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的眼神隔空对视着，谁也没有躲开。
“想恨就恨，我可以杀一个人，却也没有阻止一个人恨我的权力。”
紧紧盯着水凝冰的脸，申凯手中逐渐加力。
“倘若你失去这滴心血后，真的觉得万籁俱空，那就把恨我，当做走下去的动力吧。”
说着说着，申凯笑了起来，没有任何调侃和讽刺的味道，只是眼中无比的认真。
“我允许你恨我，直到我从临渊学府毕业的那一天，从现在算起，还有四年半的时间。”
“但注意听好了。。。。。。”
“一旦我真的毕业，成为自由修士后，你的仇恨还没有消退，甚至胆敢做出阴谋算计，与我为敌的事情。”
“那时候，我会杀了你，从肉体到灵魂，镇压磨灭到一粒细胞都不剩，彻底消失。”
脸上虽然挂着笑意，但申凯的眼中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正式。
一股发自内心的寒意升起，水凝冰看着申凯的眼睛，忽略了脖子被掐住的痛苦。
已经冷静下来的她知道，申凯此刻说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玩笑的味道。
在大学毕业之前，她的所作所为只要不过分。
或许可以被当成学生间的矛盾和闹剧，罪不至死。
但毕业之后，自己倘若再敢有挑衅或者算计。
申凯会杀了她，没有一丝留手和犹豫。
无论自己长的倾国倾城，或者是水家的人，他都不会在乎和怜悯。
眼前的人，和当初他父亲申极煌一样的霸道强势。
“不，这两人，有着根本上的区别！”
脑海中闪过一丝清明。
看着名义上的未婚夫，水凝冰终于想到了这父子两的不同。
申极煌是万载寒冰下，隐藏着温泉。
倘若能打破他外面的坚固冰层，就能够见到心底最深处的温热和柔软。
正如申极煌平生乖张桀骜，肆意杀戮。
但对于为数不多的好友和妻子，却是倍加珍惜。
反观申凯，则是四季轮转的表象下，隐藏着神秘和混沌。
平日里只要不是有过节，他对外人无论修为高低，都彬彬有礼，从来不会持强凌弱。
看起来就像是个阳光好少年，有说有笑，比他父亲冷脸恶语好相处太多。
但拨开这层后，他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从来没有人能看清。
放佛黑洞中隐藏的，到底是无情、深邃、淡漠，还是其他？
“咳咳。。。申凯，抛开眼前的修为不论，一旦你真正成长起来，搞不好，比你父亲申极煌，更可怕。。。。。。”
“相比起来，申极煌倒还更偏向于外冷内热的军人。。。。。。”
“而你，则更像是一个修士，真正意义上的那种。”
一字一句的听完了水凝冰的话，申凯先是点点头，跟着又摇了摇头。
“你或许看到了冰山一角，但看清全部的我，还不足够。”
说到这里，申凯微微思索了一下，再次开口。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里，不妨今天把所有纠葛，都一次性理清楚吧。”
“困扰你多年的心血，我去除了，无论你是喜是悲是恨，都随便。”
“另一件事，则是你我这种儿戏般的口头婚约。”
听到这里，水凝冰眼中有着嘲弄。
她似乎想看自己这个未婚夫，究竟想怎么样。
“退婚吧。”
简单的三个字从申凯嘴里吐出。
嘴角勾了勾，水凝冰惨笑着想要点头。
无奈她整个人被申凯掐着脖子提起，难以做到。
“退婚啊。。。好啊，谁退谁？”
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调侃，申凯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随便。”
“你退我，或者我退你，都可以。”
“申极煌那边不用担心，总归是他一时兴起定下的，这方面他也逼不了我。”
“当然，如果你想要维护下女儿家的面子，大可以对旁人说，是你退婚的。”
“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我还是愿意让步。”
说着说着，申凯咧嘴笑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他看着疑惑的水凝冰说：“如果你来退的话，理由我都给你想好了。”
“申凯名不符实，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小角色，谁嫁他谁倒霉。”
“申凯不过是人造天骄，潜力全无，曾经的天才迟早陨落，配不上我。”
“我水凝冰堂堂绝世，一心修行，不会顾及区区儿女私情，这婚约不要也罢。”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我水凝冰不会接受，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丈夫，只想要一场轰轰烈烈的自由恋爱。”
一段段话从申凯的口中一气呵成说出来。
每一个想法，都让水凝冰眼角抽搐。
耸了耸肩膀，申凯说：“你看，理由我一下子，就给你想到了四条，更多的随便你选。”
看着貌似无辜的申凯，水凝冰从喉咙中挤出一句话来。
“有意思吗？”
点了点头，申凯轻笑着说：“很有意思，虽然确实恶趣味了点。”
“我刚才连你退婚后，当众喊出莫欺少年穷的剧本都想好了。”
无奈的闭上眼睛，水凝冰叹息着开口。
“放心，我会按你说的退婚。”
“至于理由。。。就说双方见面，感觉不合适，或者用后两条之类。。。。。。”
哪怕失去心血，潜力和意志被削弱，但水凝冰也不是变成白痴了。
明知道申凯不是纨绔二代或者人造天骄，而是世间最可怕的潜龙。
倘若自己还说出前两个理由，用什么天才陨落来当借口。
日后申凯走的越高，恐怕自己的脸面也掉的越大。
倒不如干脆说两人不合适，或者自己一心修行。
反正人族修炼最大，只要申凯堵住申极煌那头。
自己真的对外表示一心向道修行的情况下，谁也不好硬逼着自己嫁给他。
“很好，识时务这点，你没有和心血一起丢掉。”
“既然心血已去，婚约已解，那也到了该告别的时候。”
感受到脖子逐渐被勒住的窒息感，水凝冰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盯着申凯的脸。
她似乎想要将眼前这个人的面容，生生世世记下。
“咳咳，最后一个问题。。。。。。”
“下次再见，你觉得失去心血后的我。。。是会坠落成普通人。”
“还是浴火重生，走出一个存粹、真正的自己？”
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起来，申凯正视着水凝冰的眼睛，认真的回答。
“不知道。”
“但无论哪种，我希望，那都是你发自内心的选择和努力，是你自己的决定。”
“只有这点，我觉得是不应该凭修为强弱或力量大小，来扭曲的。”
“无论结局好坏、善恶，愿你都能为之九死而无悔。”
“再见了，我的前未婚妻。”
最后一句话说完，申凯手中发力。
水凝冰的脖子整个扭断，发出清脆的颈骨断裂声。
看着松手后，如破布娃娃般掉在地面。
此刻意识退出场外，身体被桃花掩埋的水凝冰。
申凯收回手，静静站立。
“我这算不算杀妻证道了？”
自嘲了笑了笑，申凯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站了一会后，他转身朝桃林外走去。
第379章 九变仙凰（）
一步步朝着桃林外走去，沿途经过满地的尸骸，申凯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阳光从上方层层树枝花瓣上投射下来。
照应着此刻的桃林寂静无比，显得有些安详。
当申凯终于踏出桃林范围后，他回身看了一眼。
身后桃树上，依然还有那些理道修士刻画上的符文，却失去了光泽和功能。
轻吐一口气，从之前申凯找到这里疗伤，到此刻离开，时间其实并不算长。
然而就是在这不过几个小时中，他却又一次接近了当年的真相。
甚至还亲手将申极煌留下的一些手尾给清理干净。
去除心血，婚约解除。
水凝冰对申凯而言，不过是个记得名字和样子的陌生人罢了。
无论对方是好是坏，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当然，要是那人真的能够涅槃走出自我，重新回到现在的地位，甚至走的更高，也无妨。
真像水凝冰说的，她将恨意转向自己，倘若放在心里也就罢了。
要是敢挑衅或者再搞出什么无聊的包围网，等自己毕业后，找个机会杀了就是。
一边无所谓的想着这些，申凯一边朝着桃林外的一侧走去。
不知不觉中，他来到了那条漫长的河流岸边。
不得不说这条河流无论巨大和长度，都与申凯前世地球上的黄河类似。
新生赛三天中，他无论是水流漂浮或者在河床下藏身。
乃至后来赶路寻找资源点，都绕不开它。
此刻稍微靠近范围，轰鸣的水浪声就传来。
没有一点流沙和杂质，这条宽阔浩瀚的河流一如往常。
正浩浩荡荡的肆意流淌着，通向未知之地。
“你的耐性还真好。”
站在河岸边，申凯转头看去。
只见在河岸的草地上，正躺坐着一名身材高挑的女性，显然早就在这里等他。
青衣淡妆的古风打扮，并没有穿着自己学校的校服。
眉宇间一点细长的红妆，让她多了一丝唯美。
但这名女子身上，却一点女性的柔美都看不到。
从头到尾都透露出一种强势和霸道的气息。
仿佛翱翔在天际之间的凤凰般闪耀，倘若没有遇见梧桐，她连落脚也不会。
“谈不上耐性，对于狩猎，这只是最基本的。”
听到这名女子的话，申凯饶有趣味的笑了，审视的看着对方说。
“哦，你也将我，当做猎物？”
将随手拽在掌心的草扔掉，女子站起身，有些慵懒的抬手，做出伸懒腰的姿势。
只是一个动作，让她的强势冲淡不少，露出姣好的身形。
“怎么，你实力强过我，不代表就不能拿你当猎物吧？”
“我虽然一直看不起水凝冰那人，但至少在这一点上，我和她有些类似。”
“战斗就是狩猎，不是我杀掉猎物，就是被猎物杀掉。”
“放眼望去，古往今来、宇宙洪荒，又何尝不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黑暗森林，一个血腥而现实的猎场？”
眼中似乎有着深邃，青衣女子看着申凯，款款而谈。
“人族够隐忍、够狡诈、够强大、够狠辣，所以在这个黑暗的猎场中，赢到了最后。”
“昔日的万族成为如今的异族，沦为猎物和食粮。”
说到这里，青衣女子顿了顿，纤纤玉手伸出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申凯。
“而当人族独尊，镇压万族、称雄世界之后，内耗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最近十几万年，阴谋阳谋、无数大小战斗皆是人族内部进行。”
“正如此刻的新生赛，千万人竞相角逐下，也是一场为了存活到最后的大逃杀，一场华丽的狩猎。”
有些沉默的听完了对方一席话，申凯看着青衣女子的眼睛。
半晌后，他洒然一笑，弹了弹手指。
“所以，这就是你明明已经在桃林之外，却始终不进入的理由？”
“无论是最开始的厉贫熏，还是我，你从头到尾都没有进入阻止。”
“眼看着缥缈河的学生被杀光，感受如何，九变仙凰青钰雯？”
对于申凯说出自己的身份，青钰雯没有一点意外。
彼此都是最强天骄的层次，除非相隔遥远，刻意避开。
否则一旦面对面，气机感应下，很难隐藏身份。
更何况站在天骄最顶点的女性修士，就那么几个。
而她们每个人，都有着强烈的个人特征，被认出来，丝毫不奇怪。
至于申凯的话，青钰雯不置可否。
她转头看向远处的桃林，目光所及，似乎看到了那满地的尸骸。
里面大部分，都是自己学校的女生。
“强者为尊、剩者为王。”
“古往今来无数猎场告诉了我，强者未必能活到最后，而活到最后的剩者，也不一定最强。”
“不巧的是，我这人从小比较贪心，我想活到最后，更想一路强势的活到最后。”
“但她们，不一样。。。太渺小了。”
“弱者，除了作为社会运转的底层基石，以及被强者凌辱践踏这两个作用外，还能做什么？”
一番话说下来，申凯听的脸色有些怪异。
或许对方的身份如果是男性，说出这些话会自然不少。
但换做女性，就算是心高气傲、修为强大的女修士，恐怕有类似想法的，也不算多。
“（￣￣）更何况这种语气和调调。。。好有大反派的味道啊。。。。。。”
“这种大龄中二，恐怕也就是在能修炼，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才可能走向高处吧。”
摇了摇头，申凯看着青钰雯，压下心中的想法，有些好笑的开口说。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中二这个词？”
“说老实话，我觉得你进入缥缈河，甚至作为一个女生，真有种投错胎的感觉。”
并没有因为申凯的调侃而感到恼怒。
青钰雯居然出人意料的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显然她并不是没有听过类似的话，但却根本没有放在心里。
“虽然不是很在意你的玩笑。”
“但如果在你心中，把我当成水凝冰那样的伪女权、公主病，我可是会很失望的。”
将耳边垂下的长发轻轻卷起，收到耳后。
青钰雯此刻给人一种洒脱爽朗的味道，一点也不做作。
“同样是狩猎，我和不找上一群男人，就不敢围杀你的水凝冰可不同。”
“我无论是狩猎或者修行，都是独来独往。”
说到这里，青钰雯浅笑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往事。
“对于投身女儿胎，我同样没有意见。”
“那些女生自己的看法、世人的看法，我也没兴趣搭理。”
“我只是单纯觉得，以女儿身，以我的力量，压倒世间一切男女修士，站在名为宇宙的猎场最顶点，很有趣罢了。”
第380章 第四位女圣！（）
听到青钰雯的话，申凯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发。
对方的话，倒也算不上多么惊世骇俗。
真正志在高远的修士，又有几个是甘愿久居人下，说出自己不如其他修士的？
只不过和其他人不同点在于，那些修士要么恐惧死亡，希望修炼长生。
有的则是一心向道，朝闻道夕可死。
还有的，则是想拥有足够的力量，去得到地位、财富、异性，满足自己的欲望。
而照青钰雯所说，她居然是觉得以女儿身，压倒世间所有修士。
这件事单纯本身，就让她自己觉得很有趣。。。。。。
“你觉得我的想法很奇怪，还是觉得无趣？”
似乎看出了申凯眼中的疑惑，青钰雯轻松的将心中想法说出来。
对于其他人，她的态度自然不会这样。
但对于申凯，以及少部分天骄最顶点的存在。
她视为同类或者同层次的对手，乐于分享自己的观点。
“在我看来，修炼本身，就是这世间最有趣的事。”
人族本身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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