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值人族百废待兴，各位身负天宫职责，自当养一方百姓，其他的申某不会多加管束。”
得到申凯的答复后，天宫众人脸上露出喜色。
这已经是他们能预想到的最好结果，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至于什么以权压人、让申凯听从调动等，才是真正的活在梦里。
“各位初来腾华，想必都有公务在身，申某也就不留你们了。”
“至于你。。。谷前辈，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听出了申凯的逐客之意，天宫众人连忙行礼告退。
随着客厅的人越来越少，古之华脸色有些发白，他感到气氛逐渐压抑下来。
“天依姑娘。。。。。。”
古之华人老成精，原本还想仗着曾经与姜天依并肩作战的情谊，让她留在这里。
他相信只要有对方在，申凯怎么也会给自己留几分情面。
没想到看出了这一点，申凯果断的对姜天依说。
“天依，前辈今日舟车劳顿，你先去和申叔商量下晚上的菜色。”
“至于最后这顿饭，前辈能不能吃的上。。。就看一会我和他聊的如何了。”
听出了申凯的言外之意，姜天依只能对古之华摆了个爱莫能助的样子。
反正对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申凯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最坏恐怕也就是扫客出门罢了。
于是，在所有人都陆续退出客厅后，申凯勾了勾手指，大门彻底关闭。
此刻场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古之华，你究竟所思为何，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直说就是。”
看着面无表情的申凯，古之华脸色露出苦笑和不甘。
“你觉得呢？”
“身为修士，老夫早年曾有过机缘，才能勉勉强强斩断寿元锁链，成就文道神祗。”
“但数十万年了。。。万族战争都曾经亲身经历过两次，目睹无数大世兴衰、诸般沉浮。”
“可直到如今，老夫的修为都再也没有丝毫寸进。。。你觉得我会甘心吗？”
听完了这一番话，申凯的神情没有丝毫波动。
他轻轻敲打着桌案，给对方留下心思莫测的态度后缓缓开口。
“文道修士，我接触的不算太多。”
“不过如今总算知道，什么叫巧舌如簧、声泪俱下。”
“你不去演苦情戏，当真浪费人才。”
说完后，看着还装作满心冤屈的老人，申凯不愿再与他浪费时间。
一步步逼近下，溢散的压力如同星河般浮现。
看着被压制到连话都说不出，背脊逐渐弯曲的古之华，申凯拍了拍对方肩膀，低语道。
“我调查过你，平生的经历在诸多六阶神祗中没有任何神奇。“
“如果说唯一有点意思的。。。大概就只有你在某一任人皇手下，作为谋臣的时光了。”
听到申凯的话，古之华脸色变化。
他没想到自己这个毫不起眼的存在，申凯居然都在不知不觉中调查清楚。
哪怕当年不少事，都被某些人刻意隐瞒在了历史的尘埃下。
但眼前之人的心思，就算旁枝末节，恐怕都能还原出不少真相。。。。。。
就在他心中忐忑不安时，申凯有些捉摸不透的声音，从古之华头顶发出。
“我对那叛逆人皇的父亲兴趣不大，对埋藏在真相下的野史，同样懒得考究。”
“不过是历史之下无新事的政变斗争罢了。”
“但很显然，你来此之前没有对我透露这些往事的意思，那么，你找我还能干什么？”
“当然，如果还是什么多年没有寸进，想要通过待在我身边找到前进方向这种废话，那恐怕你今天真吃不了这顿晚饭了。”
“我给你最后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好好把握。”
第779章 古之华的情报（）
申府会客厅中，申凯高居主位，听完了古之华老老实实的叙述后，脸色有些怪异。
“觉得我有当初的人皇斑幕宏之态，初具人皇之器，因此想要和当年追随祂一样追随我？”
从一开始满脸的黑人问号，到再三观察发现对方所说居然属实，申凯感到无语。
实话实说，他压根就没想过竞逐当世人皇之位。
不是没有这个实力，而是完全不感兴趣。
比起要操心乱局的人皇，他觉得还不如早早成就永恒，一睹更上层次的风景。
更何况在这个世界，力量大过真理，若有一天他为圣贤时，难不成人皇还敢管到自己？
说到底，申凯自当初到现在，对于生儿育女、开宗立派、统领人族这些东西看的很淡。
倘若亲近的人或者人族整体遇到危机时，他当然会出手。
但做人皇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半点兴趣都没有。
做好了，你身为人族领袖，付出和牺牲是应该的，而一旦有所差错，那万般罪孽皆归一身。
君不见斑幕宏在古之华口中如此才情，可谓近古时代第一人皇。
然而最后为人族百般筹谋，甚至失去了圣贤的可能，消失于冥冥中。
十几万年后，书上对祂的评价，也不过是一句独占其位，心有城府。。。。。。
而如今的人族，又有几个还能记得当初的祂？
“哦，历代人皇之一吧。”
更多不过是如此评价。。。。。。
申凯相信，倘若当初斑幕宏证道圣贤，不，哪怕只是还活着，人族的评价都不会如此平淡无奇。
这当中究竟是因为得罪了太多政敌，又或者其他不可说的原因，仔细一想就让人心寒。
或许在斑幕宏心中，为了人族开万世太平就足够，根本不会在意自己被他人贬低和遗忘。
但对于申凯而言，他宁可在灭世场景下拯救众生，也不会在盛世之相中为他们操心。
想到这里，申凯重新看向惴惴不安的古之华，平淡说道。
“如果我没想错，你最开始的想法，可不是单纯追随可能成为人皇的我吧。”
“结合你刚才的话，我总算明白，之前在船上时，为什么突然对我说了那么多机巧引导之语。”
“你真正想做的。。。其实是有着从龙之功，一手将我引导和捧上人皇大位的帝师。”
说道这里，申凯微微停顿，看着脸色发白的古之华冷笑。
不得不说，对方这算盘倒是打的挺好。
永恒阶级一旦闭关或者两败俱伤，人皇之位极可能从存世的六阶神祗中选出。
而在人族所有神祗里，他申凯除了资历外，其他根本无惧任何存在。
这种情况下，只需要古之华肯孤注一掷，将他数十万年的资历和人脉都用上。
最后确实很可能会达成所愿，而在外人眼中，申凯除了武力外，毫无疑问是借了对方的底蕴才成事。
最终，辅助两代人皇，甚至还是其中一位的帝师，在他的引导下带领人族。。。。。。
对于一名玩弄政治的文道神祗而言，确实是面子里子都占尽了。
“可还是那句话。”
“我没兴趣，做你口中的下下任人皇。”
“言尽于此，你应该还有其他事要做，我也就不留你吃饭了，请吧。”
伴随着送客的话，申凯挥手间打开客厅大门，朝外走去。
看着头也不回的他，古之华神色几度变换。
一方面他不甘心自己所想成空，另一方面数十万年的经历，让他隐隐觉得眼下人族绝不安定。
无论于公于私，他是真的发自内心希望，能有一位强势的人皇登基，镇压局面。
而申凯，毫无疑问是最合适的人选。
除了拥有绝对力量又不失心机谋略的他，任何一位当今的神祗登基后，都不可能调和各方局面。
古之华能想象，如今三大机构虽然由于种种原因力量大损，却依旧是人族的巨无霸。
哪一方的神祗上位后，其他两大机构肯定有所不服。
届时就算知道眼下宇宙局势还有诡异，三方也很难彻底妥协，这无关短时和智谋，而是政治上的屁股决定。。。。。。
你说的都有道理，但你不是我们这边的人，所以你的意见再好再正确十倍，我也还是要反对！
这也算是人族独有的特色了，哪怕从古至今也从未改变过。
除非真到了灭族的节骨眼，否则该内耗的，咱们还是得耗下去。。。。。。
想到这里，古之华心知不能再等，必须抛出一些干货来打动申凯。
他已经大概摸清楚，申凯的底线就在于人族整体的安危。
除非有举世之险如万族战争这类，否则他对于人皇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完全不会感兴趣。
看着申凯已经快要走出大门的背影，古之华孤注一掷的喊道。
“你口口声声说人皇费力不讨好，心里又觉得之前十几万年的盛世霸权下，人族整体不思进取、腐败堕落。“
“但难道你当真愿意，看着自己的同族遇到灭族危机不成？”
“别以为万族战争结束了，当前的局势看似已经找不到它们的踪迹，但真正可怕的阴霾才刚刚开始！”
古之华的话并没有让申凯回头，反而有些讽刺的笑了起来。
“纵横之术的危言耸听罢了。”
“无非是夸大其词，借着口遁让我上你的贼船。”
然而就在他准备踏出客厅时，古之华最后一句话说出，让申凯停顿下脚步。
“我知道你还是不信我。”
“但事实摆在眼前，那场巨变后的一个月，人族三大机构多番探查下，不但万族失踪，就连人族的大部分疆域和庞大人口，也彻底消失！”
“不仅如此，原本应该浩瀚无限的宇宙，在人族疆域的边荒地带，有着无数肉眼可见的金色雾气升起。。。。。。”
“它们似乎是从那场巨变之后才出现，宛如天幕一般遮蔽了边荒同往外界的道路。”
“多番探查下，宏观尺度上，我们能观测到的整个宇宙，无论哪个方向走到尽头，都有着这道金色的雾墙出现。”
“宛如沙盒一般，原本旷阔无边的宇宙居然被它强行分隔了出去，人族疆域比起鼎盛时缩小不知多少。。。。。。”
第780章 举世不存永恒（）
原本就要踏出门外的脚步被硬生生停住，古之华看着申凯的背景心中忐忑。
刚才那番话确实没有半点虚假，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
但数十万年的阅历让心中总感到不安，也因此更加坚定申凯的力量是必要。
只是古之华自己也不确定，刚才所说的情报，究竟能不能打动对方。
就在他一秒一秒焦急等待时，申凯终于缓缓转身。
面色有些阴沉的看着古之华，申凯就站在门前看着对方。
“你还知道些什么？”
“说下去。。。关于那个金色雾墙，还有一切巨变后才发生的情报。”
见申凯终于被自己的消息触动，古之华也不管对方是出于感兴趣或者其他心思。
他一口气将这一个月来，耗费人脉多番打听到的种种消息，统统告诉了申凯。
这个时候，古之华也不敢有任何保守，否则真让申凯走出这道门，才是血本无归。
反观申凯，听完了对方总结的种种情报，心中若有所思。
他终究还不是永恒阶级，当身处于宇宙内时，无法如三相图中一样观测到宇宙万方。
因此，这一个月来始终呆在腾华的他，倒是远远比不上人族残存的势力有着相当信息量的情报。
这当中首先就是万族的彻底消失，以及人族的众多人口和疆域的失踪了。
并非是被什么力量强行毁灭抹去，而是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硬生生了缺少了部分。
硬要打比方的话，曾经的宇宙是一块大陆，而人族占据了当中最繁华的六成上下。
可自从一个月前的举世惊变后，这块大陆中有五成似乎分裂飘走一般，彻底找不到了！
而如今的人族，仅剩下疆域的部分中央地带还存在。
当然，那么是这种情况下，这块缺少了大半的疆域，其范围也是以数百上千亿光年来计算。
可和巅峰时代的人族相比，差距就过于恐怖了。
更重要的是，伴随着那些不见的疆域，上面如恒河沙数般的人族众生，也彻底找不到。
当十方边荒的人族探查部队想要去往更远区域时，就发现有着这淡金色雾气，如天幕又似墙壁般阻挡。
仿佛本该无边无际的宇宙，被它给强行规划出了大小范围一般诡异。
得到这些情报后，三大机构第一时间派出六阶神祗和驻军武装。
然而就古之华得到的消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直到如今他们都没能打通雾墙去往对面。
至于对面有着什么，是失去的疆域人口，还是万族联军，又或者天外混沌，谁也不知道。。。。。。
当然，除此之外，三大机构手头的另一件大事，莫过于联系人族永恒阶级。
可惜同样，伴随着一个月前的永世战场大战后，所有战场上的存在都没有回应。
无论是人道印记或者其他手段，三大机构都感知不到半点永恒阶级的存在。
不敢相信所有永恒阶级都陨落，因此他们决定冒险通过天宫中封禅台的副体，尝试人为介入到时空长河中。
谁知道多番实验后，为首的众多理道神祗目光呆滞的说出一个结论。
作为存世之基的时空长河，不存在了！
总而言之，这一个月中人族看起来重归和平，但整个高层已经陷入彻底混乱。
无论是金色雾墙的出现，永恒阶级的了无音讯，还是时空长河的消失，任何一个都可说是细思极恐。
这种情况下，三大机构难得合作了一番。
可以说他们在没有永恒阶级的情况下，依靠有限的条件将目前仅存的宇宙里里外外彻底探查了一遍。
最后倒好，不但没有解决前三个疑问，反而出现了新的坏消息。
曾经名为归墟的世界内侧海洋，也同样消失不见。。。。。。
当说到这里时，古之华脸色浮现出恐惧和后怕。
“老夫不知道你究竟能不能理解，这背后代表的种种意义。”
“但可以这么说，就目前的情况看，整个人道大世界，在经历之前的巨变后，由微观自宏观，发生了某种我们还无法认知的可怕变化。”
“先是时空长河与世界内侧海洋的消失，随后根据老夫在天宫中的老友所言，连被封印在九清殿中的因果树和人道气运池也莫名枯萎。”
“最后。。。自九幽冥渊叛离后，就一直被三大机构分别看守的八大天柱，当中的神识意志也消失不见，再也没有半点机能。”
这些消息，当初刚知道的古之华几乎以为是在说笑。
但随后反复确认为真实，他才真正有种发自内心的寒意和虚弱无助感。
就好像原本位于宇宙顶点的人族，一夕之间被打回原装，万世坚固的城市被睡醒后拆了干净般。
如今的人族高层就如同迎来凛冽寒冬，却没有房屋庇护的普通人，偏偏又探查不出原因。
而这一切，尚存的人族众生都还不清楚，也不敢让他们清楚。。。。。。
即便时隔一月，古之华说出来时，脸上也仍然带着不可思议，但却又不能不接受现实。
反观申凯，最初也有着惊愣，但随着一个接一个的重大消息被说出后，他脸色反而逐渐平复过来。
最终，看着停下嘴的古之华，申凯若有所思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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