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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身上的伤痕倒是淡了不少。”
其实这宫里如今谁人都知晓,除了沈贵妃,景帝并不招他人侍寝,想那惠妃唯一的一次侍寝却将事情闹到这个不可回旋的地步,比起沈腊月的专宠,这惠妃也是让人憎恶的。
虽然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但是谁人不晓得,如若不是惠妃嫌弃景帝身上的伤痕,怎么就会如此。
“朕身上的伤痕淡了,你怎地还惆怅起来。”景帝握着她的手,往下移去。
待碰到那物,腊月便是要缩回,但是景帝不管不顾的将她牢牢抓紧,勾着嘴角看她。
这般的景帝,果真魅惑。
腊月似真似假的嗔道:“自然是惆怅,待皇上身上又如往日,她们必然是要一窝蜂似的粘上来的。皇上又怎会如今日一般,只宠幸我?”
景帝加重自己手上的力道,那舒服的感觉让他自己不自禁的哼哧了一下。
再次吻上她,他的话隐在她的口中。
“只要你愿意,朕便是只爱你一人,只宠你一人……”
腊月不并未回应,沉溺于他的热吻之中。
这样的话,听听便是算了,怎么能当真呢?
自然,景帝也并没有等她的回答,反而是不断的加深了自己的动作……
梅。开。二。度不需赘言。
当夜腊月深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才睡过去的,不过第二日清晨,景帝倒是没有让她继续安睡,反而是拍了拍她的脸蛋儿。
腊月迷迷糊糊的睁眼。
原本她哪会如此,即便是再累,也不会睡得这般的沉,可自从有了三个孩子,她这睡眠浅的毛病竟也是好了起来。
如今便是景帝起床,也不能惊醒她了。
“呃?”看景帝叫她,腊月迷迷糊糊的看着景帝,眼神迷茫。
腊月一副娇娇的模样儿,景帝将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之后便是开口:“你这丫头,本来有话与你说,谁想一来你便勾着朕。”
倒是贼喊捉贼了,腊月这时也没什么力气与他辩驳,就这般水盈盈的看他,等他将重要的话说完,之后便是要继续倒头大睡。
景帝看她不愿意多搭理自己的样子,笑。
这般便好。
一日日的越发的在他身边露出本性。
“今日你宣傅瑾妍过来觐见。告诉她,早前太医院那边已经查出了德妃之死有异常,因着临近年底,为了让大家过一个好年,并没有声张。但是如今年都过完了,此事断不能就此善罢甘休。在冷宫杀人,这是何等的大罪,就说朕说的,上次的案子她调查的极好,这次也交给她了。让她去来福那边将线索的证据带走。”
听到这话如果腊月还睡得下去,那可真是心大了。
她这时清明了许多,看着景帝,问道:“如果她不愿意调查呢?”
这踩雷的事儿,没人愿意靠边吧?
景帝冷笑一声,若无其事:“她会愿意的。你告诉她,想在宫里立足,总要有个能让旁人觉得与众不同的地方,也得有自己的本事。傅瑾妍不是傻瓜,她会明白这道理的。”
腊月看景帝如此,点了点头。
德妃之死有异,景帝却隐忍不发,今日将事情交给傅瑾妍,又是为了什么呢?
腊月虽有怀疑,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仅一句:“臣妾晓得了,自是会处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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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景帝离开;腊月也没了继续睡下去的心思;又一思索;便是起身。
这事儿哪是看的这般简单?
不过既然景帝让她交给傅瑾妍;她便是也不多管;安排人将傅瑾妍请了过来,一番交代,果真就如同景帝猜测的;傅瑾妍并没有推辞。
待傅瑾妍离开;腊月看着她的背影感慨。
“如若我与她们这一批的秀女进宫,想来是永无出头之日了吧?”
一旁的杏儿自然是不依的;在她心中,自是自己的主子最好。
反驳道:“主子切莫妄自菲薄,照奴婢看,您才是最好的。她们自不比你。”
腊月只是浅笑,却并未多言。
人生总有许多的际遇,她便是如此,如若不是重生还魂,怎可有那许多的不同?
前一世这些女子都是圣宠在身,尔虞我诈。
今世倒是有了大不同,原本没有进宫的白小蝶进了宫,甚至前世不曾进宫的傅瑾妍都进了宫。
不过既然她占了一步先机,那便是命运使然。
彻查这消息传出来的倒是也快,不过一日的功夫,这宫里已经人尽皆知。
不说旁人,单说这齐妃。
虽是心性坚定之人,但是总也是第一次亲手杀人,与吩咐旁人打杀自是有着本质的不同。
本以为自己报仇雪恨便是快活,可是今日看着,竟是后患无穷。
如若旁人,齐妃倒是并不忌惮,即便是沈腊月也是如此,这宫里,如果有牵挂,便是难以成事。
可这个人偏是傅瑾妍。相较于其姐傅瑾瑶,她倒是多了许多的心机,想来也是。
这傅相是何等人,浸yin朝堂多年屹立不倒,他看中的庶女,自然是极不简单。
齐妃自认为,杀害德妃之时并没有什么破绽,不过严嘉那桩所谓“意外”倒是让她劳动了几人,
如今她偏是忐忑起来,疑心露馅。
而且庆安宫沈贵妃的身边都已然被安插了皇上的人,那么她这里也未见得百分之百的安全。
如今宫里人人都知晓,这果儿,必然是景帝安排的人。
当时救人那个身手,如若说她仅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谁人肯信。
便是皇上放任严嘉对她的亲近便是可以看出,她必然是暗卫之一。
这宫里旁人不敢说,但是有两帮人马是谁人都不会怀疑的,一则是暗卫,另一则则是周楠带领的御林军。
想来,这宫里谁人都知道,却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肯多言罢了。
自从知晓果儿是景帝的人,齐妃便是草木皆兵起来。看谁都疑似是景帝的人。
想来这沈腊月入宫至今,几个大宫女看起来都是忠心耿耿,可谁又能想到,这果儿是景帝的人。
又想到自己的情形,这么多年了,景帝要在她身边安排人,也是再容易不过。
这个时候她十分庆幸,杀害德妃是亲自动手,并无旁人搀和。可却又忐忑于严嘉的“意外”。
这厢齐妃焦虑异常,却又处处遮掩,不想被他人窥探。
那厢傅瑾妍倒是如火如荼的展开了调查。
她这般行为旁人没有什么,倒是将傅瑾瑶气个倒仰。
如今她这惠妃,倒是越发的令人不尊敬起来。
傅瑾瑶便是这样的人,不理智,总是弄不清楚主次,她喜欢的人,即便是有缺点,在她心里也是千好万好。不喜欢之人,便是天底下最可恶之人。
而这傅瑾妍便是这样一个存在。
云岚看着不断发脾气的主子和一旁劝慰的云雪,撇了下嘴角。
自上次之事,她在这竹轩断不敢多言一句,生怕触怒了主子。
但凡景帝表现出几个小皇子的一丁点好,主子回来便是要寻个由头训斥打骂她一番。
现在主子已经完全不记得,这胎本就是保不住的,而且,是主子自己设了这个局。如今没有孩子便是将所有一切怪罪到她身上。
云岚揉了下手臂,这正是前些时日主子一个恼怒,打伤的。
“你个死丫头在那里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本宫倒杯茶。每日就见你傻站着,倒是不如这宫里后配的宫女机灵。”
云雪与云岚总是有些情谊的。
忙是劝道:“主子切莫小心谨慎,您忘了那内奸之事?且不提她们,便是庆安宫都有皇上的人,咱们宫里也未可知的。对人,总是要有着十二分的防备。内务府那边过来的宫女,咱们总是要仔细着。”
其实她不说这些,傅瑾瑶也是晓得的,但是这时她正在气头上,自然是毫不客气。
“这死丫头说不好,也是那傅瑾妍安排过来的呢。”
这话倒是越说越离谱。
云岚颤颤巍巍的跪在那里,心底一片寒冷。
“主子可是莫要如此冤枉云岚,我们二人自小跟着主子,自是万分忠心的,还望主子明鉴啊。”
云雪也跪了下来。
傅瑾瑶缓了口气:“你为本宫挨了一刀,本宫自是相信,可这个死丫头害了我的孩儿,害了我的孩儿啊。如果我的孩子当日生了下来,如今还有她沈腊月什么事儿?”
云岚与云雪都默不作声,其实谁人不晓得,即便是没有那个局,惠妃的孩子也是不能平安生下的。
可这个时候,她已经不管那些,只想着是云岚绊倒了她。
其实不遑云岚,连云雪也发现了,自家主子的性格愈发的暴躁易怒,稍有不适,便会愤怒异常。
在外面自会收敛性子,可回了寝宫,便是要暴躁的叫嚷一番,甚至是就那不存在的事儿折磨云岚。
“启禀主子。”门口的丫鬟开口。
傅瑾瑶冷言:“何事?”
“傅贵人求见。”
傅瑾瑶一个茶杯便是扔到了门上:“不见。以后她来,都不见。”
想她傅瑾妍的母亲便是与她母亲争男人,如今她也要跑来和自己争。真真儿是个让人厌恶的东西。
门口的宫女一听,忙是去门口传话。
“本宫跟了皇上那么多年,凭什么皇上更在意她,甚至让她调查这次的事情,已经是第二次了,全都是对她委以重任,她究竟哪点好。”
“主子,这追查凶手,本就是得罪人的事儿。咱们不趟这冷水,岂不更好?”
“如若能让皇上青睐有加,即便是得罪人,那又如何。还有人越得过皇上?你们这些婢子,果真是没有远见。”傅瑾瑶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云雪叹息,不晓得在劝什么。
如此浅显的道理主子都看不透,如何能跟这宫里的诸多女子相斗?
云雪忧心忡忡。
倒是云岚眸中闪过一丝什么。
听闻傅瑾瑶不肯见她,傅瑾妍面不改色,继续笑言:“既然姐姐有事,那我便是改日再来好了。”
傅瑾妍来本来就是别有目的,见傅瑾瑶是这么个态度,便是觉得,自己果真是多想了。
如若真的是姐姐,皇上未必肯让她调查,可她总是想着再试一试,看傅瑾瑶那般态度,她自是明了。
这事儿,与她无关。
不然她绝对不会对自己这么个态度。
两人虽然差了几岁,但是好歹一起长大,傅瑾瑶不算聪明之辈,但是傅瑾妍身为庶女,倒是想的颇多。也心思缜密。
往回走的路上远远的看着李贵人过来。
傅瑾妍微笑。
沈腊月定然不是凶手,不然皇上不会这般大张旗鼓的查。姐姐也不是凶手,不然断不会这般的理直气壮。剩下的两个嫌疑人,只有齐妃和这李贵人。
倒是不想,还没怎么着,这李贵人倒是自己送上门了,大冷的天儿,如若说是出来散步,傅瑾妍可是不信的。
“李贵人倒是好兴致,这么冷的天气仍在外面闲逛。”傅瑾妍打趣儿的说道。
李嫣然莞尔一笑,搓了下手,倒是看起来有些寒凉。
“哪儿啊,傅贵人可是要笑话我了。这么冷的天儿,我可是不喜在外面闲溜达,太后身子不适,每月初一十五的请安也免了,可纵使如此,我也想着,可不能倦怠了,说句托大的话,太后便是我们母亲一样的存在,要是那市井之家,倒是要称作一声娘的。这宫里服侍之人众多,可咱们能偶过去陪着说说话,便也是极好的。”
见李嫣然这般说,傅瑾妍笑道:“可不是么!想来李贵人这般的懂事识大体,太后必然是喜欢的。”
太后不喜欢傅家姐妹,这是人尽皆知。
傅瑾妍也极少到太后那里献殷勤。
李嫣然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充满歉意的一笑,似怕她伤感于这个话题似的,连忙说起旁的。
“听说姐姐近来可是忙了起来。”
傅瑾妍已然在等她提起这个话题,笑道:“倒是还好,贵妃娘娘已然交代下来,我总是要尽力不是。”
李嫣然与傅瑾妍同行。
歪头俏丽的道:“傅贵人果真是好性儿,这样的事儿,哪有交代后宫妃嫔查的。皇上养那些奴才,难不成是看的么?”
倒是一派的天真无邪。
傅瑾妍顿住脚步:“皇上交代的,我自当竭尽全力。”
李嫣然恍然大悟状:“原是如此,果是我想多了,该打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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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瑾妍年纪不大;但是心思却极为缜密。不仅如此,相比于其他人,她更能看清楚行事。
不过是短短半月有余;她便是将许多事情都查了一个分明。
自她接手这桩案子以来,许多人前来试探亦或者是交好。
她都一一分辨;并不受干扰;这证据虽然看似没有多少,但是似乎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牵引她找到这些证据,查到最后;看着这证据的指向,傅瑾妍惊讶,不过虽然惊讶;但结果竟然也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没错,那个人便是齐妃。
想来也是,也正是因为德妃的陷害,齐妃才失了孩子,也因此伤了身子不能再生。
如若说这是齐妃的报复,也是极为正常的。
不仅如此,随着许多证据的发展,傅瑾妍竟是发现了更大的问题。
新年伊始那场烟火意外,不似天灾,更似人为。
如此之下,她倒是惊得不行。
身边跟着的秀儿看着主子拧眉坐在那里,叹道:“主子可是忧心这结果?可照奴婢看,这结果倒是恰到好处。总之齐妃与我们傅家是没有关系的。”
傅瑾妍摇头:“我并非担忧那些,我是在想,咱们这调查,也太顺利了。”
每当她需要什么证据的时候,没多久就会立时的发现,倒是及时得很。
“自然是老天都要帮我们。”秀儿高兴。
傅瑾妍听闻此言,“霍的”抬头看秀儿。
许久,低头。
“将所有的资料拿给我看看。”
傅瑾妍翻阅着这些她查到的一切,许久,将资料放下,看着一旁的秀儿。
“怕是帮着我们的不是老天,而是正经的天子。”
“啊!”秀儿惊呼,连忙捂嘴,看着自家主子。
“原来竟是如此,我便是说,这次的调查怎地就这般的顺利。想来,皇上是早就知道了结果,故意借我之手调查罢了。”
傅瑾妍苦笑,说完,不禁又往那更深之处想去,竟是越想越觉得心惊。
德妃本就是犯了事儿,皇上又没有说如何处置,这齐妃怎么就过去杀人了呢?
一旦皇上直接是将她赐死,她这一招,不是画蛇添足么?
傅瑾妍越想越觉得心惊,越想越忐忑,一种更不好的猜测已然浮现在脑海。
借刀杀人。
两败俱伤。
难不成,这便是皇上要的结果?
“秀儿?”
“主子。”
“你说,沈贵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傅瑾妍看着卷宗,幽幽的问道。
秀儿是自小跟在傅瑾妍身边的心腹,想了下,答道:“外间传闻颇多,许多人便说,她是草包美人。奴婢进宫看着,并非如此,沈贵妃相当聪慧,且能抓住皇上的心。”
傅瑾妍看了她一眼,又问:“那你觉得,皇上对沈贵妃是什么个心思?”
秀儿摇头。
傅瑾妍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站了起来,将窗户打开,看着外面已经柳树发新芽,许久不曾开口。
一旁的秀儿知道她的性格,也没有多问。
“许是我猜错了,但是如今我竟是觉得,皇上在为沈腊月清洗后宫。”
此言一出,秀儿又是一惊。
但看主子没有细说的意思,便是规矩的撤下了,将这一室安逸还给自家主子。
傅瑾妍并没有管秀儿出去与否,反而是自言自语:“看来,我需要调整自己的想法了。如若皇上真爱沈腊月,那么不管其他人做什么,都是错。傅家要长久,不能靠我们的得宠,也可以靠哥哥的才学!”
想了一下,略大声:“秀儿。”
“奴婢在。”
压低了音量:“我修书一封,你通过渠道传出去给父亲。”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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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瑾妍将结果呈给了沈腊月,腊月详细的翻看了卷宗,得知竟是齐妃企图伤害嘉儿,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