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太极心里大声咒骂起来,孟祝祺,这个愚蠢的王八蛋,你真是头蠢猪,和你儿子一样。
看来只有从寒生身上下手了,他冷静下来如是想。
“我不是寒生,你们再仔细看看我是哪个嘛?”荆太极换了种声调,话语中夹杂着四川口音。
朱医生定睛细瞧,果真不是寒生,“你是谁呀?”他问。
“我是来瞧病的病人,千里迢迢从四川来哩,硬是辛苦的很呦。”荆太极按住胸口,显示出那儿在疼痛的样子。
“真的是病人啊,可是寒生出门了,一下子回不来。”朱医生歉意地说道。
“他啥子时候转来?我等起在,要的嘛?”荆太极暗自发笑,这祝由散的确是神奇,妙不可言啊。
朱医生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估计起码要一个月呢。”
坏了,一个月,时间太长了,荆太极沮丧的想,现在自己是巴不得早一天得知《青囊经》上的秘密。
“他到香港啥子地方?啷个才能找到他嘛?”荆太极问道。
朱医生迷迷瞪瞪得望着他,没有下文。
“快说嘛,晚了我的病就不得行了。”荆太极脸上现露出痛苦的表情。
“好像是香港九龙城寨客家寮。”朱医生想起来了。
“得嘛。”荆太极松了一口气,揩了下额头上的汗珠。
看来自己必须亲自到香港走一趟了,《青囊经》乃是中华民族的瑰宝,岂能让寒生那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独占?自己带上“祝由散”,见机行事,“哼”,我荆太极定将《青囊经》搞到手,之后再杀了那小子灭口,世间可就为我独尊了。想到此,荆太极不由得哈哈大笑,站起身来,大踏步地朝外走去。
来到院子里,他拾起了一小块石子,手指一弹,破空之声过后,“噗”的一声响,厨房间里的水缸破裂了,掺有“祝由散”的一缸清水一下子四散着涌出来,流到了地上。
此间,不能留有一丝痕迹,他想。
荆太极连夜赶回到了宿舍里,将剩余的“蛤蟆菌”和“魔鬼果”配置好了“祝由散”,并小心翼翼的依旧用糯米纸裹好,放进了一个信封里,同时将取自孟祝祺脖子上的那两根阴毛也撂了进去,然后熄灯上床睡觉。
在五十年代的时候,香港和广州的繁荣程度相差不大,五十年代之前,香港比广州还要落后,那时到香港去很容易,内地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去的。三年的经济大萧条后,就有很多人申请去了,但六十年代初期申请去香港的手续极其简便,只需要单位领导批准,到派出所办手续也就可以去的了。自文化大革命以后,港英当局收紧了边境线,广东这边也封锁了起来,正规渠道受阻,于是开始有大量的广东人偷渡前往香港。
荆太极也做好了偷渡的准备工作,地图、指南针、手电筒、食物,还有一些应急的药品,最关键的还是钱,自己虽然身为院长,但仍属行政19级,工资只有八十多元,全部积蓄拿出来,也不到一千块钱,他决定这点家底全部都带上。
荆太极同院里其他领导打了招呼,说是要回趟四川老家,然后拎着旅行袋离开了婺源。他乘坐长途车来到了南昌,然后登上了去广州的火车。
三日后,他来到了宝安县南海边上的一个小渔村。
一户简陋的渔民家,荆太极以一千元钱的价码偷渡香港,先付一百元定金,到了香港下船时再付剩余的九百元,老渔民答应了,当时一个人的偷渡价格,有几百元就已经是不低了。
夜里,荆太极来到了海边,登上了一条小舢板,老渔民摇着橹,晃晃悠悠的向大海中划去。
一轮明月倒悬,海面上风平浪静,咸涩味的海风徐徐吹来,令人十分的惬意。
荆太极满脑子里想的都是《青囊经》,据他所知,当年被囚禁在狱中的华佗将自己毕生的心血凝著写成一本《青囊经》,交给狱中的牢头,不料那牢头怕遭连累而不敢接,所以华佗愤然将其烧毁,第二天,一代名医就被曹操处死了,《青囊经》就此失传,成为千古憾事。
1700多年后的今天,寒生竟然得到了这本《青囊经》,这说明,许昌大牢里的那天夜里,牢头应是收下了这本书,而后珍藏起来了,因为此后的1700多年里,世间再未有《青囊经》出现过。
寒生啊寒生,你小子真是***有福气,不过,我荆太极何尝不是吉星高照呢?自己是医科毕业的,理论上不知好过寒生多少倍,若是再得《青囊经》之助,天下舍我其谁呢?
想到这里,荆太极禁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小舢板终于停靠在了香港大屿山的一处僻静的海湾里。
荆太极掏出剩余的钱递了过去,老渔民在月光下数着钱。
“还差100多块钱呢。”老渔民又数了一遍,说道。
荆太极嘿嘿一笑,道:“我在路上用了。”
老渔民说道:“我们可是讲好的。”
荆太极冷笑道:“不错,是讲好的,可是还有没讲好的呢。”
“什么?”老渔民诧异的问道。
“就是要你的命!”荆太极说罢,早已一掌落下。
那一掌拍在老渔民的天灵盖上,在荆太极古怪的内力打击下,老人的颅骨骤然间变形,眼球脱离了眼眶飞了出去,落进了海中。
荆太极冷笑着拽过那把钞票,顺势一脚,将老渔民的尸身踢进了海里,自己拎起旅行袋飞身上岸。
寒生等着我,荆某来了,他心中说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
寒生默默地注视着鬼婴小才华,别看他只有两三个月大,可是体型却出奇的壮实,不晓得的人都会以为这孩子起码一岁多了,但是他还不会直立行走。
鬼婴是至阴体质,皱皮女婴是纯阳,如何阴阳水乳交融,水火既济呢?当然,如何他俩已是成年人的话就好办了,可他们还只是个婴儿,湘西老叟的方法用不上。
《青囊经》上固然有很多治病的方法,但世间事千奇百怪,书本是死的,无法一一囊括世上的所有病例。
灵活运用它的原理,起到举一反三,这才是治病之道。
寒生心中反复回忆着经中的记载,思考着如何让两个婴儿阴阳调和起来。
吴道明走上前来,悄悄将寒生拉到了客厅角落的沙发上坐下。
“寒生,有件事得私下告诉你。”吴道明小声地说道。
“什么事?”寒生问。
“这几天,紧挨着这所房子有两户人家的宠物被杀死了,一头是非洲大猩猩,一条是爱尔兰猎狼犬,这两个可都是极凶猛的动物。”吴道明说道。
“唔。”寒生望着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是沈才华干的。”吴道明接着说道。
“哦,竟有这事儿?”寒生吃了一惊。
“沈才华半夜跑出去,吸食了那两只动物的血,都是咬断颈动脉,与咬死沈天虎家里的那些鸡一样,这两件事在香港引起了轰动,目前警方已经着手在调查了。”吴道明解释道。
寒生目光瞥向了沈才华,发现鬼婴正在贪婪的瞅着老祖怀里的孩子,小舌头在不住地舔着嘴唇。
“你是说老祖的孩子……”寒生一下子领悟过来,身上惊出了冷汗。
吴道明点了点头,忧心忡忡地说道:“不错,沈才华现在的那副模样就是想要霍霍欲试了,今夜就很危险。”
寒生没答话,依旧目不转睛的望着沈才华。
嗯,沈才华一定是感觉到了那皱皮女婴纯阳的体质,迫切的需要吸食阳性血气,以中和自己体内的纯阴气场,寒生心想。
“那鬼婴看来要开始吸食人类的血液了,你说这事儿该如何是好呢?”吴道明愁眉苦脸的说道。
“好啊,”寒生突然开口,见吴道明诧异的神情,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放心吧,我想到办法了。”
寒生决定使用《青囊经》上的医术结合《尸衣经》上的辟邪术来冒险一试,他对吴道明说道:“吴先生,‘乾坤之道不外男女,男女之道不外阴阳,阴阳之道不外顺逆,顺则生,逆则死也。阴阳之源,即颠倒之术也。世人皆知顺生,不知顺之有死,皆知逆死,不知逆之有生也’。”这是《青囊经》里的话,不过不能向吴道明和盘托出。
“‘颠倒之术’?我年轻的时候,曾听我师父说过自古以来,世间最神秘的,达到中医术之巅峰的就是‘颠倒之术’,不过早已失传,难道你竟然懂得?”吴道明惊讶的合不拢嘴巴。
寒生点点头,轻声道:“我懂。”遂站起身来,眼睛瞟去,老祖怀中抱着皱皮女婴,询问的目光正紧张的注视着他。
寒生走上前摸了摸沈才华的大腿,不错,大腿前面的股四头肌和后面的股二头肌都结实有力,再按按腰部,腰间肌的韧性也很好,尤其是才华的微微翘起的屁股,两块臀大肌弹性极佳。
“七天,需要七天时间。”寒生说道。
“什么?寒生,你的意思说,你能够医治我的女儿了?”老祖急切的问道。
“今天子夜交更之时,我会来你房间的。”寒生告诉她道。
寒生又走回到吴道明的身边,问他道:“香港可以搞到‘小蜂儿’吗?”
“新界那边有专业养蜂的,但不知你说的是哪一种蜂?”吴道明问道。
寒生笑了笑,说道:“不是蜜蜂之类的,而是蚕蛹,‘小蜂儿’是它的别称。蚕上蔟结茧后经过4天左右,会变成蛹,蚕刚化蛹时,体色是淡黄色的,蛹体嫩软,渐渐地就会变成黄色、黄褐色或褐色,蛹皮也硬起来了,半月后它就将变成蛾了,在我们家乡,有许多农户养蚕的。”
“哦,有的,要多少?我去新界可以搞得到,这东西有什么用吗?”吴道明问道。
寒生说道:“我以它为药引,作为阴阳调和之中介物质,记住要褐色的老蚕,有两斤足矣,顺便带两包缝衣针来。”
“好,我中饭过后就去办。”吴道明应承道。
中午的饭菜极为丰盛,那些虾蟹、贝类的海鲜都是寒生从未见过的,口味清淡而鲜美,怪不得人说‘食在广东’,真的是一点不假,多少天以来,终于饱餐了一顿。
下午,吴道明出去采办,其余人坐在客厅里商议第二天去九龙城寨的事情。
黄昏时分,吴道明回来了,所需之物均已办妥。
就等子夜交更了,寒生想。
亥时,寒生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了客厅,一看所有人都在客厅里坐着,大家知道寒生今晚将给两个婴儿治病,所以都在等着,只有沈菜花母子和老祖母女在房间里休息。
寒生放下手中的梅花针,那是吴道明下午买来的两包缝衣针再加上一只筷子做成的。寒生请吴道明斟来一杯烈性酒,开始炮制药引子。
寒生抓起一个蚕蛹,轻轻丢进了酒杯中,高度的烈性酒瞬间侵入蚕蛹内,那蚕蛹经受不住酒精的刺激而挣扎扭动了一下,即刻死亡,临死之前,它竭尽全力的向外一吐,喷出一股淡绿色的液体……
寒生见大家聚精会神的看着,于是便简单的解释道:“蚕蛹的体形像一个纺棰,分头、胸、腹三个体段。你们看,这头部很小,上面长有复眼和触角,胸部隐约看得到有胸足和翅,它鼓鼓的腹部共有9个体节,像斑马的条纹似的,雌雄主要靠腹部的线纹和褐色小斑点来判别,我们需要的是雌雄各占一半。”
“真的啊,我以前经常吃炒蚕蛹,还从来没有注意到它还长着头和眼睛呢。”朱彪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口中啧啧称奇道。
寒生用筷子夹出那只蚕蛹的尸体,丢在纸篓里,然后又重新放进去了一只,紧接着,又是一股淡绿色的汁液喷出。
“这是蚕蛹的生命之精,尽管是只小小的生命,但是天地合一,万物类相,其中的原理是相同的,譬如这淡绿色的蚕蛹精酒,人类饮之不但可以祛血脂和脂肪肝,而且还能调理血压,延年益寿。”寒生说道。
不一会儿,两斤蚕蛹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余下的几只都是单一性别的了,此刻,酒杯里面的烈酒已变成了翠绿色。
寒生抬眼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快到11点了。
“亥子交更就要到了,也是阴盛极而阳初生的时候,大家别出声,把灯关闭掉,我们在这儿等着。”寒生吩咐道。
客厅里一片漆黑,众人坐在那儿默不作声,至于等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墙上的钟声敲响了,正是亥子交更之时,众人的心一下子都随着钟声提起来了……
“吱嘎”,走廊里传来了轻轻开门的声音。
众人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听见了“咚……咚”的轻微落地的声音,但是又不像是人类的脚步声……
黑暗中,人们看见了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一跃一跃的前行着,而且还不时地停下来,听着四周的动静,最后轻轻的跃起,抓住了门把手拉下,悄悄地推开了老祖的房门,敏捷的闪身而入……
寒生蹑手蹑脚的跟了过去,一手推门一手猛地揿开房间内壁上的电灯开关,屋内顿时灯光齐开,亮如白昼。
光着身子的沈才华正扑在皱皮女婴的身上,张口咬向了她的脖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今墨早已闪身上前,一把将沈才华拽了下来,鬼婴眨着眼睛望着刘今墨,委屈的喊了声:“妈妈。”
此刻老祖也醒了过来,紧紧地抱起了女婴,紧张的目光望着寒生。
“好啦,可以开始医治了。”寒生说道。
寒生吩咐老祖将女婴仰卧在床上,然后取来梅花针,一面解释说道:“梅花针是针灸术的一种,五根针的称‘梅花针’,七根的称‘七星针’,而‘罗汉针’则需要十八根针,我今天所用的就是自制的绑在竹筷子上的‘罗汉针’了,医家通称为‘梅花针’。”
寒生手持筷子柄,手腕轻抖,以‘重刺’法叩击女婴的任脉诸穴,口中说道:“刺血疗法自古有之,当年三国华佗就是用此法治疗曹操的‘头风病’的,曹操头痛欲裂,华佗在其头顶百会穴和太阳穴针刺放淤血后即愈。唐代侍医张文仲也是用此法治好了唐太宗的头目眩晕症。”
寒生从女婴的脐下的中极穴开始,叩击皮下出血,一路沿关元、石门、气海、阴交、神阙向上行,再经水分、下脘建里、中脘、上脘到巨阙,然后继续鸠尾、中庭,到达前胸正中央的膻中大穴,任脉二十四穴,已经放血了十四穴,在皱皮女婴的肚子上形成了一条淡红色的血线。
皱皮女婴倒也坚强,忍着痛一声不吭,眼睛里面充满了怨毒之色。
“这小家伙还不错,蛮配合的。”寒生说道。
“呸”的一声,皱皮女婴鄙夷的啐出一口粘痰,吐在了朱彪的脚上……
接下来是沈才华,这孩子可是不老实,小腿乱蹬,呲出来两排小牙发出恐吓,但还是寡不敌众,后背朝天的给按在了床上。
人后背上的督脉乃是奇经八脉之一,总督一身之阳经,六条阳经都与其交会于大椎,督脉起调节阳经气血的作用,故称之为“阳脉之海”,对应着“阴脉之海”任脉。
寒生抓紧时机,落下梅花针,自沈才华的腰阳关叩起,沈才华疼得大呼小叫起来。寒生未予理睬,继续沿着其命门、悬枢、脊中、中枢、筋缩、至阳、灵台、神道、身柱、陶道,直至大椎穴。督脉二十八穴,刺血十二穴,小才华的后背上也留下了一条淡淡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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