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连妖都不能做……”
“怎么会这样?”
青灵子看着风俊扬失望的样子,旋即又说:“年轻人,现在不是救小狐狸的时候,现在要救天下苍生,你如果答应我同我一起剿灭吸血鬼,我一定想办法让你和小狐狸见一面……”
“见一面?”风俊扬摇头道,“我并不想见她。”
“那你那般执着做什么?”青灵子大惑不解。
“我想救她,却又不想让她知道是我救她。我并不想见她,只要她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地方活着,就好了。”他惆怅道,“剿灭吸血鬼,并不是你要给我一个承诺我才去做的,我一直在做,不是吗?要是道长有办法救她,就请你将她从雪山冰湖里救出来,见不见她,我真的无所谓……道长,你在做什么?”
青灵子正手执一个火把,将院落里的一堆干草点燃,火焰慢慢的腾起。
“难道你想一个一个将他们埋掉?再挨个挨个做一个墓碑?”青灵子不屑的说,“那样,你今年到过年的时候就有事干了。再说,烧了郎四的老巢,会激怒他,使他没有地方落脚,会去别的地方争地盘,那样,他就暴露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剑在手
火光中,村庄里的一切逐渐化为灰烬,空气里充斥着一种怪味,木头燃烧和人肉烧糊的味道掺杂在一起,使得风俊扬更加感觉到这个午后空气带给人的窒息。
无敌最终也淹没在滚滚浓烟里,风俊扬紧紧攥住她留下来的东西,他感觉到它们的分量,无敌将自己的家传宝物交给了自己,等于是将她未完成的事业交给了自己。
“走吧。”青灵子催促道,“趁天色还早,我们去打探打探,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出现问题。”
风俊扬怅然的看了一眼在他们面前消失的村庄,提起无敌的东西,突然,他警觉的低声叫道:“道长……”
“还在磨蹭什么?”
“道长,你看!”风俊扬将无敌的小灯笼举起来,那小灯笼闪着莹莹的光芒!
“这是无敌的小灯笼,如果它亮了,附近就有可能……”风俊扬的话还没有说完,青灵子背上的桃木剑突然出鞘,在两人的头顶盘旋一圈便凌厉的飞了出去,方向直指两人的正前方!
青灵子的身影像一只猎鹰一样飞了出去。
“噗!”桃木剑刺进了一颗榆树里。
“让他跑了!”青灵子气急败坏道,拔出桃木剑飞奔而去,风俊扬在后面紧紧相随。
那柄桃木剑风俊扬是认识的,就是小狐狸化身倾城后使用的剑,后来她托青灵子转交给风俊扬,风俊扬借与青灵子暂用,想不到它会有这么大的威力。那么它真的是小狐狸在仙界偷来的宝物了。
青灵子执剑一路狂追,风俊扬拔腿紧跟,跟了一段,觉得好生奇怪,青灵子的前面根本没有别的东西,他在追什么?
不多时,两人追至村子后山的一处悬崖,青灵子在悬崖下停住了。
“道长,你在追什么?”风俊扬问道,“我没发现什么……”
“叮咛……”突然,他的小灯笼发出一阵脆响,并且不安分的乱动起来。
“他进入悬崖了。”青灵子气急败坏的说道,“他身形非常快,会隐蔽,你当然看不见他,你看你的小灯笼,烦躁不安,他离此不过几十丈,但是悬崖太高,我没有办法上去。”
“他是谁?”
“不知道,是郎四还是那个小东西,我只看到背影,感觉欣长年轻。”青灵子道,“我们烧了他的村子,他一定是心有不甘想来加害我们,但是现在我们两人身上都有利器,他不敢轻易动手……”
“刚才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小磨面坊,郎四生前就是那个磨面坊的主人,这个人一定是郎四!别人不会在这个时候冒险出现在阳光下!”风俊扬断定的说,“只有他,才守着自己的老巢。”
“这样守着郎四不会出来,但是到了晚上我们就处于劣势,晚上是吸血鬼活跃的时段,而我们处处都显得被动艰难,这个时候引出他,歼灭他,是最好的时机。”青灵子说着,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桃木剑开始泛着一圈凌厉的光芒。
一阵风俊扬听不懂的咒语过后,青灵子大叫一声:“着!”桃木剑飞射出去,像一道闪电般窜上悬崖。
“啊!”他们听见一声怪叫,好像那人被剑刺伤,但是这个声音拖长后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那悬崖上有洞穴!”青灵子急道。
风俊扬往悬崖一看,果然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那一定是洞口。若那吸血鬼郎四躲到洞穴里不出来,到了天黑来了增援,他们就不好办了。
他四下一瞧,惊喜的发现右侧有几根大拇指粗细的藤条从悬崖上垂了下来,他抓住其中几根试了试,非常结实牢靠,于是将手上的东西朝地上一扔,攀援住藤条,像一个猴子一样窜了上去!
青灵子的咒语不停,上面的桃木剑不时传来撞击的声音,那吸血鬼还没有来得及逃走,还在与剑气做着反抗。
风俊扬“嗖嗖”几下就到了悬崖上,果然,这里有一个小小的平台,旁边就是一个黑黑的大洞,接着一点光线可以看见,里面有一个带着大黑帽子的男人,正在对一柄桃木剑左躲右闪。
“郎四!”风俊扬大喝道,“都说好鬼不害自家人,你却害死了你整个村庄的人,枉你生前村里的人都相信你,给你机会让你改过自新,你却做出这等残忍的事,灭了整个村庄,你这样的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那黑衣人愣了一下,风俊扬的话明显的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他差一点就被桃木剑所伤。
风俊扬看见他左躲右闪的时候,特别注意保护左胸,而他左边的手,明显没有右边的麻利。风俊扬猜想他左边受伤了,而且他很在意的在保护着自己的心脏。
他飞身上前,一把拿下桃木剑,那桃木剑好像非常听话一样,又好像找到了自己的主人,在风俊扬的手里显得百依百顺,没有一点陌生之感。风俊扬心中暗暗叫着小狐狸,手上丝毫不敢怠慢,一剑刺向黑衣人的右胸!
黑衣人一怔,本能的用右手去挡剑,在这个空档的时候,他的左边暴露无遗!
风俊扬眼疾手快,虚晃一招,木剑轻挑,挽出一朵柔和的花样,宝剑直指黑衣人的左胸。
黑衣人不知道前一招是虚,后一招却杀气腾腾,急忙出对策应付,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风俊扬感觉到手上一阵绵软,“噗”的一声闷响后,桃木剑刺中了黑衣人。
“啊……啊……”他大叫数声,一股黑紫色的血顺着胸口滴滴答答的往下淌。
“你……你们别高兴太早!”他踉跄了几下,靠着石壁吃力的站稳,头上的帽子被突出的石块碰掉了,他狠狠的说道,“我儿子会为我报仇的……”
风俊扬腰间的小灯笼的光,照在那人的脸上,没错,他的确有一张俊俏的脸,就如火车上胖女人所说一样,他是一个俊朗的后生。
“你果然就是郎四!”风俊扬道,“你赶紧告诉我,你儿子的下落,不然,他会落得一个和你一样的下场。现在阻止他,还来得及……”
“哈哈……哈哈……”郎四大笑着,笑声越来越小,他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的光芒渐渐淡去。
风俊扬拔剑出来,郎四歪歪斜斜的倒地。
就在郎四倒下的瞬间,从黑漆漆的洞里突然飞出一人!此人身形更加矫健,他像一只蝙蝠一样掠过,吹来一阵阴冷的风。
他蜻蜓点水般将郎四懒腰抱起,眼看就要飞身回到洞里。风俊扬拔剑相向,直指那人的心口,二话不说,一阵猛刺。
那人一惊,以手上的郎四作为盾牌,一来一回的躲避,受伤的郎四果然帮了那人的大忙,好几次的致命一击都被郎四活活挡住,想那郎四也是一身剑伤,想要恢复已是万万不能了。
风俊扬觉得奇怪,郎四都已经死了,这个人出来冒死相救,却又要以郎四的身体作为自己的挡箭牌,这又是为了什么?
抢回郎四的尸体?让郎四的儿子看见千疮百孔的郎四,激起他对人类的愤恨?
一定是这样!
但是接下来更让风俊扬奇怪和惊讶的是,这个人躲避的方式是那么的熟悉。以至于自己接下来要出什么招对方都知道,对方好像都已经做好了防御的方式。
他心里猛然一惊,儿时的一些情景浮现在了眼前。
小时候他身体不好,有道士要带他出家,被风问柏谢绝,风问柏自知风俊扬资质不好,自己却偏偏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于是风俊扬每日晨起都叫醒风俊扬,爷儿俩在风家大院的后面,以木代剑,有板有眼的练了起来。
当然,他并非想让风俊扬练就一身的好武艺。父子俩不成招式的比划,在外人看来非常滑稽好笑,风问柏也不讲究招式,只要小小的风俊扬能够早起晨练,有一个强健的身体就够了。
那时候,每个早上,是父子俩最温馨的时光。
风问柏总是扮演那个坏人,风俊扬就是正义之士,他会执剑将自己的父亲从乱花丛中找出来,然后“对骂”几句后,展开激战。他是攻的一方,父亲是守的一方,几乎每个早上的招式都是一样的,几乎每个早上的战果也是一样的,风俊扬是赢家,风问柏永远被打败,像一只斗败的鸡一样,被自己心爱的儿子牵着到夫人的面前邀功,夫人笑逐颜开,然后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早饭……
此刻,这些熟悉的招式被他拿了出来急用,而对方却也将父亲风问柏的招式拿出来防卫……
桃木剑在他的手里停下了。
但是他没有收回剑,而是像每一次打败风问柏一样,用他特定的招式,将桃木剑架在了风问柏的脖子上。
他厉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这样做?”
那人缓缓拿下帽子和面具,风俊扬彻底绝望了,这个人真的就是自己的父亲风问柏!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
“死在你的手上,我不足惜。”风问柏波澜不惊的说道,“跟你小时候一样,你动手吧。我永远都是你的手下败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心甘情愿。”
风问柏波澜不惊的样子,多像曾经的叶玄机!他居然也有了叶玄机一样的气质!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你不要用你那假装的感情来打动我!”他激动万分,手上的桃木剑也随着颤动。
他知道,只要他稍稍用力,风问柏就将身首异处。
“你敢,我知道你敢。你动手吧。”风问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好像在静待风俊扬动手的一刻。
第三百一十四章 残忍的交易
风俊扬握剑的手急剧的颤动着,他的内心一阵波涛涌动。这个人,如果戴着一副面具,将他那真实的面貌遮掩,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吸血鬼,他会毫不犹豫的挥剑,斩断此人的头颅,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偏偏暴露在他眼前的这个人的面孔,是自己再也熟悉不过的人的面孔,他是养育自己的父亲,他虽然已经成了吸血鬼,但是他脸上那些熟悉的表情还在,他的沧桑还在,他说话的语气,停顿的时段,都那么熟悉。恍惚间,他好像感觉到他的呼吸,让他错误的感觉到,他还活着,父子俩只不过在进行着一场游戏。
“你怎么能杀了自己的父亲?纵使他是一个吸血鬼,你割断他的头颅,让他尸身不全,这也是不孝,弑父者大义不道……”
“你还在犹豫什么?你快动手!如今在你面前的不过是一具披着你父亲皮囊的魔鬼!他若是从你手中逃出去,不知道要害多少人!你快动手!那不是你父亲,你父亲早在被吸血鬼初拥后,就已经死了!”
“你不能杀……”
“你快杀了他!”
“杀……”
“不能杀……”
在风俊扬的耳边,不断回响着两个自己的对话,这两人争执不休,让意志本来就不坚定的风俊扬更加举棋不定。
“你怎么不动手?”风问柏淡然道,“你不动手,我便要动手了!”
风问柏的话说的很明显,我已经给了你机会,算是还你一个父子之情,这个人情你爱领不领。
“杀了他!”这时一个更加洪亮有力的声音从风俊扬的身后传来,那是青灵子如一声洪钟的声音,将他从迷幻中惊醒。
就在风问柏就地打滚准备反击的时候,风俊扬的剑疾飞过去。
风问柏一惊,没想到风俊扬真的动手了!他就地一滚的时候,没有注意后面的地势,那后面就是石壁,他退到石壁处,身子靠在石壁上,再无退路。
眼看风问柏就要被桃木剑一剑刺穿。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传来三声闷响,好像是枪声,桃木剑好像受到了重创一般,改变了飞行轨迹,斜斜的射了出去,从风问柏的肩膀上飞到了石壁的另一侧,掉落在地上。
风问柏万念俱灰,但是随着桃木剑落地的声音,他睁开眼睛一看方知自己逃过一劫,却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他也来不及查看,抱着郎四的尸体就往洞里逃。
“还不快追!”身后青灵子的声音传来,语气里满是对风俊扬的责怪,“你若先一步动手,那会惹来这么多麻烦!”
风俊扬自知理亏,也不反驳,捡起剑拔腿就往洞里跑去。青灵子早在他之前追赶风问柏,黑乎乎的洞里传来青灵子的断喝。
他只跑了不到五十步,前面横着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黑漆漆的洞里,确实看不到那人的面貌,不过风俊扬腰间闪闪烁烁的小灯笼的光芒,依稀可见那人带着一副铜面具。
又是铜面具!
但是此人的铜面具却别具一格。不是简单的款式,而是一个美丽蝴蝶的形状,几乎遮挡住了整个面部,让这个人看起来更加的神秘莫测。
风俊扬二话不说,拔剑就刺,“蝴蝶”一点都不慌张,只待那剑要近身的时候,手指轻轻一拨,风俊扬便觉得右手一震,宝剑差点脱手而出!
“别费劲了!你应该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我们做个交易如何?”那人闷声闷气的发话了。
“与你们吸血鬼,有什么交易可做?”风俊扬没好气的说,“刚才是你救了他?”
“是我。”那人说道,“我只不过阻拦你不要做错事而已。让你以后不至于后悔莫及。”
“我做错事?后悔莫及?真是笑话……”
“我想,很多年以后,你的回忆里一直有你弑杀自己父亲的场面,你表面上是一个诛杀吸血鬼的英雄,其实,你是一个大义不道的人……至少,在世人的眼里,你永远抬不起头来。”
“他是天下人的公敌,人人得而诛之……”风俊扬说道。
“正是因为人人得而诛之,你何必要亲手杀他?他死在别人的手里,和死在你的手里,区别有多大?”
“这是我自己的事!关你什么事?”风俊扬不屑的说,“吸血鬼也给我讲起道理来了?”
“你对这个不感兴趣,对另一件事,一定感兴趣。”那人慢条斯理的说道。
“你让开,不要拖延我的时间来让他逃脱,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何必来装成正人君子。我告诉你,我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但是除了你们吸血鬼的毁灭,这是我唯一感兴趣并为之努力的事情。”
“你才是满口仁义道德!但是实际上你是一个心软的懦夫!”那人突然手指风俊扬叫骂道,“你若真为天下人着想,又怎能做出一连串的荒唐之事?刚才若是我,我会举剑杀了风问柏,是对是错,自有世人评说!而不是你刚才扭扭捏捏,举棋不定!你杀了他,再拔剑自刎,忠孝两全!一世美名!但是现在,你却落个两手空空,被你的同伴埋怨的下场。”
风俊扬无言以对。
“你若真的为天下人安危着想,就该放下自己的女儿情场,家长里短,不用背负那么多的情感上路!你一会儿顾着自己的心上人,一会儿顾着自己的女伴,一会儿又要彻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