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不好找,但这谢秋寒可好找得很,随便进一家谢家商铺,把名帖递进去,自然有人会把他找到。
出了谢家商铺,把小厮打发回去,自己信步在街上走走,其实这京城他也不常来,这次要不是听说雷的性情大变,他也不会来,现在看来,上官雷已经决定忘了叶小语了,这不,把府里的侍妾全都遣散了,又回到那个冷情冷面的王爷了,不过这对他说不定是件好事,对泽国也是一件好事,毕竟上官协是泽国的战神,现在没有战事,好像用不上他,可这日子会一直这么太平吗,南怀自上次与王坤义里应外合的阴谋败露之后,这两年一直没什么动静,可是他可不会傻到相信他们从些死了那条心。
这样边走边想,不期然,眼前出现了一所大院子,院门大开着,门口的长条凳上坐着几个大汉,正玩着手里的一种纸。抬头一看,明晃晃的四个大字“摘星书院”!
这里就是京城有名的“摘星书院”?听说这四个字还是皇上亲笔题的呢,只是这书院却有一条很奇怪的规矩,就是不收富人及官家子弟,只收那些贫家的孩和一些流浪的孤儿。
见柏玉英久久地站在书院门口,一个汉子起来问道:“请问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在下柏玉英,不知能否请小哥通报一声,在下想见一见院主?”
“原来是柏世子!”那汉子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道:“在下一时眼拙没认出世子,请世子多多见谅!”说着对其他几个兄弟使了个眼色,另几个汉子也上前见过柏玉英。
倒底是书院,连看门的小厮都那么有礼有节的,柏玉英心中暗赞,见书院主人的心意也就更加坚决了。
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吱呀”一声旁边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两个女子,柏玉英定睛一看,其中一个不是云烟又是谁?只是她怎么会从这里出来呢,难不成她就是这里的主人吗?
云烟也看见柏玉英了,只是朝他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和旁边的女子准备绕过他,朝前走。
“云姑娘请留步!”柏玉英追上去道:“姑娘莫不是就是这书院的院主?”
“世子想哪里去了,难道从这院中出来的就一定是书院之主吗?”云烟淡笑道:“世子怎么会到这里来了,莫不是有那个书院的学生与世子有关?”
“恕在下唐突,不知两位姑娘是否有空?”柏玉英也笑着说:“在下想请两位喝杯茶!”
“世子好意,民女心领了!”云烟依旧淡然道:“只是民女还有事,世子请便!”说完便上了边上的马车扬长而去。
“这人就是武王世子柏玉英?”马车内另一女子茹雪小声地问云烟:“长得很漂亮啊,很多女人都不及他漂亮!”
“用不着那么小声,又没人会听见!”云烟挑了一下眉道:“人是很漂亮,但武功应该也很漂亮的,而且,他给我一种不安的感觉!”
“不是吧,烟儿!”茹雪不相信道:“如果说他武功好,我信,毕竟武王的功夫在朝中也是出了名的,作为他的独子,武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他怎么会让你不安呢?”
“我也不知道!”云烟皱着眉头道:“其实也谈不上不安,就是觉得有点别扭,而且他与上官兄弟是很好的朋友,这人还是不要太接近了,前不久碰到他,还特意告诉我上官雷醒了!”
“他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茹雪也一惊道:“如果真是那样你可真得小心了,我看这两天你就别出门了,有事就叫清研来传个话就成了。”
第六十五章
上官宇听说上官雷醒了,并且知道上次花雨所给的药确是良药之后,也就一声令下,撤了对‘在水一方’的监视,因而‘在水一方’也再次热闹了起来,虽然谁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倒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确证实了一点,这‘在水一方’说不定与皇族有关,因而这里没有因停业一段时间,生意冷淡,反面是更加的红火了。
只是有一个人,却一直没有来,逸王上官逸,原先他可是这里的老主顾,但另一个在泽国出名的男人却是天天到场,却是什么姑娘也不叫,只是包下一个包厢,看看表演,品品酒,对别人的攀谈,也只是随口敷衍两句。
时间长了,也就没人上去自讨没趣了,反正在‘在水一方’就是这一点好,不论你在外面是什么身份,在里面就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里面的服务人员绝对的一视同仁,当然除了不给钱,或故意找揸的。
人人都知道,‘在水一方’的服务人员服务水平一留,但功夫也是一流的,连那些姑娘本身都多多少少会一点防身之术,曾经有几个小混混在‘在水一方’开业初期,想在这里闹事和强迫姑娘,结果自然是反被姑娘甩出了门,而‘在水一方’的保安也在其后给了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记忆。
柏玉英看着热闹非凡的大厅,想起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是和上官雷一样被上官逸硬拉过来的,可没想到,上官雷会在这儿看上一个姑娘,原本看上了也就看上了,大不了纳了回家,只是上官雷却好像喝醉了一样,非说对方是他以前的王妃,这可好,把老板给得罪了,虽然最后还是说出了叶小语的下落,但这在他看来,还是不说的好,如果不说,也许现在的上官雷根本就不会受伤。
等了半天,也不见花雨过来见他,心中不禁有些不痛快,不过看在上官逸的面了,还是忍下了,他知道那个上官逸好像对这个花雨有不一样的想法,虽然他没说,不过他的眼睛却是骗不了人的,也许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未必清楚,也许这就叫“当局者迷”吧,不过如果真有人能把这个花心王爷收服,他倒是乐见其成的,只是那个花雨会吗,听说连贵妃的头衔她都没有动心,上官逸的这个机会吗?
“世子好雅兴!”一个清脆地声音打断了柏玉英的胡思乱想,花雨悄然走进包厢,很自然地在柏玉英的对面坐下道:“听说世子这几天一直要找民女,不知道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柏玉英反问道:“花老板还真是贵人事忙啊!”
听出柏玉英话中讥讽之意,花雨坦然一笑,并没有多作解释,反倒是笑看着柏玉英道:“世子想来真正的来意不是为了找民女的吧?”
被花雨说中心事的柏玉英突然脸一红道:“花老板想到哪里去了,玉英来‘在水一方’不找花老板还能找谁?”
“是吗?”花雨笑笑道:“世子怎么否认得那么快?”说完也不待柏玉英再说话,起身往门外就走。
“你这是做什么?”柏玉英人影一闪,已挡在花雨面前道:“怎么好不容易把你等来了,就要走啊!”
“世子既不是为找民女而来,民女当然也就告退了!”花雨看了看有点沉不住气的柏玉英道:“还希望世子能玩得尽兴!”
“本世子虽不找你,可那人却与你有关!”柏玉英有点困难地说道:“那你说本世子是不是应该先找你?”
“噢!”花雨拉长了声音,有点戏谑地看着柏世英道:“那世子要找的人是‘在水一方’的姑娘喽?”
“不是,她不是!”柏玉英决定不再绕圈子了,因而直截了当地道:“就是云烟云姑娘,那天在花老板房中见过的那位姑娘!”说完竟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
“烟儿?”花雨仍然笑道:“她既不是‘在水一方’的姑娘,世子又为何要到这里来找,容民女提醒一句,‘在水一方’可是一个烟花场所,世子何以见得烟儿会来此呢!”
“你这儿不是女客也能进的吗?”柏玉英不甚在意道:“为何她就不会来?”
“能进是能进!”花雨失笑道:“可是她为什么要来呢?还是世子认为民女是在说谎!”
柏世英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花雨明白他的意思,却始终不肯正面回答,知道偏偏天想见云烟怕是不可能了,因而站起来道:“那能否劳烦花老板转达一声,说是玉英明日午后在郊外凉亭等候云姑娘!”说完也不等花雨回答,径自走了。
花雨愣了好一会,这算是怎么回事?看样子这个柏玉英不仅仅是因为上官雷的事才要见烟儿的,可是他这不是添乱吗,前几天谢秋寒就已经找上她了,目的跟刚走的那位仁兄一样,也不知道烟儿见没见他。
正这时候,一个服务人员走进来,在花雨耳边轻声地说了几句,花雨的脸当时就垮下来了,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才走了个柏玉英,后肢上官逸就上门了,是不是见不得她闲啊。
花雨气鼓鼓地走进上官逸的包厢,没好气地道:“不知逸王找民女有什么事?民女很累,有事请直说!”
上官逸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花雨,好家伙,火气不小啊,不过自己好像没惹她生气吧,看来自己是赶着给当炮灰来了,因而笑道:“姑娘好大的火气,莫不是刚才柏世子惹姑娘生气了?”对于柏玉英的行踪,他一直是很清楚的,虽说上官宇撤走了他监视‘在水一方’的人,可并不代表自己的人也撤走了。
“王爷打算什么时候把人调走?”说起这个,花雨心里就来气,这个王爷也当得太闲了吧,连青楼都要派人监视一下,是不是如果有姑娘自愿委身给客人,他们也要在一旁观看“别以为民女不知道刚开始皇上派人来时,王爷竟也派人混了进去!”
“好了,来,先喝口茶,消消气!”上官逸亲自给花雨倒了一杯茶道:“我也知道瞒不过你,其实你也知道皇兄他派人来是真的在监视你们,何况你还在雷王府留下了一颗不知道是否有毒的药呢,皇兄防你也属正常,可我派的人却是在保护你!”
“保护?”花雨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笑了起来,边道:“如果你的皇兄真的叫他的人向我下手,你敢违抗他的命令吗?我说逸王,以后找理由时也请你用用脑子行吗?”
“我敢!”上官逸眼神坚定地道:“只要他们敢动你,我就敢跟他们对着干!”
“是哦,便宜话谁不会说!”花雨愣了一下道:“现在人都撤走了,当然随便你怎么说了,想来雷王爷必是醒了吧,不过想必没有服我留下的药吧!”
第六十六章
这几天云烟除了窝在自己的小院里与清研一起玩一点她搬出来的现代的飞行棋,军棋之类的东西,就是往书院跑跑,连‘想容阁’也不太去了,更别说是‘在水一方’和‘楼外楼’这两个敏感的地方,她要的很简单,就是一种平静的生活,至少现在先让她过过这种生活。
可是老天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心声,在某天清晨,小院的门就被花雨打发的人敲开了,当然开门的是清研……云烟一直就没有出现,那人只与清研说了一会话就走了。
清研关上院门,淡淡地扫了一下院外的那颗大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径直进了房间,并关好门。
“你说花老板派出去的人,只是去城内找了一个女人?”柏玉英听着侍卫的回话道:“那这个女人是什么来路,打听清楚了吗?”
“回世子的话,那女子名叫沈清研,父母双亡,本来是到京里来投亲的,大约两年前才找到她在京里的一个叔叔,不过前些日子叔叔出了远门,现在就她一个人住在那里!”
“真的只是她一个人?”柏玉英怀疑地道:“那她现在以什么为生呢?”
“这个属下还没查出来,不过听说这个沈清研姑娘经常出入‘摘星书院’!”
“‘摘星书院’?”柏玉英愣了愣道:“确定她是一个人去的吗?”
“听邻居说是的,不过每次都是书院的马车来接的,也不是看得很清楚!”这个侍卫有点奇怪,自家主子怎么对这个叫清研的姑娘那么在意,他不是要查的是一个叫云烟的姑娘吗?不过主子的心思又怎么是他们做下人的可以乱猜的。
“好了,你下去吧,继续派人盯着那院落子,查清楚清研姑娘倒底是不是一个人住!”想了想又叫住才要退下的侍卫道:“不过不许打扰到人家的正常生活知道吗?”
不过不论怎么样,他还想到郊外去候一候云烟,直觉告诉他,云烟已经知道他和花雨的谈话了,虽然他没有把握云烟一定会把他的话当一会事,但有机会总不能错过不是?
到了约定地点,柏玉英隐隐觉得有陌生人的气息,而且来人不少,可是却没有现身,难道他们的目标是另一个来赴约的人?但是他自认为他和花雨之间的谈话不会再有人知道了,那会是什么人呢?
远远地看见一辆马车行来,目标好像就是他这里,可就在这时,四周出现了不少弓箭手,也不问来人是谁,搭起箭就往马车方向射去,只一会儿,整个马车车厢就变成了马蜂窝,却没有听到一点声音,柏玉英见了长出了一口气。
“你们是什么人?”柏玉英怒声道,如果这车里坐得真是云烟,那自己岂不是把她给害了。
为首的一个弓箭手拿出腰中的一块令牌给柏玉英看,并行礼道:“惊到世子了,还忘世子恕罪,只是这车里坐得却是朝廷钦犯,我等奉命已在这里守了好多天了,今日总算把她盼来了,也不枉我们兄弟辛苦了那么长的时间!”
“如果是朝廷钦犯,为何也不问问来的是什么人,就一阵乱射,如果是普通老百姓呢,你们也就把这人当替死鬼了?”柏玉英说着走向马车,边道:“那为何见本世子到这里你们都没有出声阻拦,若真是朝廷钦犯,是不是本世子的安危也可以不顾?”
“世子多心了,属下等人是奉命行事,若是犯人真对世子有什么不敬,属下等一定会尽力保全世子的!”说着也跟着柏玉英往马车方向走。
柏玉英示意自己的侍卫打开马车门,他自己已有些不敢了,因为才走近,他就看见从车里流出来的血了。
车里原本坐着一位白衣女子,此时身上已插着数枚利箭,身子也倒向了一边,看不清相貌,而柏玉英则是心中一惊,也顾不得血迹,忙把女子扶正,拂开她眉间散落的长发,一张普通的脸,映入了他的脸帘。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朝廷重犯?”此时柏玉英的声音已冷到了极致。
“这个……”为首的侍卫看了看柏玉英怀里的女子,脸上浮起了一阵懊脑道:“属下也是昨接到线报说,今日午后,那个重犯会坐马车经过这儿的,没想到会有百姓前来,不过,此等荒郊野外,她一个女子孤身前来也太巧了吧,莫不是那犯人化装了?”说完竟伸出手去打算摸一摸女子的脸皮。
柏玉英见了,忙大喝道:“大胆,本世子来告诉你她为什么会到这里来的,因为也是昨天本世子托人约了她来的,不然你们以为本世子没事到这里来干什么?”
双方正僵持中,一匹马从城里出来,老远就喊道:“头儿,情报出错了,那小子骗了咱们,他走的不是这个门!”
对上柏玉英如火的眼睛,原本理直气壮的汉子没了底气,小声道:“世子……”
柏玉英才想说什么,只听又一阵马蹄声,这次来的是上官逸,见柏玉英怀里怀着一个人,如雪的衣服上也沾满了血迹,不禁有些愕然,他知道,这个柏玉英从小就有一点洁癖,怎么这会子容许自己呆在这么脏的地方,而且满脸的悲凄之色。
可是当他看清了躺在柏玉英怀中,满身是血的人儿时,心中也不禁一跳,那些弓箭手他不是不认识,全是直接听命于皇上的,那么这次的行动很有可能是上官宇下的令,可是他是怎么知道云烟的呢?
“玉英,你要去哪里?”见柏玉英抱起云烟下了车,直直地往前走,目交也有些呆滞,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