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不好。”筠轻歌愧疚的说道。
“呵呵……无碍的,不就是一张皮相吗?怎么样不都是这样活着吗?”他轻声的说道。
“嗯,怎么样都要活着,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的心里……”抓着他的手,一直抓着。
“何必?”他扭过了头,虽然扭不扭头,他都看不到她的脸,可是他可以想象,想象那张无赖的脸,那仅有的,模糊的面容。
“何必?是啊何必,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要怪就怪老天让我回到了皇宫,让我遇到了你,这不怪我的。”筠轻歌慢慢地俯下身体,贴着他受伤的脸,低声道。
“呵……”轻呵了一口气,他不再说什么,那个人在心中他不知道该摆在什么位置,可是悄然不知的是,她是在何时进驻了他的心。
筠轻歌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看着他的样子似乎是睡着了,这才悄然的为他掖了掖被子,起身走出了大殿。夝苏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可不管什么辈分不辈分,乱lun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他要的是他能够平安、幸福的照顾一生,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在身边,一个男人还有什么其他的奢求吗?
“奴才给三殿下请安,三殿下……恕奴才多嘴不该问,三殿下,您是不是喜欢洛公子?”他就站在大殿的门口试探的问道。
“嗯?”筠轻歌惊奇的看着他,没想到他问的这么的直接。
“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如何?”
“三殿下,奴才没有其他的意思,奴才只是想若是三殿下是真心的喜欢洛公子,就好好的对他,奴才,奴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配这么说,可是洛公子很可怜的。”说着,他开始抹起了眼泪,嘴巴一张一合碎碎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过往,有关洛子柳的一些事情……
“他对你有恩,你知恩图报,是个好奴才。”筠轻歌拍了一下他的肩头,这样的人她很欣赏。
“呵呵……你放心,不管他最后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抛弃他的,除非是他……呵!就算是他不愿意又能怎样,他此生注定了只能是我筠轻歌的男人,其他人休想染指他!”这是筠轻歌的私心,他的美好只能为她一个人绽放。
“可是公子的脸,木公子说……”她不会嫌弃他吧?
“木公子说什么了?他说的话好是吗?哼!他的脸不会有事儿的,本宫一定会让他美好如初,一定!”说完这句话,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旋即目光一转,又一次打量着这凄冷的冷宫,这里根本就不是养病的地方,何况在他的眼睛又是这种情况,身边根本就得有人照顾着他。
“本宫想把他接回到翡翠宫修养,在这里实在是不方便,既不方便就医,也不方便我过来探望。”筠轻歌说完停顿了下来,看着夝苏脸上一点儿都没有惊讶的表情,反而非常的欢喜,看来这个太监是一心的为洛子柳好,其他的他就不管了。
“你觉得如何?”
“甚好!甚好!奴才刚才还忧心公子这以后几天怎么办呢?能到三殿下哪里修养是再好不过了!”他兴奋的双目直放光。
“不可以!”洛子柳的声音急促的响起来。
“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多休息一会儿,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筠轻歌几步又折回到了床前,按下就要起身的洛子柳。
“不!三殿下哪里我不能去!我凭什么去?我以什么身份去?去了之后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我是谁?——夝苏,你难道忘了吗?”他这是在向夝苏质问,而实际上却是一生声在问自己,再问筠轻歌。
“这……这……”这根本就不是夝苏要考虑到的,既然筠轻歌提出这样的安排,想必自有她的想法。
“就是因为这些吗?如果这些问题都解决了呢?父后,你去不去?”筠轻歌坐在床头,揽着他的胳膊拥入自己的怀中。
“别……”洛子柳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这里还有一个人好不好,而且这个人还是熟人,这样的举动跟在陌生人面前做,感觉不一样。
“别固执了,乖一点儿,你听我说。”筠轻歌没有松手,认真地拥着他解释道:“你刚才说的那些都不死问题,首先你说你凭什么去?呵呵……就凭你是我筠轻歌喜欢的男人,难道你受伤了,我还要置你于不顾,在这种地方修养吗?嘘!别跟我提你是我的父后,父后又怎样?儿臣是这般的深爱着父后,父后为什么就不动心呢?”她说到这里,唇角勾动了一下,看着面前愣住的那双迷离的凤眸,禁不住亲了一下他的睫毛,指腹按在他的唇瓣上,又道:“以什么身份去,就是小太监的身份啊,你瞧这个身份多好,知道吗昨天儿臣刚刚在高公公哪里新领来一个小太监,那个小太监你们也是认识的。”她说着看向了夝苏,夝苏立时想起了那个将洛子柳压在身下,一身太监服,可是面上却是看得陌生的叶欧。
“那个是新来的小太监吗?他怎么这么嚣张?”夝苏气愤的说道。
“所以呢,儿臣就不要他了,让父后扮成太监的摸样,虽然实在是委屈了父后,可是儿臣当真是不能够将你一个人扔在这个地方。”筠轻歌说着说着,竟然有些撒娇的意味在里面,她将唇贴在了洛子柳的颈部,低低的说道。
“这样?这样……是挺好的。”夝苏歪头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很安全。
“那就这样吧,父后您在休息一会儿,儿臣先去准备一下,等晚一些的时候就接您过去,您——乖,要听话呦!”她淡淡的说着,趁着他怔然到时候,在他的唇瓣儿上蜻蜓点水般划过。
“嗯~!”刷的一下,洛子柳直接红着脸扭过了头,幸好他的脸上包了一层纱布,否则可羞死他了。
“我们出去吧。”扶着他躺下,筠轻歌愉快的走了出去,夝苏看了一眼床闭着眼睛装睡的人,心里也非常高兴,总算他心中最牵挂的人有了依靠,希望他别总这么别扭,但是瞧样子似乎他也动心了,真是奇怪,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走啊!”筠轻歌站在殿门口,看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的夝苏催促道。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本宫认为还是有必要做的。”筠轻歌等他出来了,将宫门关上,又朝前走了几步,现在已经是日头偏斜了,冬日的午后竟然也有一些暖洋洋的意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现在的心情,反正筠轻歌感到浑身的舒泰,前一刻还在为他被毁了的容颜愤怒不已,而现在觉得这样很好,否则怎么会有机会将他弄到自己的身边,难道这就是天意吗?这天一还真是难以捉摸,她可是要好好利用一下这天意。
“三殿下,还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夝苏完全是把自己当成了她的奴才,就算是现在让他去死,为了洛子柳以后的生活,他也是愿意的。
“呵呵……瞧你!”筠轻歌白了他一眼,目光在这空旷的雪地上扫了一圈儿,最后停留在西北角,一处凉亭的后面,那个位置似乎不错。
“我们在那儿建一座空坟吧。”她伸手指了过去。
“空坟?谁的?——不会是——为什么?洛公子活得好好的!”他的声音不满的挑起了很高。
“你知道本宫指的是谁?为什么?就为了他以后能够好好的活着,就为本宫一个人好好的活着,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东昱女皇的帝后洛子柳,有的只是备受三皇女宠爱的洛子柳!”筠轻歌重重的说道。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现在东昱的女皇还在,她的母皇还在!她能怎么做?才能让他活得快乐,她不知道,似乎现在能做的就是这个了。
“三殿下……。奴才明白了……这样也好,这样也好,那可苦苦守候,孑然一身的洛子柳死了,今天就死了。”他说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转身从里面不知道什么地方找到了一把锄头,脚步坚决而又沉重的走到了凉亭的后面,挥起了手中的锄头,可是一下下去,却是崩起了一些碎屑,连一点儿土渣也没看到。
“呵呵……”筠轻歌又一次笑了起来,然后摇了摇头,自己走上前去,将他手中的锄头接了过来……。
筠轻歌又去了一次琉璃宫,探望女皇,只不过这一次去的不是时候,女皇刚刚睡下,所以她只能又退了回来。对于此,她不认为自己是真的感怀于母女情深,或许是将洛子柳夺到自己的怀中,有些愧疚自己的母皇吧?她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很可笑。不过这在外人看起来却是母女间关系融洽,和谐的象征,那一边的二皇女筠轻筱可也不是白痴,自那晚被筠轻歌拉着去了鸾凤宫,被女皇堵个正着,回去之后仔细想了想,最后憋不住对自己的父后说了,她父后只是稍微想了想,便明白其中的缘由了,这其中的微妙关系他讲给她听,随后又告诫她千万不要掺入进去,否则说不定会惹祸上身。
筠轻筱听了,她先是骂了一句自己是天下第一白痴,接着又暗暗高兴起来,母皇若真是看不上她那真是最好不过了,她最好一直都看不上她,一直这样处处针对她下去,那么两个人若是斗起来?
俗话说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要是他们两个能够两败俱伤,想想这样的结果,她就是睡觉也会笑醒过来。只是这一切的想法她并没有和自己的父后讲,她的父后虽然为人通透,却没有任何的野心,与他说了,反而会阻止她做些什么。
只不过近两天,这又是什么情况?怎么两个人的关系忽然又变得这么好起来了?听着手下的太监一遍遍的回禀说三殿下什么时候又向女皇请安了,什么时候女皇又召见了她,可是当她去向生病之中的女皇问安的时候,却是被挡在了外面,不是女皇睡了,就是女皇现在谁也不想见,惹得她一肚子火气无从发泄。
夜色降临,叶鸥守在了翡翠宫内寝殿整整一天的时间,也没有见筠轻歌回来,难道是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他了吗?他真的是做错了吗?一脸苦涩的坐在大殿的顶梁,他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木头里。忽然,寝殿的外面响起了说话声,而且那声音听起来应该是筠轻歌的。
“终于回来了!”叶鸥伸出了脖子,目光紧紧的盯着寝殿的门口,外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接着‘吱呀!’一声,寝殿的门被推开,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就在他刚要起身落下去的时候,又一个身影也出现在了他的眼里。
“你们都下去吧,以后寝殿里面只要他一个人就行了,小欢子将晚膳一会儿端进来。”筠轻歌回头吩咐小欢子道。
“是,奴才知道。”小欢子看了一眼这新来的太监,怎么感觉他的眼睛有些熟悉呢?
“看什么看,本宫可是饿极了,快点儿!”筠轻歌敲了一下他的脑壳儿,小欢子呀了一下,摸了摸被打的地方,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就跑掉了。
“小柳子,呵呵……父后。”筠轻歌将门关上,扯过洛子柳的手,一边牵引着他往里面走,一边说道:“儿臣在外人面前就只能先这样称呼您了。”
“嗯。”洛子柳有些不自在的低哼了一声,陌生的环境,虽说他是看不到,但是他的感觉却是异常的灵敏,虽然自己不愿意,可是实在是架不住他在自己面前的耳鬓厮磨,甚至威胁他若是不答应就在那儿先把他办了,她说她一点儿都不介意他的脸蛋儿是丑还是美,吓得他唯有应了下来,按照她的说法是两个人住在一起还可以培养一些感情。在他看来他的脸被毁并不是一件好事,原本想着这样她就会多自己远远的,可没想到两个人却是越来越近。
“父后,以后您就住在这里,就是这张床。”筠轻歌扯着灿烂的笑容,领着他到了寝殿左边屏风处的一处并不宽敞的床榻前,这处地方的设置,筠轻歌不知道究竟为何,但是现在却是有了他的用处,正好让洛子柳休息在这里,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这样照顾起来异常的方便。
“这里?”洛子柳乖巧的任筠轻歌扶着他坐了下来,很柔软的一张床榻,自己很久都没接触到这么软的床了,还有冬日里暖暖的温度,他的鼻尖儿都有些冒汗了。
“这里……父后,您先躺一会儿吧,一会儿小欢子就会把晚膳送进来,对了,您平时喜欢吃什么,儿臣还不知道呢!”
“什么都好,我哪有那么娇气呢。”洛子柳轻声的说道,单薄的身体随着筠轻歌手上的力道,倒在了软榻上。这样的床榻的确很舒服,就好像整个人身在云端。
叶鸥看着下面的两个人,紧紧地咬着嘴唇,那个位置应该是他的,应该是他的!怎么现在不是了?怎么不是了?她是故意的是不是?她已经不喜欢自己了,泪水禁不住的流着,模糊了他的双眼,他的手用力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不让他从上面折下来。自己怎么办?怎么办?
叶鸥伸手用力地抹了一下眼泪,身体一窜就出了翡翠宫,他不甘心,他一点儿都不甘心!凭什么她就不要他了,他要告诉姐姐,让姐姐帮他出气!他知道姐姐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被人欺负的,哪怕那个女人皇亲贵族,他是她的亲弟啊!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当叶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自己的辛酸和委屈讲给姐姐的时候,叶珊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没有他预想的大发雷霆,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姐姐!”
“你想要什么?你什么意思?”叶珊冷冷的说道。
“姐姐,你不觉得三殿下不应该这样对我吗?”叶鸥抿着嘴唇不甘心的说道。
“那你想要怎样?难不成你认为三殿下这一生就只有你一个男人吧?”叶珊不明白自己的弟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筠轻歌可是东昱皇朝的三殿下,进一步是可能成为下一任女皇的人选,退一步说就算寻常人家,说不准还会有三两个侧夫呢?
“为什么不可能?难道我不好吗?”叶鸥红着眼睛问道。
“呵呵……你若是觉得你很好的话,就不会嫉妒那个男人的容颜,把人家弄成那样!你觉得你好吗?”叶珊自听完自家弟弟所说的这些话,心不断的下沉,仅仅这一天的功夫他都做了什么啊!
“我……我,他是一个瞎子,他眼睛看不到!他不配留在三殿下的身边!”叶鸥气呼呼的辩解道。
“呵!人家都这样了,你难道就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吗?他是男人,你也是男人,男人何必为难男人,你太令我失望了。”叶珊真的是被自己弟弟的混蛋脑子气得够呛,以前还觉得他挺聪明的,可是现在看着,显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驴踢了一脚。
“姐姐!”叶鸥哭了,他就是想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
“你过来。”叶珊看着弟弟这个样子,也是很无奈,若是自己不管他,他的脑筋在一时的转不过来,说不准他与三殿下缘分就止于此处了。
“姐姐~!”叶鸥抹着眼泪走了过来。“姐姐。”叶鸥心里非常的难受,他抹了一下眼泪,乖乖的走到了叶珊的面前。
“小弟,做一个男人你的心胸要开阔一点儿,首先在你选择和三殿下在一起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她的身边不可能就你一个男人。”
“不是的,若不是她强了我,我怎么会选择她?”叶鸥固执起来。
“呵!那好,她强了你,她是三殿下,你能将她怎样?你男扮女装侍候在君前,这是欺君之罪,还是说你不怕死,临死也拉着一个垫背的,可是她是三殿下,她最终受到的惩罚,最终,咳~!”叶珊都说不下去了,人家本来就是从寺庙刚回来的尼姑,你让剃头,还真是笑话,可是他呢?
“姐姐……”叶鸥紧紧地握着双拳。
“欺君之罪,光是这一点儿,我们在她的面前根本就没有翻盘的余地,除非你想鱼死网破,鱼死网破,哈!”叶珊笑了,他们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我……”叶鸥低下头,他那有想过要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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