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就你，倒贴给老娘都不要。今天不找你要罚款了，以后再跟你要，今天我有任务，看你贡献了车子的份上，放过你一次。”舒畅看到焦龙那副淫荡的样子红着脸一边暗骂眼前男人的不要脸一边跟着焦龙说道。
车子在路上转来转去，很快转到东郊的一个村牌上写着姚子高的小村庄，停在了一座古朴的院落前，舒畅将焦龙拖着走了下来，进了小院。
院子里很简朴，一间老北屋，西边是个车棚，东边是做饭的厨房，院子里只有一台简单的农用机械和一辆新款太阳能电动车。北屋门口一位年逾花甲一头白发的妇女正在和着面，看样子是准备蒸馒头。
焦龙暗暗的纳闷：“这个女人来这里干什么？就为了找这个老奶奶吗？”
“请问您是王海峰的母亲严琼芳吗？”看到那个女人，舒畅走过去礼貌的问道。
“桄榔”和面的盆子从一个小石凳上掉了下来，严琼芳的身子开始颤抖，抬起头颤颤巍巍的道：“我就是，难道海峰又犯事了？”
看到眼前的女人虽然舒畅心里有点不忍，不过考虑到自己的责任还是说道：“恩，王海峰在今天早上偷窃了一辆价值三万联盟币左右的氢能汽车，因为车子放着的地方恰好有监控录像，在失主报案后，我们查证确信这次的偷窃者正是王海峰。”
严琼芳的眼睛里忍不住的滚出了浑浊的泪水，颤颤巍巍的拨通了电话对着电话喊道：“老头子，赶紧来家，海峰又犯事了。”说罢，忍不住跑进屋里哭了起来。
看着眼前老人痛苦的样子，焦龙忍不住心情有点烦躁。
“哎，这家的老人很可怜的。”舒畅跟了上来对着焦龙说道：“他们的二儿子王海峰很小很小的时候出了一场车祸，使得脑部很多神经区域遭受到了伤害，整个人也成了残疾，虽然没有严重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但是却也没有赚钱养活自己的能力，走起路来便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右手拇指不断的摇动，浑身一直颤动着，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也不过分。”
焦龙听到这里，感觉有点震撼，对王海峰也充满了怜悯，舒畅看到焦龙不是那副没有良心的样子，也是很欣慰接着道：“两位老人跟他的大哥王海山一直照顾了他多年，在最近几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王海峰突然学会了偷车，到现在已经有很多的案底了，不然这次也不会这么③üｗｗ。сōｍ快的就能找到他。他在偷窃后便迅速的贱价销赃，然而因为他的特征太多明显，总是被失主通过一系列的方式查到他，然后找到他们家里，要求老人王乐天赔偿，毕竟老人是王海峰的监护人。开始的时候王海山也会赔偿失主一部分，可是后来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多，他的大哥对他失望透顶，再也不管他的事情。而所有的责任便全部落到了两位老人的身上。一次又一次，他们家里的钱是越来越少，可是王海峰却总是不知悔改，只是苦了两位老人。”
听到这里，焦龙也不由得为两位老人的爱子之情感动，也因发生在他们一家的悲剧感到心里特别的沉重。
“那个兔崽子又犯事了！”一声暴怒的吼声在小院的门口响起。
焦龙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此时门口走入一个腰有点驮的老人，头发灰白，脸上更是满是褶皱，干枯的眼睛里满是心疼与怒气，浑身穿着掉色的衣服，一张铁锨抗在肩上，通过他的这句吼声，焦龙迅速的判断出这位老人的身份——王海峰的父亲王乐天。
严琼芳听到老人的喊叫，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眼睛红红的，简单的跟王乐天说了下事情的经过。
王乐天听完，大声的骂道：“逆子啊，我怎么有这种儿子啊。我做了什么孽啊！”看到老人忠厚的脸上此时却被愤怒所填满，焦龙感觉眼里热乎乎的，是可怜，是怜悯，是感慨，焦龙也说不清楚，不过每当看到老人焦龙便忍不住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舒畅看着老人的样子也是一阵不忍，不过还是道：“王乐山同志，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赶紧将王海峰找到，不要让他将偷盗的车子卖出去，现在找回来跟失主交涉下，可以不对你们追究责任。你有他的电话吧，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回来，不过不要打骂他。”
看了眼舒畅，王乐天点点头，神色复杂的拨了王海峰的电话：“喂，你在哪里？”
“我在假日广场三楼治病。”电话里传来隐隐的声音，语速非常慢，而且吐字不清。
听到王海峰那迟钝的话语，王乐天手上青筋直跳，慢慢道：“你今天又偷车了？”
“没有！”话音不清，而且带着迟疑的声音传来。
“电话给我下。”舒畅对着王乐天低低的说道。舒畅拿起王乐天的腕式电话道：“王海峰，你听出我是谁了吗？”
“恩，舒警官。”声音低低的传来。
舒畅听到王海峰听出了自己的声音，心里也觉得有点成就感，对着电话道：“上午7点，局域网络对战乐园门口丢失了一辆车子，经过调看录像，发现了你的身影。我想问下，你承认吗？”
“我承认！”这次电话里的声音没有迟疑。
“恩，承认了就是好同志，那车子你现在弄到哪里去了？”舒畅接着问道。
“已经卖掉了。”声音里透着一股自豪，又有一一丝的惶恐。
听到已经将车子卖掉了，舒畅有点焦急的问道：“卖掉了？卖给谁了？”
“卖给一甲的郑宝刚了。”似乎有种小学生犯错接受老师惩罚的那种声音传来。
舒畅听到电话那边有点可怜的声音也是心中一软，柔柔的道：“好了，既然知道买主，那你现在回来，将车子买回来，还给失主，不然又要让你父母赔偿了。放心，回来你父母不会打你的。”
“恩。我这就回家。”电话那边应了声挂断了电话。
接着舒畅递过来的电话，王乐天生气地道：“再回来，直接锁起来，省的这么让人操心。”
焦龙听到即感到老人的可怜又为王海峰的行为感到气愤，看到老人生气的样子，有点不忍道：“哎，现在王海峰能够坦诚的交代，说明他还没有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回来后你们可以多多教育他，还是能够让他改过自新的。”
严琼芳听到焦龙的话，仿佛心情好过了点：“他回来后，以后我也不去干活了，天天跟着他，看着他，他去哪里我去哪里，家里的活老头子干就行了，我非要将他的这个毛病改过来不行。家里虽然不富裕，可是我们也能够给他赚出吃的来，每天在家里玩，在家里吃东西，别去犯事多好。”说到这里，严琼芳的眼里也有着深深地无奈。
王乐天掏出烟斗，放进去了点烟丝，点着，抽了一口道：“哎，当初就不应该生他。”接着便什么都不说了，只是一口接一口的吸着烟，一时间整个小院里陷入了一片沉没。
一会儿的功夫后，门外传来脚在地上拖动的声音。焦龙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大门口出现了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带着树脂与记忆合金做出的金丝眼镜，肤色较为白嫩，额头上有不少烫伤形成的疤痕，衣服穿的异常破旧，有着不少的补丁和尘土，走起路来脚跛着，拖在地上，浑身肌肉不受控制的不断抖动。焦龙看到这个男子，心里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滋味，是该对他保持愤恨还是怜悯。
“王海峰，你回来了，现在我们就去找丢失的车子，如果找到了，失主不会要求你们赔偿的。你既然卖给了一甲的郑宝刚，那么你一定知道他家在哪里吧？”看到王海峰走进来，舒畅叹了口气，将私人情绪放下，公事公办的问道。
王海峰费力的点点头：“恩，我知道，我带你们去。”
三人上车，在王海峰的指引下向着一甲村驶去，两村相距不远，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到了郑宝刚的家中。
第53章 无奈的王海峰
迈进郑宝刚家的庭院，焦龙便知道这户人家也绝对是有钱的主。双层小楼装修的异常华丽，院子里种着几棵果树，养着不少鸡、门口还趴着一只纯黑色的纯种牧羊犬。
看到王海峰带着几个人进来，郑宝刚的脸色有点不自然的向着身穿警服的舒畅问道：“不知道警官有什么事情？”
舒畅看了眼郑宝刚，明显对他印象不是太好，住着不便宜的小楼房，又不是拿不出钱，明知是赃物还去购买，典型的贪小便宜的人，舒畅皱着眉头道：“上午有人报案丢失氢能汽车一辆，根据当时的监控录像显示，是王海峰所偷盗的。而王海峰也都承认了，听说他将车卖给你了，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虽然用着疑问的语气，但是舒畅的话却说的非常肯定。
郑宝刚看了眼在舒畅与焦龙身后的王海峰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愤怒。点点头：“是的，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他盗窃的，听他说是自己的。要用钱治病便宜处理，所以我就买了。”
舒畅嘲讽的一笑：“你多少钱买的？”
郑宝刚显得有点尴尬道：“一千三百。”
舒畅冷然一笑道：“郑宝刚同志，想必你也是个聪明人，别的我不说了，你自己心中应该都有数。将车退还，概不追究，不然就是购买赃物这一条也是不小的罪行。”
郑宝刚尴尬的呵呵两声，不过转念想到了什么问道：“那我的钱呢？”
舒畅盯着郑宝刚道：“想必郑先生应该不是不懂法律的人吧，购买赃物的钱没收了，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以后记住这件事情，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
郑宝刚虽然不甘心，不过面对着法律的武器，以及身前警官的那一身服装，只能认了。不过在看向舒畅的时候眼光里总是带着点愤怒，彷佛面对的不是个制服美女，而是个杀父仇人。
将车取出，舒畅把王海峰叫到氢能汽车上，同时跟焦龙说让他跟着回警局一趟。
跟在舒畅的后面，焦龙看着前面的汽车，不对，是看着前面汽车驾驶座上的窈窕身影暗暗骂道：“我帮了忙，不说谢谢就算了，还要让我去警局，难道是要让我交上次的罚款。我靠，果然不能得罪女人，得罪了一个女人等于买上了终身的麻烦。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看眼！”想到这里，淫荡的目光看向舒畅从座位上露出的地方，不断的来回扫视，深入观察。
开车的甘脆忽然感到脖子与脸不是很舒服，彷佛有电在不断的流窜着一样，麻麻的，很怪异的感觉，回头看去，王海峰老实巴交的在那里坐着，耷拉着脑袋，将心头的感觉抛开，专心的开起车来。
警局里，失主领取了自己失窃的汽车，对着舒畅一番感谢之后便走了，看到王海峰的样子，失主也没有去深究的心思了。
不过在失主要走的时候王海峰却对着失主说道：“兄弟，我跟你说，以后你千万不能用买车赠送的那种报警装置，那种不安全，最好买个新的。”看着偷了自己的车，这会儿却嘱咐自己怎样防盗的窃贼，失主终于在无语中离去。
舒畅看着王海峰道：“王海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如果你不是有着身体以及精神方面的疾病，就你犯的这些事，足够抓你去劳教所几次了，你应该懂我说什么吧。我知道你听得懂。”
焦龙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舒畅正在对王海峰进行教育工作。
王海峰低着头，低低的回答道：“恩，我懂。”
舒畅忍不住的提高了嗓子：“你懂，那你为什么还这样做，你不知道这样让你父母多伤心，很多次你偷窃的事情被追查到了，失主都是跑你们家里去找你的父母索要赔偿，你知道你父母最近过的多苦吗！你为什么就不能改下，不再去偷窃。”
王海峰低的头更低了，迟钝的道：“我记住了，以后不偷了。”
舒畅感觉一阵无力：“你以前没有这样说过吗，你已经有多次了，不然我们也不会对你这么熟悉，你说过多少次不偷，可是每一次之后呢。你为什么不能干点别事情去赚钱，为什么非要偷窃别人的呢。弄这些不义之财你心里没有愧疚吗？”
王海峰突然仰起头，脸上满是狰狞，眼睛里更是红红的，吓得舒畅不自觉的就后退了几步。
王海峰大声愤怒的道：“你以为我不想吗，你看我的样子，有什么地方会要我，我也想跟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可是我没钱，有康复的希望我却没有钱，你知道我有多渴望像正常人一样过上一天吗，你不知道，你永远不会知道一个残疾人的痛苦。我偷窃就是为了钱，我要弄到很多钱，治好自己的病，然后让我体验下正常人的感觉，我就心满意足了，纵然到时候接着将我处死，我也毫无怨言。我知道这样是不对，可是这是老天逼我的，谁不想做好人，谁希望自己被所有人唾骂。”说道这里王海峰的眼睛里红红的，滚动着泪水。
舒畅看到王海峰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走吧。”舒畅叹了口气，挥挥手让王海峰离开。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因为王海峰的状况，劳教所不要，刑事拘留又不满足其中的某些条款，教育他，可是他也是为了自己的病，凭借自己的口头努力根本改不了他的想法，除非有钱，可是就自己哪里有那么多钱。
看到王海峰拖着被病魔折磨的身体向外走去，影子里透露着一片凄凉，焦龙内心深处有点触动，跟舒畅打了个招呼也走了，舒畅点了点头，心情有点烦乱。
“你难道真想这样继续下去吗？”感觉到前方一片黑暗的王海峰行尸走肉般的无意识的走着，突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我想与不想又能怎么样呢？”头也没回，王海峰继续费力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
“如果我帮你实现你的愿望呢！”王海峰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突然定住了身子。
“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可是我帮你实现之后我能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好人吗？”后面的声音继续说道。
“如果你能帮我，我可以为你去做任何的事情。只要你想，我可以成为好人也可以成为坏人，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可以完成。”王海峰忍不住的转过身体，看着身后正从一辆个性赛车中走出来的年轻人，正是舒畅警官旁边一直没有说过什么话的人——焦龙。
焦龙摇摇头：“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虽然我没有什么大势力，但是我相信我自己的力量可以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一切。我只要你能够孝顺你的父母，不要再做这种让你父母伤心的事情，你能办到吗？”
“没有人会想成为被人唾弃和不孝的人，你说对吗，先生。”王海峰答非所问的道，看向焦龙的目光也变的柔和了许多，似乎眼前的人就是那一丝的曙光。
“好了，我走了，愿你早日康复。密码6个8。”焦龙递给王海峰一张存着一亿联盟币的银行卡，便坐回车内，驾驶着车子离去了。虽然送出了钱，但是焦龙却没有一丝不舍，毕竟钱对他来说来的也太容易了点，一亿跟一千彷佛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再说了帮了王海峰之后，焦龙觉的心理也是有点满足。
王海峰站在路上，看着焦龙开着车子逐渐消失的影子，眼睛里不由的开始模糊，用力的攥着手里的银行卡，只觉得此时手里有着千斤的重量，全身的力气彷佛都要被抽走来支持那千斤之力一般。颤抖，兴奋，激动……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浮现在王海峰的脸上。
许久，王海峰又看了眼已经失去焦龙身影的街道一眼，喃喃道：“你送我健康，我留给你一条命。”接着招手叫了辆计程车，向着希望的方向驶去。
街角旁树下，一个女人走了出来，正是好奇跟着的舒畅，看到两人曾经站立的地方，神色有点复杂，良久叹了口气：“他似乎也不是太坏。”留下一句话舒畅慢慢的走向了警局，也不知道他指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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