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月如微微低垂了眼帘,轻轻问道,心底却是跳得厉害。
“你的心。”熏衣说道,声音清浅,且清晰无比。
月如的身体明显踉跄了一下,随即站定。
“我知道,你的心早已给了唐如风,怎么可能还有给另一个人。”
“因此,我便想到,为了水灵珠,为了罂粟,或许,你可以牺牲一下。”
“毕竟,罂粟之所以如此,难道月如不该承担些责任?”
这话音一落,月如的脸庞顷刻间苍白一片,手指已经陡然攥紧。
挚爱月如3
熏衣虽看见,却还是继续,道。
“于是,我便想,或许你可以让唐如风知道,其实你爱的不是她,而是碧衣公主。”
“甚至是更清晰的知道,你在这个世界上爱的那个人从来,一直都只是碧衣而已。”
“如此,碧衣才能相信,我也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月如猛地抬头看向了熏衣,只觉得心底刺痛的厉害,手指紧扣着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然后最终还是平复了心跳,轻轻道:“我该怎么做?”
熏衣淡淡一笑,道:“我只需要你演一场戏给天下人。”
“到时,我会派人来此刺杀唐如风。”
月如正待发怒,却听熏衣赶紧安抚,道:“只不过是场戏,不会真的伤她。”
月如这才稍稍减了些怒气,然听到熏衣下面的话之后,他便再也没有了神色。
“月如,你到时只需,当着所有人的面,站在唐如风的背后,刺向她便可。”
“记住,一定要伤到,且有血液四溅,否则没有人会相信。”
“然后,你再告诉她,一直以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月如爱的人从来都只有碧衣一个人。”
“记住,这句话,要让全天下人都听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室内一片寂静,月如此时已经瘫软在木椅里,低垂着脸庞,有发丝散落,脸庞连带着嘴唇都是一片苍白。
熏衣轻轻抚了抚衣衫,从木椅里站起。
临走前,缓缓说道:“月如,我给你三天考虑的时间,倘若你不答应的话,这个世界上将不会再存在那个叫做水灵珠的东西。”
说完,不待月如反应,他灵巧转身便消失在了漫漫黑夜里。
今晚的夜色真的很寂静,寂静得连空气都不再动,连人都忘记了呼吸,连味道都开始消失不见。
挚爱月如4
月如,是你伤了罂粟的。
嗜血之毒是因为你,跳崖也是因为你。
难道,你如此做,如此选择,不是应该的吗?
这就是你的报应,没有人可以代替你,没有人。
只在如此挣扎之际,门却突然被敲响,随即便听到了门外轻轻的呼唤。
“月如,月如,你在吗?我是如风。”
他的身心陡然颤抖,猛地从木椅里一站而起,却不曾想正好碰到木的一角。
“匡当”一声,木椅竟然摔倒在了地上。
这声音极其的大,落在这一片寂静的黑夜里仿若地震般,让月如的心头跳得更加剧烈起来。
敲门声明显更响了些,门外传来唐如风有些急切的声音。
“月如,开门,你怎么了?月如。”
他真的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错事,慌忙的整理着衣衫,整理着发丝,然后匆匆的拉开了门。
接着,竟是陡然一震,就这样愣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白色纱裙的女子,银色面纱被掀起,撒落在海藻般的长发上。
娇小的脸庞间,纤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睛水波潋滟。
原是被倾斜刘海的遮挡住的五官,就这样全然裸露在空气里。
有淡粉樱花环坠绕过发丝,垂在额间。
小小的嘴唇轻轻弯起,带着丝丝笑意,她看着自己,像是樱花般就这样从自己的心底缓缓飘落。
玲珑身姿被雪色纱裙包裹,有洁白的肩头,纤细的锁骨裸露着,脖颈间有樱花绽放。
她看着他像是极为的兴奋,径直转了一圈,道:“月如,是不是很美?”
月如恍然般的点了点头,喃喃道:“很美。”
“我就知道,月如会喜欢。”说着就圈起了他的脖颈,在他的唇间印上一吻。
挚爱月如5
还没有待他反应,就挽住了他的手臂直接走进了房内。
进去之后,不忘小脚轻巧一踢,“吱呀”一声门便被关闭。
他被唐如风就一起来到了内室。
唐如风把绣鞋一甩,就躺在了床上。
月如还愣愣的看着她,没有回过神来。
“来,月如,这里。”
唐如风却是对他灿烂一笑,向里边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
月如顿了顿,看着她微微倾斜的侧脸,瞬间想到了熏衣的话,禁不住心头撕裂。
耳畔却不断传来她的声音“过来啊,月如,到这儿来”。
脚步就这样不听使唤的靠近,然后褪下了鞋袜,很自然,甚至心中丝丝欣喜的躺在了她的身侧。
只不过,刚刚接触到床榻,便觉得身体猛地被拥住。
一股温暖顺着肌肤不断渗透,好熟悉的气息,好渴望的气息,好喜欢的气息。
她的脸庞就趴在了自己的胸膛间。
目光看着床帐的某个角落,手指一点点的纠缠着月如散落的发丝,轻轻道。
“月如,你是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月如心头一颤,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便听她继续说道。
“我刚刚给罂粟吃了药,然后他就睡着了。”
“我真的感觉自己好幸运,好幸运,罂粟没有死,没有离开,而且就在我的身边。”
“有时候,我就在想,要是一辈子就这样走下去,该多好。”
“有你,有罂粟,水仙,落英,还是蓝情他们,我们一起都快快乐乐的走下去,该多好。”
“可,天上的那个爷爷好像觉得我太幸福了。”
“总是用这样那样的方法夺走我身边的人,一次又一次。”
挚爱月如6
“月如,难道真的是我要得太多?所以,连上天都开始嫉妒了吗?”
然后,她竟是陡然窝到了他的脖颈里,有泪水顺着眼眶倾泻散落在他的肌肤上,溅起一片温热。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带着颤抖,手指紧紧攥着。
“月如,其实,我看到罂粟了。”
“其实,我可以看得到罂粟。”
“我骗他,我说我看不到,然后摘下了他的面纱。”
“心好痛,好痛……该是多么的痛苦,那样的破碎,破碎,该是多么的痛苦”
“血肉在撕扯着,浑身每一个角落都在不停的纠缠着,真的好痛,月如,好痛。”
“我痛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可我还是装作没有看见继续笑着,继续笑着。”
“我怕,我怕自己会伤害到他。”
“那样的痛苦,他没有放弃,没有离开……”
“是因为我吧?”
“就是因为我不让他离开,所以他就那般承受着。”
“我好自私。”
“真的好自私。”
“因为怕失去他的痛苦,就让他那般坚持着,哪怕生不如死,还是坚持着。”
“哪怕支离破碎,还是坚持着,我真的好自私”
她的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天际,又像是伏在自己的耳畔,轻轻低吟着,如同烙印般雕刻在了自己的心里。
烛光随风浮动。
他平躺在床榻上,发丝凌乱散开,卷翘的睫毛下水蓝色的眼眸里,渐渐的有泪水汇聚,然后顺着眼角的纹路。
一滴一滴,一滴一滴,滑落,滑落,然后消失,没有了踪影。
罂粟,代替我留在她身边,好吗?
罂粟,好好的照顾她。
生命总是一个很奇妙的过程,而我也曾经拥有过那个很奇妙的你。
如风,你真的是这天地间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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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风,你真的是这天地间的珍宝。
我真的好满足,好满足,至少我们曾经拥有过。
因此,无论如何,不要忘记月如,也不要恨月如。
因为,月如是真的真的,只爱你一个人,也只爱过一个人。
————————————
次日,因为昨晚蓝情纵酒过度,洞房花烛一直持续到午后。
一袭淡蓝且有弯月镶嵌的衣衫,她伸手拉开门,刚刚踏出一步,站立。
嘴角含笑的,伸了个无比慵懒的懒腰,岂料还没有来得及收回,腰肢就被席卷着一把箍住。
随即,又被带入了房内。
“匡当”一声,门重新被关闭。
“不要啊,不要……不要啦,蓝情……”
拜月挣扎着,手脚并用,却还是无法止住蓝情的铜墙铁壁般的身体。
终于,再次滚落到床上,又重新掀起了一场震撼天地的混战。
原本一脸欣喜准备去问问拜月水灵珠的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又重新走了回去。
唐如风不由哀叹一声,抚住了自己的额头。
心想,早知道,就不把那什么酒给送过去了。
想不到,拜月那么狠,本来想让他们一人一坛的。
谁知,竟被拜月全数灌进了蓝情的胃里。
“哎。”她叹息一声,看着太阳渐渐落下的天空。
难道,就只能在这里干等着?
是不是该找什么东西给蓝情泄泻火呢?
要不然,等到后天,他也不一定会把拜月放出来。
毕竟,他现在可不是一般的精力充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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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自己这么做应该算是帮他吧,省的到时候,他精尽人亡可怎么办?
如此,想着,唐如风便已经打定了主意,从木椅上站了起来。
大手一挥,就吩咐道:“媚娘,去,把冰窖里的所有冰块都给本少爷搬来。”
“遵命。”媚娘高声应答,便急忙而去。
落英也是一脸茫然再加茫然的问道:“唐少,你说蓝情哥哥这次打架怎么那么久?”
“拜月姐姐叫得那么惨,会不会被蓝情哥哥给打死啊?”
刚说完,额头就又要迎来一击,谁知落英竟运用了其绝世轻功躲闪了过去。
水仙只好讪讪的收回手,叹息一声。
落英则是大喘气,嗔怒,道:“水仙哥哥好坏,又不是落英在打架。”
“你总是敲落英。”
“你再敲,落英可要生气了。”
水仙尴尬的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众人面面相觑之后,终还是没有忍住“扑哧”笑出声来。
唐如风则是一脸痴迷的看向落英,摇头“啧啧啧……”
“我们家落英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此时,媚娘也已经准备好了冰块,整整两大桶。
唐如风止不住发出几声奸笑,再次大手一挥。
身后人端起木桶,就紧随其后。
在洞房门口站定,矗立,衣衫轻摆,发丝飘逸,绚烂多姿,好不潇洒。
然后,她伸手把衣衫轻轻撩向一侧,话说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修长的腿一伸,一踢,“光当”一声巨响,门打开,且破碎成片,惨不忍睹。
唐如风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踏入房内,身后跟着两个抬木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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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则是很自觉的停在了门外,没有进去。
绕过屏风直直而去,抬木桶的人也是停在了屏风之外。
果然,映入眼帘是怎一个旖旎景色,且是如此的惊天地泣鬼神,震撼天地!
破碎的衣衫撒了一地,床帐被撕裂的凌乱纷飞。
唐如风不由抹汗,幸亏自己早早准备,换了个结实点的床,否则现在他们应该是在地上拼死一战了。
但见床上之人也是一番壮观景象。
两人交叠在一起,你掐着我,我咬着你,有血丝顺着滑落,惨不忍睹。
发丝早已被撕扯的凌乱。
这还真是如同落英那般说,像极了打架,且是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一场血战。
两个人从内到外都是遍体鳞伤,无疑没有青紫,好不可怜!
唐如风先是微微咳嗽,以示意这里进来了一个人,可以稍稍歇战了。
喘着粗气,把拜月压在身下的蓝情,稍稍抬起眼帘,看了一眼唐如风。
却是如同没有看见般,继续折腾着。
唐如风怒了,这人明显就是无视她,试问哪个男人有如此的胆量?
她也不再说话,只是嘿嘿一声奸笑。
略略运气,直击木桶,顷刻木桶破碎且有冰块纷飞直直的朝着床上砸去。
沉溺在其中还没有自拔的蓝情,显然没有料到唐如风有这一手。
没有来得及躲闪,便感觉一股股刺骨的冰冷直直袭向肌肤,头脑顿时清醒了几分。
拜月见有人进来,早已有些羞涩,拿起破碎的布条就开始往身上遮掩。
唐如风轻轻咳嗽,随手拿了件衣衫就扔了过去。
拜月接过开始细心的穿着。
蓝情却是没有理他们,反而是身子一斜,歪倒在了床榻上,四仰八叉,看着头顶,目不转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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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不是真的受打击了吧?
唐如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要说,蓝情可是为了她而献身的?
虽说白白多了个美人媳妇,是他占便宜,但毕竟是他不乐意做的事情。
于是,唐如风终于感觉到了小小的内疚。
她往前走了走,再往前走了走,又咳嗽了咳嗽。
蓝情还是对她视若无睹。
唐如风见其如此,微微挑眉,偷偷一笑,忽而转身,故意扬声,道。
“啊,我的小唐飞刀,好像很久没有练了,手都开始有些痒了。”
然后上下打量继续扬声,道:“啊,这房间不错,正好拿来练练手。”
“塌了反正有人顶着。”
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了她标志性的小唐飞刀,先是随意的滑过刘海,整理了整理发型。
随即却是骤然转身,瞄准某蓝情关键部位,就一个飞射,袭击而去。
蓝情明显没有料到唐如风如此的心狠手辣,哀号一声就从床榻上滚了下来。
“轰隆”一声,被折腾了一夜的大床终于在不堪重负一下,陡然粉碎,景象壮观。
伴随着这样一声轰隆声,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声。
“唐如风,你个臭丫头……”
接着,就似一阵龙卷风袭来,唐如风睁大眼睛看着这阵蓝色风暴,随即却是灿烂一笑。
“噗通”一声,蓝情扑了个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再看时,哪里还有唐如风的影子,只在屋顶木梁间悬挂一雪衣少年。
她恣意的翘着二郎腿,嘴角含着碧玉箫,无比得瑟的躺着。
她的嘴角含笑,眼睛微眯,睫毛轻轻低垂,发丝随着这悬挂的动作,肆意倾泻,还有雪色衣衫混杂其中,好一风华绝代的少爷!
为爱痴狂1
蓝情只觉得浑身快散了架,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凄惨,好凄惨。
只在他不停的捶打地面的时候,一曲悲凉的笛声从头顶传来,如泣如诉,且是痛彻心扉。
蓝情的泪水便是如同决堤的江水般倾泻开来,滔滔不绝。
拜月只听这哭声如此凄凉,眼睛顿时朦胧,赶紧拿了衣服走过去,披在了他的身上,并开始宽慰道。
“相公,你哭什么?我知道你娶到拜月很开心,但也不用如此激动。”
“相公,高兴归高兴,不要哭了。”
蓝情听到这劝慰的声音直哭得更厉害了。
怎么就没有人理解他,自己被唐如风这个臭丫头出卖了?
还为了这个臭丫头英勇献了身,可这丫头竟然不知感激,反而偷袭他的那个什么?
实在是太痛心了,心好痛,好痛。
还吹着笛声来承托他有多么的悲凉和凄惨。
这个人明明就是要赶尽杀绝,把他这颗已经很脆弱的心给摧残掉。
好狠的心肠,果然是最毒如风心。
如此想着,他是越哭越上瘾,越上瘾越哭。
不曾想,拜月是完全误会了他的意思,紧紧搂住他的肩膀,也开始痛哭道。
“相公,你是不是高兴傻了?”
“你要是傻了,拜月可怎么办?”
“以后我们的孩子该怎么办?”
听到孩子,蓝情的心更痛了,自己就要当爹了?
想想被这个小崽子一顿乱抓,他真的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一曲完毕,唐如风缓缓从木梁上坐起,侧脸看向这一对苦命鸳鸯,道。
“蓝情,你哭够了没有?哭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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