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堂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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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堂完结-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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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仪只好微微一笑,“行,我知道了。”

    “嬷嬷?”香彤在外面探了个头,说道:“卢贵回来了。”

    “不知找到好田没有。”方嬷嬷受了公主之命,全权操办着玉仪的嫁妆,对此很是上心,起身道:“小姐先坐,我去瞧瞧再回来。”

    出了门,香彤却将方嬷嬷拉到了僻静处。

    “怎么了?”方嬷嬷反应极快,问道:“出了什么事不成?”

    香彤低声道:“方才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小姐……”略微迟疑,“说小姐当初在回来的路上,早就认识江家白大爷了。”

    “还有什么,你仔细的说。”方嬷嬷脸色微变,情知底下的话不止如此。

    香彤为难道:“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因见方嬷嬷脸色难看,忙道:“嬷嬷,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这话若是传开,小姐的名声就不好听了。”

    方嬷嬷沉吟了一下,方道:“但凡流言总得有个源头,你小心行事,使了银子追着线头问下去,若是为难就不要勉强,查到什么回报于我。”

    香彤长相比较讨喜,平时为人大方,在孔府下人中人缘不错,——当然这也是早先方嬷嬷授意而为,要想了解内宅信息,和下人们混个脸熟才更方便。

    这一次,香彤更是难得的出手阔气。

    眼下孔府早就不复从前,下人们想得个赏银也难,香彤找了几个相熟的丫头,话问得极是顺利。一得了消息,就赶紧找到了方嬷嬷,“虽然没有十分的准,但至少有七、八分的把握,是汪婆子嘴里传出来的。”

    “汪婆子?”

    “嗯。”香彤点了点头,“听说她最近手头又阔绰了不少,给家里人买了布,赶制了好几身冬衣,还买了个小丫头使唤。”轻声冷哼,“如果不是得了横财,哪里能这般散漫花钱?其中必定有鬼。”

    方嬷嬷第一想到的就是阮氏,但却有疑惑,“不是说如意天天都不离屋子,另外还有两个婆子在外头,连哥儿姐儿都不许接近,可怎么给汪婆子银子呢?”

    “是啊。”香彤也是疑惑,“而且看起来,绝不是一、二十两银子的事。”

    “或许她们另有交接的法子。”方嬷嬷一时也是琢磨不透,吩咐道:“把这事儿跟江家白大爷提一提,他是江家的主子,办起事来应该比我们容易,好歹别传到江太夫人耳朵里了。”

    幸亏当日玉仪见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未婚夫,否则不光流言更难听,也难保江廷白不起疑心。当日的情况,没有人比江廷白自己更清楚了,玉仪不过寒暄了几句,还是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何曾有过什么不堪?

    香彤答应下了,又道:“我怕小姐知道了难过,没敢再告诉别人,彩鹃和素莺那边也交代过,不让人传到小姐耳朵里。眼下只剩两个多月,也该让小姐过点清净日子,才好欢欢喜喜出嫁。”

    方嬷嬷颔首道:“你去吧,小姐这边有我呢。”

    江廷白正在左右为难之际,收到了孔家递来的消息。

    正如方嬷嬷所言,以他在江家七房嫡子的身份,很快便交代妥当,委实谈不上什么难度。眼下却有另外一件大事,叫他无限为难,——泰王反了!还给自己来了一封信,其意思不言而喻。

    成王败寇,这种事都是用命来赌的。

    在做决定之前,江廷白还有一些事需要安排。泰王的属地在齐州,但是他有一个旧部在海宁,和苏州相距不过四、五百里。只要齐州事情大定,海宁肯定会跟着动乱,并且会随之北上,苏州就成了第一个攻克要地。

    不管自己作何决定,江家的人务必要先转移出去,——还有自己的未婚妻。

    可是眼下事情还没有闹开,如果贸然去跟祖母商量,又该怎么解释,自己居然会提前得知消息?这个问题,已经让江廷白纠结了两天。

    不能再等了。

    否则到时候兵荒马乱的,保不齐出点什么事。

    江廷白来回踱着步,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不由微微一笑。当即跨出门,朝上房那边走去,边走边在肚子里琢磨说词,很快便到了。

    “泰王反了?”江太夫人惊吓的不轻,连声念佛道:“阿弥陀佛,怎么会有这样的乱臣贼子?那……,天下可不是要大乱了。”

    “是啊。”不待祖母询问,江廷白便先解释道:“是从锦衣卫那里得到的消息,绝对不会错的。”又急切道:“泰王应该志在攻城占地,且不敢打长期消耗之战,所以祖母还是带着人回乡下老宅,等避过了风头再回来。”

    “这我做不了决定,还得问过你祖父的意思。”江太夫人微微慌乱,——这可不是内宅的那些妇人伎俩,刀光剑影、血流成河,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江老太爷已经八十多了,但神智还不迷糊,当下决定道:“那就都先回老宅。”又提笔给京城的二儿子写信,令其务必避开,不要掺和到这种逆天之事当中。

    江廷白见祖父下了命令,方才松了口气。

    回到房中,想起自己即将过门的妻子,心里却有些茫然,——这种时候,是不是不应该定下亲事?如果自己回信泰王,大事成了还好说,若是不成……,不光江家的人,孔三小姐也一样难逃追究。

    假如孔三小姐时候被牵连,会不会憎恨自己?原本非亲非故,却要被无辜的套上罪名,不用想也应该是恨的吧。

    如果早一点收到信,自己应该就不会定下这门亲事。

    可是如今七房人单力薄,上面也没有长者支撑庇佑,难道真要一辈子碌碌无为,把七房这一支断送在自己手里?况且当初自己救了泰王,就已经脱不了瓜葛,如今泰王既然来信,肯定也不容自己拒绝——

    退无可退,进一步却还有一线希望。

    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江廷白犹豫着该抬脚走向哪一条路,可惜路太长太远,无法看到最后的尽头。

    而此时,罗熙年也收到了京城来信。

    “咦,还有这种热闹事?”罗熙年一手叉着水果往嘴里送,一面看完了信,旋即顺手扔在火盆上烧了。

    扫药不知所以,笑道:“爷,什么热闹?”

    “一边儿凉快去!”罗熙年扔了一根牙签过去,却是微微皱眉,——看来一时半会儿的,自己倒是不用急着回京了。

    如果现在回去,兄长多半会让自己“捅点篓子”出来。

    鲁国公的第一任夫人廖氏,曾将三爷罗孝年养在身边,但始终没有生育儿女,后来廖氏因此郁郁而终。第二任夫人汤氏,育有一儿一女,儿子罗晋年排行第四,在鲁国公的儿子当中最为能干,俨然已是未来的国公府继承人。

    令罗熙年感到深深不满的兄长,便是这位四哥——罗晋年。

    若是论起年纪来,罗晋年和弟弟相差二十余岁,做父亲都绰绰有余了。罗晋年的长子,就比罗熙年整整大了三岁,次子虽然和小叔叔同年,却只小了一个月,更有一圈小一辈的萝卜头,见了面都得叫他六叔公。

    本来按理说,两兄弟年纪相差的这么远,一个早已经成家立业,一个还稚嫩着,是不应该有太大矛盾的。可惜这两位都是继室所生,在出身上高低一样,不像其他几位庶出的兄弟,名份上就先矮了一头。

    倘使罗晋年是元配嫡出的话,状况肯定又有所不同。

    罗熙年小的时候,有这么一位兄长时刻“关爱”着,可没少捅娄子,经常气得鲁国公直跳脚,把小儿子拉去训诫一顿。后来罗熙年慢慢大了,懂事了,自然不肯再做那傻愣冤大头,人也学贼精贼精的。

    不过眼下罗熙年还不知道,自己刚被人当枪使了一回。

    “这回麻烦有点大了。”罗熙年自个儿琢磨着,这事儿得告诉江廷白一声,也好让江家的人先避一避,因此决定去江家一趟。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江廷白和玉仪的婚期来,忍不住自语笑道:“小辣椒啊小辣椒,你想嫁人可得再等一等咯。”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一篇宅斗文,政治权谋都只会一笔带过~~~大家不用担心,不会陷入漫长的政治斗争当中去的~~~~~~各位青春貌美的亲们,给俺打个分吧~~~

    神秘胖子哭道:“俺奏四泰王啊,俺在假山里路过一面,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小辣椒的名字还是我起的啊,呜呜呜,龙套真是不好混啊……”

    围观群众鄙夷道:“切,死跑龙套的!”


    41、骇浪(上)

    外面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孔府内宅却是一片宁静。

    玉仪打算亲手做一条月华裙,等到做了新妇,拜见长辈的时候好穿,一大早便起来裁样子、挑花样,又为颜色搭配,和彩鹃几个商量了好几回。

    彩鹃笑道:“我看就绣喜上眉梢的花样,喜庆又吉利。”

    “大红色本来就够喜庆了。”素莺另有一番见解,说道:“我看还是百子婴戏图更好一些,回头咱们小姐穿了,也好早一点……”一面笑,一面羞红了脸。

    吉祥从院子外面进来,立在问口喊道:“三小姐?老太太让我来传个话。”

    “吉祥姐姐,你怎么亲自来了。”玉仪含笑起身相迎,吉祥可是孔老太太身边最得力的丫头,会有什么要紧事,值得劳动她亲自走这一趟?心下虽然疑惑,却没有贸然开口多问。

    “不坐了。”吉祥笑着客气了一句,方道:“老太太准备去乡下住些日子,让各房都收拾一下。”

    若是阮氏没“病”,这事儿自然有她去安排二房。不过眼下情况不同,这位三小姐是要嫁到江家去的,将来在姑奶奶里面没准是头一份,而这件事有特别要紧,所以吉祥才会亲自过来。

    好端端的,怎么会想着去乡下?

    玉仪不由问道:“吉祥姐姐,可有什么缘故?”

    这事儿是瞒不住的,而且不说只会让大家更加恐慌,来之前孔老太太早交待过,吉祥笑着回道:“听说最近有些不太平,所以暂且到乡下避一避。”又道:“三小姐赶紧收拾收拾,明儿早上就要走了。”

    这么急?玉仪情知事态有些不一般,但还算镇定,含笑道:“有劳吉祥姐姐了。”朝彩鹃递了个眼色,示意给一个赏封,“你出去送一送。”

    “到底出了什么事?”方嬷嬷有些着急,可惜这里是孔家,不是公主府,没有自己的资深人脉,想打听一点内幕消息还真难——

    好在还有一个热心的新姑爷。

    “泰王…反…了?”玉仪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问道:“泰王在哪儿反了?”

    贺婉贞忧心忡忡道:“在他的封地齐州,具体在哪儿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山东那一片儿吧。”

    玉仪用脑子里模糊的地理知识想了想,奇怪道:“要造反就应该沿路北上猜对,怎么反倒南下了,还跟苏州扯上了关系?”

    贺婉贞回道:“说是泰王有个旧部在海宁,离苏州也就四、五百里地,若是海宁出了乱子,用不了几天就会打过来。”

    呃……,这位还懂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不会各地都有几个死忠,打算农村包围城市一般,把京城给孤零零的围起来吧?

    要是泰王知道玉仪所想,多半会赞一句“英雄所见略同”。

    不过玉仪却是郁闷,这泰王怎么早不反晚不反,偏偏赶在这个时候,——一旦时局动荡,自己的婚期肯定又要延后了。

    不是自己恨嫁,恨到才十三岁就等不及,实在这个家叫人呆不下去。

    如今可好,谁知道这一拖会拖出什么幺蛾子?轻则让自己在孔家多受些煎熬,重则……,罢了,黑心小白脸其实也还不错,可千万别把婚事给搅黄了。

    至少在危急关头,还记得有自己这么一个未婚妻。

    郁闷归郁闷,玉仪却也不敢耽误剩下的时间。

    先派了香彤出去,给顾忠那边送消息,让他和段嬷嬷带着人避一避,等安定了再回苏州。段嬷嬷手上还有不少东西,玉仪嘱咐不必省着,该花的就花,务必把自己的人都安排好了。

    然后又把京城送来的添妆取出,拣了容易破碎的玉石类镯子、簪子出来,与方嬷嬷交待道:“眼下这一乱,谁也不知道几时才能太平,更料不到会发生什么事。这些东西既不方便携带,又容易损坏,趁着知道泰王消息的人不多,赶紧去珠宝行全部卖了,然后通通换成金条。”

    “啊……”方嬷嬷很是可惜,“这些东西,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然而只是犹豫了一瞬,便无奈点头,“也罢,换了总比碎了一分不值的强。”

    玉仪又叫来素莺,吩咐道:“你去准备几身赶紧的丫头衣裳、棉袄,要朴素,切忌不要花哨,给我也准备两身,到时候好方便路上穿着走。”

    彩鹃有些惊慌,问道:“那剩下的这些首饰,我去找个盒子一起装起来?”——

    搂着一大盒子首饰去逃难?岂不是不明摆着叫人眼红,给自己招祸嘛。

    玉仪的前世,可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女子,就算没吃过猪肉,到底还在电视上、网络上见过猪跑呢。

    玉仪豪气的一挥手,道:“不用装,全拆了。”

    “拆了?”

    “不拆怎么办?”玉仪叹气道:“这么多东西能往哪里藏啊?别说路上遇到个什么强贼,就是叫孔家的人发现了,只怕也要眼红的,他们还不把我生吞了啊!再说以后那么乱,谁还会把贵重首饰戴头上?”动手去找了剪子出来,外祖母给自己这些首饰,贵重就贵重在宝石上头,剩下的也就是带工艺的金子罢了。

    其中几样有特别意义的,单独拣了出来。

    玉仪一面下狠心动手,一面道:“上头的宝石比较小巧,可以放在身上,剩下金托全砸成一团,做成金饼子、金团子。”——

    正所谓“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

    “小姐是要……”彩鹃有些明白过来,却是心疼不得了。

    眼下冬天穿得厚,玉仪干脆把宝石、银票缝在了棉衣夹层里,等方嬷嬷回来,又一人分拿了些金子,以备万一走散的可能。弄完这些,包袱都没什么可打的了,无非是一些衣服、胭脂水粉,真真丢了也不可惜。

    玉仪看了看新缝好的棉衣,因为夹了不少金条,拎起来沉甸甸的,忍不住笑道:“这可能是史上最贵的棉衣了。”

    方嬷嬷却道:“咱们是不是太过紧张了些,别白糟蹋了好东西。”

    “糟蹋了也不多。”玉仪估算了一下损失,估计将来要把首饰复原,得花个二、三百两的手工费才行,再加上死当的那部分亏损,拢共不会超过八百两。

    反正三万两银子都捐出去了,也不差这一点。

    方嬷嬷叹气道:“还好,亏得卢贵没找着合适的田产,不然这一下子,还找不到人出手呢。”

    “这种事谁能料到?”玉仪做好了逃难的准备,正好出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省得整天对着孔家的人,——当然了,这也只是无奈安慰自己罢了。

    毕竟乱世不是闹着玩儿的,况且这是在古代,女子若是被人摸了一下小手,就算是失了贞洁,最后只能偷偷的去抹脖子。

    真是有够悲催的!

    等到玉清从周姨娘那里回来时,玉仪这边已经安排妥当,——如今阮氏“病”了,反而让她们母女多出见面的机会。

    “三姐姐,出了什么事?”玉清小脸煞白煞白的,惶恐道:“方才有小丫头去找姨娘,说是明儿要去乡下。”

    玉仪眼看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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