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月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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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月下美人-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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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洲却是担忧不已,牵着她走远了,才紧张地按着她的肩追问:“没事吧?他刚才有没有轻薄你?”颜倾摇头,又拍拍胸口:“那就是陛下立的储君吗?”心道:怎么看上去像个淫贼?
  “真的没有?”
  “没有。他应该没看见我。我一听见他说话就跑了。”她心有余悸地说。
  江洲长舒一口气,再三确认了才放心。“是皇太孙。”他说,“不只是储君,还是个好色徒。但凡有些姿色的,他都要看上两眼,皇太孙妃有个妹妹,快要嫁人了,却偶然被他看见了,他硬把人给抢了过来。”说罢又摸摸她的肚子叮嘱:“你别挺着我的孩儿出门了,就给我乖乖呆在屋里,你这张脸被他看见了准要勾起那登徒子的色心!”
  “都听夫君的。”
  “这才乖。”
  “哎呦,这位身怀了六甲身段还这么窈窕的仙女儿姐姐是谁啊?”
  闻言,二人齐目向前看去,颜倾不认识这位风流俊俏的公子哥儿,瞧着是一不可多得的美男子。那美男子又看向江洲:“江郎?这不会就是你那位传说中的在皇后娘娘跟前和你的前未婚妻苏小姐斗箜篌并把那苏小姐给比下去且赢得皇后娘娘青睐的貌若天仙的娘子吧!”
  口齿真是伶俐,一口气说这么多都不顿一下。颜倾一边欣赏着眼前男子的美貌一边感叹。
  “你小子!”江洲挑了挑眉毛,“不是我娘子是谁?”
  “啧啧啧——”那美男子咋了咋舌,“难怪!换作是我,我肯定也选这位小仙女儿而不选那苏家小姐啊!这就好比给我一碗豆腐脑与一块熏黄的腊肉让我这个没有牙的人选,我当然选嫩的吃啊。”
  颜倾一怔,一听就知道是个油腔滑调的家伙。江洲紧皱眉道:“既是来吊唁的,吴郎还是正经些!”
  那被唤作吴郎的美男子又道:“唉,江郎你别拉着一张马脸啊!你拉着一张马脸跟你身边微微展颐的仙女儿就不登对儿了!”
  结果让江洲的脸拉得更长。
  那美男子不跟江洲搭腔了,又转向颜倾调道:“仙女儿姐姐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为我的姿仪倾倒,那在仙女儿姐姐看来,比江郎之貌,如何?如果仙女姐姐先遇上我是不是会喜欢我再也看不上江郎了?”
  “呵呵,你小子也太自信了!”江洲:“别没个正经了,少调戏你嫂子!她脸皮薄!”不停腹诽:明明比她还大,叫她姐姐,吴策这小子舌头真滑!
  “各有千秋。”颜倾笑说,眼珠已经滴溜溜地在那美男子身上转了一圈,这公子不仅生了一张俊美无铸的脸,而且能说会道,嘴巴甜得像抹了蜜一样。她以为,这吴郎已经能够媲美她孩子的爹,又一个祸害良家妇女的高手,摧花的手段远在孩子他爹之上。不,孩子他爹根本不用手段去摧,那蜂啊蝶啊的自己就奋不顾身地飞来了。
  果然,那俏公子又戏弄她道:“那在遇上江洲之前先遇上了我,仙女儿姐姐会不会喜欢我啊?”
  她笑了笑,双肩一耸。
  吴策心里并不失望,面上却故意流露出遗憾的神色:“为什么会喜欢江洲这个无趣的家伙呢?”似是要故意逼她说出个喜欢江洲的缘由来。
  没想到她就是不说。
  江洲早就黑下了脸:“去去去,一边去,没看见你嫂子挺着大肚子站在这里吃力得慌?你还在这里耽误时辰?”
  见江洲有些认真了,吴策这才一转话题问道:“对了,江郎,你妹子呢?妹子在哪儿?我看见了你爹娘,又看见了你跟嫂子,怎么就是没看见你妹子呢?几年不见,她都成大姑娘了吧?”
  江洲怔了下,调戏完我娘子又想戏弄我妹子是吧,回答:“劳吴郎记挂,她没来呢,还是个顽劣的丫头,来了惹事,就没让她来!”
  “妹子没来啊……”吴策眸中光芒一黯:“那啥时候及笄呀?”
  一句问候及笄的话语已足够让江洲戒备了,没想到吴策继续开了个更大的玩笑:“及笄了知会我一声啊,我好去你家提亲娶她过门咧!”
  颜倾呆了呆,分不清这俏公子的回答是发自肺腑的真话还是开玩笑的了。
  “还早呢!等她过几年及笄了你都妻妾成群了!”江洲说。
  吴策始终保持着笑脸,漫不经心地回了句:“那我就等着呗!等——”话未说完,远远地看见晋阳侯过来,吴策赶忙收住不正经的样子,恭恭敬敬地上前打招呼。“世伯。”
  晋阳侯抿着唇含笑问起他话来。吴策一改之前散漫之态,严谨有礼地回答起来。
  这样的善变,着实让颜倾惊愕,江洲握住她的手,跟父亲打了个招呼之后领着她走了!
  路上,她好奇地问:“方才那位吴郎是谁?”
  江洲却不回答,心里一直琢磨着一个问题,蓦地转过脸来,严肃地问她:“你老实说,我跟那家伙到底谁更俊美?”
  愣了下,她捂住嘴巴,噗嗤一笑,还用问吗?咳了咳,引了一句乐府,慢悠悠地吟道:“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江洲开怀,内心: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送了娘子回房歇息,江洲想起先前还有事没忙完,伺候她歇下了,又打算出门去找那两位副将继续问话,刚一推门却撞见了阿六,阿六欣喜地跟他说:“少爷,我找了你好久了,这里有一封密信,一个时辰前送来的,送信人说让你务必在今晚之前拆开来看。”

  见岳父

  江洲接过密信一览,惊诧不已。待到夜阑人静,去了信中地点会见那人。
  去时,那人负手背立,头冠肩狎已覆有些许残叶落红,似乎已经等候多时,江洲走近两步,弯下腰来,准备行揖。那人闻见身后的脚步声,转过身来,横眉怒目、竖指相向,劈头盖脸对他一顿痛斥:“你们江家瞒得好紧啊!这于拐个人又有何两样?你倒是说说看,你们江家究竟还想要瞒到什么时候,啊?马上外孙都要出世了!我这作外祖的却连女儿的死活都不知晓!你是不是就想着只管让她给你生儿育女、不想叫她认祖归宗了?”
  江洲瞬间呆滞,又惊又喜:“丞相都知道了?”
  “知道!”苏相猛栽了下头,继续吹胡子瞪眼:“若不是我今日亲眼见到,恐怕你们要瞒到我外孙满地跑了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父子俩在盘算什么东西?”
  江洲急忙辩解道:“不,丞相误会了,不是有意要隐瞒丞相的,以前,告诉过丞相了。可是……”江洲低声道:“丞相您,不信。”
  “你……”苏相气得说不出话来,我不相信,你就不知道三顾茅庐?没有一点诚意,白白将我女儿拐回家了。一拂袖呵斥道:“还叫丞相!”
  “哦。”江洲赶忙跪地,笑吟吟地改口,音声嘹亮地拜道:“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苏相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动静,收回视线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迟迟不叫他起身。自己站得久了腰酸背痛,找了一方石凳坐了下来打量他。
  江洲的双膝已经跪得麻了,却又不敢吱声,唯恐再次得罪了眼前难伺候的岳父大人。
  看出了他想起来的心思,苏相鼻子里轻哼一声,就是不发话叫他起身,想想夫妇两人当初寻女儿的艰辛,抹了一把辛酸泪,沉声说:“人才丢那会儿,她娘急得都快疯了,抱着庭中的树半天不肯松手,碎碎说一堆……吃了这么些年的药,精神偶尔还会恍恍惚惚的。”脸色一变,又转向他呵道:“你把我女儿娶回家,怎么可以一直瞒着我跟她娘?要瞒到我跟她娘都进棺材是么?”
  江洲心痛,直起身子想开口辩解,又被苏相堵了回去:“陛下赐的婚没错,陛下存了什么样的心思暂且不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爹那只老狐狸是怎么想的,不就是想拉人一起下水么?至于将我女儿藏起来不让她认祖归宗?你爹就是喜欢把人心看得太过险恶,其实他的心才是最险恶的,在他眼里,我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是么?我难道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女儿跟着你们家一起死而袖手旁观?”苏相言辞激烈,十分愤慨地拿拳头捶打着旁边的石头。
  “岳父大人息怒,息怒!”江洲赶紧劝说。若是将他气倒了,往后更没法跟娘子交代了。
  苏相舒了一口郁气,又问江洲是怎么找着她的,江洲便将经过如实相告。
  “幸好,幸好,幸好……”苏相的情绪这下稳定了,再次松了口气,语气平和地说:“幸好是被你拐了回去!”
  原来在岳父大人的眼中,我竟是一个拐他女儿的家伙,江洲斜着眼睛扪心自说自话,随后又追问苏相:“那岳父大人,打算何时与她相认?”
  苏相皱着眉想了想,叹道:“等晚晚把肚子里的孩儿生下来吧,现在时机不对,若她知道了真相,情绪大起大落,动了胎气就得不偿失了。”
  听他这样说,似乎苏夫人好像并不知情,江洲还是问了下:“那岳母大人知不知道?”
  “先不告诉她娘了,女人最管不住自己。”苏相一摆手说:“她娘若知道了肯定忍不住立马跑去与女儿相认了。”想起他也跪了挺长时间,这才开口叫他起来。
  江洲如释重负,动了动发麻的膝盖,小心翼翼地要站起来,这时却又听见岳父大人大吼一句:“你务必好生待她!”吓了一跳,双膝又磕到地上了。
  苏相鄙视地数落他:“才跪了多久?这就站不起来了!养尊处优惯了是不是!”
  这一斥竟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女婿蹭得站了起来,低眉哈腰,态度十分恭谨:“岳父大人教训的是。”
  “晚晚从前受了那么些苦,你若负了她,我定不饶你!”
  ——
  听了程杨二人的叙述,江洲愈发觉得中有蹊跷,忍不住告诉晋阳侯:“儿子据程翦、杨谡所叙的推断,舅父的死恐怕是有人早就预谋好的。”
  “何以见得?”
  江洲道:“那中宵突袭的一列骑人并不是突厥人,分明是训练有素的要取舅父性命的刺客。且经过长时间的部署,埋在周边,相准了时机才行动的。”
  “哦?”晋阳侯语气平淡:“我儿为何会觉得那穿着突厥人的装束讲着突厥语的不是突厥人?”
  他说:“其一,突厥人逐水草而居,射猎为业,虽迁徙而无定居,但高昌方圆千里,土地贫瘠,多砾石飞沙,乏食少水,实在不宜居。其二,突厥人分立部落,仅有南北两支,内部团结,出行动辄千百,何以只有数十人?其三,儿子从懂突厥语的幕僚那里得到证实,那‘莫弗’、‘莫何’意为有勇力,常用于部落首领可汗之前,表一种敬畏。如‘易勿真莫何可汗’。‘候娄匐勒’,‘大王’的意思,也是他们对可汗的称呼,犹我朝言天子也。不过数十人,难道其中就有他们部落里的大王?儿子以为,那些人不过是为掩人耳目,才故意高声说了几句突厥语。”
  “若是内部出现分裂,数十人不和群而脱离部落重新拥立一王呢?”晋阳侯反问。
  “有此种可能。”江洲说,“但有一点不得不引人怀疑,突厥与我朝暂无战事,舅父与突厥人也没有深仇大恨,若真是突厥人,选的时机蹊跷不说,却又是存了什么目的趁着中宵来突袭?理由只会是掠劫物品,可为何那些人却纵火烧帐,不掠不抢,而目的明确地取了舅父的性命呢?”
  晋阳侯点点头,走过来拍拍他的肩道:“为父有些失望,你现在才来与我说这些,不过一简单的阴谋,看破它需要很久?你不该如此要求自己。”
  江洲愣了下:原来父亲早就看出来了!
  “我已将长沙王之死拟了奏折呈递到了御前。”晋阳侯说:“你舅父一死,刘愠一党肯定会向陛下举人去接掌兵权。而放眼朝中,合适的人却恰恰也是刘愠的人。”
  “那陛下会答应么?”
  “你问我?难道自己不会想?你最近是怎么了?”
  江洲垂眼,快语掩饰过去:“刘愠贪恋兵权,无疑是存着日后能调回的心思。看似掌握了一支兵权,可高昌与中土相去千里,届时,若有西北战事的话,远水不但救不了近火,还会掣肘折翼。儿子以为,陛下肯定会答应他,且会尽量从军中挑出暗里效命于东宫的人同往,分走太孙的势力,同时会颁下一道诏令,没有圣谕,高昌军不得带兵返朝、擅离职守。若有一日,刘愠为形势所迫,敢私自调遣驻守在高昌的军队,陛下便有了废旧立新的理由,那些保太孙的老臣也没有理由继续保太孙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那一日什么时候来呢?且西南,南戎,又在蠢蠢欲动了,内忧外患让陛下的身体每况愈下,你舅父的死,可给了陛下不小的打击,怕只怕陛下等不到那一日了;再者,东宫也不会无所部署、坐以待毙,你可别小看了太孙此人。”
  提到刘愠,想想那色咪咪的眼神,江洲不由嗤之以鼻,待心里暗暗将刘愠鄙夷了一通后再去看父亲,父亲一双眼正明亮如炬地照着自己。他听见父亲对自己说:“如果陛下要让你入虎穴,你入,还是不入?”
  “父亲什么意思?”江洲一颗心立马蹦到了嗓子眼儿,通通通地响个不停,再去看父亲,父亲的双目仍然一眨不眨,眸光却滞住了:“入不入,都没得选。”旋即微眯了眼望着他,语气坚定:“你记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不得虎子,则枉为江氏……”

  语凝噎

  那日,颜倾问过姐姐可愿意离开王府,姐姐没有立即做出回答,只道等王爷葬礼过后再给她答复,颜倾也没有催促,孰料葬礼刚结束,她就要随江洲一起回去了,姐姐的事也因此耽搁了下来。
  离开时,晋阳侯夫妇与刘恪话别,刘恪一面应着,一面时不时看看她与江洲,而她竭力避开了苏晚晚憎恶的目光,盯着刘恪身后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姐姐立在那里,双目望着她不停闪烁,白芒芒的日光下,呈现出一副枯瘦的面容,这一幕映在她脑海里,仿佛落下的一颗种子,生根发芽,长成一株藤萝,时时牵扯着什么,这一别又不知道何时能复相见……
  马车一路颠簸着到了门外,公主迫不及待地掀帘下车,一眼便望见了朝这边奔过来的女儿,母女俩人泪眼汪汪地抱在一起。颜倾头有些晕,坐在马车里没有下去,清晰地听见帘子外小姑的嚎啕大哭:“娘亲,我好想你!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一个人好害怕!”公主马上软了声音安慰道:“月儿别哭,不怕不怕,娘亲回来了,娘亲也想念月儿……”随后又听见晋阳侯的声音:“多大了都!转眼就快及笄嫁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都是被你惯的!”公主的语气不满:“我的孩子我自然要宠了。”
  颜倾淡淡笑了,伸手揉了两下肚子,也不知道是个儿子还是个女儿呢,她想,等孩子生下来了她一定会跟公主一样对他百般宠溺,她要将她幼年时缺少的爱一并给予她的孩子,让他体会到这世间最大的幸福:有个非常爱他的娘亲,还有个非常爱他和他娘亲的爹。想到这里,她不由弯了唇,忘却了所有烦恼。
  “卿卿在笑什么?”他的声音静悄悄的,只说给她一人听,像拂过桃花的和风一样,撩得她的面微痒。
  他回来时骑的马,下了马后直奔马车,一手挑起帘子,看见她坐在里面盯着肚子恬静的笑,心里觉得无比踏实。此刻站在帘前,高大的身子蔽住了光,不等她回答,半个身子已经钻了进来,轻手轻脚地箍住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随后在她眼睛上落下浅浅的一吻。她觉得,她的郎君是这世上最英俊的男人了。
  不需要惊天地泣鬼神的轰轰烈烈,因为轰轰烈烈的背后只怕是尝尽了一般人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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