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宫墙之如妃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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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宫墙之如妃当道-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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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会见红,这样猛烈的宫缩不似体虚所致啊。”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一直沉着头哀哀哭泣的芩儿像是被惊雷劈醒了一般,猛然仰起头:“石御医是说,小主忽然宫缩导致见红,是受了药力的作用而非体虚使然?”

“不错,大有可疑。”石御医的声音犹如落进深井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是把如玥唤回了清醒的意识。“查,给我查,究竟是谁这么狠心要害我的孩儿。”

“既然要查,就要从小主日常的吃食、用度来查。可吃食皆是由我们几个亲手准别的,再不可能出错。至于用度,小主的内寝也从未翻新过,内务府送来的东西,也都是经由了我们几人的手才敢给小主用。”袭儿仔细的在脑子里搜索,究竟是哪里出了状况。可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来,心底越发的不安。

石御医缓了口气,强烈的压制住内心的恨意:“总是要验过了才知道,小主姑且安心,由着两位姑姑陪微臣逐一检验便能分晓。沛双姑娘,有劳你照着方子去取药,回来熬给小主喝。”

“这药?”如玥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若是让旁人知晓了?”

“小主安心,不过是寻常的安胎药罢了。”石御医难受的不行,不敢如玥的双眼:“微臣会以针灸的方式为小主止血,入夜才会来为您烧艾。必然是不会有人发觉的。”

如玥噙着热泪,慨然道:“既然我与这个孩子的母子情分这样短,那就有劳石御医再为他尽心几日罢!”

沛双早已哭的说不出话来,索性蹲在如玥的床榻边蜷缩着身子哭个痛快。

石御医将心一横,跟在袭儿与芩儿之后,走了出去。如玥傻愣愣的倚靠在床榻上,麻木的落泪,终究是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她的双手平摊在身体两侧,一动也不敢动,好似这一会儿腹部也不那么疼了。好似想疼也疼不起来了一样。“不疼了,沛双,我的腹部不疼了。”

如玥才张口说了这一句话,沛双便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尤为震心,隔着几道门都能让石御医听见。

“你哭什么?”如玥边哭边问:“不疼了还不好么?”

“小姐……”沛双强撑着身子爬起来,好不容易才喘顺了气息:“我情愿你疼,疼……说明他还在……还在长大……还在动……不会不会……不会离开咱们。”

如玥第一次晓得,什么是心在滴血的感觉,是额娘去的那一天。那一天就如同今天一样,灰蒙蒙的天气,格外让人沮丧,痛不能已矣。

这便是第二次吧?“沛双,我尽力了真的尽力了,可我还是护不住他。”痛总是最能让人清醒的,如玥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成孕恃宠而骄,更没有因为自己成孕就不可一世。她只是安静的蜷缩在自己的小窝里,静静的陪伴着腹的孩儿,用心感受他一点一点的长大。

可为什么上天还是这么残忍,就不能给她多一些的时间么?

为什么后宫里的人就这么残忍,非要她的孩子去死才安心?

“小姐,您别难过了,孩子会再有的……”沛双比如玥更心疼,却也只能强忍着来宽慰如玥的心。其实有个人替自己疼替自己哭也是一种幸福,如玥着沛双红肿的双眼,心里竟泛起了一丝暖意。

“别哭了沛双,咱们往后的路还长着呢!”如玥抹去泪水,静静的着门处。“待石御医找出不妥来,咱们就得好好想想怎么办才稳妥了。”

沛双心里的恨意,犹如热锅上的热油肆意的翻滚着。皇贵妃、淳贵人、莹嫔、甚至已经毁了容的恩贵人,一个个都有嫌疑,一个个都存了害人之心。想到这里,沛双的泪意一下子消失了,却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肃杀之意:“若是让我查出了是谁,我必要她填命!”

第一百三十九章:了却

“小主。”石御医再返回时,已经过去了足足一个时辰。芩儿与袭儿怀各捧着一个长方的黑漆托盘,静默的呈献于如玥面前。

如玥强撑着身子坐起,淡漠的凝视着盘的物品:“是什么?”

“回小主,是乌梅和砚墨。”石御医俯首作答,面色晃白,额上的青筋却很是突兀。如玥知晓他是用了心去查的,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乌梅怎么了,这墨又怎么了?”沛双恨恼,语气也急躁了些:“石御医,你倒是快说呀!”

“乌梅是内务府送来的,送来的时候奴婢亲手检验过,无论是味道还是外形,都没有任何的异常。”袭儿微微扬起头,随即愧疚的跪倒,目光迟疑了许久也不敢与如玥对视。“可谁能想到,这乌梅竟然用山楂水沁过,晒干才送过来的。”

“山楂?”沛双瞪大双眼,不明所以的投了一束诧异的精光,妄图从石御医那里得出答案。

“山楂也是酸酸的味道,偏就是孕妇食不得。多服,久服都会引起宫缩,导致……胎儿不稳!从小主宫缩的迹象来,证明服食了山楂汤已经有些日子。是微臣办事不利,未能及时发觉,还一味以为只是小主的身子不济。”石御医只觉得自己的心揪的太紧,已经痛的麻木了。

芩儿也是万分难过:“都怪奴婢们不仔细,小主成孕以来时常要服用酸梅汤,可奴婢们竟然没发觉其的不妥。还以为只要是亲手熬制的一准儿就不会有错。以至于长期给小主服食,致使龙胎不稳。”芩儿越说越难过,泪珠子顺着消瘦的脸颊抑制不住的往下掉。

“那砚墨呢?”沛双攥着拳,红肿的双眼满是血丝,骇人的瞪着,仿佛能喷出火来。

石御医叹了口气,沉痛道:“固墨是由芝兰之香,多以松烟、油烟、珍珠末、玉屑、龙脑等珍贵之物经过千锤百捣的复杂工序制成。气味很是好闻,一块儿价值百金。可永寿宫的所用的墨条也好,砚台也罢,都混入了大量的当门子在其,药力混合着墨香反而不觉得明显。然而当门子的药性却是极为厉害的,若是长久的吸入,不但对龙胎耗损极大。还有可能导致日后不易成孕……”

如玥阖上双眼,好半晌没有说话,眉头几度抽搐,无声痛哭。

原来这波谲云诡惨痛异常的纷争,一早就已经潜伏在她四周,是她太笨太傻,未曾洞悉,还蠢到以为自己躲起来就不会有事儿了。原来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那些人,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何曾真心想过,会放过她腹的龙裔!

“小主,万万要珍重啊!”石御医不会比如玥少痛,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难受。生生怄红了自己的一双眼。“身子更为重要!皇嗣,早晚会再有的。”

如玥死命的攥住锦被的一角,硬生生的忍住痛楚:“你说的不错,皇嗣早晚会再有的。”含在嘴里未讲明的却是:倘若不除掉面前的障碍,有也一样敌不过算计、谋害,不是么?

“禀告皇上,说本宫身子孱弱,无力稳固龙胎。请皇上,陪同本宫服药……送这个孩子走。”如玥的声音异常坚定,听得众人犹如撕裂了心扉一般,痛不欲生。

“小主,您要三思啊!”袭儿虽然悲伤,却也醒着神儿!“这分明就是陷害,为何您要隐瞒此事。如今证据都在咱们手里,只管求情皇上逐一明察,谋害皇嗣是大罪,怎的也不能由着她们胡作非为。”

沛双也是不肯罢休,头摇的厉害,厉声道:“袭儿姑姑说得对,无论如何,咱们一定不能饶过歹人。小姐,这个时候您千万不能仁慈啊,需知人善被人欺。这都欺负到您身上了,怎么还能忍?”

本事愤愤不已,可话说到这里,沛双鼻子一算又是呜咽不止。刚才的凌厉劲儿还没过,泪水复又如同雨水一样,密密麻麻的落下,胸前的衣襟都打湿了。

芩儿却是赞同如玥的话,思前想后,唯有先忍下这口气。遂道:“袭儿姐、沛双姑娘,你们先不要激动。小主这样决意一定是有了稳妥的法子。此事,性命攸关,皇上若是不肯就信咱们的片面之词,反而不好。想当初莹嫔成孕的事儿,不也是因为欺瞒而失宠了么?

关乎龙裔都是皇上忌讳的大事儿,总的从长计议。”

袭儿的心一抽,沉沉的颔首。

如玥的心里岂会不难受,着众人悲伤的样子心里更是难过。抚了抚腹部,心里慢慢都是慈母的疼惜与无奈,如玥颤抖的声音娓娓动听,戚戚然令人心疼。“我是他的额娘,岂会有不为他出头的道理。可眼下,我们手里的证据根本没有半点意义。

即便是顺着内务府这条线索查下去,只怕奴才不是咬住了口抵死不认,就是索性被人推出来挡罪,甚至凭白遭人灭口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儿。终究摸不到那一尾狡猾的活鱼。”如玥边抹去脸颊的泪水,边尽量让自己沉住气。

“水至清则无鱼,这个时候,咱们更不能自乱阵脚。既然无可奈何,倒不如装作根本不知情。只当是我没有绵延皇嗣的福分,让害我的人没有戒心。等风头过了,咱们必然要暗调查,唯有抽丝剥茧寻出旁人别有用心的痕迹,才能让皇上知晓……我这个孩儿不是自己去了的……到那个时候,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沛双直把自己的下唇咬出了血,腥咸的味道让她猛然清醒过来。“小姐,你说的对。咱们不能自乱阵脚,究竟是谁这样陷害您,咱们是一点也不知情。不能冒险,决不能冒险……”

袭儿含着泪不住的点头,也赞同如玥的做法。

如玥仰起头,努力不再让自己哭:”你们也都听好了,今日永寿宫的事,我不希望有另外一种说法传出去。吩咐下去,只管说我身子不好想静一静,上院无需太多人伺候。”

众人应下,如玥便长长叹了口气,只是心里的结却是怎么也解不开的。

石御医着一屋子哭泣的女子,心里更是百感交集。然而这么着,似乎如贵人当真不简单啊。身边会有这么多人扶持她,陪伴她,为她的伤痛落泪心碎。也为她的坚毅而喜悦!

若是可以,他也希望能做这样一个人,哪怕沉默无声的陪伴在她身侧,直到永远。

只是永远有多远,他却不敢想。

“既然小主有明示,微臣自当照办。待微臣先去禀报皇上,再去为小主准备化去龙胎的汤药。”石御医再朝如玥一拜,言辞坚韧而诚恳:“也请小主准许黔默将功赎罪,继续为小主效力。”

如玥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有劳石御医了。”这一笑,竟生出了几分美丽,犹如高高冰山上常年盛开的雪莲花,纯洁无暇,却又坚韧不拔。

“臣告退。”石御医不舍的望了如玥一眼,才愤然的离去。他心底恨透了自己,一遍一遍的埋怨自己竟然这样无用,眼睁睁着她受罪。

皇帝来的时候,石御医的化胎药正好煎得了。如玥捧着药碗,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掉进碗里,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苦涩的气味好似深入骨髓里一样,冲的如玥简直要窒息了。

“皇上。”如玥将药碗重新搁在沛双手里,径直朝着皇上张开双臂。

“如玥,别哭。朕知道你心里难受,朕又何尝不是。”皇帝的声音,犹如冬日里最暖的一缕阳光,柔和的抚慰着如玥的伤怀,却无法治愈她的伤痛。

委屈、怨怼、不舍、爱慕、怨恨、责怪,如玥说不清自己的心里,究竟哪一种情愫最为明显。当投入了皇上的怀,一切都变成了痴缠,蜿蜿蜒蜒将痴心之人缠绕在一起。

心里的苦,岂是言语可以表述的。然而依偎在他怀里,还是那么让她安心。“皇上,皇上,我们的皇儿……皇儿没有了……”如玥唔哝不清的说着颠三倒四的话,皇帝竟不知不觉的流下热泪来。

这泪珠子掉进了如玥的脖颈间,一颗一颗,还带着皇上的温热,却滴凉了如玥的心。

“玥儿,咱们还会有皇儿的。你不要难过,养好身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朕答应你,一定多抽时间好好陪着你。等你好起来,咱们一定会有很多皇子还会有很多公主,你信朕,好么?”皇帝似哄孩儿一般,轻轻的拍抚着如玥的背脊。

待如玥的情绪平复了些许,皇帝才侧首对沛双使了个眼色。

沛双会意,端身平跪于床榻前,口齿清晰道:“请如贵人服药!”

如玥蹙了眉,挣开了皇帝的双臂,伸手接过沛双手里的药碗。

“如玥。”皇帝沉痛的唤了她一声。“是臣妾没有福气,请皇上不要怪罪如玥。”言罢,如玥仰起头咕嘟咕嘟的将这一碗化胎药一饮而尽,终于了断了仅仅数月的母子缘分。

第一百四十章:硬朗

这一个月,是如玥入宫以来过得最漫长的一个月。静倒是静,闲来无事时,如玥便将自己关在内寝里沉默无声的听着窗棂关不住的风声。甚至树枝摇晃了几次,她都听在耳,记在心里,只是沉默以对。以静制动。

每日将自己困在永寿宫的内寝之,也不全是为了调养身子。心里的苦楚,只能靠自己一点点的消化,一点点的让自己不心痛。在这期间,除了皇上不时来相伴,宫里的人与事都被挡在了门外,不用去想也不用理会。

如玥甚至觉得,永寿宫竟然可以成为世外桃源。只是这里没有美好的景致,也不会有安逸的日子。有的只是暂且搁下心的不甘与怨恨,让人忘却自己是真实存在的人。好似一切无关痛痒,麻木到自己像被掏空了一般,魂不附体。

或者说,如玥终于体味到了,君王的情爱再多再珍贵,到头来也不如掌控在自己手的实权。因为皇上不能护住自己,爱怜也不能护住自己腹的孩子,唯有掌握在自己手的权势才能。

只是这一个月,耗折了太多的心力,连一向话多的沛双,也安静起来。成日里沉默无声的立在如玥身侧,彷如空气一般亲密无间,却又好似根本不存在一样。

袭儿与芩儿也是难受的不行,可谁也不知道还能劝说什么。只好由着她们主仆二人,心照不宣的坐着、陪着。呆呆怔怔的恍惚间,一日也就这么过去了。

紫萄端着热汤走进来,见小主与沛双又在发呆,心情不免压抑。忽而似想到了什么一般,轻轻的笑起来。如玥听见这极好的笑声扬起头她,紫萄的皮肤很好,凝脂白玉,粉红的气色就这样透出来。

“小主,奴婢听说乐喜儿跟着内务府的小太监学了几套戏法,总归是闷着不如让他来给您演上一演,解解闷儿。”紫萄搁下汤盅,忙向沛双递了个眼色。

沛双略微迟钝了些,“嗯”了一声,才回过味儿来:“也好,总比成日里这样闷着好,奴婢这就去叫乐喜儿来。”

如玥摇了摇头,指了指搁在面前喷香的汤:“我饿了,先吃东西吧。”

紫萄欢喜,连连点头:“是呢,小主,今儿这乌鸡可是现杀的。又是芩儿姑姑带着奴婢亲手熬的,保管您喝着说好。”

果然一揭开汤盅的盖子,香气便蔓延开来,尽管如玥敏感的觉察到药材的苦涩,却还是忍不住想尝上一口。

这辈子最苦的汤药,她当着皇上的面喝了下去。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好似真的很鲜美,如玥足足喝了两大碗。沛双都馋得直流口水了,小声凑在紫萄的耳边,绵音问道:“紫萄,还有没有?”

如玥听着她的肚子也咕噜噜的叫,扑哧笑出了声:“你呀,成日里陪着我,我不吃你也不晓得自己去吃点什么。傻丫头。”

沛双欢喜的简直要哭出来了,小姐笑了,她真的笑了。这甜美的笑容,久违了。“奴婢着小姐饿,才觉得饿。小姐若不吃,奴婢怎么会想要去吃呢!”

紫萄咯咯的笑着:“小主、沛双姐安心就是。皇上让人送了好多食材,后厨里的乌鸡汤也还有一大锅呢。管饱!”

“沛双,你也去吃点。”如玥挺起精神,心情也稍微好转了些。“这一个月来,你们跟着我受苦,吃不好睡不好,成日里为我担心。我不是不到,也不是感觉不到,只是……只是我总要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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