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挂着可以称为腼腆的笑容,仿佛真的很好欺负似的,看的我想抽他一巴掌。
外面下起了小雪,寒风呼呼的刮,冻的人鼻腔发干,腿脚都不利索,我和鬼魂陈裹上了羽绒服,融入了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每个人的打扮都差不多,努力朝着汤圆的方向发展。
闲来无事,我用手机百度了一下北京的旅游指南,上面写着冬天到北京,必不可少的活动就是吃老北京涮羊肉,上面推荐了几家百年老字号,但离我们现在的地方都比较远,我们便随意挑了个涮羊肉馆子吃火锅,想着顺便给小黄狗打包。
说实话,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和鬼魂陈一起吃火锅,这可真是个新奇的体验,在我的印象中,他似乎永远是在吃烤肉或者压缩食品。
事实上,我带他来吃火锅,主要还有另一个想法,我想确定一下那些跟踪我的人还在不在。
他们跟踪我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找一样东西,而我如果没有估计错的话,他们要找的那样东西,事实上应该是在鬼魂陈的身上,只不过鬼魂陈出于某种原因,使了个障眼法,将他们的目光引到了我身上,让我做了替罪羔羊。
只不过现在谁也别怪谁,小黄狗说的没错,不反抗,早晚是个死,最坏的结局也不过如此了,也不怕多背一个黑锅,只不过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找出那个跟踪我们的人,随时提防着才是最要紧的,否则所有的行动都没人监视着,那我们往后的行动,就将要受到很大的限制。
我之所以会挑选这家并不大的火锅店,是因为它有一个特点,三面都是围墙,只有空调换气,没有窗户,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想继续监视我们,那个人就必须要走进这家火锅店。
我也不愁他不进来,因为大凡吃火锅,没有两三个小时是出不来的,吃火锅的乐趣,就在于边涮边侃,向来是商量事情的好地方,我们在这里一坐两个小时,外面的人肯定稳不住,怕错过什么消息,铁定会进来。
坐下之后,我一边翻菜单,一边注意门口的动静,直到点完餐,火锅沸腾起来,菜也上齐了,也不见有新客人进来,我心说:难不成是失算了?
我没有将自己这个计划跟鬼魂陈说,他完全进入了李靖的角色状态,叼着筷子,眼睛望着锅里的水,显得有些呆头呆脑,我道:“吃吧吃吧,别愣着,我可是难得请客。”我说完,鬼魂陈这才开始吃起来。
我看的出来,鬼魂陈和我一样,十分小心谨慎,即使明知道这里没有人监视,他的伪装也滴水不漏。我心里记挂着那个监视的人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因此吃的心不在焉,在我们旁边桌上坐着一家三口,那小孩儿才三四岁左右大,在椅子上上蹿下跳,急的他妈直叫:“山仔,再不坐下妈妈就打你屁股了。”
“霍兰,对孩子这么凶干什么。”
“都是你惯的,三岁看到老,得从小就教。”那个叫霍兰的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把上蹿下跳的山仔按到了凳子上。一切都很正常,那小孩儿虎头虎脑,穿的圆滚滚着实可爱,不禁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估计比他还调皮。
正想着,终于来客人的,走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黑鞋子、黑裤子,外加一件黑色的风衣,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我不正常的信息。
他走进来时根本没有注意我们,直接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开始叫服务员。他这个动作看似随便,但我发现,他的视线,恰好可以将我们这里发生的情况看的一目了然,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人就是跟踪我们的人。
哪有一个人会跑来吃火锅的,就算真有这样的人,那他出现的时间、地点也太巧合了。
鬼魂陈不知有没有留意到,只一个劲儿吃吃吃,我想了想,便故意扬高声音和鬼魂陈唠家常,专门挑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一边说一边用眼角观察,发现那人果然在偷看我们,这更加确定了我的想法,于是我忽然朝鬼魂陈凑近,做出商量什么隐秘事情的姿态。
那人离我们稍有一段距离,难以听到我们的说话,果然,就这时,他起身端了个空杯子往我们这边走,我们这里靠近服务台,他端着空杯子往服务台的方位而来,大概是想借故换水之类的偷听,我早就等着他露出马脚,待他一走进,便手一挥,假装不小心,桌边的一瓶啤酒顿时一倒,酒水将他裤子完全弄湿了。
“抱歉、抱歉。”我立刻站起来,并且递出纸巾。
他看起来很反感,但又不好意思发作,便皱着没有擦裤子,事实上这正是我想要的,于是我借机道:“这位大哥,实在不好意思,我太粗心大意,您别往心里去,唉,我看你是一个人来吃火锅的,怎么不带媳妇儿一起来?”
他这才抬起眼看我,带着些打量,说:“光棍儿一个,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我道:“那敢情好,你好像还没有下单,那就甭麻烦了,相逢就是有缘,一起坐下吃。”他似乎打算拒绝,我不等他开口,便将他肩膀一压,压到了凳子上,让服务员加碗筷,这一连串的动作,让他根本措手不及。
事实上,我这样做自然有自己的想法,这人是上面派来监视我们的,而且根据他之前所作所为,身手也必定很不错,要想解决他,有鬼魂陈和小黄狗在,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一死,人突然消失了,上面肯定就瞒不住了,所以,即便知道他就是那个跟踪我们的人,我们也不能对他下手,只能装作毫无所觉。
虽然不能下手,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干,这样和他‘认识’是最好不过的,我们互相认识之后,至少短期内,他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我们附近的;其次,鬼魂陈曾经是他们的人,必然知道该怎么联络他们,我们也可以采取第二种方法,移花接木。
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立刻自来熟的给那人倒酒,他也始料未及,但我忽悠起人来,还是有几分功底,这都是跟贱嘴学的,没一会儿,就开始和他称兄道弟,算是彻底‘熟识’起来,紧接着,我便道:“兄弟,要不到我家里玩玩,我家请的是五星级酒店的厨师,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咱们俩因为一杯酒相识,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在这破火锅馆子里,太没有格调,晚上我让厨师摆宴席招待你。”
那人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不对劲儿,拒绝的意思开始明显起来,道:“不行,我喝多了,得回去了。”我哪里肯给他机会,冲鬼魂陈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也热情的说道:“走吧,别客气,我们老板就是好客。”我俩拉拉扯扯,不由分说将那人架上了车。
上车后,那人沉默下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鬼魂陈,突然道:“别装了,我知道你们看出来了。”我惊了一下,到没有呢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一招,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便装糊涂道:“你什么意思?喝多了吧?”
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给我,说:“认识一下吧。”
我接过来一看,上面名称写着:何亮。至于职业,竟然是一家国外注册的医药品研发公司。
我顿时愣住了,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我弄错人了?我看向鬼魂陈,他显然也没有料到,冲我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是不认识这个人,还是说不认识这家研发公司?
生死雪域第十一章
这个叫何亮的人递出名片后,便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找个地方借一步聊。”紧接着,他对出租车司机说了一个地址,是一家酒店的地址,刚好就在这附近,我到也不怕他玩什么花样,便一路到了酒店,须臾,他将我们引上楼,打开了房门。
另我感到意外的是,房门里面竟然还有几个人,是两难一女,正围坐在茶几旁,似乎是在商量什么事情。
那女的是短头发,身材火辣,大冬天的穿的不多,也不嫌冻的慌,她皱了皱眉,说:“阿亮,你怎么把他们带回来了?”
何亮摊了摊手,说:“没办法,被他们发现了。”
女人道:“你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接着,何亮关闭了房门,女人对我们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几人在沙发里落座,女人自我介绍道:“叫我海姐就可以了,孙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我打量着房间里的四个人,除了何亮和这个叫海姐的,剩下两个都是年纪跟我差不多的年轻人,看起来和时下的年轻人没什么区别,很普通,我道:“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海姐道:“我们在调查你,所以对于你的一切,当然知道的很清楚。”
“哦,那你们可真够诚实的。”我冷冷道:“谁给你们的权利让你们调查我?”事实上,我不确定这伙人是不是上头派来的,鬼魂陈之前的暗示很清楚,这波人里他一个也不认识,而且鬼魂陈所在的组织,有严密的一套训练,是不是那个组织的人,他们内部的人很容易分辨出来,鬼魂陈既然说不认识,那就说明这几个人很可疑了。
不是上面的人,那又会是谁?
我并不是一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为了不被他们看出我的疑惑,便只能绷着脸。海姐上下打量着我,道:“您应该知道,我们是以医药研究为主的公司,和国内的很多医院以及科研人员都有来往,在半个月前,一直和我们有合作关系的孙国民先生,忽然发来了一份传真,里面的内容让我们很惊讶,所以公司组织我们过来调查。”
“等等。”我紧绷的脸色挂不住了,道:“孙国民?半个月前?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从来没有跟我提过合作的事情。”大伯怎么会与国外的研究公司合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半个月前……半个月前我们才刚从西藏回来不久,大伯难道……他难道也出来了?
既然大伯从那个地方出来了,那他为什么一直不露面?
跟这个公司的合作又是怎么回事?传真又是什么东西?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半晌才压下心中的激动,说道:“那么,你们知不知道我大伯在什么地方?”
海姐道:“抱歉,我们收到传真以后,试着用各种方式联系他,但都没有结果,但是根据号码,我们查出他最后一次发送消息,是在四川省境内发过来的,而且用的是非注册机,无法查到具体号码,所以不能确定他的位置。”
四川?
大伯跑去四川做什么?
我意识到,大伯肯定是又有什么新计划,于是说道:“他发给你们的传真在哪里?给我看一看。”
何亮等人面面相觑,最后海姐道:“里面有一些东西非常的匪夷所思,其中有一些不太方便给你看。”事关大伯,我哪里肯听她这套说辞,立刻道:“这是我亲人留下的东西,难道我没有权利看吗?”
海姐却不是个省油的灯,她笑道:“如果孙国民先生愿意给你看,那么这份传真就不是发到我们公司,而是发给你了。”别看这女人看起来彬彬有礼,却不是个好糊弄的,一句话将我堵得哑口无言。
紧接着,海姐又道:“但还有两份东西,我们都无法解开其中的秘密,这也正是我们这几天会调查你的原因,既然话已经说开了,那么还希望吴先生能帮这个忙。”她打了个手势,其中一个年轻人,便取出了一份文件,确切的说是两张纸,纸上面是机打出来的图画。
一共两张,而且十分凑巧,这两张画都都见过。
其中一幅是描绘的一座云烟雾绕,白雪皑皑的山峰,山峰的中间形似一张怪物的大嘴,里面还有很多人,似乎在动工一样,这正是我和鬼魂陈在西藏藏宝洞的石门两侧所见到的那座山峰。
紧接着另一张却更为奇特,那是一个方形面具。
在石门的另一侧,我曾经也见过上面的人带着一种方形面具,只是因为当时比较赶时间,因此对于当时面具的具体模样,没有什么印象。
眼前的图纸上,面具的纹路十分精细,甚至眼珠子上的两个细小的孔洞都画了出来,方形的面具,造型奇特,纹路也是我前所未见,不知是因为我孤陋寡闻,还是因为它确实少见。
就在这时,海姐说道:“孙国民先生一共给我们发来三张资料,第一份资料里的数据,在没有查明之前我们很难公开,但这两份资料我们认为就是解开第一份资料的关键线索。”
我想不通大伯为什么会特意记下这两幅图画,而且传给这一家外国公司,这幅图又有什么意义?
看海姐的意思,他们所获得的第一份资料,似乎是有什么天大的隐情,正是这个隐情,让她们想要解开这两幅图所隐藏的秘密,所以才会找到我。
现在看来,她们是失算了,别说我不知道,即便真的知道,也不可能告诉她们?我下意识的看了下鬼魂陈,想征求他的意见,但他依旧是处于李靖的角色状态,仿佛对着两份图并没有什么兴趣,反而不停的打量酒店豪华的装饰,做出了一副十足的土包子模样。
看样子,鬼魂陈现在是不打算插手,求人不如求己。
我想了想,便道:“海姐,这两份图,我从来没有见过,恕我直言,我连他什么时候跟贵公司有过合作都不知道,他现在失踪了,确确实实的失踪了,我也正在找他,如果你们愿意什么线索,我感激不尽。”
何亮挑了挑眉,道:“直言?我看你的话可一点都不直,据我们调查,你在这一年间,曾经数次消失,而且一消失最少都是半个月,没人任何人能查出你的行踪,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出了你自己刻意的隐藏之外,还需要有势力在背后抹去痕迹,由此可见,你不是一般人。”
我道:“就算如此,你们又想干什么?我没有义务和你们合作,又或者,你们认为能对付我?”
海姐笑了笑,道:“我们都是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当然不想撕破脸皮,孙国民先生传给我们的资料,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上面对此很重视,它或许会改变整个人类的进程。”
我忍不住道;“既然如此,何不现将那份资料给我看。”
“抱歉。”海姐道;“这份资料很重要,我相信孙国民先生也不希望你看到。”
我起身,道:“那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了。”
何亮在我肩膀上按了一下,道:“孙兄弟,稍安勿躁,你也在找孙国民先生的下落,我们同样也栽找他,而且我们已经收集了很多线索,可以给你一定的帮助。”
“条件?”我道。无利不起早,我还没有傻到他们会自愿帮助我。
何亮笑道:“和你说话真愉快。事实上,孙先生传给我们的资料并不完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公司领导对这份资料及其重视,我们也和你一样,希望快一点儿找到孙国民先生,这就是我们共同的目的。当然,你可以放心,我们和孙国民先生有着多年的合作关系,绝对是友好的,这一点,我们可以向上帝发誓。”
我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大伯在离开西藏后,给这家公司发了三份资料,我不明白大伯为什么这么做,或许他是故意为之,希望借助这家公司的力量,但我想不通,他究竟还隐瞒了我多少。
我们没有说话,海姐等人泡了咖啡,等待着我的答复,大伯既然这么做,就必然有他的道理,他是个老狐狸,走出这一步,明显是用萝卜引驴,而今他下落不明,说再多也没用,他既然会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