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腿直跃而起,拉着沉重的马车自官道上扬长而去。
马夫看着骏马儿奔腾,心头微微一愣神,不禁得意道:“看来连牲畜都开始惧怕大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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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及时雨
扬长而去的马车渐行渐远,最后从官道上化成一个黑点,消失在了前方远处的拐角处,林易紧紧的看着地面上那生死未知的男子,微微蹙了蹙眉头。
人必须得救,只是该如何救?
用修行者炼制的丹药给男子喂下一粒,林易拖着他的身体不断向前面城池走去,直到在某处路边上见到了一间破旧的房子。
房子一眼望去破败不堪,被风雨剥落的土黄色墙面上,裂缝自屋顶蔓延到了地面,看起来不久便会坍塌,很不结实,而且瓦舍零散的盖在屋顶,房梁上更是多处都已折断,显示出此屋的年代甚是久远。
因此,一个硕大的洞口出现在房子上方,透着蓝天,好在此刻并未下雨,只是有道道白日里的光线从屋顶洞口里照射下来,使破败的屋内少了黑暗,多了一分光明。
林易将男子拖入屋内,微歇了一口气,这才去捡了两捆干草铺在地上,把他放在了上面。
男子服下丹药后,体内的丹药开始散发药效,鼻尖微弱的呼吸逐渐开始变得鼎盛,脸色从苍白如纸缓缓变得红润起来,不过让林易奇怪的是在他体内似乎蕴含着什么奇特的力量,竟比凡人的修复时间又加快了不少。当然,即便如此,他身体终究无法与开辟出骨节的修行者可比,不然丹药不至于让他复苏的如此缓慢。
林易站在屋内并未离开,他此番来到世俗只为历练,从而找到那个可以让他突破炼骨期的契机,所以并不急着离开此地。他在旁边看着男子很久,确定对方彻底脱离了生死危机之后,这才走出了破旧的房子。
走出破烂的房门后,他决定要去寻找一些食物,不管是受伤的男子还是他自己都需要食物来充饥,毕竟他离那些不用饮食的大修行者而言,还非常遥远。
“你真是好不争气,这才几天便顶不住了!”林易没好气道。望着自己干瘪的腹部,满头无奈的渐渐远离房子。
此地离城池已经不远,他朝着城门内走去,因一身上下都破破烂烂的装扮,城卫士兵们倒也懒得去检查他的身体,毕竟谁会乐意去闻那臭烘烘的味道。
走进城内,城内显得一片繁华,车水马龙,路边摆着各种闪眼的货摊子,有卖吃的,也有卖布匹卖胭脂水粉的。只能说繁华的都是各大城池或者京都,它们永远都会比偏僻的小山村来的好,只是这里的人大多充满商业与利益,没有小山村里的那般朴实。
缓缓行走在有些拥挤的大街上,林易左顾右盼着,他看见了很多酒家,但以自己此刻的模样是无论如何都进不去的,毕竟没有酒家会信任乞丐也能有足够的银子。与其被人乱棍棒打的赶出酒家门口,倒不如老老实实的找个安静而简约的摊位吃碗白面好。
所以,直到进入城中很久后,又顺着各种大街小巷拐过了很远,林易才发现这座城池实在太大了,而且繁华的一塌糊涂。
他看到前面有一个卖面的摊位,是一位面善的大婶在卖,他步步走近摊位,但无奈自己储物囊里什么剑器兵刃都有,但却毫无半点银两。林易站在不远处直子身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摊位,看着那位大婶不断的撩着面条,切着青色的白菜,但又不好意思向其讨碗面吃。
时间又过了很久,直到肚中的饥饿又彻底驾驭了他的脸面,林易再无顾忌的走上前去,向着那位卖面的大婶道:“店家,可否卖碗面线与我吃了?”
卖面的大婶听言,这才把视线从滚烫的锅中移到了林易身上。
大婶看去面色善良,身材有些肥胖,皱纹开始布在她的额前,略显沧桑感,一身麻布粗衣穿在身上,额前被热气熏得有些冒汗,她微笑着,望向眼前这般模样的林易,其脸上并未出现什么厌恶的表情。
作为一个人至中年的妇人,心地自然也是最好的时候。
“少年郎且去找个位置坐着,我这便烫碗面来与你吃。”妇人笑着道。
林易听言心中感动,虽然他此刻身无分文,但至少得先填饱肚子再解决这些银钱问题,所以他很老实的找了张空桌子坐下,静静地等着妇人的面条。
不多时,妇人便笑着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过来,林易接过大碗,发现里面伴着两颗青菜叶子,一个煎的金黄的鸡蛋,还有几颗香喷喷的葱花铺在上面,香气弥漫,色香味俱全的面线不禁使他食欲大开,道了一声谢后便举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妇人见林易吃的这般香,脸上始终淡淡的微笑着,随之便又走回摊位忙碌起来,继续煎着平底锅上的鸡蛋,切着那些从自家菜园子里拔来的翠绿青葱与嫩绿青菜。
仅仅只是一碗面对饥饿了许些天的林易来说无疑是不够的,所以当他连大碗里的面汤都喝完时,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肚腹,但却依旧感受不到丝毫的满足感。当然,对于一个埋头只顾着猛吃面条的人,除了碗里的面条外,将容不下周围的一切,比如在林易侧面的一张桌子上,一位中年男子正满脸笑意的吃着面条,时不时的看看他,可他却毫不知情。
妇人似乎也知道一碗面条对林易来说是很微不足道的,所以在林易吃完的那一刻她便又端着一大碗面条过来,其中左手上还托来了一张碟子,上面有两个冒着热气的白花花的包子,可谓是香气十足。
林易很感激这位好意的大婶,但一心想着自己身上却毫无分文不禁又有些愧疚起来。
“明日我便拿储物囊里的剑器卖了,到时换些银两再来还她吧!”林易心中嘀咕着,再次端起妇人递送过来的大碗面线,呼呼呼的吃起来,满脸高兴,但却始终未动旁边的碟子上的热气包子。
直到一碗碗的面线下肚,林易木桌上的空碗也越来越多,等到木桌上那堆积成七个空碗时,他才喝完大碗里的最后一口面汤,用手十分满足的抹去了嘴边的残留油渍。
“真真好吃,好心大婶,你的手艺可真好。”林易看着那摊位上的大婶,站起身子说道。
“少年郎谬赞了,老娘的厨艺也是跟当家的学的,还谈不上好,不过只是少年郎饥饿已久罢了,呵呵,你可是吃饱了?不够我再下碗面线来。”妇人笑着道,手中就欲烫起那些白色的条条面线来。
“足矣足矣,我已经吃饱了,谢谢大婶。”林易连忙回道,白净而清秀的脸庞上笑笑的回应着。
对于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而言,能一口气吃下七大碗面线,甚至还没有浪费掉一滴面汤,这绝对是件让人哭笑不得的事,不过大婶也并未惊异林易的吃量,她只是一味的笑着,继续做着手中的面线,为往来的顾客们提供着香气缭绕的面线。
林易接着道:“大婶,我此刻身上没带钱,不知可否等我明日前来还你钱,我一定不会耍赖的,明日这个时候定会送钱来。”林易说着,语气倒是显得有些尴尬,周围的数人听言,也是随着大婶的笑脸乐呵起来。
“哈哈哈,少年郎无须多心,你的面钱已经有人替你付了,不必放在心上。”妇人笑着道。
“什么,有人替我付钱?”林易不明白妇人的话语,当下转头四处瞭望,然而,除了那依旧拥挤的大街小巷外,就只有周围这些吃着面线的人们,他接着道:“好心大婶,不知是谁替我付了面钱,能告之我吗?”
看着林易急切的模样,妇人暗道付钱之人眼光真真独到,但只要想到那人流传的响亮名声也便释然了,她笑着道:“施恩不留名,如果少年郎想要还他面钱,不妨去寮城古街十三巷的墨砚画坊一趟,到时少年郎自会知晓的。”
“多谢好心大婶了。”林易向着大婶恭敬一拜,随之便提着碟子里的两个白花花的包子向城外急急走去。
一路上,林易想了很多,然而他怎么都想不到谁会替他付钱。
世俗是陌生的,对于整个世界也是陌生的,这里的人他都不相识,只是深刻的记住了好心大婶口中的寮城古街十三巷。
“墨砚画坊?听名字难不成是前生类似于学习绘画的画室?算了,明日去看看便知晓了。”林易自语,微微摇头不再多想,提着手中油纸包着的包子往城外走去,朝之前那座里距离城外不远的破旧房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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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闰安手艺
荒凉的野外,满地杂草,平贴了一分春季盎然的绿意。无数深色的苔藓爬上了快要倒塌的墙头,风动的枝桠上点缀着许许嫩绿色的新芽。
林易提着手中那快要散去热气的包子,心中渐渐从付钱人的遐想中收回,看着眼前那破败不堪就要倒下的房屋,心里始终惦记着之前快要死去的悲泣男子。男子很可怜,被一个低贱的马夫用长鞭差点索命,林易不是个可以无视世间悲苦的人,虽然他知道这一次的救赎仅仅只是一次偶然式的巧合。
他解救不了天下间的所有悲苦者,就像他现在拯救不了自己的悲壮。
只是这名倒在官道上苦苦挣扎,面临着世间痛苦外加长鞭抽身狠辣疼痛却丝毫不露怯懦的人,他无法做到视而不见。所以林易才会拖着他几乎已经彻底死去的身体行走,直到寻见这栋破败的房屋,将至安抚后又去为其寻找食物。
'文'林易踱步走进屋内,干草上残留着一片血迹,那是男子受伤后留下的血迹,只是他却不见了。
'人'“我杀了你!!”后方突然传来一声爆喝,语气里充满着对血意的疯狂。
'书'对,就是疯狂,那是一个人陷入无尽恐惧从而激发出来的愤怒,那是一个人失去一切理智后带有毁灭的疯狂。
'屋'林易不曾转头,他知道喊杀的人是谁,他更知道为什么对方会陷入疯狂,所以他的回身仅仅只是一掌。这一掌的力度不大,但却很准确的击打在了男子的后颈上。林易没有伤害对方,却带给了对方陷入一段安静的睡意。
男子昏厥了过去,之后又被林易重新拖到了那片血淋淋的干草上,看着他闭目沉睡的样子,一圈黑而乱的胡渣子正如泥土里的春笋一般茁壮而出。
“真不知将你救活,到底对与不对。”林易看着安静昏睡的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
“或许等你再次醒来,我便知道了吧。”
随着语气的沉寂,天色缓缓转动,林易盘膝坐在屋内,不断吐纳着俗世间间的稀薄天地之气。椎骨第二节早已饱满,炼骨期的修为早早达到了巅峰,体内那根支撑他全身的椎骨金灿灿的,菩提子不断散落出清凉之气,使他陷入心境上的空灵。
恍惚间,林易闭目之后觉得自己已经破开炼骨达到了弓结期,只是当他醒来后却依旧发现,自己还停留在了那道炼骨期的门槛上,始终无法进入弓结期。
“到底还缺什么?”林易脸色不太好看,质问着自己。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修为肯定是攀升了,以为那种飞跃性的质变只有修为提升后才会发生,那么真切,那么让人欣喜。
林易的清醒是旁边的男子带动的,因为男子也醒了过来。
男子摸了摸自己浑浊的双眼,发现屋内早已陷入了寂静与黑暗,他记不清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就像忘记了一切,失忆降临在他身上。这是他从十岁开始就有的毛病,他早就习以为常。看着旁边有一位盘坐着的少年,他娇小的身子一动不动,唯独那双思索的目光那么让人感觉他的沉稳,仿佛海洋深处的最蓝,明净而深邃。
“你是谁,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男子开口问道。
林易没有转头,他知道男子不再疯狂,可他并不知男子会失忆。于是,林易从思索中收回心思后,缄默了许些时间,才悠悠道:“之前你不是还想杀我吗,至于你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帮你带到了这里。”
“我想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你并不是我熟悉的敌人,况且我没有敌人。”男子说道。男子想站起身子,他觉得躺着不是很舒服,可身上传来一丝丝的痛楚。他低头看着自己,发现身上到处都是伤痕,还有自己身上这件本就布满尘土且十分肮脏的衣服上带有腥味,带有红红的血迹。
男子骇然的看着自己,然后又看了看林易,他惊讶道:“是谁打伤了我?是你吗?你为何要打伤我?”林易见他就要再次陷入疯狂,不禁多了一分怜悯,说道:“非是我打伤的你,是我救了你。”
男子听言,惊愕道:“你救了我?你为什么要救我,之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忘记!”男子目光迷离的思索着,头越来越痛,他就要再度疯狂,但突然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道:“你还没说,你到底是谁!”
“我叫林易。”林易说道。随之心情便有微转,透着一分无奈继续道:“和你一样都是悲戚之人。”
“林易。。。林易…我不记得你了,我叫闰安,是神臂村的农夫。”闰安说道。“你能带我回家吗,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看着闰安无比痛苦的神情,那种迫切回归自己家园的急切,林易的心被丝丝触动,他隐约可以猜测到对方似乎犯了什么疾病,从而记不清先前发生的事。
“我现在还不能送你回家,等我处理完了事情便送你回家。”林易说道,这是他第一次历世,见不得对方的可悲,所以他承诺要带闰安回家,毕竟闰安太可怜了,是个和他一样苦命的人。
“谢谢你。”闰安很高兴的笑起来,憨厚而诚实,实在想不出他为什么在痛苦下不愿服痛,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就和当时的林易一样,他问道:“林易,你有吃的吗?我有些饿了。”
林易递过去两个本就为他准备的包子,白花花的,虽然上面已经凉了,但充饥尚且还行。闰安接过林易递来的包子,满脸感激,兴高采烈的吃起来,顿时,破败的房屋内余香四溢,林易则再次闭目修行。
时间在修行中过的尤其快,一夜悄然流逝。
闰安在半夜时的出去了一趟,林易没有阻止他。直到第二天天色微凉,一抹春光从屋顶的洞口里洒下,闰安手里捧着一只家养的大肥母鸡回来了。
林易惊讶的看着他,看着他手中拎着的大肥母鸡,眉头轻轻的皱了皱。
“这是我狩猎回来的猎物,不是偷的。”闰安说道,然后他开始拔去母鸡身上的深金色羽毛,清理干净后又熟练的生起了火堆,就在这古屋内烤起了肥油油的母鸡,香味十足。
“烤肉火候要掌握的十分好,如果烧的过久就会焦味,如果烧的不够就会不够脆。”闰安边烤边继续说道。
他手中不断翻滚着用树枝穿插过去的母鸡,手法相当熟练。母鸡被炙热的火焰烤的渗出了油渍,巴拉巴拉的响着,又过了许久后,整只母鸡都变成了金黄色,看起来确实十分的完美,香气弥漫。
林易有些蠢蠢欲动了,闻着烤鸡香味的他哪里还有心思去询问闰安这只母鸡到底何处寻来。闰安烤好母鸡后用手撕开了半只鸡,顺手递给了林易,笑着说道:“尝尝,这可是我烤的,很少人有这个口福。”
林易伸手接过烤鸡,香气早就占据了他全身上下的所有理智,不得不说闰安的烧烤手艺确实是十分的好,就如他自己说的一样。张嘴咬上一口鸡腿肉,林易发现鸡肉嫩而鲜,原本的肉香味还徘徊在鸡皮里面,外边的脆皮掺杂着一种火源的味道,两种奇妙的香味不停注入他的味觉里,使他分外满足起来。
“怎么样?”闰安看着那吃的正香的林易,问道。
“很好吃,十分的好,我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烤肉。”林易顾不及自己狼吞虎咽的难看模样,老实回答道。事实确实如此,闰安的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