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宫墙之如妃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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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宫墙之如妃当道-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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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扭捏捏从来不是我钮钴禄如玥的性子。

若此,如玥大胆开口:“王爷喜欢这茗茶,不若小人再颂诗一首助助兴可好?”贝勒爷接话到快,欣喜的不行:“来善庆这里品茗,竟还有这等好处。只是不知你要颂读何诗?”

“既然此茶那是上等的‘凤凰水仙’,那如玥便择一首如凤凰有关的诗来颂。”如玥眼眸一转,心上已然有了主意,清亮了嗓音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无耻。”如玥的诗才颂完,如宝已经按耐不住心意愤愤斥道。好在只是随口之声,并不能被众人听见。她就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同样是阿玛的女儿,何以如玥就这样深的父心,而自己究竟差在了哪里。

一边是如宝的嗔目以对,另一边则是嘉亲王的心领神会。难得显露这样柔情的笑意,对上如玥水亮亮的眸子,便知彼此心意。

如玥得了这样温存肯定的目光,心上一喜,脸上瞬间洋溢的绯红之色,缓缓显露少女的娇媚。她含羞而笑:“如玥告退。”

贝勒爷到底少不更事,不如嘉亲王沉稳老练,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似的:“不是才说的治国之道么?怎么又扯上了男女之情?这会儿子,怎么又退了下去?”

朱珪闻言大笑,道:“贝勒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善庆也笑道:“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回身退去的时候,如玥瞪了如宝一眼,轻声道:“别妨碍两位王爷在这里叙话,你随我来便是。”

如宝愤愤不已,轻巧的向在场的各位欠身行礼,脸上的怒意忽然转为笑意,极尽柔婉道:“如宝告退。”

第三章:教训

如玥并未乘坐载如宝来的小舟,而是吩咐沛双道:“扶二小姐上竹筏,往咱们院子里去,我有话说。”

“你说去就去,凭什么?”如宝的声音不大,抵触的情绪却很高。立在书房门外的护卫显然听见了她的愤怨之声,只含蓄一笑。正被如玥瞧进眼底,再细细一看,这男子精壮得紧,身形与样貌均皆属尚佳,绝非一般的侍卫。

对上他乌黑的眸子,如玥歉意而笑显然东道主的风范。这才转身对如宝斥道:“身为钮钴禄家的二小姐,你觉得自己是还不够丢脸么?只管随我去就是,休要再言。”

这话正说中了如宝的痛处,今日若非如玥在茶里动了手脚,怎么会令自己成为众人眼里的笑柄。丢了面子是小,失了入宫的机遇却是大。

皇上年事已高,新君登基是迟早的事,只怕今日不能得蒙嘉亲王垂青,日后想要飞上枝头更是难上加难。

如宝越想越气,死命的忍住眼底噙满的泪水。“去就去,还怕你不成么!”沛双机灵自然明白大小姐的用意,于是表面柔和的扶着如宝上了竹筏子,实则是紧紧钳住了二小姐的手臂,令她不能挣扎,想逃也逃不掉。

“都不许跟着,只管将木舟划回后庭的何华池。”如玥径自上了竹筏子,原本就不堪重负的竹筏更是颤颤巍巍,三个人立在上面难免有些危险。

如宝哆嗦不已,心想这样的筏子竟也能站上三人,实则不易。想挣脱,只怕更是难上加难。稍有不甚,落入水中更为难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陪伴她的婢女悻悻乘木舟褪去。

沛双自幼习武,并不是普通的女婢,更不似一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家。如宝只觉得手腕子快被沛双折断了一般,痛不可当,只是碍于离书房太近,她也不敢大叫出声。只能压低了嗓子愤怨道:“快放手,都上这竹筏子了还怕我跑了不成么?”

如玥轻轻颔首示意,沛双才不情愿的松开手。如宝好容易得以松脱,忙不迭的卷起袖子,细看自己腕处的淤红,心疼道:“真是岂有此理,你一个家婢竟然也敢以下犯上,本小姐一向珍视自然的容颜,岂容得你这般黑心狠手。

再者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有半点闪失可怎么好?本小姐必然知会额娘,重重治罪与你。”如宝凌厉的目光狠狠剜过如玥的面庞:“真是有样学样,什么样的主子调教出什么样的奴婢,一样的阴险歹毒。”

沉闷了好一会儿,如玥才淡淡睨了如宝一眼。

“今日之事,若非你与你额娘心术不正在先,我也不会做的这般绝情。”如玥仰起头,双目平视远方,沛双则以木浆轻而易举的改变的竹筏的方向,朝着远离后庭的华兰池而去。此时三人已远远离开书房一段距离。

“小姐,拐进了兰华池,这儿就瞧不见我们了。”沛双这话一出,如宝的眉心便是一跳。“你们想干什么?带我去兰华池做什么?”

“这会儿才晓得怕么?”如玥笑的很轻柔,细看之下又似乎并没有笑意:“混在我敷面水里的榉树汁并不算少,若真用来洗颜只怕这会子肌肤早已溃烂了。这样的用心歹毒,还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她淡漠的打量眼前的如宝,倒也有一些姿色,却偏偏生的蠢笨无脑。只会与自家人为难,争一时长短,就凭她这样浅显的心智还奢望能入宫。只怕到头来赔了夫人又折兵,反而连累满门。

提及自己的生母,如玥的心揪的有些紧。额娘何尝不是绝美的人儿,蕙心兰性,知书识礼,却偏偏天妒红颜,三十出头便香消玉殒,白白便宜那拉氏那卑微之躯。

好半晌,她不知该说什么。双目触及的地方,皆是浓浓的深秋留下的暗淡之色,分明是枯黄萧条满目瑟瑟,却偏偏总有人爱说“金风玉露好时节”。让人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如玥不说话,如宝更是大气也不敢出。此时仅仅她一人在,连个帮手也没有,一颗心悬在半空中,猜不出如玥到底有什么企图。

说到底,是额娘想出的主意,撕烂了阿玛为如玥备妥的新衣,将榉树汁混进水中妄图毁了她的容貌。也是额娘吩咐了人,不给如玥使用木舟,料想这样她就无法前来书房坏事。就连如宝自己也满心以为,这接二连三的招数如玥是怎么也躲不过去了。

却不料她还是来了,还是出现在嘉亲王面前了,还是让她钮钴禄如宝出丑了。

难道如玥真的就这么聪慧么?还是自己当真不及她一半?如宝沉下面容,愈发安静。只是她的心一时也静不下来,如玥今日必然不会放过自己,否则她何以来这华兰池。

那兰华池浮萍满湖,却也是离后庭最远的静湖。远也就不必说了,那里还……

越是这样想,如宝的心越沉。恰如跌进大海的石块,随着水晃波动一点点的下沉。下沉也就罢了,沉到湖底也算是有了着落,可偏偏这水承力三摇两晃的一时就是沉不下去。

上了这竹筏仿佛上了一条不归路,心底悲凉又无计可施,只能瞪着滴溜溜圆的双眼干着急。

“二小姐,你可还记得兰姨娘?”沛双猛然提了一句,惊得如宝双膝一软险些跌倒。“沛双,你胡嚼什么。”如宝奓着胆子呵斥道:“什么不好说,偏偏提起那已死之人,更何况人都死了这么许久。”

如玥扑哧笑出了声,轻蔑道:“怎么钮钴禄家的二小姐也会怕么?我当真是以为你不知天高地厚呢!”她踢了踢水面,激起些许水花飞溅,也不管是否沾湿了自己的鞋履:“记得兰姨娘是最喜欢看鱼的,又喜静。平日里总爱往这华兰池边立着,一站便是一整日,不知疲倦。

而这华兰池本也不叫华兰池,阿玛以兰姨娘的名讳命名此湖,可见对兰姨娘的一番情意。”

沛双会意一笑,接着如玥的话头说道:“老爷重情义,待夫人总是极好的。那时候,除了夫人,也就只有兰姨娘能分得一些恩宠。那拉姨娘,只怕数月也见不到老爷一面。”

“那又如何?”如宝颤栗不已,只觉得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来,毛孔大开倒吸着湖水的凉湿气。整个人如同陷在水里一般,格外难受。偏嘴硬的不行:“分明是她自己短命,跌进了水中,这才香消玉殒。和我有什么相干?”

如玥冷笑一声,徒的增加了如宝的惶恐不安。“真的没有一丝相干么?兰姨娘自幼在溪水边长大,熟悉水性,若非如此,她又岂会日日立在湖边玩耍。若非有人以钝器或重石将她击晕,丢下水去,她又何以会活活溺死?连挣扎呼救也不能?”

面前立着的如玥,脸色阴晴不定,目光森冷锐利,妄图撕裂如宝的伪装,揭露她内心最仓惶恐惧的往事。“是你!是你亲手打晕了兰姨娘,狠心推她入水,是你害死了她,是你!”

“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如宝风魔一般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拼命的晃头,口里连连不断的吼道:“不是这样的,不是,不是……”

竹筏子因为如宝突然的躁动摇晃的厉害,大有翻倒的趋势。

“沛双,给我扯住她的双手,不许她不听。”如玥并未有一丝惊慌,反而泰然自若的俯视蜷缩身子而跪倒在自己脚边的如宝,缓声道:“从兰姨娘溺死在这湖里之后,成日汇集的鱼儿都游散了。华兰池竟连荷花也开不起一枝,反而满是浮萍乱藻片片密密的悬在这湖面上。”

如宝听了她的话,四处张望,恨不能立刻找出一支盛开的荷花。无奈映入眼帘的除了浮萍,还是浮萍,甚至果真连水里的鱼儿也不曾瞧见一尾。

“钮钴禄如宝,你信不信,兰姨娘的冤魂从未离开这湖里,就这么日日看着你,盼着你,等着有朝一日,你能下来陪她向她忏悔。”如玥淡定的瞧着眼前的惊慌失措,形同疯妇的如宝,心里别提有多痛快。

若不这样好好教训教训她,只怕以她这样不知死活的性子早晚会坏事。

“不是的,你胡说,你胡说……”如宝的双手酥软的不能动弹,头却不停的摇晃,如同小儿把玩的拨浪鼓一般。

“沛双,丢她下去,好好与兰姨娘叙叙话。”如玥的声音沉稳如常,面露傲色:“与我钮钴禄如玥作对之人,从来不会有好下场!”

第四章:梦魇

沛双扯了扯嘴角,悦色道:“二小姐,那奴婢就送您下去好好与兰姨娘叙叙话吧!”

“你敢,不要哇……”如宝慌乱的喊叫声未落,沛双轻俐伸腿利落一扫,只听“扑通”一声,激起浮萍绿水千层水花,溅湿了如玥的衣衫。

水腥难耐,如玥以手遮鼻,淡漠的盯着水中仓惶挣扎的如宝,眉心缓慢而轻柔的蹙紧:“方才还一副止高气昂的小姐模样,这会儿倒落魄成汤鸡了。”

如宝根本听不清如玥的声音,就连想要呼救也无从张口,浮藻绿水四面八方灌进口鼻耳中,呛的她极尽窒息。极大的恐惧迅速侵袭上心头,她钮钴禄如宝才十三岁,正是绝好的年华,怎么会这样白白死去。

老天啊,为什么你这样偏私,为什么把最好的都给了如玥?

绝望与死亡最后一次占据了如宝的心,她只觉得身子越来越重,下沉的越来越快。或许她再也不能入宫了吧……

“行了,呛够了。”如玥淡淡的扬起眉毛,似多有不忍。鼻子一酸,眼底涌起了泛红的泪意:“拉她起来罢。”

沛双使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如宝从水里捞上来。一手揽着她的腰腹,令她俯下身去,另一手以肘朝背部一击,弯着身子的如宝一口水喷了出来,随即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喘咳。

待呛进口的水吐了个干净,如宝便失去了意识,无力的昏厥过去。这样的惊吓岂是一时可以抵消的,想是要梦魇好一阵子了。

“小姐,真是便宜了她,还不若就这样溺死得了。反正留下也是祸害。”沛双极不情愿的嘟起嘴,怨恼不已。想着那拉氏仗着夫人的身份对大小姐百般刁难,已经很难忍受了。还有这么个不知深浅的坏心二小姐,跟在身边瞎起哄。

要不是一早得知那敷面水不洁,这会儿大小姐的花容月貌恐怕溃烂不堪了。

如玥叹了一声,软软的口吻像是自我安抚:“到底也是我的血亲妹妹,即便不为她着想,也要顾着阿玛的心呐。”垂首看了看如宝白净的面庞,粘着几片绿藻,终归还是浅浅一笑:“送她回去吧,有了这次的教训相信她能安分一段时日了。”

沛双点点头,不在多言什么。对她来说,大小姐的话就是圣旨,她只要照着做就绝不会错。

将如玥送回春苑厢房后,沛双载着昏迷不醒的如宝往那拉氏的秋水阁去。

那拉氏已经等的焦心了,只见陪同如宝去奉茶的侍婢都回了夏苑,就是不见如宝的身影。

起初满心以为是嘉亲王对如宝一见钟情,才留下她叙话。但转念想过了,还是觉得不大对劲儿,到底嘉亲王也是来议事的,如宝在毕竟不便。

那拉氏有心想派人去问个清楚,又唯恐给王爷、贝勒和老爷添乱。一颗心七上八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无异。

这会见有竹筏子来,崔嬷嬷欣喜的不行,忙唤那拉氏来看:“夫人,您快来瞧啊,有竹筏子过来了。”

“是么?我瞧瞧?”那拉氏心急,闻声紧忙就走了出来。“那湿漉漉躺在竹筏上的是谁?”

崔嬷嬷一眼就认出了划浆的侍婢是大小姐的近身沛双,她无端不会轻易来秋水阁。如此说来,那湿漉漉的人儿——二小姐!

“这?夫人恕罪,老身看不真亮。”崔嬷嬷暗自得意,眉头并没显露松快之意,与那拉氏一样忧虑的拧着。

那拉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湿人儿身上着的不正是雅粉滚金边的琵琶襟上衣,正是如宝今日穿的那一件儿。

“不好!”那拉氏大叫一声,团粉脸一刹间惨白失色:“崔嬷嬷,快去叫人来帮手,是如宝,如宝落水了!”

“哎哟!这可怎么好?”崔嬷嬷不敢耽搁,紧着唤了几名小厮来。沛双动作麻利,已经停在了那拉氏眼前。

“如宝,如宝你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啊,别吓额娘啊!”小厮托架着如宝走上岸,那拉氏慌里慌张的扑上去,哭腔道:“早上还好好的,这会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眼见着如宝昏迷不醒,那拉氏五内俱焚,焦急的顾不上追问,一直候在竹筏上的沛双究竟发生了何事。

沛双可等的不耐烦了,懒得看那拉氏疼惜哀嚎的嘴脸,遂道:“回夫人的话,二小姐献茶时出了丑,想不开竟然投了华兰池自尽。幸而大小姐心肠宽善及时救下,否则这会子只怕下地府去了。”

哪里还听得到夫人你这样的哭嚎?

沛双心里乐开了花,鹅蛋似的小脸上肆意着大义样子,得意之色犹如自己是救下二小姐的大恩人一样。

那拉氏瞥她一眼,恨意难抒,恼火的如同要吃人。谁不知道钮钴禄如玥看她们母子不顺眼,救人 ?'…3uww'分明就是她想杀人。

好你个黑心的钮钴禄如玥,竟然欺负到本夫人头上了!那拉氏越想越气,怒不可遏的脸上偏挂满担忧的泪水,正欲问责斥骂沛双,却被一旁的崔嬷嬷瞧见及时拦道:“夫人,还是先看二小姐要紧……”

崔嬷嬷垂首,身子向夫人探去些,谨慎道:“府上有贵客,不宜声张。”

“回去复你家小姐命,我如宝若有三长两短,定要她陪葬。”那拉氏咬紧贝齿,怒目相向,心如同漏了个窟窿一样,硬生生的疼。

沛双并不以为意,轻灵的划开竹筏子,扬长而去。

这些年什么样的嘴脸没看过?什么样刺耳的说辞没听过?好在也跟着大小姐走过来了,人总该往前看才好。

回到春苑时,竟发现园子里的石榴花都谢了。满地尽是朵朵橙红残败的落红。取而代之的,却是枝杈上小到不能再小的青石榴果,稀稀疏疏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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