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火夕执意要娶我,我就可以做他的妻。生生世世与他不离分。看似着实是一件万分美好的事情。
火夕说他很爱我。我信的。
然我还未答话,天后便挑着美丽的凤目看了看我,莞尔道:“天帝莫要玩笑锦公主,夕儿与画潋婚期将近,若是锦公主届时还在九重天可当喝两杯喜酒呢。”
天帝手肘靠了靠座椅的手柄,似笑非笑道:“天后此言差矣,孤并非在开玩笑。前两日是夕儿与孤要求,坚持要娶锦公主为妻。孤觉得此事可大可小,总归是要问一问锦公主的意思。”
天后面色有些挂不住端庄的笑意了,但仍旧很淡定道:“天帝的意思是,若是夕儿与锦公主两情相悦,夕儿已与画潋定有婚约,可是要让夕儿同时娶两位妻?”
画潋仙子乃凤族,眼前这位天后亦是凤族,听羲和君说她还是凤族的凤君,自然是偏着画潋仙子的。
然火夕下一刻却毫无迟疑道:“母上,容我无法一次娶两位妻。我一心只想娶流锦,故会解除与画潋的婚约。”
“胡闹!”天后当即呵斥一声,“你与画潋的婚约乃百年前定下,整个九重天有目共睹,而今你却想着要解除与画潋的婚约,将画潋的颜面放于何处,将凤族的颜面放在何处?!”
火夕道:“等解除了婚约,颜面该放在哪处便放哪处。”
我默默地竖着耳朵听。委实觉得火夕的胆子忒肥,竟能如此气定神闲地顶撞自己的母上。在魔界时,若是我这般顶撞我父尊的话,父尊早动手了。
天后面色沉了下来,还想再说,却被天帝抬手给阻去了。天帝口气里带了一丝不满与严肃,道:“今日不过是闲聊,母子闹成这样成什么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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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百二十四 画潋来找茬儿【第一更】
(一)
天后立马收敛了气势,道了一句:“天帝息怒,是臣妾失仪。”
天帝沉吟了下,道:“婚约一事,靠的还是情意,强求不来。孤就觉得锦公主真性情,与夕儿倒也合衬。只是夕儿,与画潋的婚约一事你要如何解决,不可让画潋在九重天失了颜面,亦不可让凤族失了颜面。”
天后没再出言阻止。想必她也知道,比起凤族已然靠拢,天帝更在意的是拉拢龙族。遂只沉沉地多盯我两眼。
火夕道:“父尊放心,我定会顾及凤族与画潋的颜面,不让父尊母上难堪。嫘”
继而天帝又侧头偏向我:“那锦公主的意思呢。”
我摸了摸发髻,抽出一支发簪。火夕送与我的火云凤凰簪,里面融合了他的三支凤凰尾羽,颜色荼蘼妖娆。我将发簪摊在手心里,看着天帝天后各异的脸色,道:“未先询问天帝与天后的意思,便擅自收了火夕此样大礼,但既然收下了就不会再退还。”
天帝又是三两声惬意的笑,道:“罢了罢了,看来此事多半也是姻缘所致。孤这九重天不久就要多入一位神了,此乃幸事。”他安抚性地看了天后一眼,“画潋是个好孩子,你好好与她说一说,她会理解的。轹”
天后皮笑肉不笑:“这个自然。”
走出瑶池时,我强端出来的镇定慢慢消散,身体因乏力而有些腿软。果真如羲和君所说,她给了我两万年的修为,再一次织琉璃幻境不如上次费力,却也不好受。
我挪不动脚步,火夕见我停了下来,顿了顿身体回身望着我,挑唇笑。
我不止一次见他这般风华无伦地笑。有些像人界的小孩子讨到了糖,心满意足地笑。
火夕伸手来触碰我的面皮,眯着灼然的凤目,与我道:“等着我,娶你。”
“在那之前——”我垂下眼帘,忍不住跟着勾唇笑了起来,“你能不能抱我回去。我有些腿软……”
他凑到我耳边,轻柔吐道:“遵命。”
我愣了愣,被他打横抱起,一步一步不顾来往路过的仙家仙侍惊诧而八卦的眼神,走回了焱采宫。我想,此举足以令我成为九重天众多花痴仙子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亦足以成为碎嘴的仙婢私下的强有力八卦爆料。
大抵是天帝同意我嫁给火夕的缘故,使我生出一些“除了嫁给火夕其他一切都显得不重要”的情绪来。
嫁给他,往后是种什么样的光景呢。
我缩在火夕的怀里,与他认真交流道:“火夕,我觉得你方才用的‘遵命’二字甚好。”
火夕笑眯眯地“嗯”了一声。
我便又道:“你往后可多用,我喜欢听。”
他唇边悠然溢出三个字:“看心情。”
我说:“要是你把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当做命令去遵守,我心情会很好。”
“……我是说看我的心情。”
我看向他,疑惑:“难道不是我的心情好了你的心情也就跟着好了吗?”
“……”
(二)
于是回去焱采宫之后,我与火夕食了一顿丰盛的午膳,而后他在书房里看书,我便占着他书房里的卧榻睡了一个瞌睡。
傍晚时分,初夏时阳光的灼热渐渐褪下,我便拉着火夕去池塘边,让他拎着瓮下水,去给我捉乌龟王八。
彼时火夕捏着鼻梁叹了口气,与我道:“流锦,你若想吃乌龟王八,我可让厨房做现成的。”
我不仅要吃现成的还要抓现成的。遂我语重心长道:“火夕我这一切都是在为你着想。”
“为我着想?”火夕抽了抽眼皮,显然不信我此举的善意。
我道:“像你这样身份尊贵的鸟儿一生下来定是受到各种追捧与保护,你没有一个完整的童年。于是,我这是在为你制造条件让你体味童年的乐趣。”
“……”
见他良久没有动作,我怒了:“你到底去不去捉王八,不捉就是不爱我!”
火夕拿他那双细长的凤目睨了我两眼,总算僵着嘴角开始优雅地抬手翻了翻自己的广袖捞起来,而后脱去了黑色锦靴。
下水前,我捏了捏他的嘴角:“乖,笑一个给我看。这是童年乐趣。”
结果换来火夕一个寒碜碜的白眼。
看着火夕下水的英挺背影,我忽而想起了他以前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倘若我愿意,他上天入地也独宠我一人。
这大概就是他宠我。一时我有些焦躁,突然我很想感受一下被他宠是什么样的滋味。只可惜,什么都没有。
池塘里泛着粼粼的波光。夕阳倒映在里面,碎了满满一池塘。
焱采宫的夏日来得有些快,我颇有些不能适应。我忌热,本想着在焱采宫招几场玄雨降凉快一番,可又觉得这与火夕火神的名义不怎么合符。火夕每日让厨房送来许多冰镇梅子汤,暂时能使我感到满足。
这日,火夕被天帝叫去议事了,留我一人在园子里。
我在火夕的书房里呆了一阵,梅子汤亦喝了几碗,很是百无聊赖。近来我画画的心思来得快去得也快,遂扔掉墨笔将窗台上摆着的四五只砚台一一搬去园子里的树荫下,晒那星星点点破碎的阳光。
砚台里养满了凝露草,是我这段时间以来的显著劳动成果。
蹲在树荫底下,我捏诀给这些凝露草一一铺上雾。看着它们成长我就十分有成就感,偶尔拨一株放口中嚼,还额外降火。
园子里忽而腾起一股风,带着火气险些吹翻我的裙角。我拂了拂被风吹乱的发,将砚台移动至树根处免得受这股热风的殃及。
而后拍了拍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转过身去看着不善的来者。
(三)
站在我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正是火夕那未婚妻鸟儿画潋。身边没带婢女,不如前几次见时那般光鲜亮丽,着了一身淡金色的薄裙,绾着高高的发,却仍不失高贵端庄的气质。
凤目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直言道:“你不是走正门进来的吗,难怪没有哪个来通报。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火夕的?倘若找火夕的话,他这会儿不在,你且去天帝那处寻他。”
画潋道:“我知道他不在。”
我侧眼看她:“那就是来找我的?”
结果画潋径直说明了来意,一字一句道:“我要你现在就离开九重天,滚回你们龙族该去的地方,不得再与火夕相见。有些事,我便不与你计较。”
她用了一个“滚”字。本来这于我倒是没什么,反正我在魔界时滚来滚去滚惯了,可眼下我顶的是羲和君给予我的龙族的身份,我若不给她争口气就是败坏了她的门面。遂我问她:“请问这九重天是你的?饶是凤君天后尚且不敢这般说,你算老几?后辈小儿,你在九重天倨傲惯了一向都是这般没有礼数的吗?”
画潋走近了两步,拿一种怨毒非凡的眼神看着我,道:“那你究竟做了什么要想我这个后辈小儿尊你敬你?一来九重天便抢了我的未婚夫,莫不是你们龙族亦是习惯于做这样无耻的事罢?”说着她趁我不备抬手便抽散了我的发髻,两指捏着一支发簪。
正正是火夕送与我的火云凤凰簪。
当即我还没反应得过来,她激动地一挥袖摆,那火云凤凰簪冷不防自我眼角的面皮上划过,惊起一股子浸骨的疼痛。
她咬牙切齿道:“你究竟有什么本事,居然还有脸收他本该送与我的订婚之物!”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还真有些令我猝不及防。我没想到,此次这画潋鸟儿会以如此强劲的手段直奔主题。
我摸了摸眼角,一指夺目的鲜红,妖冶得很。我一向爱惜的门面功夫,这下又给这不知死活的鸟儿划花了。
见我不说话,画潋戾气更甚,几乎是低低咆哮着与我道:“你再不给我收拾了滚出焱采宫,信不信我杀了你!凭什么为了你这样一个贱女人,火夕他就要与我解除婚约?!你是龙族又怎么了,你以为我就怕你?”
我扬起唇角,直勾勾地回看着她。很不巧,焱采宫火候大,连带着人的火气也大。这死鸟成功地拉升了我的愤怒值。
“龙族又怎么了?”我笑,“若是没有我这么一个龙族,眼下你就该是一个寡妇。哪里还能在这里对我耀武扬威。”
画潋以火云凤凰簪抵住了我的脖子,面相因憎怒变得有些扭曲,道:“你胆敢胡说,我撕烂你的喉咙!”
章百二十五 高高在上的鸟儿狼狈而归【第二章】
(一)
我两指捏住那发簪的尖儿,往外挪了挪,画潋的手便不受控制地跟着往外挪了挪。大抵是她力气没有我大,凤眼里闪过一丝不甘。
我笑笑,道:“让你画潋平白无故当了这么久的老好人,什么与火神伉俪情深生死难弃,怎么你还不知足么?”见画潋面露异色,我稍稍提醒了她一下,“你该不会是忘记了罢,上回火夕重伤,你做了什么?可有去穷州采仙草仙药?可有为火夕疗伤喂药?你以为你就每天拿帕子替火夕擦一擦脸他就能好了?”
“你什么意思。”画潋似看毒蛇猛兽一样看我。怕是在威胁我,只要我敢多说一句不该说的,她就会就地解决我。
可惜我不是被吓大的,不惧她嫘。
我道:“若是没有我这么一个龙族肯出手救他,眼下你不是个寡妇是什么。随便借用了一下你画潋仙子的名义,你倒还端得起架子,脸不红心不跳。若是整个九重天都知道这事,还不知道会怎么看你呢。”
画潋闻言寒森森地问:“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勾(蟹)引他的?”
我想了想,道:“具体你该去问他本人才是。不过我想,约摸是我救了他之后他便爱上我了罢。轹”
“爱上你了?”画潋溢出两声极其恶毒的冷笑,“你也配?他凭什么要爱上你,他与我有婚约凭什么要爱你!”
我道:“你们的婚约不是不久将要不复存在了吗?”
“还不都是因为你!你们龙族就只会干这种横刀夺爱的卑鄙之事来吗!”画潋怒红了眼,只顾冲我大声吼道。
不得不说,她三两句不离龙族,非得要将我与她的私人恩怨上升成为种族恩怨,当真不知存的是个什么心思。
“横刀夺爱这样的事我们龙族不怎么爱干”,我纠正她道,“不过我是个例外,我偶尔会干一次。”
“你——!”
画潋再也憋不住,当即就欲与我动手。我连忙又提醒她道:“我觉得你该把簪子还给我然后体面地回去,不然可能会再也体面不起来。”
是不是我平日说谎太多,以至于好不容易说几句善意的真话,都不能让人相信。眼下这画潋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她背对着园子门口,咬碎一口银牙与我道:“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放任由你在九重天放肆!火夕的未婚妻是我,他才不会娶你!”手里动作不停,捏着发簪的手忽然五指一用力,根本不容我躲闪,那发簪蓦然从我掌心刺入,穿透了去。
血顺着那发簪,一滴一滴滴落在了地上。
我捏着手腕,险些疼背过气去,抽着凉气道:“真的,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我权当不与你为难。”
(二)
然而画潋一点都听不进我的劝告,不仅不收敛,反而换上一张明媚中带着怨毒的笑颜,估计是拿发簪划花了我的脸又刺穿了我的手,使她从中得到了快意。她骄傲地扬起嘴角,道:“你以为,我会怕你不成。”说着不留余地,扬手就又是冲我一巴掌扇过来!
扇巴掌是她的喜好。真真变态。大抵也只有扇巴掌可彰显这鸟儿高贵的形象,又能降低对方的身份,十分适合她。
我掀了掀眼皮,园子门口一道疾风劲扫。毫无预兆,吹得我裙角猛烈翻飞,手上的鲜血飘洒在袖子上渲染成了一朵一朵的小花;发丝尽数往后拂去,我极力眯起了眼。
说好在午时前回来陪我用午膳。现在日头正上,将将好。
画潋那一巴掌还是没能如愿扇在我面皮上。她颜色突然大变,我随意笑笑:“早就提醒过你给你机会选择了。”
只消眨眼一瞬间,黑衣英挺的人便立于我身旁。我扬起头去看他,抱怨道:“你太慢了。”画潋忙慌乱地想收回手,却不想被他猛地捏指给捉住了去。
面上甚少流露出这样阴鸷的神色。不是火夕是哪个。
画潋刚想出声说话,火夕五指倏地一收紧,伴随着一声惨叫,竟将画潋直直给扔了出去,摔在了一面坚硬的墙上!
顿时墙就起了裂缝。画潋捂着手腕站都站不起来,嘴角沁出一丝一丝的血。
……这力道,与当初火夕扔我上墙时简直不知升了多少个级别。说不惊诧那是假的,如何说画潋暂时还是他未婚妻,这也忒狠了点。
见火夕垂下眼帘,冰寒着脸色定定地看着我的手时,我有点怂。我结巴道:“你、你先莫气,我也不是故意想这样的。”
他不敢来碰我的手,连说话都生怕大了些声音,问:“流锦……疼不疼?”
“疼死老子了。”他一伸手过来,我当即抽气一声,他便立马又缩了回去。看他无措的模样,我宽慰了些,冲树脚下那摆放着的几只砚台努努嘴,道,“你先别挨我,你火气大动不得,这发簪锋利了些,但我自己可以抽出来。那里的凝露草,先弄几株来给我含着。”
这发簪本就是火夕的,虽是送给了我,可还是带有火属性,乃我的天敌。还好只是戳手上,整只手臂虽很焦躁灼痛但还没蔓延至全身。我一直觉得养凝露草当真是一件有先见之明的事情。
火夕二话不说,慌忙去择了凝露草来含在我口中,我咬紧牙关握住那发簪,往发簪上捏了个决使之在我皮肉里松动些许,然后一鼓作气扯了出来。
掌心溅出的血不仅渐花了我的衣襟,还溅花了火夕的脸。
白皙的肤色,下巴那里染上几滴红透的鲜血,看去竟有一种凄凉的意味。火夕颤了颤身体,随即拿出一方锦帕便将我的手心包了起来,尽量不去碰我的伤口。
我边嚼着凝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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