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手中盛着酒液的茶杯，春歌轻茗了一口，顿时觉得一股妙不可言的感觉从舌苔蔓延至整个口腔，顺着喉道淌入腹中，居然有着一丝微凉的寒意在腹中一荡，浑身毛孔似乎也随着那一丝微凉寒意而全数紧闭，待到寒气消散的时候，又随之张开。
一张一合之中，仿若体内的废气也随之排出，通体说不出的舒坦。
“这酒不但好喝，味道还很特别。”
酒不醉人，却不可多喝
春歌又抿了一口酒液，毫不吝啬的给出赞赏。
“那是当然。这世上，能够喝到我亲手酿造的美酒佳酿之人，屈指可数。你应该庆幸自己是这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对于夜的说辞，此时的春歌已经不想多加理会。而是细细品味杯中的佳酿，不时露出满足的笑意。
这家伙虽然人不见得怎样，酿酒的功夫，似乎很不一般。居然让人喝了还想喝。
片刻功夫，小瓷瓶中仅够一个茶杯的酒液就已经被春歌喝个干净。
“还有没？”春歌舔了舔唇，意犹未尽的问道。
“这酒虽然不会醉人，你却不能喝太多。一个月喝一小瓷瓶就已经是你的极限。”夜说着朝外头扫了一眼，忽而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待会你还是先恢复自己原本的容貌，至于你此刻的身份，自有鬼面顶替。夜晚做这些事情，比较容易掩人耳目。至于你那个贴身丫鬟，只是中了迷香，泼一点水，自然就会醒了。其它事情，鬼面自有分寸，你就尽管做好你自己就行了。”
“嗯。”春歌点了点头，却见夜起身开门离去，眨眼间便已消失无踪影。
待到夜离开之后，春歌在房中待了一会后，便用清水沾湿了手帕去了九娘的房中，为她在脸上擦拭一番。
“嗯，你怎么会在我房里？”悠悠醒来的九娘揉了揉还有点昏沉的脑袋，睡眼惺忪的望着春歌，如此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跟你说一声，咱们不需要再易容成这副模样，做回自己就好。”春歌笑着说道。
“那现在这个身份怎么办？难道你准备一个人饰演两个角色？”已经完全清醒的九娘揭开被子，坐在床榻上问道。
“不是。我找了人顶替你我的身份，至于月巫与夏雨，我准备让她们去照顾锦文，毕竟他还小，需要有人在一旁照应着，才不至于遇上麻烦。”
“这倒也是。”九娘点了点头后，望了一眼外头的天色。
鬼面与小九
“此时约莫临近丑时，正是众人好梦正酣之时，只要避开府中的护院，就可以回以前的院子。倒是个换回身份的大好机会。”九娘一边说着一边穿衣服，片刻功夫便已穿戴整齐。
“正因为由此打算，我才来找你。走吧。”春歌笑了笑，随即领着九娘出了门。
待到春歌走到院中之时，随即唤道：“鬼面。”
话音方落，却见两道黑影一前一后落在了春歌与九娘的跟前，不是鬼面，还能是谁。
“小姐只管离去，这里自有我二人处理。”鬼面已然揭下了脸上的黑布巾，露出一章较之春歌更加像顾春的面容，让随在一旁的九娘都不由瞪大了一双眼眸，彻底惊呆了，以至于都不曾注意到另一个顶替她身份的女子，也与她此刻的容貌如出一辙。
“还未请教这位是……”春歌转而望向鬼面身旁的女子，浅笑着问道。
“属下排行第九，不巧名字也叫做小九。”自称小九的女子，在说此话时，脸上却还是没有一丝笑意，较之以往的九娘还要冷上三分。
如此的她真的能够演好九娘如今的角色？那可是一个略被主人宠坏的丫鬟，可不是如今这般冷冰冰的就差挂上一个生人勿近的牌子。
“小姐毋须担心，小九虽然本性如此，但是在任务之时绝对是一丝不苟，绝对不会露出一丝破绽的。”鬼面这个明显不太爱说话的人，却肯为这个小九说那么长一段话解释，足见二人的关系定然不一般，说不得……
春歌将目光在二人身上微微一扫，这二人的身高倒是蛮般配的。
“既然如此，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若有什么事情无法决定，随时可以找我。”春歌如此说道。
“是。对了，我家主子临走时让鬼面告知小姐，古歌公子将会在明日午时登门拜访，还望小姐无论有任何事情，都务必要在家中等候公子的到来。”
“知道了。”春歌闷闷的答道，没想到夜的动作那么快，居然明日就来她家。
船到桥头自然直
“那鬼面二人就先告辞了。”鬼面说着拱了拱手后，与小九各自去了如今已经是属于二人的房间歇息去了。
“春歌，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来头？我居然都看不出一丝易容的痕迹，仿佛两人本就是长这副模样的。”已然回过神的九娘，待到鬼面二人离去之后，方才开口问出心中的疑惑。
“一个以前认识的朋友的手下。”春歌答道。
“我怎么不曾听你谈过有这样一个朋友？你那个朋友是什么来历，怎会有如此厉害的手下？”九娘再度问道。
“那个家伙是个较之蒋衡更擅长易容的人，是在认识你之前偶然结识的。我也没想到时隔四个多月了，还能够遇见他。于是就跟他说了说我的事情，没想到他就留下两个人顶了我们此刻的身份，另外柳墨白不是一直想见古歌吗？我那位朋友武功不弱，就应下了此事。”
“哦，原来那个人口中说的古歌是指他的主人呀。”九娘恍然大悟道。
“其实，我对他了解并不深，只不过，觉得他应该不会害我，方才应下让他帮忙。”
“那样做岂非是在赌。若是他突然不想做了，那我们岂非要收拾残局了。”九娘眉头一皱，显然有些担忧之色。
“反正眼下的局势已经够糟糕了，即便输了，也不会再差到什么地方去了。”春歌笑着拍了拍九娘的肩膀，“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如今就走一步算一步，说的不还能够寻得一线生机，没必要在这里杞人忧天，瞎顾虑。”
面对春歌忽而的乐观态度，九娘也随之耸了耸肩，反正，只要是春歌的决定，她都不会有什么意见，便不再说什么。
随着二人回到自己的园子之时，并未刻意隐瞒自己的脚步声，很快就看见月巫二人从屋内推门走了出来。
二人见是春歌与九娘二人深夜到访，忙邀请二人入屋，却被春歌拒绝了好意。
“深夜亮着烛火容易引人注意。”春歌说着望向夏雨，“还是去你的丫鬟房间吧”
换回自己的身份
“小姐这边请。”夏雨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偕同春歌等人一同入了当初九娘的房间，点亮了屋内的烛火。
九娘的房间本就不大，仅仅摆放得下一个小桌子，于是四人便围着小桌子落座。
“不知小姐深夜来访，有何贵干？”月巫压低嗓音询问春歌深夜到访的原因。
“没什么大事，就是临时计划有变，我们将会恢复自己原本的身份。不过，我希望你们二位可以留下来，在这段特殊的时间里，以贴身丫鬟的身份，代为照顾我的弟弟锦文。”春歌如此说道，一双眼眸满是恳切的望着二人。
“小姐客气了，副堂主早有交代，让我们听小姐的吩咐，即便小姐不需要我们伪装您的身份，我们也不会就此离去，只不过换个身份保护您。既然小姐开口让我们去代为保护小少爷，我们二人自然不会推辞。”月巫如此说道。
“月巫姐姐说的没错，即便小姐不要求，我们也是会留下的。”夏雨附和道。
“替我谢谢蒋副堂主，他真的是忙了我很多。”
“不知小姐准备何时换回自己的身份呢？”月巫问道。
“此刻，可以吗？”春歌不确定的问道。
“自然不成问题。”月巫二人相视一笑，随即起身在脸上一阵摸索之后，伸手撕下脸上的精致面具，恢复了各自颇是清秀的面容。
这还是春歌第一次看到二人的真面目，却没想到若从面相上看，二人的年纪似乎还没有她大。不过，一想到五毒门并非普通门派，却也见怪不怪。
“小姐请记住我们二人的模样，明日辰时钱总管将会挑选一批丫鬟伺候各位姨太太们，我们二人也将会在此批人中，随时恭候小姐的大驾。”
“放心，我明日一定准时出现。”春歌笑着保证。而月巫二人也在听完春歌的允诺后，转身离去。
待到二人离开之后，春歌也回了自己的房间歇息，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新一天，注定无法平静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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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丫鬟①
翌日清晨，春歌按照约定在辰时将至之时去了前厅，正巧赶上钱总管准备分配新来的丫鬟们的工作。
钱总管初见春歌之时颇有几分讶异。
“小姐，您今日是……”钱总管忙迎上前问道。
“钱总管，我想在这挑选两个顺眼的丫鬟照顾锦文，不知可否？”春歌淡笑着问道。
“当然可以，小姐请！”钱总管忙不迭的答道，忙将春歌请到了众丫鬟跟前，朗声说道：“还不快点拜见大小姐。”
“奴婢见过大小姐。”众婢女齐声行礼道。
“毋须多礼！”春歌伸手一摆，示意依旧半蹲着身子的众婢女起身。
“谢小姐！”
“你们一个个排好队上前来让小姐挑选。”钱总管一声令下，众女立刻排成两队一一从春歌面前而过，待到轮到月巫与夏雨二人之时，春歌随即开口问道：“你们二人叫什么名字？”
“奴婢月巫。”
“奴婢夏雨。”
二人一先一后答道。
“嗯。长得倒是有几分喜气，告诉我，你们都会些什么？”春歌淡笑着说道。
“奴婢曾经学过一些拳脚功夫。虽然算不得太厉害，却也三五个大汉近不得身。”月巫答道。
“奴婢亦是。”夏雨接着说道。
“哦，还会一点拳脚功夫，还三五个大汉近不得身。”春歌笑眯了眼眸，转而向钱总管说道：“钱总管，没想到你倒是招了两个不错的丫鬟。会点拳脚功夫，正好能够护着锦文，我就要她们二人了。”
“小姐，她们虽是如此说，可是，老奴并未见过二人的身手，万一她们仅是说说而已，岂非害了小少爷。”钱总管话音微微一顿，在看到春歌微微轻挑的眉梢时，转而补充道：“不如，让她们与家中护院比试一番，若是胜了，再选她们不迟。”
“这……”春歌转头望向月巫二人问道：“你们二人可愿意接受钱总管的提议？”
“奴婢愿意。”月巫与夏雨二人齐声应道。
选丫鬟②
“既然如此，钱总管，你就唤两个实力差不多的护院过来与她们二人比试一番。”
“是。”钱总管说着唤了一名家中奴仆去办此事，片刻之后，那名奴仆就已经领着两个身材魁梧的护院来到了此处亭前。
“王涛……”
“杨聪……”
“见过小姐，见过钱总管。”二人抱拳行礼道。
“二位在所有护院中的实力如何？”春歌望着二人，开口问道。
“属下二人的实力在护院中属于中上水准，较之我二人更加厉害的还有许多。”唇角有痣的王涛如此答道。
春歌听得王涛如此回答，不由点了点头，道：“今日找你们来是为了与她们二人比试一番。”春歌说着将手指向月巫二人。
“她们？”杨聪面露惊讶之色的望着眼前方才到他胸前的月巫二人，面色忽然变得有几分古怪。
“嗯，正是！她们二人也曾经习过武。你们之间的比试，点到即止，知道吗？”
“是，小姐。”王涛二人虽然有些意外自己的对手是两个娇滴滴的小女生，但是，既然春歌已经说明二人习过武，也就不敢轻而视之。
“不知两位妹妹擅长什么兵器，是单打独斗，还是一起上？”王涛率先下场，抱拳问道。
“我们二人曾经拜过同一个师父学过一段时日拳脚功夫，最擅长的乃是合击之术，至于兵器嘛。”月巫说着顿了顿，从袖中掏出一个卷成巴掌大小的一指宽的红色缎带，接着说道：“便是它！”
“缎带？”王涛二人相视一眼，明显有些意外。
“我的武器是匕首。不过，为了不伤到人，我还是用竹条代替吧。”夏雨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条与匕首长短一样的竹条，在手中挥了挥。
此时的钱总管已然有些晕忽忽了，明显没想到事情会有如此令他意外的发展。
随着月巫与夏雨各自亮了自己的武器之后，王涛二人似乎也不敢对她们有所轻视。出自于武者的直觉，二人明显感觉到自己眼前的两个小女孩绝对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人。
大喜事？
“既然你们擅长合击之术，那么，我们便二对二，如何？”王涛建议道。
“好。”二女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反正依二人的实力，随便出一个都可以快速的解决王涛二人，但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方才选了合击。
随着月巫二人与王涛二人的比斗开始之后，所有的丫鬟包括钱总管在内，都看得目瞪口呆，唯有春歌耐着性子看着月巫二人自编自导的一场不分上下的比斗。
春歌眼看着斗得差不多了，便开口道：“可以了，都停手吧。”
随着春歌话音落下，四人也随之分开。虽说是斗得不分上下，但是看王涛二人气喘如牛而月巫二人却是连一滴汗都没出，就足可分出高下。
遣退了王涛二人之后，春歌再问钱总管对于月巫二人派去照顾锦文是否还有任何不妥时，钱总管却已经挑不出任何毛病了。
从钱总管处将月巫与夏雨二人带走送去锦文那处时，锦文在听闻月巫二人都会武功那会，别提有多高兴。一直嚷嚷着要月巫与夏雨表演一番拳脚。拗不过锦文要求的月巫与夏雨自然是小小的显露了一手，博得了锦文的欢心，立马就将她这位姐姐抛在了脑后。
看着如此的锦文，春歌也唯有哭笑不得的份。
巳时三刻方至，鬼面与小九便已来到了小武场。初时，春歌还担心鬼面会在锦文面前露陷，却没想到他的伪装能力，就连春歌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人家是这方面的高手。
不过，鬼面与小九突然来此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寻她。而这一切的原因，应当是夜即将到来。
春歌有此想法后不久，却见本该还在安排着府中事宜的钱总管闷头大汗的跑到了小武场，脸上的笑意浓厚的让她有种刺眼的感觉。
“小姐，老夫人让您与二少爷到前厅去一趟，说是有大喜事。”钱总管伸手一抹头上的汗水，笑得嘴巴都喝不上。
“大喜事？是什么喜事？”春歌问道，忽而有种不妙的感觉。
这是唱哪出？
“这个，还是等小姐，您去了之后，便会一清二楚了。”钱总管闭口不答，只是那么笑望着她。
“春歌，既然钱总管都如此说了，咱们还是尽快去前厅看个究竟。”鬼面学着她以往的习惯，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淡笑着说道。
“我也去，我也去。”锦文一听有大喜事，就嚷嚷着要去。
“那就一起去吧。”在这个时辰可能出现的人，也就唯有那个顶了古歌身份，说要帮她的夜，只是，眼下看钱总管这模样，春歌就有些不清楚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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