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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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不舍-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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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是知道她说的未必不是真的,却不肯松了口,说:“那么,淑妃娘娘,如何做,才能帮子臻躲过这一劫呢?”

  谁知淑妃还是摇摇头,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也许,只有你才能够帮子臻。”

  我自愣了,心里却信了她大半,“难不成淑妃娘娘指望我有办法出了这冷宫?”

  淑妃点头说:“我只知道,你呆在这冷宫里,是因为你在逃避,你害怕再次受到伤害,你害怕子臻将你再次伤的遍体鳞伤,所以你逃避,你宁可躲在这冷宫了承受肉体上的折磨,也不肯再面对子臻。所以我救你,告诉你事情始末,你会有办法出去的。”

  我能出去么?怎么出去?再次对子臻用计?用勾心斗角的把戏吸引子臻?不,我不会了,冷冷的说:“淑妃娘娘恐怕抬举我了,漫不说此时子臻已经将我恨之入骨了,就算子臻心里还有我,我又怎么见到他?太后皇后掌着后宫,恐怕由不得我见到子臻,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淑妃却不管我说什么,只是淡淡开口说:“你可以,只要你愿意。”

  我猛的站起,说:“我不可以,我不愿意,我爱着子臻,所以,我不会再对子臻用心机了,再也不会了,就算是为了爱他,我也不会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子臻都走过来了,此次相信也能够顺顺利利走过的,何须我来操心?”不再理会淑妃说什么,我转身往外走去,良公公忙跟了上来,却听背后声音幽幽传来:“你不爱他,若是爱他,又怎么会计较自己会不会受伤,会不会有回报?又怎么会连告诉他自己是爱他的都不敢!”

  外面一片漆黑,雨已经停了,这个世界就像只剩下了我,独自在这冷清的黑暗里徘徊,却怎么也逃不脱束缚,只能在原地打着转,自己却以为自己早逃脱了那个绳索,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自由,回过头来看原来自己从来都没有逃脱过命运的安排,从来都没有走出过人家的圈套。

  深吸了口气,我摸索着向前走去,突然听到右边有响动,心突突乱跳了几下,站定了不敢动,只听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姐姐,您安息吧,不要来找我了,要找,去找皇后娘娘,是她害的您,跟我无关啊。”

  原来是个小太监,许是在外面替皇后干了什么坏事,躲到这里来了,心里却害怕。我没有动,我半夜出来的事是不能被发现的,只好等着他忏悔够了回去。

  然一声惊雷在我耳边炸开,我顿时四肢百骸都颤抖着,“如雨姐姐,我给您烧纸钱了,您要什么我给您烧什么,只要不要来找我就行了,要找,去找皇后,是她还的您。”

  如雨,如雨原来是皇后害的,怎么会?不是皇贵妃么?怎么?我定了定神,将头发放下来,又脱了外衣,露出了里面月白的内衣,轻轻走到那小太监背后,掐了嗓子低声说:“你把我害的好苦,害得好苦,湖水好冷好冷,好冷好冷。”

  小太监顿时吓的坐在地上,连头都不敢回,只连声说:“如雨姐姐,不是我,不是我,是皇后,是皇后干的,我只是看到了,不是我。”

  原来是皇后杀如雨的时候被这个小太监看到了,估计小太监心里害怕皇后发现了他,又因为没有救如雨,怕如雨前来报仇,所以调到这冷宫里来躲着。我颤抖着声音说:“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

  小太监哭丧着说:“那玉珠会武功,我,我不想死啊,如雨姐姐,您就饶了我吧,要找,去找皇后,找玉珠,是他们害你的。”

  玉珠会武功?难怪一声不响就将如雨杀了,还隐蔽的这样无声无息。我逼近小太监,说:“你撒谎,皇后娘娘与我无冤无仇,跟我的主子又交好,怎么会杀我,定是你做的。”

  小太监已经吓的哆嗦成了一团,说话也结结巴巴:“是,是,是她们在说陷害你主子的事,害怕被你听到了,才要杀了你灭口的。”

  如雨听到了什么?难不成?是皇后的计谋,所以皇后才要杀了她灭口?“胡说,我什么都没有听到,皇后怎么会陷害我主子,你分明在说谎!”

  小太监忙说:“不是的,我没有说谎,皇后说,皇后说你主子进宫这么久了也没有生下皇子,恐怕原来的计谋不成了,叫玉珠仔细看着敏贵人,若是你主子那没有办法,只好从敏贵人这里弄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雨在找我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了皇后同玉珠谈话,玉珠又是会武功的,如雨被发现了,所以被皇后杀了灭口,当日皇后匆匆赶回来,我还道她是在后面午睡,这才那样疲倦,却原来是刚刚杀了如雨。

  小太监见我许久不说话以为我已经走了,站起来也不敢往后看,飞也似的逃了。我脑袋一片空白,然太监的话清晰的回荡在我的心里,怎么也甩不掉。

  不知怎么就回到了屋里,如烟碧若已经睡下了,我自己躺进了被子里,窗外又刮起了大风。当日我发誓,要替如雨报仇,皇贵妃去了我还以为如雨的仇已经报了,此时却发现一切都错了,我该怎么般?回到那个宫里,回去跟太后皇后斗?赢了,就能和子臻德禹好好的过一辈子?输了,不过是自己的一条性命?

  我不由又含上了冷笑,赢了,我就能和子臻德禹好好的过一辈子么?这宫里的争斗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什么时候都不会停下来,一届又一届的秀女进宫,哪里少得了世间绝色,才智聪颖之辈,子臻,会爱我一辈子么?待终于厌了我,不过是恋着往日情分偶然来走走,又何曾会日日将我放在心上,我,终究不过是他的百分之一,万分之一。

  输了,又何止我一条性命,如雨会成为我和皇后争斗的牺牲品,如烟,碧若,乃至赵德李全,良公公,淑妃,他们都会被埋葬在这肮脏的后宫,死无所葬。


  。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母亲



  第二十九章母亲

  …………

  第二日天色放晴,大雨洗涤后的望尘宫一尘不染,墨绿的树叶在阳光下寸寸怡人,就是平日里暗淡的小路,此时也露出了灿烂的颜色。

  这冷宫里也没有以往的平静,梅妃体弱,在抄录经文的时候昏倒在书房里,被良公公发现送回卧室,准许碧若出望尘宫请太医。

  一般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是没有太医来诊治的,若是病了,将养几日就是很大的恩惠了,若是平日里不给那些管事的太监宫女些好处,就算病了,那也得带病上工,倒不是有规矩说冷宫里的嫔妃不许请太医,只是这人都已经在冷宫里了,哪个太医还能来看你?

  然而太医来了,冷宫里顿时知道我这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不是家里有人,就是气数未尽,于是成了这沉寂的望尘宫里唯一的茶余饭后。

  下午,碧若领了邵鲁行进来,他还是那样的清冷,不带一丝的表情,似乎也并不在乎我是在哪里,伸手给我把了脉,只淡淡说:“娘娘脉象沉滞,似病的不轻,近日可是劳累过度了?”

  我惨然一笑,这世界变了,只是他没有变。“邵大人近来可好?如今这般情景,若不是病入膏肓了,我也不能打扰了邵大人,只是我一人死了没有什么,只是怕这病气过到了周围人身上,倒连累了这宫里上上下下的人。”

  邵鲁行还是一样的语气,说:“娘娘这病确实易过人,臣以为,还是单独安置的为好。”

  “既然如此,还请大人同这里的管事说明,邵大人若是得闲,还请抽空前来替我把把脉,叨扰之处,多谢了。”

  邵鲁行福了一礼,说:“娘娘请放心,臣自会同管事说明,至于请脉之事,乃臣之责,不敢有误。”

  “多谢邵大人,碧若,你伺候邵大人写方子,随邵大人到太医院拿药吧。”躺下身子,就这么一会,我居然觉得比挑了一天的水还累。

  很快,我就被移到了冷宫里西北角的一间独屋,原是关那些犯错的宫人的地方,此时拾掇了一下,虽还是残破,总算还是住了进去。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被隔离,碧若能出去。我被隔离,除了暗杀,太后皇后就不能把我怎么样,碧若能出去,就是伸进皇宫里的一只手,什么时候抓一把,指不定就抓到了机会。

  是夜,我拿出了带进来的那些笔墨纸砚,匆匆写就交给碧若,说:“碧若,记住,机会总会有的,若是一次不成,总会有下一次,不需要冒险,懂吗?”见碧若点头,我继续说:“只能交给王明,记住,不能交给旁人。”

  碧若疑惑的说:“王公公能帮我们么?顺公公不行么?”

  “我不知道,但是,至少王明是不会出卖我们的,就算他不帮我,也会替我隐下这件事的。王明心里有皇上,若是对皇上好的,他就算付出点代价,也会去做。”

  碧若点头说:“主子放心,奴婢记住了。”

  不几天,良公公调走,淑妃被移到我屋里,只能日日躲着,好在一应东西都是送进来的,倒没有人发现。这一日碧若回来,朝我微点了头,我点点头,心却落了几分。

  这天一直到了日落十分,碧若才被抬了进来,我生生止住了往外迈的脚步,隔窗见如烟惊慌的叫赵德李全抬进来,才扑上去。碧若已经奄奄一息,我死命的抓着她的手,眼泪却刷刷落了下来,滴在她侧过的脸颊上。因为伤势太重,根本不能将她移到床上,只能将担架一起放了上去,又忙叫如烟:“如烟,你去,快去太医院,找邵鲁行,就说我突然病危,叫他快来。”

  如烟慌张跑了出去,我只能翻箱倒柜的找上此剩下的伤药,如何能找到,心似被挖了出来,生生的放在火上烧了烤了,又像被放在了冰窟里,冻得僵硬僵硬的难受。突然赵德叫道:“姑姑醒了,姑姑醒了。”

  我忙趋上去又抓了她的手,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碧若支撑着说:“主子,奴婢没事,奴婢见到皇上了,只是,奴婢没用。”

  我哭着摇头,哽咽着说,“伤药,伤药在哪?”

  “伤药在左边红色柜子里,用白纸包着。”李全忙过去拿了,我伸手接过给她敷了,转眼碧若却又昏了过去。

  邵鲁行直到第二天白天才来,探过脉后,邵鲁行脸色并没有变,之说:“娘娘放心,姑姑只是失血过多,加之近日劳累,待臣开些化瘀止痛,补血养生的方子,只要好生将养,于性命无碍。”

  我尽量让自己稳主情绪,听到此话却还是动了动,说:“邵大人,她对我很重要,请邵大人多费心。”

  邵鲁行福了一礼,说:“臣定竭尽所能,只是娘娘未完之事?”

  我苦笑一声,他既然能将碧若打成这个样子,我还能怎样?反抗?能做的我都做了,他还是不信,我能如何?自杀以明志么?“算了,邵大人,以后再也不用了,你用心将碧若治好,就好了。”心里却似被烧红的烙铁插入,鲜血都不见点滴,却是连四肢百骸,肌肤毛发碎了破了,只剩下最后的残渣,兀自立着撑着。

  黑夜又一次的笼罩了这个冷宫,一样的清冷死寂,一样的无情肮脏,屋里只听到碧若沉重的呼吸声,我自坐在窗前,窗外却是连点滴的星光都没有,秋日里的虫鸟偶尔叫着,想冲破了这一地的漆黑,却只是在这冰冷的宫里回荡,一声一声,反侧辗转。

  “你想这样坐一辈子么?”声音似是从千古传来,微带嘶哑却如是沉重,原来离开并不是忘记,不想并不是不记得,原来他还是如此熟悉。

  心里却是酸的苦的混做了一团,分不清哪种才是真的。

  “你谎称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千方百计让碧若出去,不就是想要见朕么?怎么,现在朕来了,没话说了?”

  一样的冰冷,瞬间将我千滋百味的心冻结了,只剩下冰冷的凉意。就连脸上的泪水,也是冷的,滴落到手上,砸的生疼。

  “怎么只知道哭了,你以为朕还会心软么?你跟子霁亲热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现在?怎么就没有想过朕会难受,怎么就不想想朕也会心疼?”

  我猛的转身,“不是这样的,你知道的,不是这样的,你何苦,何苦还要污蔑我。”

  我看不到他的脸色,只有模糊的一片,却听到他冷笑了一声,“朕不知道,朕只相信眼见的事实,你让碧若交给朕的方子,朕确实试过,不错,确实如你所写的,但是,朕怎么就知道这是不是你们又串通好了来骗朕的?朕已经当过一回猴子了,不想再做一回。”

  “那你就打了碧若,你就,你就眼睁睁看着我爱了伤了,错了死了么?”我交给碧若的是那个依兰依兰同月夜流香的方子,然而就算这样,子臻还是不相信我。

  子臻沉默了一下,我转过身,轻声说:“你走吧,我错了,我一直都错了,我以为不可能的不会不可能,原来我错了,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错的,原来我活着,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我来到这里,不过是为了给皇后生下一个皇子,不过是让你伤一回痛一回,爱一回死一回。”

  子臻猛的抓住我,说:“你说什么?给皇后生育皇子?”

  我不再看他,脸上死灰般沉静,“你要小心身边人,不过,你是不会相信周围的人的,这样也好。”

  子臻抓我的手缩紧,我不觉啊的叫了出来,疼的冷汗冒了出来,子臻却连连问道:“你知道什么?说!”

  “你放开她,再抓,她手臂就要断了。”突然淑妃扶着墙转了出来,声音甚轻,在这寂静的夜里却异常清晰。

  子臻这才发现我脸色苍白,忙松开反手抱着我,又着急的检查我的手臂,说:“你怎么样?为什么不说,我……”

  我摇摇头,伸手拨开他的手走向淑妃,扶着她说:“你又何必了,他既然这样,我们还能怎样?”

  “她是谁?”

  我咬咬嘴唇看着淑妃,淑妃点点头,说:“他能来,已经很好了。”

  我突然明白,子臻不是不懂,不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只是他不肯再相信了,害怕再次受到伤害,但他心里还是愿意相信我的,他打碧若,只是为了全他的面子,他趁夜而来,是为了心里的那一点信任。

  突然觉得好累好累,而这,仅仅只是开始。我扶了淑妃坐下,轻声说:“娘娘,很抱歉,我不够爱他,我无法忽视这些不信任,对不起。”缓缓退后,我坐到碧若床边。

  声音虽轻,子臻却听到了,他惊疑的说:“娘娘?你是谁,说!”

  淑妃轻轻摇头,依旧轻缓:“我是谁?你想问的,是我的名字?身份?还是我的归宿?”

  “大胆!跟朕说话,居然敢用如此口气!”子臻已经从惊疑到了愤怒。

  淑妃却还是那般轻软:“真像,你真的很像你父亲。”

  子臻停下挥舞的手,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听他急促的声音在小屋里回荡,“你到底是谁?”

  “淑妃,绿绮,你的母亲。”

  我转过头不再看子臻,此时他的惊讶定会强过我当初,他会相信么?不会,定不会的。

  只听淑妃静静的说:“你若是想知道真相,就该坐下好好听才是。”

  这是宿命,我们都逃不脱的宿命。

  “朕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同梅妃串通好了来欺骗朕?朕身上的印记,梅妃可是一清二楚。”

  我猛的站起来,冷笑凝结在脸上,说:“皇上既然不相信,夜已深,请回吧,要杀要剐,也得等明儿个再说。我同淑妃在此地恭候您恩赐的白绫!”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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