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偷偷地在前面笑起来。看来,要多云转晴了。
进了大门,迎面就是一块正方形的牌匾,大概有五平方米之巨。在它的上面,不知是印制还是粘贴着一面制作精良的世界地图,五大洲、四大洋,以及世界各国、各民族都清晰地在上面作了明显的标示。这又是什么意思?我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慢慢猜测出了它的寓意:这不是一张普通意义上的世界地图,而是一张人类学意义上的世界地图。换句话说,它其实是一张以国家为检索途径、以民族为分类基础的人种基因地图。哪里是黑色人种,哪里是黄色人种,哪里是白色人种,以及世界上的主要民族、次要民族和少数民族,都一清二楚地反映在它的上面,令人一目了然又耳目一新。这大概也是纯粹读图的乐趣吧。
我笑眯眯地转身望向古月,古月就把嘴唇一瞥对我揶揄道:“看来不用我当解说员了,儿童就喜欢看图画,一看就懂,一看就笑。”
我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地看看左右,感觉良好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接下来我们不管是往左边还是右边,我都可以周游世界了,对吧?”因为我发觉这里的结构与整个“大葫芦”的整体结构大相径庭,有些像大学里的集体宿舍,一个大门,然后房间在里面简单地向两边一分,就像一个不修边幅的年青人,无论春夏秋冬,他的头发都是随手往两边一撸了事。
古月用鼻子哼一声,拉长声调答道:“是,作为奖赏,你是要先看右边还是先看左边?”
这个嘛,我认真地望着古月问道:“请问左右的设置以什么为标准,应该没有种族歧视吧?”
“那你喜欢什么颜色,或者什么民族呢?”古月反问道。
沉吟了一下,我狡猾地告诉古月,“什么颜色我都喜欢,什么民族我都一样看待。不过,因为我是黄种人,所以希望先看看跟我不一样的种族。”古月听完,不知为何望着我忽然笑了一下,然后一摆头说道:“既然如此,满足你的这个小小的请求,跟我来吧。”
我一看古月走的方向,不禁笑了。
走到左边的大门,古月的手碰了一下门把手,忽然又改变了主意,偏过头对我说,“这门还是你来开吧,免得你的脑袋生锈。”这是什么话?我打量了一下大门,不就是密码门嘛!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连戏弄人的神态都十分地相像。当着古月的面,我随手摆弄了几下,大门便吱呀一声开启了一条缝。古月显然没有想到,吃惊地瞪大眼睛打量着大门叫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你一弄就打开了呢?”
“这是秘密,”我一把推开大门,神秘地对古月一笑。
其实,对这一点我是又明白又糊涂,自己都觉得十分的荒唐。到目前为止,我可以说是处处碰壁,时时为难。可每当碰壁之后,我却又总能发现某些特别的象征,暗示着我之于这里的唯一性。远的可以是进入东方之门时的那道手型密码锁,近的可以是大钟房的那句话。只是我还不明白,身为王亲生女儿的古月,对这个怎么会一点都不知情呢?而且我发现,虽然时时处处都有证据显示我的尊崇,到目前为止,却没有一个人给予我应有的尊重和亲近。从古月的表情来看,古月显然不像是故意作出吃惊的模样,那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呢?
古月不愧是王的女儿,见我笑而不语,也不多问,一仰头走了进去。
只见一条狭长的走廊,笔直地铺在我们面前,脚下则是踩上去感觉十分惬意的毛茸茸的绿色地毯。待遇不错呀,我好像又回到了东方之门里,到处都是这样毛茸茸的厚厚地毯,感觉就像走在无垠的草原之上,两个脚板在上面无声地滑动着,如果再有一方星光灿烂的夜空,那就无疑是回到了美丽的地上了。
转眼第一个门洞出现了。我瞅了一眼,忍不住暗自摇摇头:“可惜呀,一条走廊只有这边有门有房,如果那边也相对应地设置一个邻居,那才不孤单。不过,”我转念一想,望着一面是冷冰冰的墙壁、一边又是看上去温馨的门洞暗自好笑,还真以为是回到地面了吗,如果到处都是巨无霸的大厅大房子,恐怕我身边这位葫芦大师第一个就要日夜寝食不安了。
“你在那里偷笑什么?”古月奇怪地瞅着我问。
我笑了吗?我莫名其妙地打量着古月,古月却斩金截铁地给我来了一句,“你笑了,你就是笑了!”我一看古月的样子,没想到她也有女孩通常的耍赖状,只好举起双手说,“好,好,就算我笑了好吧。”古月这才哼了一下,轻轻地将她面前的那扇门推开,笑眯眯地对我问道:“想不想当一次乖乖的客人?如果想,我还是很好客的,就请你到我的家里小坐片刻吧。”
“你开什么玩笑。”我瞪着古月,这是你的家,谁信啊!
“爱进不进,”古月一扭身进去了,“那你就在外面耐心地等一会儿吧,我要进去换套衣裳。”
啊,我一听连忙跟了进去,拦住她说,“瞧你说得跟真的似的,总该让我先验明正身才是吧?”古月恼羞成怒地看我一眼,“你当我是什么,你的犯人吗?好,让你看,看完看你还说什么。”
没想到这里的结构,外面毫不起眼里边是“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迎门是一间客厅似的房间,虽仅仅简单地摆放着一组沙发及桌椅几凳,但几本常见的时装和美容类杂志,以及看似漫不经心地搭在沙发上的两件衣裙外套,都悄无声息却又不容置疑地透露出这里主人的信息。再走几步,便又出现一个小门,半敞半闭着,从里面隐隐飘荡出一股香水与少女混合而出的特有的味道。这味道让我既熟悉又陌生,既迷恋又警醒。记得我第一次进女朋友卧室,一不小心便被她一脚给踢了出来。嘿嘿,当然那一不小心是因为我有故意耍赖的嫌疑。所以现在,我一闻到这个古怪气味,不由自主地停下来,反倒惹得古月莫名其妙地瞅我一眼,连声问我怎么不继续走。
我只好指指沙发说:“不用看了,你忙你的吧,我就在这里休息休息。”古月斜睨着我,有些不相信地说,“真的吗,你确定不再看了?那你可不要后悔哟,我住的可不是一室一厅,里面有好多间哩。”
不,我按捺住心头的好奇坚决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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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伊甸园(下)
更新时间:2010…8…1 15:03:57 字数:3195
古月换完衣服,走到门口冲我喊道:“喂,你还真的稳坐钓鱼台了呀!起来起来,你现在必须跟我一起进去。”我好笑地站起来,哪有强迫别人做客的道理呀?古月却把她的小嘴一撇道,“美的你,不是工作需要,看都懒得让你看一眼。”
“哦,原来你住的地方不过是你工作的场所,早说啊,”我揶揄着,跟在古月的后面走进她房间的第二道门。还别说,这一间比外面那间可繁复多了,大小虽然差不多,但里面却堆满了杂七杂八五颜六色的物件,给人的感觉十分地眼花缭乱。我忍不住皱了皱眉毛,这可真不像一个女孩子的屋。唯一顺眼一点的可能就是那张床了,可惜上面还是扔满了衣服。不过最后我到底还是眼睛一亮,竟然在她的床头柜上发现了一付古色古香的围棋。
古月恬不知耻地望着我,“怎么样,感觉还行吧?”我忍住笑,盯着那副围棋点点头,“嗯,不错不错,你果然不负众望。”
“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古月笑着对我说道:“你就别再玩什么深沉了,快跟我继续走吧。”我听了一愣,怎么,里面还有啊!古月把身子一让,拐了几步,便又是一个小门。一进去迎面就是几排电脑,不过奇怪的是它们统统都在无声地闪亮着。转了一圈后,我在电脑前立定。这个房间除了这些还看不到内容的电脑外,再无它物。弄这么隐蔽的一个门,仅仅是几排电脑而已,不会如此简单吧。
古月顾自在前排第一台电脑前坐下,手指敲打几下,头也不回地告诉我说,“知道吗,这台电脑就是那天教你的电脑,我想,你应该过来叫它一声老师才对。”
“好啊,只要它会答应我一定叫。”我也开玩笑地对古月说道。
古月无声地一笑,她面前的电脑突然跳出一行令我熟悉的字来:欢迎你归来,浪子!正好笑着,电脑接着又飞快蹦出另一行字:你现在是不是皱着你的眉毛,正盯着我看?几天前的情景,顿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不过这一次,我终于抢在古月前面喊了出来,“猫,还有那只猫呢?”
古月却一下子站起来,“原来你真的都还记得呀,”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另一台电脑上敲打着,摆弄了一会儿,便叫我过去看。“你看,”古月指着屏幕说:“这就是我这里所有的宝贝了,他们可是我们未来的希望。”我只瞄了一眼,便盯着屏幕叫道:“等等,你说什么?他们,是你的宝贝?”古月认真地点点头,“对呀,从一岁到十二岁的,黑皮肤黄皮肤白皮肤,都在这里了。”
我顿时恍然大悟,但很快陷入一种失语的状态。古月不解地打量我一眼,指着屏幕说:“别动不动做出一付沉思的样子好不好?集中精神,我慢慢地讲给你听——”
“所谓的伊甸园,并非你前几天所想象的那样,是什么男男女女什么花前月下的地方。其实伊甸园真实的含义,应当是代表人类生殖和繁衍的天堂。而我们希望的伊甸园,就像传说中最初始的那样,既然我们开始都是由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所孕育出的,那么我们希望,如果到结束时只剩下一个男人和女人的话,这最后的一个男人和最后的一个女人,也将在我们这一个伟大的理想中孕育着、保留着一个伟大的火种。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所以,我们特别在全球范围各个民族中,经过数年的考察和挑选,最终将我们所认为的最优秀的各色“种子”,以配对的形式全部都集中到了这里。可以说,有了这一步骤的保证,我们已经完全可以还原和延续现有的世界中所有的民族种群。我们的希望就是,一个也不少的,让世界上每一个民族最后的“种子”,都能在我们手中获到保全和再生。”
“这里说一句题外话,如果我们这个集体早一百年诞生,许多历史上古老的民族与种群、甚至可以包括许多灭绝了的生物种群,也许都可以在我们手中得以保全和再生。因此,形象地说,这个深藏地下的伊甸园,将是人类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一个托儿所。”
“当然,尽管我们已经不能不将每个种群的种子数量降至最低极限,最后汇聚到这里来的人数,也还是把我们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这是一道简单的计算题,但却令人伤透脑筋。一加一等于二,这是一个种群必须的数字。这个数字本身并不可怕,可是当这个数字的公式,变成1+1乘以365乘以3乘以2乘以108之后,它是一个什么概念呢?而且这里面还不能包括现实中的变数。”
“这个公式中的数字都表示什么呢?简要地说,1+1代表一个族群,365代表一年里的天数,3代表必需的水、食物和医疗,2代表我们能够维系生存的极限年度为两年,108代表目前我们已经征集到的种群数量。也就是说,在这些数字的背后,等到只剩下我们孤独地面对世界之时,我们第一个所要面对的,就是这些数字背后朝我们伸出的一双双无形的手,一张张无形的口。一句话,我们能在多大程度上满足这个数字,能让这个数字存在多少时间,我们就能最后孤独地坚守多长时间!而时间的背后,则是我们最终破茧而出的唯一的、也是必须的条件。”
“而且,我不能不实话实说,这个公式中的现实变数,经过我们反复论证,是根本不可能考虑的,至少是在目前条件之下。这个现实变数是什么呢?即:以那个公式为基础,以它的之和为单位,一个族群的饮食习惯加一再乘以108,一个族群的年龄结构加一再乘以108,以此类推,如此演算下去,结果都将令人不寒而栗!”
“更为关键的是,我们对每一族群的选择,因其特殊而不能不将年龄限定在最高12周岁上。也就是说,我们刚才所说的公式中还未包含一个更重要的因素,即每个族群的平均寿命。如果加上这个因素,那么算式后还应有108再乘以80这组数字。照此计算,如此才算一组比较完整的数字。这简直就是一只巨大的鲸横亘在我们的面前,它的吞吐量实在让我们每个人都不敢想象下去。试想,以区区一座地下城的容量,如何才能满足这些天文数字对我们的要求和索取呢?”
“听到这里,也许你会自然而然地产生出一个疑问:这座地下城,能够给予我们维持生命的极限年度不是两年吗?”
“若照此推论,公式中的许多数字不是夸大其词,至少也是杞人忧天。不错,从理论上说,这个公式显然尽可能全面地推测了我们每一个公式中现实的和潜在的需求,这有些像一个富人与一个穷人之间的对比,都是一日三餐,都是一张床,都是早出晚归,可你能说他们都在一样的生活吗?我们的设想,其实已经深刻地反映在了公式里的每一组数字当中。我们的目标,不是简单地给每个人一碗饭、一杯水和一张床。”
“如果仅此而已,我想我们目前所进行的所有行动和思想,都将有愧于我们所谓的理想二字。”
“说到这里你可能已经开始明白了。对,在首先完成了地下城能够养活我们的极限年度之后,我们的课题已经开始向新的极限年度冲刺了。我们不能不紧张,也不能不如此迫切,因为残酷的现实就摆在我们面前:当我们用完两年极限年度之后,到那时,残酷的现实如果仍然不允许我们走上地面,我们又该如何应对?我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一定要在残酷的现实当中,寻找到每一种可能存在的变数,然后找出最佳对策。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无愧地对自己说,我们将不辱使命。”
古月说完,如释重负地长长喘了一口气,两眼盯着屏幕陷入沉默之中。良久,我才轻轻地问道:“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找到了你说的最佳对策,它是什么呢?”不知不觉中,我已毫无知觉地用上了“我们”这个字眼。只是古月一时还不适应,先是疑惑,接着很快地用惊喜的声音叫道:“你刚说什么,我们?”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我看着古月答道。
“当然不对啦;”古月的语气忽然一变道:“谁跟你是“我们”,谁同意我们是我们了,美的你吧。”
我嘿嘿一笑,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我们自己都有56个民族,现在都搞到了108个族群了,那我们自己的占多少呢?当我理直气壮地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以后,古月却狡猾地一笑,歪着脑袋反问我道,“你说说我们汉族应该算几个族群,一个呢还是56个呢?”
“这个——”
虽然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个悖论,但我一时间还是被她搞晕了。
(近段时间更新不定,但尽量稳定在某个时间段上。如果有票票,下周可能爆发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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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极限理想(上)
更新时间:2010…8…2 22:03:57 字数:2598
古月用她貌似玩世不恭的语气,已经很难打击到我貌似不坚强的自尊心了。不过老实说,除了因为古月是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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