会是你一个人,我身边的这个位置,永远为你而留——”(未完待续)
104 是她!
104是她!
“我会给时间让你考虑,我的妻子,只会是你一个人,我身边的这个位置,永远为你而留——”
一直到邵爱前来,冉智柔抱着她一起离开,她的脑海里回荡地都是孙慕白这句话。
回到客栈后,南在臣并没有派人前来,而冉智柔也丝毫没有松懈。南在臣没有就这样咬住她,一定是有别的更为危险的计划,她得更加小心应付才成。
她现在还有许多事要做,没有时间想孙慕白的事。
这些话听听就算了,她可不会白痴到再去相信一个男人的真心。何况孙慕白这个男人,隐藏得太深,也太过危险,自己要是再愚蠢地一头栽进去,会受到比在夏朝阳那里更为惨痛的教训!
“咚咚咚咚!”房门被敲响了,无鱼走了进来。
“师兄?”冉智柔敛起心思,笑着看向来人。
“受伤了?”无鱼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扫了一眼冉智柔的胳膊,淡淡道。
“没事儿,就一点皮肉伤,很快就好了。”她这位师兄,就是这样的性子,分明是在关心她的伤势,却绷着脸,浑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对手很难对付?”无鱼又问。
“是有点棘手。”
长剑拍在桌子上的声响,无鱼冷淡开口。“下次再有应付不了的对手,和师兄说一声。这把青峰。已经许久没有过对手了,师兄很想为自己找到一位不相上下的对手。”
没有对手的人生实在太过寂寞,这是许多剑客所持有的想法。尤其是无鱼这种顶尖的剑客。他日日练剑,没有一刻的松懈,为的就是达到剑术的巅峰,领悟剑术的真谛。
而窝在桌子底下的爱儿,听到无鱼的话,受不了地撇撇嘴。笨蛋无鱼师兄,想帮忙就说麽。还故意这么高冷的样子,会让人想睡诶。
最重要的还是小主子。你就答应吧,无鱼师兄再多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要那个笨蛋无鱼师兄开口说帮忙,不想自己的师妹有事,比杀了他还要困难。
“好!”在郑重地考虑后。冉智柔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就这样吧,就算她不能依靠任何人,师兄和爱儿都是她绝对可以相信也是唯一能够相信的人。在这种时候,她应该要学会信任师兄和爱儿,而不是将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无鱼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提起剑离开了冉智柔的房间。
师妹既然说了,他也就不用担心她会一个人出去拼命。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存在谁连累谁之说。而他在拜入师父门下的那日起,就答应过师父。会保护好师妹,不会让她出任何事。
在师妹最需要帮忙的时候,他这个师兄不站出来。那还算是什么师兄?
师妹不能对付的高手,就交给他。他甚至不需要过问冉智柔在做什么,又为何这么做?心高气傲的无鱼,为了自己的小师妹,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打手,也在所不惜。
只有全然地信赖一个人。才能做下这样的承诺,将自己的一切全部都交诸于那人的手上。
这一点。冉智柔想来也是明白的。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她才绝对不能输,也不会让这些坚定站在她这一方的人有任何的凶险。
丞相府。
凛然生威、高高不可侵犯的首座上,南在臣一边听着心腹回话,一边思索着最近一个月来发生的事。
“你确定救走那个赌徒的是那个女人?”
“属下确定,在夏府属下曾和夏少夫人交过手,对于她的武功招式很熟悉。”
“看来本相一直小瞧了那个女人,竟被那个女人耍得团团转。”南在臣深邃的眼中有暗光闪过,满满的全是危险。
韩松低下头,确实,一直以来他们都小看了她。谁能想见,这个女人还有这等心计。
“是本相大意了,若不是这次千儿的事对方露出了破绽,本相还不知道何时才能抓到她的狐狸尾巴。”
这次的事应该是个意外,她匆匆忙忙地赶到那里,显然是一早也没料到事情会突然往这个方向发展。等冉智柔意料到不妙的时候,想要挽救已经来不及了。
“相爷,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认为那个女人为何要这么做?玉玺的事,是否和她有关?”南在臣轻笑了一声,问着对面笔直站立却不失恭敬的韩松。就在方才,他想通了一些十分重要的事。这些事,他早该发现的,因为从来没将那个女人当回事儿,才至于出现这样的疏漏。
南在臣无法容忍,自己居然被人这样戏耍。不过,能走到这一步,也算那个女人有点本事。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不得她了,他不会让她继续得意下去的。
“夏少夫人是个江湖人,虽然嫁了人,不失江湖习性。属下怎么想都想不通,她偷玉玺做什么?朝廷和江湖,自来井水不犯河水,属下相信若无重要原因,身为剑圣外孙女的她,是不会触犯禁忌的。”
“你会这么想,其他人也会这么想,就更没有人怀疑到她的头上。”南在臣似乎已经笃定,夜闯大内对皇上不敬并盗得玉玺的人就是冉智柔,而这个念头一经燃起,再想要打消可就难了。
“可相爷是如何得知,夏少夫人便是偷玉玺之人?”
“感觉。”南在臣揉搓着自己的下巴,微弱的光线中,侵略的视线透过层层光影,直射向远处。“这一个月内发生的事,都是这个女人主使的。”
韩松不明白,这一个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先是上泉宫陛下遇袭,玉玺失窃。紧接着江湖风波皱起,回龙玉的事让整个江湖都沸腾了起来。一块回龙玉就罢了,又冒出五块回龙子玉,流传着灵心之谜的传说,再加上最近的枫王府南海血珍珠被盗一事。
这些事,每一桩每一件都能引起江湖动荡,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而相爷刚刚告诉他,这么多的事,居然都是冉智柔那个女人一人所为!
韩松没有办法相信,在他看来,凭冉智柔一人,是想不出这样的计划,做不出这样的事来的。
但他更清楚,他们的相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是他说的,就绝不会错。因为是他的判断,就算再无法置信,韩松也会深信不疑。
“那灵心之谜的秘密,也是夏少夫人杜撰的?”
“这个我是不知道,只是灵心之谜的背后,一定不单纯。要不了多久,就是数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武林缺一位能引领武林的武林盟主太久了,这个女人一方面是在为自己布局,另一方面也是运用整个江湖的力量,来为武林寻找一位最佳的引路人!”
这种一石二鸟的好计谋,她居然也能想到,南在臣发现,他实在太不了解那个顶着妒妇名头实则对自己的丈夫漠不关心的女人了。
“相爷,我们还需要找齐五块回龙玉吗?”
“当然要,如果本相的推断是正确的,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照着她的意思去做。惹恼了那个女人,以她的个性,毁了玉玺都有可能。这样的事,本相决不允许发生。”想必这个就是南在臣迟迟未有所行动的根本原因。
现在主导权还在冉智柔手上,玉玺事关大焰国运,就算南在臣再无所顾忌,面对冉智柔这个杀手锏也必须小心行事,不能将她逼得太狠。狗急跳墙这种糟糕的结局,是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
“可要怎么做,才能拿回玉玺?”
“她自然不会乖乖交出玉玺,只有找到她的弱点,抓准她的弱点猛烈攻击,才会让那个女人投鼠忌器。”
现在的冉智柔,几乎没有致命的弱点。若说在意的人,夏朝阳已经被踢出去了,夏府更是不关她的事。若是他们将毛头对准了夏府,冉智柔不但不会妥协,反而还会高兴,他们能为她报一箭之仇。
至于其他的人,剑圣行踪飘忽不定,武功已臻化境,他不插手这件事为他的外孙女出头就不错了。就算南在臣再如何自负,也不敢打这位武林剑圣的主意。
那个老人家,可不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家。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南在臣深深了解那是个多么可怕的老头子。在武林叱咤风云这么多年还能屹立不倒,得到整个江湖人的尊敬,这样的人又岂非凡俗?
剑圣之外,还有那个女人的母亲。南在臣就更不会动什么心思了,安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又是太后最宠爱的儿子。虽然已经离开了朝堂,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算来算去,冉智柔唯一在意的,能撼动她的决定的就是她面前的那个小丫头还有她的师兄。
无鱼乃剑圣大弟子,武功深不可测,就算是韩松出马,也未必奈何得了他。至于那个小丫头,在南在臣眼里,这样一个小丫头,就算与冉智柔再如何情同姐妹,也无法左右大局。
关键时刻,冉智柔是不会为了一个她,交出自己的保命符的。南在臣以为能够想得出这样一连串计划的女人,会是一个狠心决绝的女人。
以这种方式来揣度冉智柔,他自然抓不住她的弱点了。(未完待续)
105 绝杀
105绝杀
冉智柔的弱点,也许有一个。
那便是她的嫉妒心,这种嫉妒心,即便不是因夏朝阳而存在,也因为别人而深种在她的骨子里。
至少,南在臣知道,这个女人一直在嫉妒着一个人。
那便是扁小千!
上次谈话,他承认,那个女人成功地迷惑到她了。然而,经历了千儿被抓一事,南在臣深切都感受到了来自于那个女人的怨恨。
他不知道千儿到底哪里得罪了她,或许正如她所说,她们俩人太像了。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却有完全不同的命运。她遇到了夏朝阳那个花花公子,而千儿则有他对她呵护有加。
女人本来就是一个容易嫉妒的生物,这一点,南在臣早就有觉悟了。每年皇上都暗中处理了数十桩后宫案件,这些案件的背后,无不是女人的嫉妒心作祟。
只要他舍得,以千儿作饵,那个女人就会上钩。但这么一来,很有可能会伤害到千儿,不到万不得已,南在臣不愿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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