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夕亦跟着坐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衣襟,随即溢出一两声清浅的笑。眼帘半垂,嘴角恰到好处地勾起一抹弧度,委实是漂亮。
但……那声音听进我的耳朵里,却觉得有几分寒碜的感觉,令我周身汗毛都警惕了起来。
我嗫喏着问:“你、你笑什么?”
(三)
火夕冷不防手指捏住了我的下巴,突然凑得很近,低低道:“你抹了我一身口水,若是还敢说委屈,那就是找死了。”
说罢不等我回答,他噙住了我的唇瓣。
带着炙热与霸道,让我无处可躲,阵阵晕眩。
“唔——”就在我快要窒息时,我忍不住推了推他的胸膛,他才肯放开我。
修长而有力的手臂揽过我的肩,唇在我耳边厮磨,似蛊惑一般轻轻问:“流锦,羲和君上说我会伤着你让我离你远一些,是特意说来诓我的?”
我摇头。
羲和君之所以会那般说,完全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乃一片好意。我不能在这厮面前出卖她。
“嗯?”火夕沉魅地自喉咙里吱出一个音,忽而舔了舔我的耳垂,我绷紧了身体惊得大气不敢出一声。
他再耐着性子问了一句,这回声音显得有两分沙哑:“流锦,羲和君上是故意说与我听来诓骗我的?”
……火夕这厮也太小看我了,我是那么忘恩负义的人吗?他简直太天真了,我是不会轻易做出对羲和君不义的事情来的!
然而……这样的想法在我脑海中仅存了片刻,随着火夕在我耳垂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我倒抽一口凉气,双手没有着落索性抓紧了他胸前的衣裳,与他妥协道:“火、火夕,一切好、好商量……你这样十分不、不好……”
莫名其妙地躁动。
“那到底是还不是呢。”火夕再问。
我缩紧了脖子,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下一刻,我没能如愿见火夕那厮停下动作,反而愈加猖狂。
他将我压倒在床榻上,唇舌在我口中疯狂肆虐,让人喘不过气来。我甚至连推开他的力气都被他剥夺,连拒绝他的话语亦被他吞没。
浑浑噩噩地,夹杂着凉意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面皮,继而缓缓往下,一层一层地剥开了我的衣裳。衣带散散,手却在我胸前流连。
“流锦……”他在唤我。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语气。
“嗯……”我本不欲应他,只可惜稍稍一松牙,还是忍不住喃出了声。每一次他轻咬吮(蟹)吸我的耳垂还有脖子,每一次他啃噬我的锁骨,都惊起我阵阵颤栗。
我迷茫地看着火夕,不知他何时解开了自己的衣裳,身体倾覆在我的身体之上。一层薄被盖下来,将我与他双双笼进被窝里。
我不禁生出些紧张,他的皮肤实在太滑,我不知该摸哪里,紧着喉咙道:“你你、你就没有一点其、其他的爱好吗……”
“有了你我还要其他的爱好做什么。”话一出口,不容我挣脱拒绝,他的唇再度覆上了我的。我要努力往上仰着下巴,方能追逐得到他的唇舌。
他的手沿着我的后颈一路往下,顺着脊背轻轻描画,让我感觉很痒。待那手滑到腰间时,用力往上一托,我顿时脑海里崩断了弦。
这情景,实在是太过熟悉。
果然下一刻,在我反应过来之前,火夕的膝盖蹭开了我的双腿,身体突然有力地挺了一挺,异物没入我的身体里,异常灼痛。
我一个没忍住呼出了声。可却觉得那声音连自己听来都觉得很怪异。
火夕没先动,而是头伏在我耳边,压抑着道:“开头几次都会有些不适,乖忍一忍就过去了。”
真真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侧头怒瞪他:“你要我忍我就忍,你不觉得那样我很吃亏吗?”
不想一侧头,恰恰对上他染笑的凤目,唇亦挨着我的唇。只见他扬起了唇角,道:“那好,我们就都不忍了。”
说罢他便异常狂烈地含住我的唇瓣,伸舌逗引着我的舌。依旧一手托着我的后颈一手托着我的后腰。
我挣扎了两下,周身的力气很快便被他抽离干净,再也挣脱不得。喘息之间,我咬破了他的嘴唇,口中蔓延着腥甜的味道,却如猛火一般直冲我大脑,誓要将我焚烧殆尽。
“唔……”我忍不住动了动身体,手捧住了他的面颊,顺着他的逗引回应着他。
他亦随着动了动身体,几番未果,舔着我的耳郭道:“放轻松些,你夹得我太紧了。”
我强忍着身体传来的怪异感,颤着声音问:“怎样放松……你、你教我……”
耳边暧昧的浅浅的温笑:“先放松双腿……”
于是我照着他的话松了双腿……哪想他趁我不防备,冷不防得到了空隙狠狠一贯穿,恨不能将我贯穿到底……
怪异的感觉慢慢变回了颤栗,最后随着他不紧不慢的律动中尽数化为无法抑制的酥麻……
我咬着他的肩膀,攀紧了他的肩,可却还是忍不住溢出了呢喃。他闻声,动作愈加快速猛烈了些,只顾一往无前地在我身体里面横冲直撞……似要撞进我灵魂的最深处而后与我相贴合……
我的天地顷刻倒转,破裂,然后重组……
火夕说,他爱我。他爱上我了。
天将明时,他抱着我睡得安然。我侧头看着他清俊无双的眉目,脑海里一直浮现着他说的话。
究竟有几分真假。还是我觉得爱只要一说出口,它本身就很简单。但我也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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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一十章 我与你并肩,黄泉碧落,许你欢颜【第一更】
(一)
第二日清晨,我是在火夕的怀抱里醒来的。虺璩丣浪他抱着我穿过了巨石谷口,去到幽蓝的泉水池,将我放进温泉水中,细细清洗。
火夕在水中轻柔地顺着我的发的动作令我蓦然忆起了当初还在魔界时,阑休亦是如此替我洗发的。物是人非,大抵我真的无法再与他成一次婚了。
一时不禁有些惆怅。觉得是我先无情地抛弃了他好几次,怎么算都是我的亏。
“你在想什么?”一直安静着的火夕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嫦。
我想也不想就随口应道:“又不是在想你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火夕挑了挑修长的眉:“你觉得倘若你在想我我还会问你吗?”他将我清洗完毕之后,拿过一件黑色的袍子裹起来,而后放在树脚下面。
关于我究竟在想谁这个问题,我咬紧牙关不说他也没再追问。后我坐在树脚下等着头发风干,然后穿上自己的衣服;而他便继续呆在水里,靠着那温泉水来治疗他身上的伤疾兽。
曦和君说火夕身上的伤得在这泉水池里每日连续不间断地泡上半个月方有可能痊愈。现如今,我虽不晓得具体过了多少日,想来该有小半月了。
火夕泡在泉水池里面不一会儿,水面上便开始腾起大量的热气。幽蓝的水色里晕染着妖冶的红光,有些诡异又有些美丽。
后时辰久了一些,满池的红光才渐渐消退。火夕自水里走出来,黑衣广袖见不到半分濡湿,飘然而清逸。
他走到我面前,五指撩起我的发,清清浅浅笑道:“昨夜你掉东西了。”
我抠了抠嘴角,不得不说他的动作很轻缓很舒服,道:“什么东西。”
火夕另一只手摊在我眼前,手心里霎时化出三支丹金色的凤凰尾羽,而后不争取我的同意,将那三支凤凰尾羽与他送与我的火云凤凰簪融合在了一起,发簪变成了与尾羽一样的丹金色。他替我绾了发,将簪***发间。
对此我是不怎么满意的,我原是打算将那好看的毛插进花瓶里。
可这厮却说,怕我将他的毛搞掉了,这样与发簪融合在一起,就不容易掉。
这日,火夕牵着我的手在莲池谷闲晃。他的手已然不再冷冰冰,而是一股子清清润润又温和的触感。
我便问:“火夕你的伤可好了?”
火夕懒懒道:“差不多了。”
莲池谷里的深秋时节,风很清凉,且阳光也不那么刺眼。我仰了仰头,看见火夕的侧脸。肤色莹白,精致的鼻尖似能将阳光折退,唇若有若无地勾着,狭长的凤目里的慵懒一览无余。
看来是好得差不多了。
火夕带着我在杏子林停了下来。林子里细碎的叶子时而打枝桠飘落。他便斜躺在一株树上睡瞌睡,三千青丝垂落,如云烟。
(二)
算起来,我与这厮在莲池谷还从未有如此一天闲暇的时光呆在一起。遂我没去打搅他,只让他给我捻了一团火,我独自坐在树下烤地瓜。
当火夕与我出杏子林时,入夜了。
他整个人却还跟没睡醒似的,时不时惺忪地眯着眼睛。大抵是这些日他被病痛折磨得厉害,一直没能睡个好觉。
我抱怨道:“你回屋去睡不好么,在树上也能睡那么久。”
火夕戏谑道:“你的重点是什么?”
我不客气道:“重点就是你是一只懒鸟,睡得太久了。”
“嗯还有呢?”
我颓然道:“……都是你睡得久,使我没能吃到晚饭。”
“流锦”,火夕蓦地停了下来,面对着我,半低着眼帘,轻轻问,“你准备好了么?”
我疑惑:“准备好什么?准备好吃晚饭么,那我准备好了。”
他凤目里汨汨淌出清亮的流光,能将这半边夜都能柔和了去。而后勾唇魅然无边地笑,启唇一字一句郑重道:“准备好与我厮守不离不弃。纵使前面有万般艰难险阻,你也绝不退缩。我与你并肩,黄泉碧落,许你欢颜。”
与我并肩,黄泉碧落,许我欢颜。
初初听到这句誓言时,并未觉得它有多沉重。遂一直没将它当做誓言,只是将它当做了戏言。既然是戏言,我就觉得我实在不必认真。
后来才发现,那是因为我没有真心,没有资格来交换别人的真心。
我试探地问:“我能不与你并肩,你走在前面,我躲你后面么?”
火夕愣了愣,与我清浅笑道:“好。”
我努了努嘴,瞅了他一眼,道:“容我考虑考虑。”
回去的路上,时不时有星子失去光芒,从天际坠落。火夕说,那时步星子的人在丢弃自己的棋子。
直到回到羲和君的园子里我才晓得,原来她就是那个步星子的人。
这莲池谷处于结界之中,与外面隔绝。这里的天与地皆是羲和君一人在创造。原来羲和君不仅是有文化,竟还有如此大的本事。
我与火夕去到羲和君的寝殿时,羲和君正背对着我们,她面前张开一面硕大的幽蓝色光面,纤白的手指夹着如棋子大小的蓝色晶石,正往那光面上安放。
这种情景,就好似自己在与自己赌棋。
哪一粒子惹得她不满意了,她便撤下来,弃掉。
那幽幽的蓝光,将羲和君绛紫色的身影映衬得愈加华贵。她没转身,便晓得是我与火夕回来了,漫不经心道:“还以为你们不打招呼就走了。”
寝殿正中央鱼缸里的鱼开始翻肚皮了,看来羲和君又忘记了给鱼换水了。火夕适时地放开我的手,我连忙跑到羲和君那里去,讪笑道:“哪里哪里,这些时日羲和同窗费心招待我,我怎么能不打个招呼就走,那样委实太无礼了。”我看着光面上错落的子,咧嘴赞道,“羲和同窗,你真厉害。是不是这些星子你想放哪里就放哪里呀?”
(三)
羲和君一本正经道:“在这谷里,我自然是想放哪里便放哪里。倘若是在仙界,星位关系着人界苍生的祸福运势,不可马虎,更不可随心意步星。”再放下一子,羲和君莫不辛酸叹道,“当初我学此行道时,可算遭了不少苦累。”
我感慨道:“这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羲和君扭头看我,复又看了看火夕,才算调转了话题,问我道:“流锦同窗,火夕小辈的伤一好,你是不是就要随他一道离去了?”
看着羲和君认真的神情,我觉得此时此刻她定是不愿听到我说“是”。几日与她相处,我亦十分欢喜她这个人。
但欢喜归欢喜,这莲池谷却是不能容我呆一辈子。
未免徒增伤感,我决定以文化人的立场与羲和君话别。遂我想了想,道:“羲和同窗,你我一见如故可结为忘年之交。正所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天涯若比邻海内存知己,不管我去了哪里你我日后就都是比邻的知己。我是不会忘记你的。”约摸是离别的情怀在作怪,我灵感大发,竟还记起了两句酸牙的詩。
羲和君听后很是动容,道:“流锦同窗你太有才了。你说得十分好。”
后羲和君让律泽张罗了一顿晚饭,我与羲和君吃得半愁伤半开怀。火夕竟也厚脸皮,陪着我们坐了下来,一起享用饭食。
羲和君本是想拿果酒来喝的,只可惜被火夕扫兴阻止,只能以茶代酒,我与羲和君痛饮了数壶淡茶。
羲和君还与我讲解她的步星之道。我晓得一般人不能步星,步星人更加是不能向一般人讲解个中门道,由此看来,羲和君该是很重视我与她的同窗之谊,令人感动。
罢后她还教我执蓝色晶石往光面上安放。只可惜那光面灵力实在太强大,我几度安放未果,头却被熏得昏沉,只得作罢。
一回头,夜深阑珊之际,却见火夕还未离去。羲和君说今晚要我陪她一起睡,火夕也还楞杵着不走。一旁的律泽,一直红着眼圈儿,时不时偷看他一眼。
羲和君广袖一扫,收起了光面,步星子所剩下的蓝色晶石被她收进一只钵中,手指闲闲地在里面拈起一颗复又放下。神态淡淡,眉心的淡紫色胎印蓦地散发出一股迫人的尊贵。
火夕亦收敛平日里的懒散,换上一副恭谨又谦卑正式的神色,与羲和君道:“羲和姑姑,晚辈有一事相求。”
羲和君踱到鱼缸那里,看了看里面那尾奄奄一息的七彩暖鲤,一个眼梢淡挑,律泽当即领悟将鱼缸抱了出去,并带上寝殿的门。
羲和君未先应火夕,而是转头问我:“流锦同窗,可算当真爱上这鸟族的后辈了?”
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羲和君便语重心长道:“我实在是不晓得,鸟族除了外表光鲜亮丽,其余的则一无是处,你究竟为什么要爱上他。以流锦同窗的文化才智,配给鸟族真真是太糟蹋了。”
PS:胖云太惆怅了,今天毕业论文答辩,这些日子都用来埋头驼背码字了。。。没准备什么东西。。。据说答辩老师有特么的刁钻,呔!
第百十一章 “我要流锦成为仙界之水神”【第二更】
(一)
羲和君如斯名言不讳地贬低火夕,连带他的种族也一齐贬低了,丝毫不给火夕留情面,可火夕却也一言不发地应受了。虺璩丣浪
我干笑两声,应和道:“羲和同窗说得甚是。”
羲和君又唏嘘道:“这鸟儿委实是朝三暮四三心二意,他前不久不还喜欢律泽小娘子而嫌弃你么,若不是我执意拆散他与律泽,他指不定还不会对你回心转意。流锦同窗,这样的人,信不得。等不久他再遇上别的人了,指不定就又要嫌弃你了。”
羲和君一针见血头头是道。貌似的确是那么个样子嫦。
结果不等我说话,火夕终于忍不住出声了,道:“还请羲和姑姑不要对流锦胡说,流锦心志不坚,容易轻信。”
羲和君清清淡淡地瞥了火夕一眼,道:“想必流锦同窗就是在不了解你们鸟族之前这样轻信的你。你已有了未婚妻,为何还要去招惹她,你莫不是想同时娶了你那未婚妻和流锦同窗罢?”说着她望着我,“流锦同窗你同意这样吗?”
想也不想,我便摇头兽。
火夕面色霎时沉寂了下来,道:“与未婚妻的婚约,可结亦可解。在未遇上流锦之前,晚辈觉得未婚妻是谁都不重要,但现在我愿意娶的,放眼仙界,也便只她一人。羲和姑姑信也罢不信也罢,今日晚辈只求姑姑一件事。”
羲和君轻笑一声:“若本君不答应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