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因为这次有些意外收获,因此,身上带的银两暂时不足以支付全部货款。我身上仅带了一万两银票,就作为预付款交给你,至于剩余的二万两,你可以派人来取,或者告知我一声,送去何处亦是无妨。”郑忠说此话时,脸色不由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一旁的林安与九娘何曾见过那么多钱,虽然不过是银票,可也是货真价实的一万两,不禁有些失态的盯着郑忠递出的银票愣神了。
“郑堂主既然如此说了,我怎会信不过。若是堂主不介意,能否将剩余的二万两银子送回尹临城十里坡处的顾家老宅,交给我祖母呢?”春歌落落大方的接过银票,想也不想便将银子递给了身旁的九娘。
接过银票子的九娘手都不禁有些颤抖,但是见春歌如此信任她,更是心中感动不已。一旁的林安只是觉得这笔钱数目太大,有些放心不下,脚步都朝九娘处挪了挪,大有护卫的一丝。
郑忠将三人的表现都看在眼里,更是对春歌这位顾家小姐的行事作风破对胃口,淡笑着点了点头道:“没问题。尹临城中也有我派弟子,我会命人飞鸽传书过去,明日早晨便会有人将剩余的二万两银票送交顾家宅,小姐尽管放心。另外小姐若是在临县附近遇上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事,大可差人到我分坛处一说,即便我不在分坛,小姐今日之恩,我们坛主亦会铭记于心,定会将它办得妥妥当当的。”
结交五毒门
“多谢!”有了郑忠的保证,春歌自是放心,更何况这五毒门在临县与尹临城居然都有分点,足可证明人家的力量还是蛮大的,兴许以后有些事情,还真的要靠江湖人帮忙。
毕竟无论是出门在外,又或是做生意买卖,即便是混迹官场也好,也总是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
“顾小姐,若是往后又有这类的好事,还请莫要忘了我们五毒门。”
“一定一定!”
与郑忠客套几句后,他也急着回去交差,也未曾久留,将春歌等人护送回院子后,便已匆忙下了山。
待到郑忠等人离去之后,春歌吩咐张婶为林安将饭菜热一下给他吃后,自己便与九娘回了房。
刚刚回到房中之时,九娘便将之前替春歌收下的银票掏出,放在了桌上。
“春歌,这是之前的一万两银票,你先收好。”九娘放下银票后,退后一步道。
“九娘,我既然将东西交给你,自然信得过你。”春歌走到桌前将银票拿起,重新交给了九娘,在她满是不解的眸光中缓缓开了口,“明日我准备将这银子买下云雾山的所有茶园,一万两看似多,却未必能够达成我的最终目的,说不定转眼间就花个精光。更何况,你懂得武功,多少比放在我身上安全,我可是对你有着很大的信心,也希望你能够成为我以后的得力助手,为我重振顾家出一把力。”
“春歌,你放心,这钱只要在我身上,就绝对不会让它少一文钱。”九娘听得春歌如此解释后,更是郑重其事的将钱收妥,并给出了承诺。
“毋须如此,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失了便失了,反正也是意外之财,切不可因此不顾危险,丧了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钱没了可以挣,人没了,可就真的没了。这可不是我乐意看到的事情。”
春歌见九娘如此慎重,再联想到她的性子,生怕她为此做什么傻事,不禁开口交代一番,直至得到九娘的应允之后,方才放下心来。
另有打算
翌日清晨,清凉的山风夹带着一丝水汽吹入了春歌所在地房中,唤醒了睡梦中的她。缓缓伸了一个拦腰后,春歌揭开了被子下了床。
住在隔壁的九娘早已听见这边动静,便将张婶早早准备,放在小火炉上暖着的热水倒入盆中,端来给春歌洗漱。
洗漱完毕,吃过早点后的春歌,让九娘唤来除去早早出去采茶的赵顺三名长工外,还留在院子中的所有人到院中石桌前集合。
已经恢复健康,准备稍迟些出门采茶的张远也被九娘唤住,立在院中石桌前等待着春歌的到来。
“都坐下吧。”春歌来到院中,见张远等人站在一旁,轻声开了口。
“万万不可,主子面前,没有奴才落座的地方,我们站着就好。”张远张口便拒绝了春歌的邀请,略显恭敬地站在一旁,就连原本略显聒噪的张婶在此时也不敢多言一句,更不要提随她一同而来的林安。
春歌见张远如此一说,略微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没错。也不再纠缠之前的话题,坐在石桌前,开了问道:“张远。”
“老奴在。”
“你任命这段家茶园的管事有多久了?”
“承蒙老爷看得起,老奴在此处任职已经有十年了。”
“十年!不短的日子呀。”
“是的,小姐。”
“你既然在此任职也有十年了,想来你对这附近的茶园的主人应该多少认识点吧。”
“自然!整个云雾山上的茶园主人老奴都认识。说来,这云雾山的所有茶园本是大姨太太祖上产业,若非家道中落,也不至于变卖出去。不过,当初所卖之人皆是普通百姓人家,所以,结交起来并非难事。”
“那你可知道这云雾山中的茶园可有谁人想要卖,价钱又是几何?”
“这个……”张远听春歌如此疑问,反倒是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有何话但说无妨,毋须如此吞吞吐吐。”春歌道。
“小姐既然如此说了,那老奴就斗胆问一句,不知小姐可是有意购买附近的茶园?”
意欲购茶园①
“没错。我确有此意。”春歌点了点头,也不否认。
“若真如此,老奴还是劝小姐收了这份心思。”张远咬了咬牙道。
“哦,此话怎讲?”春歌眉梢微挑,颇有几分意外的问道。
“这附近茶园的主人皆是一些平常百姓,家中的生计亦是靠着卖茶为生,若是小姐您想收购他们的茶园,岂非是断了人家的生计,如此一来,他们又怎肯答应您。”
“既然我出高价购买,让他们有资本做些小买卖,难道也不成吗?”春歌问道。
“小姐,您别忘了他们皆是平常百姓,一直以来依靠的便是采茶卖茶生活,除此之外别无其它的方法,即便小姐您给了大笔银子,他们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呀。银子总有用完的一天,始终不是个法子。”
听得张远如此一说,春歌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若这附近的茶园皆是靠此为生的百姓人家,即便自己买了对方的茶园,恐怕也是害了对方。
正所谓,与其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与渔!看来,她即便要收购对方的茶园,也必须将他们的出路想好,如此一来,方能事半功倍。
略微沉思片刻之后,春歌的心中已经有了腹稿,随即开口说道:“张远,你今日也不用去茶林采茶,代我去云雾山中的各家茶园走一遭,跟各家茶园的主人说出我有意购买他们的园子,至于那些长工们,若是没有任何恶习,并且勤恳的话,我都能够留下他们继续聘用,而他们这些卖了茶园的园主,我亦可给他们一个维持生计的好生意,若是他们不放心,可事先与我们写下契约书,待到我兑现了承诺后,再正式将茶园归于我顾家名下,若无法兑现,可将一成定金退还,事情就此作罢。当然,这些承诺只对那些需要靠茶园维持生计的人家说,至于那些爽快答应买卖,或者可以哄抬价格的人家,你就适当代为决定处理一番,毋须给这种承诺,毕竟,如此坐地起价之辈,毋须礼待,明白吗?”
意欲购茶园②
“小姐,老奴明白是明白了,可是,即便老奴将事情都谈妥了,可收购茶园所需的银两也不是小数目。以往老爷在世之时,倒是没什么。可是,若依此刻家中的状况,恐怕根本不足以支付哪怕一成的定金,还望小姐三思而后行。”张远心知春歌想买茶园的心意是改不了了,也为多说什么,只是将此刻顾家的状况提了提,免得春歌自作主张后无法兑现诺言,给顾家惹了麻烦。
“关于银子的问题,你毋须担心,我既然开口说了此事,自然早已想好了应对的法子,至于银子,你也毋须担心。昨日偶然间多了一笔收入,只要茶园的价格不是太离谱,应该不成问题。若是不信,你可问林安。”春歌如此说道,却见张远带着疑惑的神色望了林安一眼,却见他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春歌的说法。
“既然小姐将银子的问题解决了,那这门差事,老奴就接下了,定然不会辜负小姐的托付。”张远说着朝春歌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大有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张远,此事希望你低调行事,我暂时还不想露了风声。”
“是,小姐。老奴晓得轻重。”
“嗯,你去办事吧。”
“是,老奴告退。”张远说着便直接离开茶园,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
目送张远离开之后,春歌将目光落在了张婶的身上,开口唤道:“张婶。”
“奴婢在。”张婶听得春歌唤她,忙紧张的应道。
“这院子的扩建以往都是由谁负责?是张管事吗?”春歌指了指院子道。
“也不全是。这院中的一切,无论是扩建亦或修缮事宜,多是奴婢与他一同处理,有时若是遇上他不得闲之时,奴婢就需要全盘负责此处事物。”张婶答道。
“如此说来,你对于修缮与扩建之事颇为熟悉咯。”
“多少懂得一些。”
“那好,我正要修建一处药园,并且将这个院子扩建一番,开辟几处住所,你可有信心将此事办好?”春歌凝望着张婶,沉声问道。
布置任务
“扩建此处院子倒是没什么难处,不过那修建药园子的事情,奴婢却是一窍不通。更何况,这药园子总不能建在这个院子中,必须另觅一处修建,何处修建方位妥当,奴婢是一点底都没有呀?”张婶听春歌将此事交给她办,不禁大吐苦水。
“张婶,院子后头不是有处诺大的空地,乃是以往段家荒废的宅地吗?在那处的最里头建造一处药园完全是绰绰有余,根本毋须另觅地方。”林安在一旁插口道,出口的话语带着几分对张婶假意推脱的举动颇为不满。
“是有那么一处空地,可那是属于主人家居住地地方,用来建造一处药园子,奴婢是觉得有些不妥,方才没说。”张婶不着痕迹的瞪了林安一眼,俨然对他刚才的暗讽颇为生气。
“无碍,既然有地方,那就拿来用,反正空置着也是浪费,不如物尽所用。”
“奴婢明白了,这就找人按照小姐的意思办。”张婶见春歌发话了,也就不再多说,稍作行礼后,也随之离开了茶园。
待到张婶离去之后,此刻院中便只剩下春歌三人。
“林安!”春歌开口唤道。
“小姐,属下乃是老夫人派来专门保护小姐安危之人,如今院中无人,属下绝没有私自离开的到底。”林安还未听春歌说些什么,就担心春歌会派他做什么事情,而率先说出拒绝的话语,神色一派认真。
“呵呵,林安,你误会了,我并未打算让你离去,而是想问你,你既然对这云雾山如此熟悉,可知道云雾山中有没有什么地方生长了一些香气怡人的花。”
“花?”林安先是一愣,片刻之后,方才回过神来,“小姐您若是想要赏花,竹楼之后,以往段家宅地的那片空地之后,有处山谷,谷中有一处清澈见底的水潭旁,就长了成片白色的花海,每当花开之时,更是香气盎然,一入那处山谷,便可闻到那种花扑鼻而来的香气。”林安说着不由露出一丝怀念之色,想来以往定然也入过那处山谷,留下了某些令他记忆深刻的事情,方有如此神情。
山谷之行
“林安,你带路,我今天就去那。”春歌淡笑而道。
“是,小姐。”林安点了点头,便领着春歌二人直接从竹楼后头穿过,打开了拦道的木栅栏,入眼便是一片被茶山包围成半弧形荒地,却见这片荒地上艾草青青,绿意盎然。
顺着一旁隐约可见的碎石路,春歌一行人朝着茶山后一处缺角走去,待到行至那处时,便可见一片不大不小的谷地映入眼帘。
而这处山谷中最是引人注目的并非那盛开的白色花海,而是那山谷中央处水波荡漾,反射着粼粼水光的水潭。
顺着山谷蜿蜒的小路而下,片刻后,便如踏上了谷底平地,一股清新怡人的香气更是在鼻尖缭绕不去。
站在谷底之时,春歌方才发现那白色的花海居然是一种有半人之高的花树,那白色的花朵颇与那茉莉花有着几分相似,却又较之茉莉花的花瓣显得厚实,香气更是比茉莉花多了一丝如同清水般舒服的余香。
“林安,此处谷底有多大?这花难道就仅有这些吗?”春歌开口问道。
“当然不是,此处山谷成葫芦形,咱们此刻身处葫芦口的位置,绕过此处水潭,便可看到另一处的入口,那边的花亦是姹紫嫣红,却没有这里的白花如此大片而已。”林安答道。
“既然如此,还等什么,我们赶快去看看。”春歌喜道。
“是,小姐。”
就在春歌三人在山谷中寻找着各种土生土长的鲜花之时,远在尹临城十里坡处的顾家,此刻却迎来了对她们而言,并不受欢迎的客人。
顾家厅堂之中,老夫人正坐主位,徐妈妈立在一旁伺候着,诺大的大厅一角摆放着一担颇为昂贵的绸子,一身青衣长袍的张宜山,面色淡然的坐在一旁,饮了一口丫鬟刚送上来的茶水,微微皱了皱眉头,放下了杯子,打破了厅中的沉默。
“老夫人,宜山此次前来是奉了父亲之命,希望能够与顾家重修旧好,这些薄礼亦是家嫂亲自准备,希望老夫人莫要嫌弃。”
婚事再提
“多谢!替老身问候张老爷安好!”老夫人眼眸微敛淡淡的说道。
“一定一定!”张宜山答道,一时之间,气氛再度陷入沉默,仅剩厅中二人不时拨动盖碗之时的声音。
片刻之后,还是张宜山率先按耐不住,再度出了声,“老夫人,不知春歌如今可安好?”
老夫人手中动作微微一顿,眉梢微挑间,抬眸扫了张宜山一眼后,再度敛下,语态平静中带着淡淡的疏离感,答道:“她很好,不劳二爷费心。”
“那就好,那就好!”张宜山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不知老夫人可否安排我俩见上一次,让宜山能够为上次之事,亲口道个歉?”
“道歉就不必了,我们顾家可承受不起你们张家的歉意。”
“老夫人还在责怪我们张家之前退婚的事,对吗?”张宜山试探性的问道。
“怎敢!反正我家那丫头没这个福分,当你们张家的二少夫人。”老夫人话中带刺的说道。
“老夫人,若是宜山说想要恢复与春歌的婚事,却不知您老意下如何?”张宜山的话音方才落下,却已听到一声瓷器跌落地上发出的清脆的落地声随之响起。
抬眼间,才发现竟是老夫人手中的茶杯因为他之前那句话而惊得掉落在地上,杯中的茶叶更是撒了满地。
一旁的丫鬟见此,一个忙上前收拾破碎的杯子与茶叶,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