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阿尊……雨在心里默念,面带笑容地望着他,透着浓郁的爱慕之情,但那样的爱是纯洁的,不含一丝一毫的杂念,多美好的情意……
因为吴尊曾经来过影铭漠的关系,很轻松地便带她走出了那片沙漠。前方依稀可以看见雪白的腊梅,还有淡淡的清新的绿,空气也似乎纯净了些许,深深地吸一口气,却凉到心窝。
“这里怎么没有法阵呢?按理说,舞悦族人擅长布阵,自然很多地方都有法阵存在,甚至一间小小的屋子,为何在如此宽广的地方却没有法阵的痕迹?”雨心里的恐慌已经散去,才有时间去思考每一点差别,而法阵,最近总是围着她团团转,想不注意都不行。
“我也问过惜寒大人,她却避而不答,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吴尊摇摇头,无奈道。
“避而不答……”雨重复着,之前微姐姐也刻意地避开关于‘影铭漠’的话题,芸姐姐也是附和,那么,一定是有着什么秘密的……
“好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他还在担心刚才的事儿,雨却全然忘记了,但她似乎累了,听话地随着阿尊回到幽乐境。
吴尊的担心并非多余,幽乐境挤满了蓝色头发的舞悦族人,与往日的清静判若两样,雨不习惯地听着嘈杂的人声,开始不知所措。
阿尊上前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务必冷静。
雨点头,微笑着朝众人说道,“不知各位有何事,竟有空来这幽乐境?”
“姑娘,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来意吧?”喧闹停止了,唯有一人的声音突兀,语气中还带有些许的嘲弄。
“小雨!”雨还未开口,灵芸便跑了过来,拉着她的手,眼里满是担心之意。
“芸姐姐,怎么回事儿?”雨似乎想明白了,大概是为了他们擅闯逐月轩的关系吧……可是,有必要那么兴师动众吗?
“你们刚来不久,自是不知我族规矩。逐月腊梅乃我族辛苦酿造,每逢逐月节,族人才会将去年所酿制的酒取出,畅饮。而后趁着月光重新酿造新的逐月腊梅,这样一年一年地循环着,从未改变过。而平日里,除非族里来了什么贵宾,或是东家需要,轩家才会从逐月轩取出,否则也无人敢擅自饮用。”
雨真真是明白了,除了族长一家,以及轩家受到恩准才可以取用逐月腊梅,其他所有人在平日里都无权饮用。可是,仅仅是想而未行动,应该不算有错吧?虽然还是行动了那么一点点……
雨本是很坚持自己没错的,可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毕竟那算偷窃吧?
“而且,而且偷窃者必将有罪……”灵芸吞吐地说完,更加着急了。
“可是,我们还没进去啊。”雨虽然不在理,但至少给自己一个反驳的机会。
“还敢狡辩!我族已经追踪你们到了逐月轩,你们竟然继续往里闯,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那个人插话,话说得像是雨和吴尊是故意忽视他们而继续向前,只为了偷取他们宝贵的酿酒。
“即使进去了,我们连碰都没有碰那酒!”雨气结地对他大声说到,那人更是说得起劲,胡乱扳出一些有的没的。
“雨儿……”阿尊在身后叫住她,雨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无奈之下只得任由那人继续胡说。
他们毕竟是寄人篱下,况且也是他们有错在先,也怨不得别人埋怨他们。只是不知是何罪,应该罪不至死吧?若是关押他们一些时日,也就认了,或是什么小惩罚也还说得过去,却不知,按那人口中所说,他们犯的可是死罪!
雨听到的时候吓蒙了,连连问了芸姐姐好多遍才确定并非自己听错了。
“是我一个人前去偷取贵族的酿酒,这位公子不过是来劝说罢了,根本不关他的事。”
“雨儿!”
阿尊,我不能再将你拖下水,不知这一关能不能挺过去,雨叹着气不说话。她从来都认为自己运气不好,这次一定是霉运又降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澄清阿尊无罪,但愿能够成功……
“呵,有人会相信吗?你们这些外族人可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进入爻雪渊也是串通好的!”
“你!”
“雨儿,不要把我推开。”她真的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再牵扯到她爱的人……
刚来到风时空,她与汪东城便被当作刺客抓了起来,如今吴尊与她将被当作小偷判死罪,她确实够倒霉的,更可恨的是,她还连累了他们……
何况,明日是阿尊的生日,本想给他一个惊喜的……
他们被关押在一间破旧的小屋里,里面什么也没有,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月亮渐渐的升至高空,漆黑的夜终于有了点点亮光,些许的月光从门缝里射入小屋。
雨望着那一轮明月,不知不觉便感伤起来,心里莫名的难受。过不了几个时辰,便是阿尊的生日了,在那个十全十美的日子里,他们竟然被当作贼关押起来。她又如何对得起吴尊,要怪也只能怪她太自以为是,怪她粗心大意!想要给他的惊喜全都作废了,她记得出门前还特意请芸姐姐按照她写的步骤单子帮她做一个大大的蛋糕,准备给阿尊庆生的。
可还到不了那时,他们就被抓起来了。真真是窘了……
陆拾、密意未休
害得阿尊陪着她在这烂地儿受苦,连那么重要的日子都不能好好庆祝!
雨也在寻思着该怎样为他过一个特殊的生日,不过按现在的状况来看,再特殊不过了……而且,他们会受怎样的惩罚呢?难道真的会……
雨想到这儿,自觉地停下了,她不敢继续想下去,她怕那个残酷的结局。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阿尊受到一点儿伤害!虽说在缝时空他们应该尽量杜绝使用异能,可是,在不得已的时候,也怨不得她。但是,真的会爆发一场混乱吗?那是她不想看到的……
算了,别想太多,倒不如捉摸一下怎样为他庆生呢!可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倾尽所有情绪,亲口对他说一句,‘生日快乐!’虽然那是简单不过的话语,可是传承了那么久也不显得俗气,仍然会有很多的人去给出这般的祝福。
雨无意间瞥见了小屋里堆放着的杂草,突然想为阿尊编个什么好看的图形,反正这里除了杂草,什么也没有了,就将就将就吧。
雨思考着,在脑海里构出大概的图形,也就随手抓起草开始编织。
首先她拼出了一个较大的心型,后来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又用手在心型圈内一点一点挖出了一个大大的尊字,仔细瞧瞧,手艺还算不错。
她转头看着吴尊,才发现他呆呆地望着前方,看样子不像是在观察东西,那么就是发呆咯。不知他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怪不得对雨一直的拼拼凑凑不理不采,甚至根本不知道她已经为他做了很漂亮的心型圈。
雨不想打扰他思考问题,也就悄悄地靠近窗户,向外头张望着。窗户很小,所以能够看到的地方也不多,再说窗外一片漆黑,哪里看得清东西,何况雨是近视。
最窘的是,右眼的度数还真是好呀!好一个250啊!呵呵,确实是个洋气的数字……
她配眼镜的时候也被吓得不清,随后爆笑了好一阵。现在想来也觉得特搞笑。
才走了一会儿神,月亮便又往上爬了一段,这样来看,应该是水时空的二十四时了吧?那么,这该是完美的一天开始了。
10。10,十全十美……嗯,真真是个好日子,否则怎么会生出个如此完美的人儿……
雨赶紧拿出编织好的心型圈,递给吴尊,用很洪亮的声音说道,“阿尊,生日快乐!嘻嘻。”
吴尊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不过没多久便意会了,笑着接过她手中的东西,细细打量着。
“你什么时候做的?”他惊喜地望着雨。
“嗯……某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把我都给忽视了。”她故意装出委屈而且楚楚可怜的样子,其实心里笑翻了天。
“我,我……”他挠挠头,愧疚的模样,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没有生日蛋糕也是要许愿的,快点!”她催促道,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吴尊只好顺着她的意,闭上眼在心里许下愿望……
待他重新睁开眼睛,雨便笑道,“皇天后土实所鉴见,吴尊在此诚心许下愿望,一定要帮他实现哦!嘻嘻,好完美的阿尊,祝福的话就不多说了,只要你一切安好便可。晚安……”
雨一连串地说完,都不需要停顿的,随后背过身子不再说话。
她就是这德行,一句生日快乐都是酝酿许久才说出的,后来还说了那么多,也真难为她了。以前也是这样,说一句祝福的话,便躲起来不好意思见人了,总觉得哪里不妥当,怪怪的感觉挤满身体,算是身不由心吧!
吴尊也不强迫她再说话,或许他知道她是什么性子。
阿尊,晚安,其实等于我爱你,爱你……雨在心里静静地默念。
夜就在无声无息中流逝了,转顺而来的白昼,与夜也是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就一直蜷缩在小屋里,似乎被所有人遗忘了。那个属于完美的日子也是悄然无息地很快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门在冷寂中被发出细微的声响,雨从朦胧醒过来,门已被推开。
“你们?”疑惑占据了她的情绪,吴尊也清醒了,站起身,拍了拍满身的灰尘,笑望着刚进来不久的几个舞悦族人,一直不出声。
“奉东城大人,惜寒大人的命令,带你们前去淑瑶殿受审。”其中一人恭恭敬敬地回答,雨看了他一眼,倒觉得长得清秀,给人有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吴尊乃惜寒大人的专门厨子,自是由她决定他的死活,而东城大人将雨带到爻雪渊,她出了事便由他处置,这都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她不知未曾碰过面的东城大人是怎样的人?可会再救她一命?阿尊倒是有惜寒大人担保了,毕竟她对他有情,呢么她也就放宽心了……
“小哥,族里人打算怎么处置我二人呢?”雨在一旁追问道,还不断的套近乎。
“我们也不太清楚,此事交给惜寒大人负责,到现在才传审,或许待会儿就有结果了。”他平和地说着。
“是吗?谢谢你了。”雨淡淡地应着。
“不过东城大人似乎插手此事了,他不会坐视不理的。何况我们都相信你们并非坏人,惜寒大人,东城大人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以证明你们的清白。”
很感激他说的这番话,谢谢他对他们的信任,真是个好人儿,感觉他越看越顺眼了。雨的心情也愉快起来,完全忘了她曾因为自以为是而犯下的大错,她天真的以为事情就这样以和平的方式告终了……
淑瑶殿内也是那般清静,本以为会有很多的舞悦族人来围观,却不知正厅里只有惜寒与其弟东皓城若无其事地喝茶聊天,那样平常不过的闲谈,仿佛只是单独在一起叙叙旧。
雨等人走进去也无人通报。待所有无关紧要的族人离去后,厅内又增加了两人,两杯清茶。
“坐。”惜寒打着手势示意他们坐下,像是在招待贵宾一样。
雨被搞蒙了,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只好随着她的意坐下。但很快便发现了盯着她看的东皓城。
陆拾壹、自愁惑乱
她是第一次见到他,虽说他长有一张与大东一模一样的表皮,但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相同。
大东或是酷酷的,或是很热情,有种莫名的疯狂,总是让人感到暖暖的,激情灌满了身体。
她不自然地动了动,东皓城也回过神来,尴尬地笑。
“好了,你们把事情经过说说吧。”惜寒面无表情地说,抬起茶樽饮了一口。
“哈?”雨诧异地望着她,这不像是审问犯了错的人,而像是安抚受害的苦命人。
“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弟弟吩咐过所有人不得干涉你去何处,甚至你如果真的是去偷窃,也没人有权力管。”
雨听到‘偷窃’一词,还真是不舒服,早知道就不去了……
不过,东城大人对她竟如此包容,可是,她去哪儿,他不就全都知道了吗?唉,别那么不知足了……雨抱怨自己。
也对,很少有人可以对一个不曾相识的人那么好。
“意思是有人故意的咯?”惜寒点点头,听雨叙述了那一日的经历,可雨总觉得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这件事情似乎复杂了,你们的性命也存在危险,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审了。”惜寒苦恼地杵着漂亮的脑袋,声音很轻很淡,好似风儿却寒意逼人。
“我不知道逐月腊梅是……”雨抱歉地垂下头,喃喃地说道。
“现在说这些是没用的了,族里有族里的规矩,除了是东家和轩家的人可以有权动用,更何况你们并非本族人。”惜寒满脸惆怅,哀伤洋溢于俊美的脸庞,她是在为阿尊担心吧?她,真的闯祸了吗?
“我倒有一个办法,可是不知你是否愿意?”惜寒抬眼,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雨的身上。
“请惜寒大人明说。”雨还未反应过来,吴尊便反问道。
呵呵,好机灵的阿尊!雨花痴地望着他,目光呆滞……这个时候竟然还想这些,就快日薄西山了……
“如果说唯一能就你们的办法,便是雨嫁入东家或是轩家呢,你会同意吗?”惜寒看他的眼神明显柔和了许多,他却怔住了,不知如何应答,许久才缓缓地说,“为何一定是她嫁而不是我娶呢?”
惜寒显然被吓到了,往日毫无情绪的面容今日却透着惊喜。
雨却抢先说话了,“阿尊!她是在问我!”
她绝不允许阿尊再因为她受到任何的委屈,何况牵扯到他的终身幸福。那么,她又该如何抉择呢?就算她愿嫁,也无人愿娶吧?
“她说的对,我在问她。”惜寒隐忍着心中的欢喜,努力平静地说道。
他的意思,是愿意娶我吗?
“我可以考虑,但谁会娶我为妻呢?”雨苦笑,她既不是大家闺秀,也不是小家碧玉。没有绝美的姿容,高贵的气质,只是平凡至极的小女子,有何资格嫁入这些贵族人家?再者,她心里的已经有他了……
“当然,东皓城就是不二人选。”
“啊?”雨惊奇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东皓城,尴尬极了。
“若你嫁入东家,自是无人能治你们的罪。”惜寒继续道。
“我可以考虑考虑吗?”雨犹豫,东皓城是大东的分身,可他终究不是他,况且大东是她的哥哥。但如今为了存活,只有考虑看看,全面地想清楚所有关系。
“她不嫁。”
“阿尊,这一次听我的好不好?”雨朝着他微微笑起来,柔和似四月的风儿。她一直想为他做点儿什么,现在大概是机会来了……
“雨儿,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严厉地训斥道,好像是生气了,拂了拂衣袖转身走出去,却被拦了下来,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雨僵持地挪步向前,小心翼翼地拉扯他的衣摆,他视而不见,始终不愿与她对视,他怕他会心软……
“阿尊……”她执着地不放手,他却努力坚持自己的立场,他怕会误了她的一生,他必须阻止她做任何错的决定,他是过来人。
“好了,你好好考虑。”惜寒发话,随后派人带他们回到了小屋。
吴尊依旧沉默不语,她只好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他,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样的问题,真的好让人纠结,她与东皓城根本就算不上认识,他怎会愿意娶她呢?
说实话,雨并不愿意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可是……
“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