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熙被他眼中的光芒震慑住,愣愣说道:“可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更何况现在也没有更好的整治办法不是吗?”
顾逸之呵呵一笑,吻上她的指尖:“那我就把豆腐早些圈回家藏着,慢慢享用。”
叶念熙俏脸一红,娇嗔道:“谁要跟你回家。”
顾逸之紧了紧手臂,让她更靠近他一些,这才淡淡说道:“你说历来君王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尤其是缠绵病榻,病入膏肓的君王。”
叶念熙不假思索便答:“结党,尤其是皇子与官员之间结党营私。”
顾逸之赞许点头,眸中闪过一丝冷厉:“还有呢?”
叶念熙略思索一会,红唇迟缓的吐出四个字:“通敌……叛国。”
“不错。”顾逸之沉声道:“是时候给混乱的朝局下一剂猛药了。”
“可是没有证据。”叶念熙疑惑。
“知道什么叫空穴来风吗?有些事情并不需要真相。”顾逸之狡猾的笑。
“嗯。”叶念熙看着他笑,这才回过味来。眉目一转间瞪他一眼:“你果然是个坏人。”
“哪里坏,嗯?”温热的鼻息在盘桓颈间耳畔,原本圈住她纤腰的手往胳肢窝挠去,逗得叶念熙呵呵直笑,扭着身子躲过耳际麻痒感觉,挣脱他跑开。
两人在雅间里笑闹了一会儿,才各自回府。
接下来一连几天,举凡地方官员行污受贿的证据一桩桩在朝堂之上被御史揭露,越王盛怒之下直接罢黜户部尚书等一干官员,命刑部及大理寺严办此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朝廷各大官员一时间风声鹤唳,唯恐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直到这日早朝,大殿之上御史韩直上表奏章,称轩王在大王贵体违和之时秘密与白国皇室及南边部落酋长勾结,预借助两方兵力图谋大事。
轩王出列喊冤,称绝无此事。然当韩直将其互通往来的书信呈上时,轩王面如土色,瘫坐在大殿之上。
越王气急攻心,当场喷血晕厥。
一时间朝堂犹如冷水滴进热油般炸开了锅,沸沸扬扬乱成一团,当即散朝,只余下晋王及左右丞相在太极殿外等候。
太极殿内一群御医忙进忙出的又是扎针又是煎药,亦是忙翻天。
半个时辰后,越王悠悠转醒,下旨让大理寺彻查此事,轩王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许出王府半步。又颁布圣旨暂不早朝,左右丞相代理朝政,所有文书直接上呈至中书省即可。
越王艰难地交代完一干事宜后再次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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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遇险
朝廷接二连三的动荡似乎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事态发展到此时,醒目一点的官员已经看出端倪来了。什么惩恶霸豪强、整治官吏、通敌叛国,这些事桩桩件件看似没有联系,矛头却统统对着轩王。似乎有只无形的手在操控这些事,引导事态朝轩王不利的方向走去。
若说是轩王风头过盛惹人妒忌招来横祸实在牵强,即便如此,那究竟是什么人敢与当朝极有势力的轩王较劲呢?
有人猜测是晋王,但是又不像,自从晋王交还兵权于大王后,闭门谢客,门庭冷清,甚至连他的姻亲傅相也跟着低调起来,况且官员受贿事件中傅相也受牵连。
另外晋王现在每天都要进宫给大王请安,甚至听闻他亲自奉汤送药的照顾越王,当真是孝心日月可鉴,那有时间和心思去针对轩王。
还有人猜测是废太子司马亨,虽说此人现在还幽禁在皇宫,而他是不甘心的,连他的党羽们也是不死心,认为太子事件本就是有人背后捣鬼。然太子倒台获利最大的却是轩王,所以这背后陷害太子之人不言而喻,这桩桩件件的事情就是废太子给予轩王的反击。
众说纷纭却没有定论,只等案件查得水落石出的时候,真相才会大白。
京畿卫配合禁军全城戒严。城内百姓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着这突然戒严的势头,大抵也猜到是宫里头出大事了,大多谨慎起来,尤其是在京城里做生意的商人。
花楼酒肆的生意略显惨淡,小气候的早早将门关闭不做生意,生怕惹了什么乱子惹祸上身。
城南片区是远离高官贵族商业中心的贫民窟,这里是真正的龙蛇混杂,地痞流氓、乞丐小偷乱窜的地方,受到的影响反而相对小些。
夜色深深,顾逸之一身玄黑绣暗兰草棉布长袍,走在这一片区一家花楼后的小巷中,正要穿出巷口,忽然脚步一顿。
寂静无声的巷口虽然漆黑一片,但他已觉出四周隐有杀机,用心感受一瞬,便知道巷口和两边高墙上皆是埋伏之人,似乎只有退回巷子才有活路。
心念急转,身形一闪,直直往巷口扑去,原本埋伏的人是故意让他发现,好将他逼退回巷子里,不料他突然冲向巷口,皆是一愣,就在这一瞬间的空隙,顾逸之冲出巷口,刹那间刀光剑影找破黑暗,齐齐向他袭来。
顾逸之身形一弓,登上突袭之人的剑刃,借这一击之力急速往后飘飞。本在高墙之上的人正攻向他原来立身之处,不料他斜飘,来不及收招,顾逸之已经跃上墙头,屈指点上那人颈间动脉,夺下他手中长剑,那人闷哼一声从墙头栽落。
顾逸之急提一口气,掠向数米外的另一院墙,堪堪踏上墙头,一股劲风以雷霆之势击向他胸前,惊觉这迎面攻来之人武功极高,仰面避过这一剑之势,翻身跃落院中,正欲向屋后纵跃,火光大亮,数十人从黑暗中涌出,将他围住。
第一百九十五章 追逐(一)
顾逸之缓缓抬头,看着由墙头跃下的那人,瞳孔收缩又即刻恢复平静,暗自将真气提至极致,脑中思索着如何脱身。
司马轩由墙头跃下,面带得意之色,盯着顾逸之看了一阵,笑道:“顾大人好身手,倒叫我们都小瞧了你。”
顾逸之面上带笑,意态悠闲:“不过是些不入流的拳脚功夫,与王爷相比差得远了。”
司马轩仰头大笑:“顾大人过谦了,不如到本王府中一叙,我们也可好好切磋一番。”
顾逸之抬手按揉自己的太阳穴,状似很为难,笑道:“王爷盛情难却,看来不得不去一趟了。”身形舒展,潇洒前行,浑然不像被重重包围的样子。
司马轩及部众见他施施然前行,有一瞬间的迟疑,就这一瞬间,顾逸之暴喝一声身形陡然拔地而起,一闪一晃人如飘飞,向后侧院墙跃去。司马轩眼暴精光,剑随身动,铿然射向顾逸之的身影。
自从上次替叶念熙解毒,真气虚耗过度,又没有好好调养休息,若是以前,别说轩王,这些人根本不用放在眼里。
可当此际,顾逸之堪堪避过司马轩的剑,距离墙头还有一尺,真气已不够绵长,只得双足在墙面上急点,再度攀上,这一耽搁,其余的人已经围攻上来了。
暗叹一声,借足尖在墙上一点之力,身形急转,手中长剑在空中搅出剑雨,铿锵声不断响起,血雨纷飞中数人中剑后倒。顾逸之双足落地,正要再度跃起时,司马轩已扑了上来,剑势如潮,牢牢将他锁住。
司马轩心里恨极,连带手中动作也越发凌厉。自庆阳官粮被人暗中劫走,一连串的事情不得不让人怀疑这背后是人有意而为。他着人暗中调查,发现时叶念熙从中捣鬼,不由怒从心起。接着又牵出官员行贿与勾结外敌,让他措手不及。之前的事不伤筋骨倒也无妨,可这勾结外敌之罪可不是闹着玩的,原本他要针对的是叶念熙,却在晋王的提醒下发现对象搞错了。
晋王所言,他本是不信的,斯文儒雅风采斐然的状元郎怎么可能是白国奸细?不过不管他是属于傅相门生也好,太子一党也罢,拆他后台就是与他为敌,这才有了今晚的守株待兔,果然让他试得一二,也证实了晋王所言不虚。
一想到是他背后搞鬼让自己吃亏,失去即将得到的太子之位,不由恨意横生,面上戾色一闪,剑势加密加急。
顾逸之似一剑用得太过不及收招,被轩王的剑尖扫过左腿,鲜血迸溅,扑通一声单膝跪落于地。
司马轩停下身形,眼光凝聚如针,盯着按住伤口的顾逸之冷冷道:“本王一片好意,顾大人却不领情,真是得罪了。”
顾逸之微微摇晃了几下,围攻之人不由顿住脚步,等了一阵,见他摇晃着蹲在墙角喘息,才又慢慢围了上去。
此时碧月容容,清风习习,长街之上早已没有行人,死一般的沉寂,院中也是静极,时间仿佛一霎那间停顿在这一刻。
第一百九十六章 追逐(二)
顾逸之面色苍白,嘴角带着清浅的笑,望着面沉似水的轩王,幽幽道:“王爷,实在不好意思,在下与侯爷有约,得先到侯府做客,再去王府给您请安。”
司马轩冷冷道:“如果我现在一定要请顾大人过府一叙呢?”
顾逸之心中暗暗测算了一下,缓缓向左移了两步,微微笑道:“王爷,不知道下官究竟犯了何事,要劳王爷亲自来捉拿我?还望王爷明示。”
司马轩面色铁青,无言以对,他即使知道了顾逸之是白国奸细,背后陷害他,但是没有证据拿来问罪,不然也不会私自出府亲自捉拿。
正沉默间,围着顾逸之的数十名手下,当中一人贴近他耳边轻声道:“王爷,得早些做决断,若是让禁军巡夜的人撞见,传到大王那,可就——”
顾逸之见他眉头微皱,知道他此刻正分神,身子又向左移动一点,脸却像右看去,露出惊喜神色大叫道:“侯爷!”
司马轩心中一惊,猛然扭头,手下之人皆受他影响,齐齐向左看去,在这一瞬间,顾逸之已如鬼魅般悄无声息的跃上左边民宅的屋顶,沿着屋脊向北疾掠。
司马轩望着左边一片漆黑顿知上当,拔身而起,也随后跃上屋脊,手下之人齐齐跟上。数十人如飞鸟一般在城中接踵重重的屋脊上掠过。
司马轩追逐一阵,猛然醒悟自己又中计了,这数十人在京城之顶这般追逐,只怕巡夜的禁军即刻就会发现。
自己现在被大王禁足王府,还是待罪之身,若是传到父王耳中,那就说不清楚了,万一顾逸之借势一闹,还会后患无穷。
想到这儿,他奔驶不减,手一挥:“你们留下,我一个人去追。”说完将内力提至极点,追向顾逸之。
顾逸之沿城中屋脊向北疾奔,左脚剑伤剧痛,内力紊乱,渐渐提不上真气。风声呼啸过耳,茫茫黑夜中奔跑,让他脑子渐渐清醒与聪灵。
辨明方位,思忖一瞬,听得身后越追越近,灵机一动,身形向后折去,不多时便停在一处院落的墙头,从容转过身来,望着随后而来立于墙头的司马轩。
司马轩冷眼望着淡定自若嘴角含笑的顾逸之,忽然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人虽然身份低微,此时又是负伤在身,面色苍白却如高山大海深邃无边,让人无法兴起轻视的念头。
顾逸之朗朗一笑:“王爷,以您只能,估计要多久能将我拿下?”
司马轩心中一凛,眼光逡巡一圈,脸色微寒并不作答。
顾逸之笑意更浓:“王爷,我们素来交好,下官实在不知道哪里得罪您了,更不愿与您对决,但王爷若执意相逼,下官陪王爷过上几百招还是可以的,只是若惊动了这处的主人,下官可不负责。”
司马轩双拳紧握,很不得扑上去将此人击倒,但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百招之内无法将他擒获,一旦闹起来惊动院子的主人——监察御史韩直,可就后果堪虞。
第一百九十七章 周旋
韩直人如其名,英明刚直,铁面无私,从不趋炎附势,即使在越王面前也是直言不讳屡屡冒死进谏。越王对他无奈之余常夸他乃是朝之栋梁,国之柱石。更何况自己勾结外敌都是他揭露的,到时更不会放过自己。
顾逸之看司马轩面色,哈哈一笑:“王爷,下官失陪,改日再到王府做客,后会有期了。”说完纵身跳入院中隐入韩宅之内。
司马轩如被人定住一般看着他消失在黑暗中,面罩寒霜,眼神阴郁,良久方转身离开。
顾逸之并没有在韩府逗留,忍着腿上的剧痛,略一思忖,快速穿过一条巷子,翻进一间院子。
这是君悦的后院,平时只有君悦的杂役伙计走动,看似平静的院子四周都有暗卫看守。
顾逸之范进院子,脚才沾地面,脖子上一凉,一柄长剑架在他肩头。握剑之人看清他面容后惊呼出声:“顾大人——”
顾逸之抽了下嘴角,晕了过去。再次醒来迎上的是叶念熙慌乱的眼神,旁边还有祁笑天、海枭等,一个侍从端进一盆水,他们已经发现他受伤了,正待清理,却听见守在门口的苍鹰禀报:“公子,官府临时搜查全城,掌柜的正在楼下周旋,他请祁管事去一趟。”
叶念熙与祁笑天对视一眼,皱眉看向顾逸之,顾逸之也是一脸茫然的回看她。
祁笑天沉声道:“我先下去看看,这里你收拾一下。”叶念熙点头应允。
祁笑天带着一干人出了房门,才到楼梯口就见京畿卫头领梁大人领着一干士兵硬闯上来。
君悦三楼房间不多,只有三个豪华套间,其中两间没有住人,房门大开,里面一目了然。只有一间房门紧闭,梁大人欲带人搜查。
祁笑天端上一贯的职业微笑道:“梁大人,这么晚了,所为何事?”
梁大人方正的脸异常严肃,端着公事公办的样子道:“最近城里不太平,有敌国奸细藏匿,本官奉命例行检查。”
祁笑天面带笑容周旋道:“当然当然,梁大人办差辛苦了……”不带说完,抬手示意苍鹰奉上银钱。接着说道:“我们一向都是非常配合官府,做良好臣民,只是……你知道这上头住着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权贵,我们都得罪不起,还望梁大人给小人几分薄面。”
“这……”梁大人看着面前一个锦盒,面露迟疑。君悦的这个祁管事他可是听说过,是个人物,在京城时间不长,却与权贵交好,听说后台极硬。不过再一想到晋王爷严酷的脸,有些后怕。
推开面前的锦盒,态度依然强硬,不过口气倒是放软了些,道:“下官也是奉命行事,也很为难,若是别的事也就罢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一不小心要掉脑袋的,我也担待不起。”说完一挥手,要硬闯。
祁笑天皱眉低喝道:“梁大人,你可知道这里面是何人 ?'…87book'”
那梁大人一看祁笑天变了脸色,顿觉自己的官威受到挑战,双目圆瞪,横眉一竖:“就是天王老子也得让我查一查,来人——”
不由分说,几个士兵硬是架开堵在楼梯口的几人,朝叶念熙所在的房间闯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脱险
两个士兵刚推门进入,就被里面一股强劲的力道逼了出来,两个茶碗应声滚落,摔得七零八碎的,茶水泼了一地。接着便听到里面一个略有压抑的声音喝道:“梁大人,你好大的狗胆,爷的房间也敢闯!”
梁大人随后踏进房间的脚步一顿,却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去。
远远的,只看见叶念熙玉冠歪斜,发丝松散垂落在肩侧,衣衫不整,像是匆忙间胡乱套在身上的样子,整个人只露了半个身子出来,斜靠着床榻边,垂放至腰际的手臂上攀了另一只手出来,看手掌的样子似乎里面还有个人,还是个男人。冰纱玉帐垂落至地面,掩住了里面一片春光。看到这儿,梁大人背脊一阵发麻,冷汗津津。
早就听闻这小侯爷有龙阳之好,这回证实了不说,还被自己撞见,正在这事儿头上,小侯爷的脾气性子他一时间拿捏不准,这……如何是好?小心翼翼道:“卑职奉命查……查敌国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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