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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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风行-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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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行已被陈如风这突如其来的气势所慑,一下子阵脚大乱,慌忙举刀格挡,黑气刺在刀背上,独孤行再被硬逼数尺。

倏地,陈如风幻作绿影,鬼魅一般出现在独孤行身后,手如利矛一般往他的腰间戳去,独孤行“啊”地凄叫一声,身体失去平衡撞在巨佛上,左摇右摆地摔往地面。

眼中红芒消去,陈如风已知真气将近油尽灯枯之境,赶忙运转最后一丝真气,往下疾飞挽起江晟天,撞向佛堂大门,大门“砰”地破开,陈如风心中暗道一句对不起,两人卷作绿光消失在繁星满天的夜空当中。

第十五章:天杀神风

陈如风呈大字型躺在草地上,气息若竭,江晟天从小溪旁匆匆跑回来,把水袋中的水往他嘴中灌,陈如风呛了几口,缓缓张眼,疲累之色布满眼瞳之中。

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空中长行,再加上要携上江晟天,所费之力实在不堪想象,已是突破了他本身体中的极限。

不过,这也令他在蛰伏的魔家邪气和锻炼出来的缥缈真气双重作用下犹如脱胎换骨,在内家真气修炼的过程中迈进了一大步,可以说,他已经跨过了内家真气修炼的入门阶段了。

陈如风勉强撑起身子,环目四周,茫茫草地,远处高树若隐若现,天朗气清,旭日初升,一阵似曾相识的味道渗进鼻子中。

“这里是什么地方?”陈如风眯着眼睛语气微弱地问,显然是未从过度虚耗体力中恢复过来。

江晟天道:“这里你都认不出?是宁州外的郊野啦!”

陈如风心中一震,想不到经历多番波折崎岖,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最初之地。

“说起来,怎么刚刚你如此神勇,连鬼府的人你都能撼倒?”江晟天问道,陈如风抓了抓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当我看见你被挟持着的时候,怒火中烧,忽然就有一道奇异气体从丹田涌出控制住我全身,我便不自觉地和他打起来了。”

江晟天低头略思片刻,道:“说不定是因为你接触过黑元石而引起的后果,不过黑元石毕竟是大邪之物,你还是不要滥用那道怪气为好。”

陈如风淡定地道:“放心好啦,我想用也用不了,那道怪气不是我叫它出来它就出来的,不过一旦它出来,我就像提升了几十倍功力一般,那些所谓的高手恐怕也都不是我对手,哈哈!”

“不自量力。”江晟天瞥了他一眼,转过头来,望着眼前草天一色的原野,提议道:“不如我们回破庙一趟咯!”

“你疯了吗?现在整个大唐都在到处搜捕我们,我们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陈如风道,江晟天却别有一番意见,一本正经地分析道:“首先,我们住的破庙肯定被天羽帮的人搜了不下十遍的,他们会再回来搜多几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谁也不会想到我们回如此胆大包天回到来宁州吧?其次,若有不妥,你再施展你的缥缈神功,能及上你者也是屈指可数,恐怕只有师父亲临才能追截到你了。”

陈如风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同时又对自己的缥缈轻功满怀信心,心念任何情况都能逃之夭夭,便同意了重返破庙。

踏着熟悉的路,这里的每一寸泥土,每一簇花草,都是两人旧时的记忆。

想起幼时,两人曾在此抓泥捏成人状泥偶,岂知却给曾大无情地踩回一堆泥土,弄得两人伤心了一整晚,那时的他们在宁州处处受尽欺凌,自江晟天母亲去世后更是无依无靠,所受之苦是不可用一言两语所能概括。

如今陈如风已身怀独步当世的轻功,又有魔家邪气藏于体内深处,可谓是已非当日吴下阿蒙,回到故土,心中感触万分,若不是通缉犯身份碍身,恐怕他还会去找天羽帮的两大高手“天杀斧”林乘均和“神风遁”步履冰比武一番,藉此扬名宁州。

想及至此陈如风已是激动如雷电贯身,傲气当头,脸上露出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仿似已经再无敌手一般,皆因战败鬼府中七鬼独孤行所致,却不知自己只是江湖上初出茅庐的小子,离顶尖高手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破庙前,景色依旧,残草丛生,颓败之景不堪入目。

两人却兴致盎然地推开破门,日久失修的横梁似跌欲坠,正对着门的布满蛛丝尘埃的佛像在他们眼中依旧是庄严肃穆,虽比起明禅寺的巍峨佛塑差的不只一大截,但这尊佛像就像一个老朋友一样,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两人的归来。

陈如风一进门,就几个跳步跃到破佛像旁的草堆中,冲头倒在上面,仿似从来没有睡过比这更舒服的床一般。江晟天也随着瘫倒在上,两人呈大字型地张开手脚,舒适得不能自已。

“好想念这里。”陈如风由衷感慨道,两人闭目沉溺在过往的熟悉当中,毕竟这里是他们受尽百般屈辱的时候的避难所,多少个煎熬的春秋均在此度过,这里便是他们唯一的“家”。

脚响从门外传来。

陈如风迅如闪电般拉起江晟天,闪身藏到破佛后面,两人急忙屏息,唯恐惊动来人。

从脚步声可知,来者是两人。

“唉,都已经过去两个月了,还是没有那两个小子的消息。”其中一人道,另一人则言:“害得帮主这两个月来愁眉苦脸,鬼府还不断施加压力,要求务必在入冬之前抓到他们。”

陈如风两人均听出两人正是林乘均和步履冰。

林乘均续道:“都不知道帮主怎么想的,每天都要我们来这里一趟,好像他们两人会回来。我就想,谁会那么蠢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陈如风一听心中暗笑我们两人就是蠢人,同时也不得不对文子成的智计之高赞叹。

“等等,”步履冰止住了林乘均说话,“地板的灰尘上有脚印,看上去应该是刚刚有人来过。”

陈如风江晟天一听,心中顿时狂跳不止。

破庙中倏然归寂,仿似所有人一下子人间蒸发一般。

“他们在往这里来。”陈如风向江晟天做口型道,并示意江晟天呆在此处,他自己一人出去应付。

陈如风急转体内真气,一个跟斗跳出佛像后,与宁州两大高手面对面。

两个月前的陈如风,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与宁州两大高手成对峙之局。

林乘均卸下背上的双斧,握在手上,目露凶光道:“想不到有人自动送上门来啊。乖乖束手就擒,我们就不伤害你。”步履冰则一脸冷峻,抱臂立在一旁,似乎没有出手之意,大概是认为对付陈如风林乘均一人足矣。

陈如风绽开笑容,右脚踏前,一副迎战之态。

林乘均一见陈如风如此大胆先是一脸愕然,而后也无多废话,心中暗叫小子你不知死字怎写,抡起双斧如猛虎般往陈如风扑去。陈如风不闪不避,伸出双手五指往双斧捉去,企图重演在明禅寺破了独孤行刀攻的那一幕。

双斧斧锋泛起锐光,气势顿增。

陈如风双手将触及斧锋之时,忽敢不妥,那道奇异的魔家邪气并无发作,连忙提气横移身体,闪在林乘均一侧,双斧劈地,灰尘被劲气扬起,地板轰然生出一条裂缝,双斧深嵌入地中,若陈如风刚刚以手抵斧,恐已被劈开三截。

天杀斧果然是名不虚传。

陈如风再施展出缥缈身法,化影瞬移到林乘均身后,以闪电不及的速度出拳,重击在林乘均背上健壮的肌肉上。

这一拳速度虽快,却是有气无力,加上林乘均体内久练至纯熟的真气,这一拳对林乘均的打击实在是杯水车薪。

在一旁观战的步履冰脸露讶色,对陈如风进步如此神速心感惊奇,也从他的身法中看出一点端倪,猜出正是独步天下的缥缈神功。

陈如风见一拳不奏效,如急雨般再出数拳,拳影接二连三地打在林乘均的厚背上,林乘均冷笑一声道:“挠痒比这还好。”话罢一个转身,双斧一扣,陈如风连忙飞身躲避,竟童心大起,双掌往林乘均的脸拍去,扇了他两把耳光。

林乘均被激起怒火,双斧往上狂扫,陈如风立刻倒退上飞至横梁处,蹲身伏在横梁上,一脸嘲笑之色。

步履冰终出手,目标却不是陈如风,而是破佛像后躲藏着的江晟天。

步履冰一早看破,肯定不止陈如风一人在破庙之中,另一人肯定藏在庙中某处。

终于,他瞥到了佛像后那个微露出来的衣角。

经过刚才陈如风和林乘均的一番苦斗,在旁一直观察的步履冰正是分析形势后,制定了捉捕二人的计划,决定先抓住一个,另一个必定会顾虑兄弟情谊而束手就擒的,便选了不谙任何武功的江晟天作为目标。

步履冰一下子扯住江晟天的衣裳,飞身往窗穿去。

“神风遁”之名,轻功该也是是举世无双。

陈如风一见江晟天被抓走,连忙纵身跃出,往窗射去,紧随在步履冰身后。

林乘均见状,连忙运足气劲,把双斧掷出,双斧犹如两只獠牙一般往陈如风旋击而去。陈如风耳听身后急剧破风之声,连忙疾移身体,避开了两道致命斧光,两把斧头“锵”地嵌在外头的一颗大树上,斧身竟入树两尺。林乘均身法明显逊于陈如风和步履冰,也无法参与到此追逐战中。

天空中,一道白光如流星划过,一道绿光紧跟在后,死死咬缠不放。

“放了他!”陈如风以气传声道,步履冰稍稍回过头来,见陈如风将近追至,连忙提气加速,再次与陈如风拉开距离。

步履冰的真气修炼明显在陈如风之上,若比拼消耗,陈如风是必输无疑,待他真气耗尽,步履冰再把两人一网成擒,实在是万全之策。

陈如风也心知这样下去岂是办法,得生出变招,才能安然脱身。

可是,又有何办法?

越是心焦如焚,陈如风越是感到自己的速度慢了下来。

空即我,我即气,有即无,无即有。

脑海之中忽然浮起这句朝虢所授的缥缈神功第二层境界‘遁’的口诀。

陈如风放轻身子,几乎与天空融为一体。缓下体内之气,整个人半悬在空中。

体内的真气蓦然消失,他再猛地运气,整个人忽地被空气淹没,人影遁去。

步履冰忽感身后紧迫的气势凭空消失,忍不住停下来,一手扯着江晟天,悬空环顾四周,却只有空无一人的天空和几只低飞的鸟儿。

身旁气势陡增,陈如风如同是被空气捏造出来一般杀出,趁着步履冰注意力没回过来,抱着江晟天的腰部,将他从步履冰的魔爪抢出,再闪电般地卷成绿影逃遁而去。

步履冰望着倏然远去的绿光,见被陈如风抢占了先机,再追也追不回,也只能干瞪眼,气得七窍生烟。

第十六章:寇盗横行

伏牛山位于中原腹地西南,东南接桐柏山,其气势浩浩汤汤,主峰老君山高挺入云,雨雾纷繁,山上绿色盎然,奇石突出,树木丛生,让人实在难以想象有人于此居住。

陈如风盘坐冥息,足有一个时辰,但因气耗过度,只恢复五分一不到,体力倒是回复迅速,极为充沛。

“怎么老是找我下手。”江晟天闷闷不乐地坐在他身旁,两人在一片山坡上休息,这里树丛较小,倒是千形万状的石头居多。由于陈如风不知路向,再加上体力真气耗尽,便只能匆匆落于此地,见周围群山环绕,高处更是密树满布,恐怕有野兽伏于深处,于是两人便打算等陈如风真气恢复后立刻离开。

陈如风气馁地站了起来,遥望高处云雾笼罩的山脉,道:“因为他们都感应到我体内流动的真气,我强你弱,当然是选弱的下手。”

江晟天听罢静默不语,黯然低头,抑藏心事再次涌起。陈如风见江晟天神色不妥,立知自己说错了话,忙道:“他们知道我肯定不会舍下你而不顾的,所以才会……”

“这样说,就是我拖累你了。”江晟天冷冷道,“我天生缺陷,学不成武功,和你这个大侠在一起必然是绑手绑脚的。”

陈如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心知江晟天对于自己无法学武之事一直耿耿于怀,这下子可被他捅出了心事来。

“我们两兄弟,哪有分你我呢?我学到武功就等于你学到武功……而且,我的只是轻功而已……”陈如风慌张道,江晟天却是目露恨意,道:“体格有碍的那个不是你,你当然这样说!你有想过我被他们抓住的时候心中的感受吗?为什么只能我是弱者?若我和你陈如风掉转了位置,老是被针对的那个绝不是我!”

陈如风呆若木鸡地看着江晟天愤然离开,一会儿才追着他的背影奔往山坡高处的密林中。

凛风骤起,将近秋末,寒意不期而至,更何况是位处高山,更为冰冷,陈如风却只是薄衣裹身,不禁打起哆嗦来。

陈如风一直尾随着江晟天,没让他脱离视线。

江晟天停下脚步,愤然一拳撞到旁边的一颗瘦高树干上,送还他的只是从拳至肉的一阵阵痛感。

陈如风看在眼中,顿了一顿,也不敢再走近他,让他独自一人安静。

忽然,一阵不祥袭上心头,似乎隐约之中有无数双眼睛瞪着他们一样。陈如风四处张望,虽心察异样,周遭却只有遮阳大树孤独地屹立着。

江晟天继续缓步前行,陈如风连连跟上。

鸟儿疾鸣,阳光直射下几只白鸟展翅飞逃。

尖啸口哨声忽起,刺破整个山林。哨声一过,林中人影纷乱,四面八方竟有数十人往江晟天的方向聚拢围去,一看来者均是粗布麻衣,露出宽厚膀臂,手握长棍利刀,不用多想便知是山上的贼寇。

陈如风心叫不妙,躲缩在一棵大树后,锐目观察着情况,同时运转体内仅剩的一点真气,准备着出手。

为首的贼寇暴吼道:“乖乖把身上银两交出,就放你一条生路!”

江晟天已被吓得面无血色,双脚一软瘫倒在地,也不知陈如风一直随在他身后,一下子只觉得孤立无援。

“我……我没有银子……”江晟天结巴道,所有贼寇怒声大骂,为首贼寇则冷冷道:“既无银子,留下人命!”

话声刚落,陈如风倏地化影往众寇盗掠去,形状若展翅雄鹰,垂下双爪捕捉猎物一般。只见陈如风双手抓起江晟天肩膀,带离他出险境。

众贼寇似乎都不谙轻功,只能目送二人在空中安然离去。

“砰!”

两人重重坠地,陈如风体内的真气再次耗尽,他只翔行了数十里,还未能逃离出树林。

“啊……”陈如风痛苦地呻吟道,江晟天正压躺在他身上,脸状痛苦万分。

陈如风勉力把江晟天推到一侧,双手撑起身子来,静下耳目,听得再无人声才弄了弄昏过去的江晟天。

江晟天醒过来,看了看满脸伤痕的陈如风,想起刚才自己的行为,心生疚意道:“没事吧?”

陈如风见江晟天消了怨气,苦笑道:“还死不去的。”

江晟天借手扶起了陈如风,他的脚已是发麻得厉害,只能靠着江晟天的搀扶往前走。

“我都说了,你是我兄弟,我怎么丢了你不管呢?”陈如风装作埋怨道,似怒还笑。

“行啦行啦,谢谢你就是了。要不是你恐怕我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呢。”江晟天脸带歉意道,扶着一拐一拐的陈如风顺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林径走。

陈如风忽道:“真是奇怪,怎么那道厉害的怪气在我面对着林乘均和步履冰的时候居然会用不起来呢?”

江晟天思忖片刻,道:“那道怪气玄妙无比,岂是你所能随心所欲说用就用的呢,大概是需要什么特定的情况下才能激起的吧。”

“我那时是怒火中烧,好像连我的理智都要被吞噬了一般。该不会是我发怒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吧?”陈如风猜测道,江晟天点头同意。

“说不定真的如此。但那块石头必定是不祥之物,你那股怪气还是少用为妙。”江晟天已是第二次警告道。

两人已是步行将近半个时辰,却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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