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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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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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人叔叔,我是寒生啊,你睡糊涂啦?”寒生大声叫道。

    “寒生?你是都察院的人还是左丞相府的人?”吴楚山人喝问道。

    “我,我是南山村的人啊。”寒生也被突然一问给搞糊涂了。

    “南山村?是南田吧,青田县南田村,你是我刘家的那一房?”吴楚山人松了口气,同时也松开了手。

    “山人叔叔,你,你是……”寒生几乎哭腔着说道。

    “老夫刘基是也……”山人答道。

    寒生后退几步,心想坏了,莫非这天蚕里不但可以疗伤,而且还可以保存人的生物磁场?想这刘基刘伯温已经死去600年,他的生物磁场竟然不散,而且在山人叔叔昏迷的时候侵入了体内,把他变了个人一样。

    《青囊经》上只是说,天蚕可以疗伤,并未提到原先就有人在里面会如何,现在出了这种事情,他们一家人又怎么可以团聚呢?

    寒生这下可慌了神了,他反反复复回忆《青囊经》,经中从未提到过出现了这种情况的处理药方。

    “太极覆太极,青田未有期。天蚕重现日,尸衣伴君行。”吴楚山人口中吟着那首偈语,纵身跃出了天蚕,看那身形,确是山人的以往的武功姿势,看样子,山人叔叔除了脑袋以外,其他的仍是吴楚山人。

    “很久没回青田老家啦,应该回去看看啦。”吴楚山人自言自语道。

    寒生灵机一动,自己有些不解的东西可以问问刘伯温呀,这可是天赐良机。

    “刘伯……请问军师,自从您诈死瞒名离开青田到这里,就一直隐身卧龙谷吗?”寒生问道。

    “老夫知道皇上非要置我于死地,所以不便再露面,恐伤及青田刘氏一族。”吴楚山人嘿嘿笑道。

    “有一天,朱元璋母亲的贴身丫环入卧龙谷中与您谈了一次话,都说了什么,以后她再也没有来过谷中了。”寒生又问。

    “我们谈及洪武皇帝虽有很多不是,但他毕竟重农工,体恤百姓,剥皮实草,严惩贪官污吏,若是易主,未必做得更好,所以也就算啦,太极阴晕留待后世去了,大概就是这样吧。”他解释说。

    “请问,《尸衣经》是您写的吧?既然是信物,为何还留在天蚕内?”寒生疑问道。

    “《尸衣经》乃老夫毕生心血,岂可妄留世间?万一为歹人所得,必将危害苍生,因此既然只是做为一件信物,就留给他们一本假的就是了。”山人笑道。

    “我想再问问,天蚕是个什么东西,您怎么会藏在其中,而那天蚕壳却是完整的呢?”寒生提出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山人哈哈大笑,说道:“此乃‘白陀须’所为,此物生于人体,在此溶洞中无昼夜、无寒暑,百年后成茧,表皮硬化如石,遇风则长,解毒圣药啊。”

    “我想……”寒生接着再问下去。

    “你问了这么多,究竟有何企图?”山人变色道,在绿色萤光的照射下显得面目有些狰狞。

    “我最后只问一个问题,鬼上身以后如何尽快恢复从前的记忆?”寒生争辩着喊出最后的问题。

    “这个么,很简单,找到他以前最亲的人的头发,烧成灰喝下去,三次就行了。”山人回答道。

    “您认识荷香么?”寒生突然插话道。

    “荷香?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到过呢?”山人陷入了沉思。

    “咦,我的头发和胡须呢?”山人惊诧道,其实是刘伯温在自言自语。

    他已经不记得是那些红眼阴蝠干的了,寒生想。

    “我要出去散散步了。”山人说道,随即仿佛很熟的径直向前走去,寒生托着萤石,借着绿色的荧光跟随着,刘伯温既然藏身于此,必然对道路十分的了解。

    不到半个时辰,他俩就已经走出了溶洞,灰蒙蒙的天空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这是清晨。

    山人似乎有些发愣,听得到他的口中叨咕着:“怎么树林都少了呢?那是谁盖的草房?原来的木屋呢?”

    他不知道现在已经是600年之后了。

    走进了草屋,地上躺着一个人,下半身被鲜血浸透,地上血污一片,寒生认出来,此人是刘今墨。

    寒生非常奇怪,自己当时手下留情,并没有伤到他呀,还有蒋老二呢,方才也没有看见他在外面。

    “喂,刘今墨,你怎么啦?”寒生推搡着他。

    刘今墨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哦,是寒生啊,还有吴楚山人,我在卧龙洞中了毒,有恰巧遇上每月一次的血崩,好难受啊。”

    “蒋老二呢?”寒生问道。

    “死了,在卧龙洞里中毒身亡。”刘今墨说道。

    “啊,不是你害的吧?”寒生吃了一惊。

    “不是,他带我去卧龙洞找你们,想与我一同吸入毒气同归于尽,他的功力不够,死了。我毒中得不深,冲出来后又迷路了,转悠了两天才出得来,又到了大出血的日子,所以,躺在了这里。”刘今墨似乎十分虚弱,脸上也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

    “我扶你上床。”寒生搀起刘今墨,让他躺在了床上。

    “此乃何许人也,来我卧龙谷做甚?”山人疑惑的问道。

    刘今墨勉强挤出笑容,道:“山人老兄,连我也不认识了。”

    “山人,谁是山人?”吴楚山人皱起了眉头。

    “你不是山人又是谁呢?”刘今墨有点讨好的说。

    “老夫刘基。”山人大声说道。

    刘今墨认为吴楚山人生自己的气,于是笑了笑也就不吭声了。

    “你说每月一次血崩,是怎么一回事儿?”寒生饶有兴趣地问道,凡是疑难杂症,从医之人都很留心。

    刘今墨顿了顿,说道:“说来话长,我派武功阴柔至极,练到后来必须去势,方可登峰造极。若不自宫,则每月一次大出血,肛门与小便处同时出血不止,血量一次甚过一次,最后终因血枯而亡。京城里的专家也看过,病理都搞不清楚,遑论治疗了。”

    寒生沉吟不语。

    刘今墨知道寒生医术奇高,单凭治愈首长的“渐冻人”绝症便见一斑,若是肯替自己医治的话,说不定还有希望呢。但是自己的所作所为,恐怕他不会为自己医治的。

    “可以治的。”寒生的眉头舒展开来,说道。

    “真的!”刘今墨心中一热。

    山人拉扯寒生的衣襟,小声说道:“此人虽清癯但气浊神短必孤,不孤则夭,额门杀重,观其眼火轮四白,神光太露,鼠耳轮飞廓反,流年不利损六亲,切不可与之为伍。”

    寒生闻言憋不住一笑,说道:“军师大人,这个人才是你青田刘家的后人呢,你就这么埋汰你的子孙?”

    两人的对话,刘今墨听在耳中,越发迷糊起来,他疑惑的开口问寒生:“山人这是怎么啦?什么军师?”

    “你是浙东青田刘家人?”山人诧异的问道。

    刘今墨照实说道:“我是浙**田县南田村刘伯温的后人。”

    “胡说,我就是刘伯温,我怎么不认得你?”山人愠道。

    刘今墨乞求的眼神望着寒生。

    寒生摇了摇头,看来自己没办法说得清楚。

    “我很抱歉,寒生,是我伤了吴楚山人和岭南吴道明,你和山人肯定记恨我,但是我还是恳求你发发慈悲,帮帮我,刘今墨今生今世感恩不尽,若有驱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刘今墨发誓一般的说道。

    寒生自幼秉承父亲医德熏陶,心地善良,不会见死不救的,但是面前此人是个坏人,他不但重伤吴楚山人,甚至还冷血般的要活埋那个无助的老人,到底给不给治呢?父亲总说,医生面前的只有病人,还有,曹操也是个坏人,华佗也还是给他医治了,唉,难得遇上这么好的一个病例。

    《青囊经》上有治疗练功走火入魔的方子,还是试上一试吧。

第四十三章 人中黄

    刘今墨练的是纯阴柔的武功,日子越久,功力越深,体内气血之中阴气越沉,重伤其阳维阳?两脉,直至阳气衰极而亡。

    《青囊经》说,“形有余而去之,可避其害,或以人中黄为引并佛袈裟(男婴为宜)护其阳根,逢月圆之夜施之,权宜之计耳。”寒生知道,男人阳气产自于睾丸之中,储于气海,刘今墨如今阳维阳?两脉俱损,睾丸形有余,理应去之,但医者凡有可能,应以用药为上。

    刘今墨每月一次的血崩,乃是人体自身的调节结果,以泄血气中的阴寒之物,只是所泄的血量月甚一月,最终血枯而亡。

    “寒生小神医,有什么办法尽管使用,我求你了。”刘今墨见寒生沉吟不响,知其有为难之处。

    寒生想,这药引子“人中黄”的制法是在竹筒中塞入甘草末,两端用竹、木封固,冬季投入人粪缸中,立春时取出,悬当风处阴干,破竹取甘草末,晒干为用。因极少有医生用到,所以需自行炮制,即使现在制做,也要明年开春才能使用。“佛袈裟”则是胎衣,也称“紫河车”,说白了就是婴儿胎盘,自家里就有,父亲每次接生后都将胎衣留下,晾干入药,最近的一张胎衣就是沈菜花过鬼胎的那户人家的,父亲也将胎衣留下带回家来,还是寒生帮助阴干的呢。

    再想想,还有什么法子。

    自古以来,因练功而伤经脉严重的统称“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寒生口中叨咕着,突然间想到了《尸衣经》上所言,“阴气侵体,入表为之邪,入里为之魔也。世间阴邪,吾以淫秽克之,天生男女,万物之灵,毛发精血,溺粪涕涎,眼屎耳垢,均为利器耳,无邪不摧,万夫莫当也……”。

    “走火入魔”不就是阴气侵入经脉所至么?以淫秽克之也是可以的呀,我怎么这么笨呢?《青囊经》上的医术与《尸衣经》上的辟邪之法融会贯通起来,说不定开辟了一条岐黄新路呢。

    那么,“人中黄”是什么东西不就唾手可得了么?寒生想着,竟然不怀好意的笑出声来了。

    “小神医,你笑什么?”刘今墨不解的问道。

    寒生止住了笑,说道:“听爷爷说过,世间河豚鱼奇毒物比,中毒之人无药可治,唯有速饮‘人中黄’能解。”

    “人中黄?”刘今墨奇道。

    “这正是我要给你施用的药。”寒生忍俊不止。

    “这药是什么?贵重吗?”刘今墨急切的问道。

    “就是大便。”寒生哈哈笑起来了。

    刘今墨一愣,随即讪笑道:“小神医莫不是同我开玩笑?”

    寒生正色道:“这绝不是开玩笑,人中黄为引,佛袈裟入药,可解你所受之阴毒。”

    “不会是吃下去吧。”刘今墨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放心,无须内服。”寒生说道。

    草屋外传来自言自语的叹息声:“荷香,荷香是谁?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寒生走出门,见山人痴痴的念叨着,他知道,尽管天蚕保持住了刘伯温的部分生物磁场没有散去,而且侵入了山人的大脑,但是毕竟是600年前的磁场,不可能很完全的,所以山人还保留着一些自己的模糊记忆。

    需要动用荷香的青丝荷包了,寒生想着来到了山人面前,伸出手来说道:“你怀里的那个荷包呢?”

    “荷包?”山人陷入了苦苦思索之中。

    “给我。”寒生伸出一只手去山人怀里摸。

    吴楚山人一惊,“啪”的扣住寒生的手臂一扭,寒生疼得大叫一声,眼泪都流了下来。

    “你这个朱元璋的杀手,竟敢来行刺!看我取尔命来。”说罢,举起手掌照着寒生面门就要劈下。

    “山人叔叔,不要哇!”寒生大惊,山人的武功,刘伯温的思维,这下倒霉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疾射,山人的手掌紧贴着寒生的面门停住了,一枚指甲刺入山人手臂的内侧的间使穴。

    刘今墨一手捂着肚子,挣扎着出现在草屋门口。

    山人莫名其妙的望着草屋前的刘今墨,然后怒道:“竟然还有一个杀手!”

    “刘今墨,快帮我制服他吧,且不要伤了山人叔叔。”寒生急切之中喊道。

    但见刘今墨如魅影般悄无声息的贴近前来,一指点中山人的后脊椎旁的麻穴,顿时山人瘫倒在地。

    “你没有伤到他吧?”寒生赶紧问道。

    刘今墨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忍着腹中剧痛喘息道:“神医放心,人体三十六死穴,二十四麻穴我了如指掌,不会错手的。”

    寒生心疼的看了看山人,弯腰从他怀里掏出那只山人永不离身的荷包,走进了草屋。

    寒生打开荷包,看见了兰儿娘年轻时的那缕乌黑的青丝,心中不免一阵惆怅,真的是“朝如青丝暮成雪”啊,人生苦短,转眼间当年的少女荷香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婆了。

    他找出剪刀,剪下了一缕头发,来到了灶间,伸手在锅台上拿起一盒火柴,在碗中将头发烧化成灰,然后倒入清水,以手指搅动,端出到了门外。

    “是你的‘人中黄’?”刘今墨问道。

    “这碗不是你的。”寒生答道,一边来到山人身旁,捏开了山人的嘴巴,将一碗青丝灰水全部倒进了山人的口中。

    “那什么时候给我医治?”刘今墨小声的问。

    “需要回到南山村,家里面才有佛袈裟。”寒生告诉他。

    天空中又飘下了雨滴,落到脖颈里冰凉冰凉的。

    “好了,可以解开他的穴道回屋了。”寒生吩咐道。

    刘今墨顺从的出指解开了山人的穴道,寒生搀扶着山人进了草屋,随后又扶起刘今墨一同回到了房子内。

    肚子里咕咕叫起来了,寒生这才想起已经数日滴米未进了。他来到灶间,开始生火做饭,米下锅后又跑去菜地里拔了些青菜,还翻出来了几只老鼠干,放到了米饭上一蒸,荤素都齐了。

    大家都饿了数日,一顿下来将饭菜吃了个精光。

    饭后,寒生服侍着山人睡了,然后再看刘今墨的病情已有好转,说道:“月圆之夜方可给你治疗,今天不知是农历多少?”

    “今天农历十四,我每次都是月圆前后大出血的,所以记得很清楚。”刘今墨回答道。

    “那好,明夜子时为你敷药,你把裤子脱下来吧,上面全是血污,我去给你找条裤子穿。”寒生吩咐完去到木箱里翻出条蒋老二的裤子来,睹物思人,免不了一阵心酸。

    刘今墨**着下体蹒跚着去到灶间打水清洗,但见其骨瘦肌健,毛长逾尺,可见是练那阴柔邪门武功所致。

    “你还能走动吗?”寒生待其换好裤子说道。

    “勉强可以。”刘今墨回答道。

    “你带我去卧龙洞,蒋老二的遗体需要入土安葬。”寒生道。

    “是。”刘今墨紧紧腰带,咬着牙关顺从的说道。

    刘今墨按照自己的掌印走,顺利地到达了卧龙洞,然后在旁边不远的溶洞中,找到了倒卧着的蒋老二。

    蒋老二口唇青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苦杏核的味道,这是氢化物中毒的症状。

    寒生背起尸体,一路返回。他将尸体放入上次刘今墨等人挖好的假太极晕的土坑里,默默地拾起丢弃在穴旁的军用钢锹填土。

    蒋老二啊,一个尽职尽责的青田守陵人,一世默默无闻的隐居在卧龙谷里,死了也是埋土荒冢,以后还会有谁再记得他呢。

    刘今墨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寒生,心中竟然产生了些许的感动,这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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