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智柔走得更快了,她虽然充分了解夏朝阳有多风流,但今天的事是爱儿偏颇了。不过她不奇怪,这只小兔子,自打她醒来,每天不念叨也会在她耳边念叨个十多遍夏朝阳是个大色鬼。
她是怕她心软,再次为夏朝阳动心吗?冉智柔自嘲,被他骗一次是自己遇人不淑,被他骗两次,那可就是真正的愚蠢了?
况且,重新审视夏朝阳这个人,她还真没从他身上看到一点闪光的东西来。
她当年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自己瞎了眼?
邵爱紧跟在她身后,挥着小手叫她慢点慢点。小巷深处,远远还能听到邵爱快乐的声音。
“小主子~~你听听嘛~~真的是下了好东西~~等等我啊小主子……”
………………
006 患了花柳病?
006患了花柳病?
当天夜里,夏朝阳惨不忍睹地被家丁抬回了府。
躺在两人成亲房里直呻吟的夏朝阳,对夏老爷夏夫人直控诉他的娘子要谋杀亲夫,给他下药。
夏老爷夏夫人听儿子这么说,以为是媳妇还为昨天的事生气,但是她再怎么生气也不该把气撒在自己丈夫身上,恨不得当场就要给儿子震一震他的夫纲。
适逢这时嗓子领着大夫进来,有外人在,夏老爷暂时压住火气,让大夫帮他儿子把脉。
那老大夫磨磨叽叽在夏朝阳身上检查了半天,又看看身后一脸焦急的夏老爷和夏夫人,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抬手抹掉额角的细汗。
“大夫,犬子生的是什么病啊?是不是中毒了,严不严重?”
“是啊,大夫,你救救我儿子,不管要多少钱都没关系。”夏夫人赶紧接道。
“夏老爷,夏夫人,我细细察看过大少爷的情况。大少爷一直嚷着痒,背上又忽然出现许多细小的红斑点,依我看大少爷这是……”
“是什么?吴大夫你有话不妨直言。”夏老爷看吴大夫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更加焦急了。
“是……是花柳病的征兆啊……”吴大夫磕着手窝,眉头深锁。
“什么?”夏老爷、夏夫人抽气,冉智柔也是一愣。瞟了一眼身后的邵爱,顿时了然。
夏朝阳呻吟声乍止,怔怔地看着大夫,眼里满是不信。
“你个逆子——”安静的卧房忽然传来夏老爷的暴吼,“枉我们平日里宠你、惯你、事事都由着你。你不思上进、不务正业,整日和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还给我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你让我夏正峰的老脸往哪搁?夏府如何还能在秦阳府立足?你给我滚!来人哪,把这个逆子给我撵出府去,由他自生自灭,我夏正峰就当没养过这个不孝子!”
夏正峰暴跳如雷,老脸因为羞愤怒红一片。这个不孝子,得什么病不好,偏偏给他惹了花柳病回来。这事要是传出去,岂不成为人们的笑柄?
而且,花柳病甚难医治,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有多少人就是患了这个病死的?逆子,逆子!
夏老爷在房间愤怒地走来走去,夏夫人却白了脸色,听到老爷要把儿子撵出去,忙上前求情。
“老爷,阳儿还病着呢。你先让大夫帮他治病,把病治好了你再说他……”
“你还好意思说?得了这种病还治什么治,让他就这么死了算了!都是这个不孝子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老爷,阳儿年龄还小,他一时糊涂,你慢慢教他,他会改过的——”
“他还小?妻子都娶了还小?我像他这个年纪偌大的家业都打下来了!人呢,怎么还不动手?”
夏正峰对着站在门外缩头缩脑的一群家丁喝道。
“爹,孩儿错了,孩儿再也不敢了,爹——”夏朝阳一看自己的老爹动了真格的,赶紧从床上翻下来,跪在夏正峰的面前求情。心里却是阵阵的疑惑,他好端端的怎么就得了……得了花柳病呢?
“老爷,阳儿是我们的儿子,我们唯一的儿子啊……你就念在我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养他这么大,你就饶过他这一回吧——”
“夫人,事到如今你还在为这个不孝子求情?慈母多败儿,要不是你这么宠着他,他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副德性!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给我拖出去,以后不准他再跨进夏府大门一步!”
多事之秋,宫中大女儿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现在夏府又闹出这样的事,传进了宫里他们夏家还不见笑于四方?太后正愁找不到借口废了婉仪,要是被她知晓了还不得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
夏家正是因为有这个女儿才能走到今天,儿子这般不争气,是指望不上了。再说就算他善了,背后站着的儿媳妇可不是一个善茬,还不跟儿子拼命,闹得天下皆知?
夏正峰初时气在头上,真想把那个不孝子撵出府去。但夫人的一席话提醒了他,他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无论他犯了什么错,他这个做爹的还真能狠心地对他不理不顾?
夏家家大业大,他们二老百年之后总得有个人继承夏家的家业,难道还白白便宜外人?
暂时把儿子撵出去,容他们二老慢慢开解儿媳妇,等风声过了再让那个逆子回来,是目前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气冲牛斗的夏正峰,不愧是一个狡猾的商人,气到这个份上还能想出这个法子,也不容易。
“老爷,你要是真想把阳儿撵出去,那就把我一块儿撵出去得了!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这个做爹的不管他,我这个做娘的却不能!”夏夫人见求饶不成,恢复了硬气,张开双手挡在儿子的面前。
“夫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夏府里乱成一锅粥,夏老爷捶胸顿地,拿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没办法。哎呀!为何夫人就不明白他的一腔苦心呢?
夏老爷有意无意地瞥了旁边出奇平静的儿媳妇,虽然奇怪她没似平日大吵大闹,但还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她要是再一闹,那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眼中精光一闪,夏老爷略略思量之下,干脆自己上前去拉人。
“走!你个不长进的东西,给我滚出府去——”
“老爷——阳儿走,我这做娘的也跟着一起走——”
一个拉,一个保护着后面的儿子,一家三口闹成了一团。
冉智柔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没这么冷静过。这么激烈的场景,她竟然连动都没动一下。
面前的一切,在她的眼里似乎都是一个笑话。
她怎么以前就不知道,她的公公这么聪明呢?
她怎么以前就不知道,她的婆婆这么“硬气凛然”呢?呵呵!怕是只有对她那个宝贝儿子,她才会那么掏心掏肺,不问情由一昧加以维护。
哪怕这其间让别人受尽了委屈!
她以前也不知道,被宠得无法无天高高在上、拿她不当人的夏朝阳跪在地上穿着里衣求饶的样子,会是那么的滑稽和可笑——
007 巧解危机(1)
007巧解危机(1)
“爹——娘——”一直不吱声的冉智柔终于开了口。
夏老爷夏夫人身体一顿,慢慢回过头。冉智柔缓缓上得前来,径直穿过夏夫人,来到自己的相公身边。
夏夫人张口欲言,唯恐儿媳与患病的儿子过不去,却因为看到冉智柔接下来的举动而吃惊地闭上了嘴巴。
“相公快起来,地上凉~~”温柔地扶起夏朝阳,目光和煦,宛如最体贴温良的妻子。
夏朝阳一怔,不明白这个女人再搞什么鬼,却还是被她搀起来了。
“爹,娘,你们错怪相公了……”
“小柔啊,你说什么呢?”夏夫人看儿媳没动怒,似乎还站在他们这一边,目中多了一抹温度。
夏正峰心中松了一口气,嘴上仍不见松动。
“好媳妇,你是个好孩子,是我这个不孝子配不上你!有你这样的好妻子,他不知道珍惜,还整日寻花问柳冷落你。如今又染上这等脏东西给你难堪,你就别为他求情了,爹为你做主把他赶出去,你以后还是我们夏家的好媳妇——”
“老爷,媳妇都为阳儿说话了,你就饶过阳儿这一次吧。为妻今后一定好好教育阳儿,让他善待妻子,再不让他胡来——”
“夫人,你怎么就不明白啊?不是我不想留这个逆子,是夏家根本就容不下他!患了那种病,十死九生,还要祸连夏家被天下人耻笑……”
“不,老爷,这事不会有人说出去的。为妻一定妥善处理此事,让下人把嘴巴闭紧不会乱吐舌头根子,你就别赶阳儿走——”
“夫人!纸包不住火,况且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瞒下去?你就只想着你的儿子,难道也不替我、替你儿媳、替夏家、替宫里的女儿想一想?”吴大夫在此,丫鬟小厮又围了一圈,人多嘴杂的不要一天秦阳府便会人尽皆知,还瞒什么瞒?
也怪他,方才没压着火气,把人遣退下去,这会儿就是想遮掩也没办法了。儿媳那边好办了,这戏却还是要做足下去,至少传出去也不会把夏家说得多么难听。可怜天下父母心,多给些银子,叫大夫不要把今日之事说出去也是可能的。至于在场的下人,要敢多说一个字就把他们撵出府去,量他们也不敢在背后乱嚼夏家的舌头根子。
夏正峰心里作着计较,然一点底都没有。就算这些人都摆平了,儿子那个身体状况是瞒不了人的。向来很有主意的夏正峰被难住了,浑然没了主意,也只能想着走一步看一步了。
夏夫人听夏老爷这么一说,停止了叫闹。是啊,她尽想着儿子,把夏家、老爷还有远在宫里的女儿给忘了……这事要是处理不好,可是大大的不妙。
可是儿子是她的命,哪怕牺牲一切她都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有一点意外的。更何况如今他身染重病,要是就这么的赶出府去,他岂能有活路?
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夏夫人站着的身体摇摇欲坠,依托着丫鬟的搀扶才能勉强站立。
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冉智柔悄悄勾起了嘴角。
“爹,娘,你们真的错怪相公了~~”说着,冉智柔褪下夏朝阳单衣,将他的背脊敞露在外,对着吴大夫道:“吴大夫,你确定我相公患的是花柳吗?”
“这……从症状来看,有八成是花柳无疑。”
“八成?也就是吴大夫并不能完全肯定我相公是得了那种脏病了。”
“是……是的。”曾经经由他手,也治过几个患了此类病的女子,她们先后都死去了,症状虽然与夏大少爷相似,却还是有点点的不同。哪里不同,他却说不上来。
“敢问吴大夫,是否听说过赛金秋这个人?”
吴大夫心中一惊,“哎呀!大名鼎鼎的妙手仙医,人称赛扁鹊的赛金秋大夫,吴某当然听说过了——”
冉智柔笑了,她就知道他一定听说过他的。
“呵呵~~吴大夫有所不知,日前我相公曾对我多次说起,说他的背部出现了大片的红疹,痒不可耐。我心下担忧,便去找了我的一位好朋友。额,这个朋友便是赛金秋赛大夫,我与他细细言明了我相公的情况,赛大夫只说是一种疮,并无大碍。但要格外注意饮食,注意清洁,否则疮加重,事情可就棘手了。”
“吴大夫请看,这是赛大夫给我开的药方。还没来得及拿出来给相公煎药喝呢,就闹出了这事,有劳吴大夫费心了——”
冉智柔从袖中取出一张药方,龙飞凤舞、笔走龙蛇的几行小字映入眼帘,文末还留有赛金秋的题款。
吴大夫接过药方,欣喜地瞻仰着赛扁鹊的风采,也没仔细去揣摩那张方子,看了久久才不舍地将药方物归原主。
四周早已安静了下来,富丽堂皇装饰得极为奢华的卧房中只听到冉智柔平缓有序的声音。
“相公为了安心读书,这些日子一直下榻在书香斋。书香斋不比家里,没人伺候,饮食方面没注意。相公一个大男人,又是夏府的大少爷,清洁方面自是有所欠缺。对了,我今着前去看望相公,还发现他的床铺脏乱得像个狗窝一样呢……”
“哦~~呵呵~~原来是这样~~”吴大夫点点头,这夏家少奶奶说得也有些道理。
夏夫人不停点着头,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的儿媳,差点喜极而泣,口中念念有词。
“就是就是。”
夏老爷脸色缓和些,腰板也挺直了不少。儿媳嫁进夏府,贡献没多少,乱子倒是一堆。今天总算是起到了一点作用,机灵了一回。想起儿媳的说辞,心下暗赞。看来儿媳平时认识的那群江湖朋友,关键时刻还真能帮上一些忙。
虽然自始至终赛金秋大夫没露过面,一切都只是儿媳的一家之言,但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容不得别人不信。
要不是他在商海摸爬滚打多年,连他也差点相信儿子只是得了普通的疮了呢。看不出他这儿媳,竟然如此大肚?不但没与儿子纠缠,还帮他、帮夏府挽回了颜面,哎!难道以前真的是他们二老错怪儿媳了?
008 巧解危机(2)
008巧解危机(2)
夏朝阳用一种好像从来不认识她的眼神看着她,依稀记得,这样的神情,在他初遇她的时候见到过。
然而渐渐心底就升起了疑惑,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以她善妒的性子,在听闻他患了……咳咳,那该死的花柳病之后,不是应该当众给他难堪,大叫大闹着一刀结果了他吗?
还有,真的有那么巧,她的袖中正好放有赛金秋开的药方?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微微思索,凌厉的光芒一闪,那双薄情的凤眼忽的变得幽深。
他忽然忆起今日她的那个小丫头看着他喝下参汤时的情景,她在偷笑,有着奸计得逞的快乐和得意,随后他便出问题了。
不难想象,这件事肯定是与她们主仆二人有关。尽管他并不清楚她们是如何做到的。
想到这儿,夏朝阳心中增了几分恨意。
好个妒妇,还真是心如蛇蝎,居然想出如此阴招毒害他!想害他身败名裂,被世人唾弃吗?
尤其是她现在这副样子,明明就是她动的手脚还要假惺惺地站出来帮她解围。怎么,她以为这样做就能得到爹娘的欢心了吗?她以为这样做他就会感谢他,从此再也不敢流连花丛了吗?
真是休想!还真把他当一个只懂寻花问柳的花花大少呢?
夏朝阳嘴角挂着冷笑,嘲讽地看着房中的一幕幕。
冉智柔收到了来自背后的凌厉视线,满意地笑了。
看来他还不是那么笨嘛,正合她意,这样可就有意思多了。
笑看吴大夫,冉智柔接道:“方才房中乱成一团,我情急之下忘记了此事,直到方才才想起来。吴大夫你且帮忙看看,我相公患的是花柳还是普通的红疮呢?”
说着,扳过夏朝阳的身体,想让吴大夫帮着看看。谁知夏朝阳一点都不配合,随她怎么推就是一动不动。
他倒要看看,没他的配合,她这戏要怎么唱下去。
冉智柔冷笑,暗暗运起内力,看似轻柔实则能捏断骨头的力道冲他的肩膀招呼而去,嘴里吐气如兰:“相公没事的,给吴大夫看看,也好让爹娘能够安心。”
“啊——”夏朝阳差点痛呼出声,暗骂这女人出手可真狠。只一下,他就乖乖转过了身。
冉智柔哗啦一声,像是故意要羞辱他似的,扯下了他的单衣。如蜂窝般密密麻麻的红疹后背暴露在吴大夫面前,丫鬟惊叫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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