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离开。
“知道为什么这所学府叫做临渊吗？”
“其实最初是叫万象，本意是道有千万，各取其一，则自有万象的意思。”
“但从某一个时间起，越来越多的学生为它疯狂着迷，外人甚至称之为堕落之渊。”
“直到某一代的校长亲自改名临渊，希望这所学府的学生，能临渊而结网，自强自省，于欲望和幻想的深渊之中，走出一条通天大道！”
方林辉这样解释，申凯才知道，原来临渊学府还曾经改过名字，有着这样的由来。
他走上前几步，看着满天花火，洒然的说：“久视深渊，则必将为深渊反视。”
“就好像常年居住在仙界的仙人，恐怕没几个愿意回到人间，去做一个普通凡人吧。”
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让人着迷，却又注定不会为任何人长期拥有。
不过就算这样，在永恒阶级的面前，有算的了什么？
想到这个，申凯轻笑了两下，所谓日光之下无新事，眼前的一切看似花团锦簇，由一代代的学生数十万年浇筑而成。
但只要有足够的耐心，一个永恒阶级的修士，就能够自己独立完成，无非多花点时间罢了。
而时间，恰恰对于永恒阶级，是最不值钱的。
哪怕是一只猴子，倘若拥有了永恒的时间，也能够在钢琴上弹奏出世间所有可能存在的音乐，更何况是七阶乃至八阶的修士。
“临渊这个名字，真的是不错啊。”
申凯接过一片飘落的火花，在掌心轻轻的发亮，如同真的火焰一般，却并不灼热。
“那位校长希望临渊的学生，在这所学校的几年中，能够抵抗它的诱惑，做到能临渊而去，确实是苦口婆心了。”
“但在我看来，格局任然是浅薄了些，或许不是他不明白，而是也不指望大部分的学生能懂。”
“人生在世，修行之道万千险阻，哪里只会有临渊一处？”
听到这话，方林辉倒是露出思索，之前他想的，也只是认为那位校长希望学生能抵抗这所学府深渊般的诱惑，可申凯似乎另有想法。
回头看着方林辉，申凯笑着说：“学长，在我看来，此世一切种种，处处皆是深渊。”
“这所学府造化万千的诱惑，说到底不过是一层色相，被近乎无限的放大了而已。”
“但修士之路，又岂止色相？”
“老病死、忧悲恼、怨憎会、爱别离、欲不得，这所学府所体现的，不过是最后的欲不得三个字。”
“其余种种，任何一样踏错，对于修士而言，同样也是深渊。”
如此种种从申凯口中说出，方林辉有些落寂的点头。
不过话风一转，申凯又说：“但同样的，世间一切种种，又处处皆是光明。”
“喜出生、爱相聚、悦怨憎、体五阴，如天伦之乐、交友之乐、助人之乐、读书之乐、清闲之乐、无乐之乐。。。以及最后的，永恒之乐。”
“说到底，此世种种，仿佛因缘际会，如果只有苦或者乐，终究不是完美。”
眼中有着坚定，申凯最后说：“我等修士，披荆棘、踏苦海，以一己之力破入永恒，甚至最终超越宇宙。”
“原本从走上这条路的那一刻开始，就是脚踩深渊，头顶光明前行。”
“真正的强者，又岂会在意这区区一座学府的深渊？”
“有深渊，征服它，然后踩过去就是了！”
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少年口中说出，方林辉突然有种自己是不是老了的错觉。
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有些微的可能，去触碰到那犹如天沟一般的永恒阶级。
似乎感觉到说的有些沉重，把话题聊死了，申凯突然咧嘴大笑起来。
“哈哈，学长别在意，我刚才不过是随口说说的，把过去自己看的一些杂书内容重复了一遍。”
“毕竟这些东西，道理是摆在那里，不过知道是一回事，理解又是另外一回事，最后能自己切实做到就又是一回事了。”
“怎么样？是不是被学弟我刚才吓了一跳，突然有种虎躯一震的感觉，在你心中的形象一下子变得高深莫测啦，哼哼！”
看到打趣自己的申凯，方林辉摇头苦笑，这或许就是其他学生常说的帅不过三秒吧。
不过心中还是暗自松了口气，哪怕修为再强也可以用天赋来解释，但之前这样，就有种心性也和其他人不是一个层次，难以接近的疏离味道了。
幸好申凯马上又变回了少年应该有的样子，让方林辉自在不少。
“不过，刚才那些话，真的只是他看了些书后，随便说说吗？”
将这个想法放在心中，方林辉有些不敢去深想，就连认真劝对方学会抵抗临渊学府魅力的心思，都在不知不觉中消去。
或许如申凯这样的天骄，一个学府的魅力，确实不算什么吧。
“好了，时候不早，我先带你去把入学手续办好。”
看了看天上的日光，方林辉带着申凯朝新生会馆走去，所有刚入学的新生，都要去那里报道，进行资料输入。
来到一座如大团液体蠕动的建筑前，方林辉熟门熟路的领着申凯进入。
之前在星船的时候，他就曾经自我介绍，自己是负责后勤和新生会的小干部。
现在这些事，不过是老本行罢了。
进入液体，穿行在银白色的楼道里，方林辉介绍说：“你看前面那个平台，站上去将你的入取通知卡取出就行。”
“你之前治疗的时候，不少新生已经报道完，没来的人，大部分都还在医疗室治疗，所以现在都看不到什么人。”
点点头，申凯直接走到一个光滑的平台，将方林辉递给自己的卡片取出。
一道扫描过后，半空中出现了申凯的立体图像和资料。
“资料输送完毕，申凯同学，欢迎你成为临渊学府的大一新生。”
“这是你的学生证和原石，请收好。”
看着手中的卡片和一个鸵鸟蛋大小的东西，申凯回头望着方林辉。
第201章 原石生命（）
从平台上走下来，申凯看着手中的两个东西，有些不解。
学生证他倒是知道，除了属于临渊学府的身份证明外，似乎还有储物和学点储存的作用，类似于校园一卡通。
不过对于手中被称作原石的东西，他就不知道了。
这时候，又有几个老生带着一群新生进入，浩浩荡荡的居然有好几千人，瞬间热闹了起来。
领头的男生看见方林辉，笑着打招呼说：“哟，方头，今天怎么有闲心来这，你不是都有段日子不负责新生的资料办理了吗？”
来者似乎是方林辉的熟人，他笑着点头回应，指了指身后站着的申凯。
“李立啊，没想着今天换成你轮岗，我是带着这位超级新人办理一下，倒是你们挺辛苦的，还要挨个把其他学生一群群带过来。”
顺着方林辉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被叫做李立的男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舌头有些打颤。
“这、这。。。我没看错吧。。。这好像是那个叫申凯的人族高考第一！！！”
跟着李立后面的其他学生，也发现了站在方林辉后面的申凯，瞬间都惊呼起来，不少人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我去，真的是申凯啊！”
“没看错吧，这是我的偶像，凯神给我签个名吧！！！”
“啊！申凯小哥哥，我要给你生猴子！”
期间也有人疑惑的询问申凯到底是谁，然后转眼间就被其他学生鄙视的眼神淹没。
看着在场激动雀跃的数千人，申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暗中对方林辉使了个眼色，对方点头会意。
跟着一个跃步，申凯快速从人群中穿过，而方林辉也紧随其后，两人朝着外面跑去。
其他学生还想要追逐，被李立等几个老生连忙拦下，毕竟在最高学府呆了两年，四阶的学长都见过，不会像这些新生一样激动。
暗暗冲着李立等人点赞，申凯和方林辉顺利的离开了银白色的建筑。
只是因为忙着避开其他学生，所以申凯并没有注意到，人群中有着一双熟悉的眼睛，复杂的目送他离开。
“没想到，你也来这所学校了。。。。。。”
。。。。。。。。。。。。。。。。。。。。。。。。。。。。。。。。。。。。。。。。。
从建筑中走出来，两人还不放心，一路离开了老远之后才停下，刚才那些学生太激动，简直和狂热的追星族一样。
带着申凯找到一个僻静地方后，方林辉才哭笑不得的指着申凯开口。
“你啊，真是移动的大灯泡，走到哪里都会这么引人注目。”
摊了摊手，申凯表示，他自己也不想要这样。
不过终于逮住机会，申凯向方林辉询问，自己刚才注册后，得到的这两个东西，尤其是那个鸵鸟蛋一般的原石有什么作用。
方林辉指着卡片说：“这个比较容易理解，校园一卡通，集储物、信息资料、学点等功能为一体，也是你的证明。”
“通常情况下，它是直接被打印成卡片样子，不过你也可以自己改变它的样式，如戒指、耳环等小物件都可以。”
点点头，申凯按照方林辉教的，在卡片上输入自己的密码后，弹出了一道虚拟光幕。
一番操作后，卡片被改变成了一枚玄黑色的戒指，被申凯戴在手指上。
跟着方林辉介绍起另一个东西，他拿起原石说：“这玩意和你的学生卡不同，也算是我们临渊学府才有的特色了。”
“原石，最初的名字其实也被称为影石，是通过我们人族的科技，将碳基和硅基完美结合后，诞生的概念终端。”
“通过它，你可以孵化诞生出你所想要的智能生命体，任何的外形你都可以塑造出来。”
“并且它一诞生就自然有着智慧和计算力，跟着还能够不断的学习知识，和你一同成长。”
“哪怕你将来毕业，它也会一直跟随你，成为你修炼之路上最好的助手。”
听到这话，申凯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这相当于一个拥有独立智慧的生命，由自己来创造诞生，相当有意思。
不过方林辉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看着原始，眼光复杂。
“申凯学弟，我接下来的话，你好好记着。”
“每一个原石诞生的存在，你可以将它视为助手、宠物、玩具、辅助。。。甚至同伴，功能随便你定义。”
“但只有一点，一个人一生只能孵化一块原石，因为这是用你深层次灵魂波动引起共鸣所创造的。”
“而它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其他的功能不说，最核心的一点就是绝。对。忠。诚！！！”
神情逐渐严肃，方林辉认真的说：“这类似于一条绝对指令，是将人族四大体系和科技融合后诞生的技术。”
“哪怕是圣贤，可以轻易摧毁它，但也无法扭曲它对自己创造者的忠诚！”
听到这句话，申凯神色一动，沉默的接过原始看了看，说：“那么，这种忠诚的上限。。。。。。”
“没有上限！”
“至少，在我所知的范围内没有，或许有，但我测试不出来。。。。。。”
感慨的看着原石，方林辉遗憾的说：“说句难听和极端的话，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你的父母或许会误解你。”
“你的伴侣或许会背叛你。”
“你的朋友或许会出卖你。”
“但，唯独只有它，你诞生出来的原石，会始终忠诚于你一个人，服从你任何好或者坏的命令。。。。。。”
语气变的有些森然，方林辉说：“甚至，哪怕有一天，原石的主人做出背叛和出卖整个人族的事情，它也不会告密和出卖，而是一如既往的追随，直到毁灭！”
“并且这一点，在过往的历史中，曾经数次发生过，得到了证明！”
倒吸一口凉气，申凯没想到，居然真的存在这样的东西，理论上创造的生命，怎么也应该有所制约才对。
如前世程序员编程软件时，多少会留下一些暗门方便侵入，哪怕是生物科技创造出的物种，身为创造者应该也会在基因中做些手脚。
可按照方林辉的意思，过去的百万年历史，哪怕有人背叛人族，这些原石也会跟着主人一起。
第202章 租用（）
火树银花下，申凯和方林辉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指着申凯手中的原石，方林辉苦笑着说：“学弟你或许不知道，就是你手中的这个玩意，在过去的岁月中，曾经一度引发人族的信任危机。”
眉头微微皱起，申凯似乎想到了什么。
方林辉不知道对方的想法，自顾自的说着：“其实也能理解，一个可以设计出任何样子，并且近乎于无限忠诚，还有着智慧的存在，恐怕没有几个人会讨厌。”
“当你无法相信任何人，或者有丝毫的怀疑时，唯一会一如既往的听命与你，让你放心的，反而是原石中的生命。”
“就和它最初的名字，影石一样，任何存在都有可能背叛，但你自己的影子却绝对不会。”
感受着手中的原石，有些沉甸甸的，申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并且，它并不是盲目的愚忠，只会说好听的话，打call喊666。”
“而是可以思考，和你对话，能够真正的辅助你，劝慰你，或者在你不小心走错的情况下，提醒你。”
“可如果你铁了心一条路走到黑，它无法劝阻的话，也依然会选择支持你，对吧，学长？”
“不错。。。。。。”
方林辉有些嘲笑的说：“不少幼稚的影视剧中，经常有那种男主角为了女主角一个人，哪怕与世界为敌，也会义无反顾。”
“而这样的素质，在原石上，真正的出现了。。。。。。”
找了个地方盘膝坐下，申凯掂量着自己的原石，眼中有着复杂莫名的情绪。
“如此，我就能理解学长你刚才说的人族信任危机，到底是指的什么情况了。”
九死无悔，贯穿着生命的忠诚。
这样的存在，如果有人将它设定成异性的外表，那么它就是最完美的爱人。
哪怕设定成别的样子，也可以是最忠实的萌宠、最理想的倾诉者、最信任的助手。。。甚至，最懂自己算计的同谋。
除了不能自然生育和繁衍，这样的存在，实在找不出太多的缺点。
有了它，几个人还会留心社交和其他人。
外面受了委屈不会找父母，而是和自己的原石生命哭诉。
被爱人给绿了或者朋友出卖，至少自己的原石生命会忠于自己。
哪怕是背叛人族的可怕阴谋，不能告诉任何存在，但至少可以和自己的原石生命去商量。
“情况不断发展下去，久而久之，人与人之间的亲情、友情、爱情，自然而然的就会淡薄。”
“每个人都只会沉浸在自己和原石生命的二人世界里。。。。。。”
听到缓缓说出的话，方林辉知道，申凯已经完全明白了原石生命的意义和背后的可怕之处。
于是他摊开手掌举在申凯面前，严肃无比的说：“人族的高层也因为这种情况，曾经一度想要禁止原石生命。”
“直到如今，大部分的普通人族都不允许拥有原石，只有号称自由之城的临渊，才有它，这恐怕也是临渊如此受欢迎的原因之一。”
“另外，倘若有别的修士，成为六阶神祗后，也有资格领取一颗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