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胡思乱想呢?
如玥险些恼了自己:“沛双你说得对,正因为我要遵守皇后娘娘临终前的吩咐,这才要冒险护住镇宁。既然是必须护着的人,就更不能让他以身犯险啊。”
唯有适当的保持距离,才能真正的安全。这样想着如玥的心里,总算是平和了些许。或者正是因为把答应皇后娘娘的事儿太放在心上,才使得自己这样紧张兮兮的。
“走吧,咱们去放风筝。”心里的疑惑暂时解开了,如玥这才能爽朗的不去想。
沛双瞅准了时机,问如玥道:“其实那一日从承乾宫回来奴婢就想问,小姐您的性子一直沉稳待人也总是宽和的,何以小姐会这样逼迫莹嫔,不怕她以后缓过来报复咱们么?”
“你的性子还惯常是大胆无谓的呢,怎么这会儿却有谨小慎微起来,颇有绑手绑脚的意味呢!”如玥轻轻在沛双额上弹了一下,才低头道:“莹嫔性子跋扈,我又已经惹恼了她,若是苦口婆心的劝说,想来她也听不进去。
既然唯有强硬才能令她服软,我又何不试试。况且事实上,她真的还是照我的话去做了。这点没错吧!至于报复不报复的,以后自见分晓。”
“那小姐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呢?”沛双心知如玥要莹嫔避开锋芒,绝不是为了自己顶上去,遂有此一问。
“玉漱姐姐。”如玥甜美一笑:“我要为玉漱姐姐承宠铺平道路。唯有姐姐也博得皇上的恩宠,皇贵妃日后才不能轻举妄动,所以即便到时候发觉姐姐与我串通一气,也根本没什么要紧了。”
这样说来,如玥有觉得有点难受:“可是玉淑姐姐会想要承宠么?”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玉淑小主还是答应的位分,总归是能稳固自己的地位才好。况且有小主在,就有人真心疼小姐。奴婢也希望玉淑小主她能安然度日。”沛双说这话,已经扶着如玥走到了门边。
“茶盏碎了,你们去收拾一下。”沛双唤了远远站在廊子上的宫人。见袭儿快步走上前来,且眉梢染着些许喜色,遂问道:“姑姑走的这样急,可是有什么好事儿?”
袭儿走上前来,沉声笑道:“芸常在倒是个性子爽朗之人,且手段也很是利落呢!方才皇贵妃娘娘¨; xuan; shū; wang¨已经请示了皇上,将瓜尔佳常在前往钟粹宫居住,一举迁出了景仁宫。”
“芸常在是个会办事儿的。”如玥赞道:“这下子皇贵妃娘娘身边可是清肃了,或者娘娘最喜欢这种感觉也说不定呢!”
沛双愤慨不已:“凭她一个宫婢能承宠已经是万恩了,还不知进退有事儿没事儿的在咱们小姐身边碍眼,早该弄她去冷僻的院落才好。依奴婢,钟粹宫还是便宜了她呢!”
袭儿轻轻拍了拍沛双的手背:“姑娘这样利嘴,可真是不饶人呐。”
沛双嘻嘻笑着,双眼又弯成了一道好的缝儿,问:“姑姑这是夸奖我,还是笑话我呢?”
如玥与袭儿对视一眼,两人心情甚好、乐不可支。
“对了,小主,承乾宫是不是有一位恩贵人,乌雅氏?”袭儿忽然想起了什么,遂问道。
如玥颔首,沛双便抢着答话:“确有此人,且还是小姐一入宫就认识的呢。可是说不好为什么,奴婢总觉得此人心机很深,却偏偏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来。多了,唬得人心慌。”
袭儿“唔”了一声,缓了缓才道:“奴婢也是听人说起,她上次在城楼上与春贵人先后滚落,伤得可是不轻,有毁容的之嫌。这些天以来,她都不肯踏出宫门一步,派去的御医也不肯给瞧,每日里陪伴在身侧的出了近身的宫婢,连个小公公都不曾有。相当谨慎。”
“要是这么说,那当真就不是谣传这么简单了。”如玥也被袭儿说动,有心去沅琦。“好歹我病她也曾经来瞧过,先不论是好意还是伎俩,总归表面上要还的情分,咱们还是还了才能安心。”
沛双喜滋滋的上前一步:“那就让奴婢也去瞧瞧吧,她真伤着了还是假伤着了才好。”
“你呀!”如玥有些无可奈何,这个沛双,有时候精灵的太过了,的亏是自幼跟在自己身边的人。若是换了旁的主子,还不定怎么管教呢!
“就怕人家不领情,不让咱们见呢!”沛双缩了缩身子,咧嘴道:“不是说御医都给打发了么,何况咱们这些存心去热闹的,保不齐就会吃上个闭门羹,败兴而归呢!”
“那倒也未必,淳贵人倒是常去瞧她,两个人也是亲密的很。”袭儿饶有兴致的笑说。“如今连瓜尔佳常在也被安置在钟粹宫里了,往后有的是热闹的时候。”
如玥轻微一笑,吩咐道:“那就劳烦姑姑备些礼品,咱们这就往钟粹宫走一趟。一切待清楚了在从长计议。”
“是。”袭儿转身要去,沛双猛然想起了什么:“姑姑别忘了带些尚佳的药材,好让恩贵人好好补养补养身子。”
转过头沛双一脸的可惜,撅嘴道:“真是枉费了这样好的天气,不去放风筝。”
如玥伸手刮了沛双的鼻子:“你这样的性子留在宫当真是可惜,就应该像那风筝一样,风的高高的再割断线绳,让你有多远飞多远才是最好。”
忽然说的自己心寒,那样自由自在的日子只怕再也没有了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毁容
东西六宫里,除了永寿宫莫过于钟粹宫最能让如玥安静了。
才走进来,便觉得浑身都舒服透了,好似刚入宫那会儿心充满憧憬与喜悦。
恩贵人的家婢常柔一早就等在了寝室外,见如玥走进来,欢天喜地的迎上前去:“如贵人万福金安,我家小主知道贵人要来欢喜得不行,一早就吩咐了奴婢侯在这里。贵人快请进吧,屋外热着呢!”
如玥来前,着了乐喜儿来知会了一声,也送了好些礼物过来。也是怕沅琦没有心情见她,遂先探探路。
“你家小主的伤势要紧么?”如玥的声音关怀备至,很是温和。却惊的常柔懵然一怔,连连摇头,惋惜道:“贵人进去瞧瞧便知了。”
“姐姐来了?”沅琦坐在床榻上,别过脸与如玥说话:“妹妹身子还未好利索,就不给姐姐请安了。”
昔日沅琦的声音总显得朝气蓬勃,可这个时候听着,只如濒临燃尽了的炭灰一般无二,好似只消一阵清风就能吹的散落漫天,再也找不出一点儿痕迹来。如此的柔弱无力,当真是让人心疼。
“你我之间实在不需多礼,又是在你宫里,随意就好。”如玥示意沛双退下,这才缓身坐下。沅琦一直没有动作,僵硬的犹如干枯的硬木。
“伤到哪儿了?”如玥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棉柔些。
不想只这一句话,还是把沅琦问哭了。“姐姐,你说的我脸还会好么?”沅琦捂着自己的伤处,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转过头来。
如玥在心里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才道:“沅琦,你先别哭了,谁不定能治好。”
“皇上来过,也让御医们瞧了,能治好确实能治好,只是疤痕……”边说着话,沅琦还是松开了手:“皇上只来瞧过我一次,便再也没有踏足钟粹宫了。除了淳贵人、郭络罗姐姐,也就唯有姐姐你肯来我。那些奴才们,见了我如同见鬼了一样,避之不及,我知道我是好不了了。”
尽管已经这么多天了,沅琦脸上的伤早已结了痂。可如玥一眼上去,已然能瞧出当日鲜血淋漓、触目惊心的痕迹,那足足一颗鹌鹑蛋大小的伤痕,连载下颚与脖颈间,虽然位置靠近耳垂,却依旧显眼。
“吓着姐姐了吧?”沅琦苦苦一笑:“这张脸本就不出众,竟不想此时能用来惊心。也算是别有一番情趣吧!可惜,可惜皇上不会再我第二眼了,姐姐,你知道么,皇上来过见了我这幅样子就不愿再上第二眼了。”
如玥当真是不知道沅琦在哭还是在笑,若说是哭,嘴角却上扬的这样好。可若说是笑,分明眼底尽是委屈的泪水。
笑与不笑间,尽是后宫女子无从说起的委屈,终究要随着时光一点点沉静在自己心里。慢慢的,粉尘灰烬都因为血泪的冲刷而凝固,终究会变成顽石,恰如沅琦此时的心。
“即便是容颜有损,也未必就不能得到皇上的垂注。何况妹妹还年轻,伤痕恢复起来总是很快的。即便果真留下什么痕迹是消褪不去的,或以脂粉遮掩,或以衣衫遮挡,实在不行就索性露着。皇上在意的是妹妹的人,却不见得是容貌。”如玥不知道这样说,沅琦能不能听进去。可总归自己说出来,心里也舒服了些。
倘若不是芸常在伺机除去春贵人腹的胎儿,又怎么会无端的连累了沅琦呢!
如玥总觉得自己很里过意不去,希望沅琦能坚强一些,早日挺过这个难关就好了。
“姐姐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可我这伤,才不过几日,姐姐,昔日搁在我宫里的玉台金盏就全都换成了蝴蝶兰。我还能要求什么,奢望什么……”沅琦越说越觉得心灰意冷,好似全天下的人都无法理解此时自己心的苦闷,更不会有人真的懂自己的委屈。
那是一种天崩地裂的绝望,她一个人站在濒临崩塌的悬崖边上,没有人会愿意走过来拉她一把,即便是有人肯,也回天无数了。
心死之人,还有什么药能医好呢?
“沅琦。”如玥想要说点什么,但也知道此时此刻沅琦必然是听不进去的。
“姐姐,你让我把话说完。”沅琦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心里的酸涩总算是暂时抑制住了。可她的声音那样颤抖,好似话还未出口,眼泪就要涌出来了。“旗人贵族女子入宫,本就是命注定的,想挣脱也挣脱不开。我自然知晓身负家族的荣耀与权势,可说到底我也从未想过能博得皇上长久的恩宠。
但愿安身立命,安宁度日也就罢了。可偏偏,连这个‘安’字也是当不起的。美貌并非女子唯一的凭借,可若是连这最起码的屏障都没有,那便是断送了前程再不能往前走了。”沅琦哭的如同泪人一般,就连如玥的心也融化了。
“事在人为,旁人奚落也好,冷待也罢。都不过如同窗外的天气,阴晴难料。可咱们总不能在阴霾时就不出门,总不能因为寒冷就蜷缩在被子里一世啊。”如玥拉过沅琦的捂着伤口的手,目光精准的与她相对:“你若还想如从前一样,就先要站起来。这个时候拉你的人或者不多,可推你倒下的人却不少。福祸一念之间,终究在于你自己的心。”
“姐姐肯来我,沅琦已经很高兴了。只是姐姐话的寓意,此种境况之下,沅琦实在很难领悟。”
“不急。”如玥拍了拍她的肩头:“一时之间很难领悟,那就慢慢来。就定下个期限也好,我希望妹妹你,能在伤口愈合的那一日就想明白。往后的路还有几十年,不然你可要怎么过呢?”
常柔捧了一盏碧螺春,见如玥这样轻柔的劝导自家小姐,心里也是悲伤难忍:“如贵人请用茶吧。也多亏了您还肯说这番话,奴婢感激不尽。”
如玥微微颔首叮嘱道:“这些日子要辛苦你了,熬药上药,夜里也得精心的照顾着。千万别让伤口沾了水,还有,外出一定要以面巾遮掩,万万不能落上灰尘之类。等伤口完全好了,我自会让人拿些去除疤痕的药膏来。”
“谢如贵人,奴婢必然会仔细照顾小主。”常柔声泪俱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如玥有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才嘱咐沅琦好好休息别想得太多,这才愧疚的告辞。
沛双守在门外,早已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小姐怎么这样久才出来,病最要紧的不是好好歇着么,还偏这样多话说。”
“这话听着,就属你小家子气。”如玥白了沛双一眼:“好歹也是在人家的地方,咱们也是诚信来安抚的,说这些话倒叫人听去了吃心呀。”
“奴婢不是早说过了,这个恩贵人可不似表面上去那样简单,小姐还是小心为好。上次草药的事儿,您都忘了不成。”沛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讨厌这个恩贵人。
且对她防备心理很强,好似与生俱来的对立一样。
“小姐,您别怪奴婢多嘴,恩贵人不似皇贵妃、茉蕊那样心思明显,她越是埋藏的很深,越是让人慎得慌。这样的人轻易不会显露什么,当真的要显露什么的时候,只怕周围亲近的人必要遭殃了。”沛双说的正起劲儿,眼前人影一晃,正拦住了如玥的去路。
“如贵人吉祥。”茉蕊极不情愿的朝如玥施礼,动作轻浅的不能再轻浅了,膝盖几乎是没有弯曲的,只不过将手比划在了福身该放的位置上而已。
“这是怎么了?”沛双盯着瓜尔佳常在的膝盖,足足了好一会儿,才啧啧咂嘴:“常在的膝盖必然是迁宫时劳累伤损了吧?不然怎么不会打弯了呢,也不让人去着太医来瞧瞧,这手上的伤刚好,又伤了腿,怕是好些时候不能侍寝了吧?
只是可惜了皇上赏赐的那么好的珍珠簪子呢!九十九颗浑圆莹润的小珍珠,可惜零落的零落,踩碎的踩碎,剩下的也就为数不多了。这会儿常在您又见不着皇上,等下会儿再赏,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奴婢当真要为您觉得惋惜了。”
“你说什么?”茉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才说了这一句请安的话,却招来沛双好一顿的数落。数落也就罢了,偏是说她的最痛。
皇贵妃禀明皇上,只说若非瓜尔佳常在的珍珠簪子,也不会有这些许妃嫔跌倒的事儿。有心也好无心也罢,总归瓜尔佳常在是逃不了干系的。
皇上这才允诺了皇贵妃,将茉蕊迁入钟粹宫。当然这功劳要归功于芸常在的挑拨。可茉蕊当真是冤枉极了,只有她自己知道,是春贵人先滚下去,她的珍珠簪子才碎的。
如玥简直要被沛双呕晕过去,她这是怎么了?好似一直振翅的斗鸡一般,见了谁都要呛上两句才舒心么?
当然外人面前,如玥自然不能不维护自己宫里的人。尤其沛双还是如玥贴身的家婢。思来想去,只好开口道:“无谓什么,常在膝盖不好,只管请人来瞧就是。”
言罢如玥将手递在沛双手,示意她见好就收。主仆二人在茉蕊几乎要杀人一般凶狠的目光,慢步离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闹别扭
回到永寿宫的时候,如玥的脸色很不好。苍白之带了几分怨怼,却有愠怒不起来似的。袭儿没有开口,只睨了沛双一眼,沛双倒还是平日里的脸色,丝毫没有什么不妥。
这就奇怪了,两个人一起出去,一个拉长了脸,另一个却一无所知。
且说这主仆二人的关系还格外亲密,除非,除非就是沛双惹恼了小主,自己却懵然不知。袭儿摇了摇头,唤内寝的小宫婢都出去:“小主也该沐浴了,你们都下去备水吧!”
才退出门外,芩儿端着香茶迎面而来。
袭儿摇了摇头,唤住她道:“这会儿子还是不要进去为好,小主必然有话想单独与沛双说。咱们呀,还是耳房歇会儿。”
“也好。”芩儿像是早就出了什么,连着笑随袭儿走进了耳房。
“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么?”袭儿见她一点不惊奇的样子,忍不住问道。芩儿笑着坐下,将给如玥的茶递到袭儿面前:“姐姐先喝口茶,听我慢慢说来。”
袭儿结果茶盏,呷了一口,听芩儿道:“姐姐先前一直在皇后娘娘身边侍奉,所以并不知情。其实咱们小主算是比较沉着内敛的性子,可沛双那丫头年轻气盛,又有功夫在身,难免有些毛躁。遇着事儿了又怕小主吃亏,就显得凌厉骄纵了些。先前因为这个,小主也说过她几回,可偏是她收敛了几日又肆意尤胜从前了。这会儿,必然又为了了这个……”
“咳,我当什么事儿呢!”袭儿和蔼的笑着,眼的光华温暖了许多。“谁不是从年轻气盛那会儿过来的,当年在府里的时候,我也见不得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