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缘由,大概知道他们是家遭天灾水祸,父母双亡,无亲可投,方才四处流浪;又遭遇“落魂谷”少谷主的逼迫追踪,因此,秦达将他们带回庄,暂时收留了下来。
“没有,只差没把本姑娘给摔死,幸好命大。”崔晓慧懊恼地瞪眼跺脚地答声儿说。
秦素娟闻言忍俊不住,掩嘴正要笑话她,不料崔晓慧挣开扶着她的手,顾自对着“焕焕”呲牙咧嘴地挥舞拳头,踢踢腿,一副“仇深似海”又不敢真下手的无奈滑稽模样,引得业已控制住坐骑的白文玉心头直乐,不由欢声大笑起来。
秦素娟也捧着酥胸花枝乱颤地轻声娇笑。
“笑什么?幸灾乐祸!我摔痛了,你们就得意啦。哼,本姑娘偏不信邪,瞧你这畜生还欺负我不?”崔晓慧回头扮鬼脸叱道。倏然转头,鼓足小女子一点剽悍勇气,冲到“焕焕”面前,笨拙又警惕地扳鞍上马,满以为又要麻烦一番。谁知白操了心,这回那马竟然安安静静地没有胡来,空自紧张担心了一阵。
“哈哈,这马儿可是怕了素娟姐。”白文玉提拉着缰绳玩笑道。
秦素娟闻言,秀目飒然透泛异彩,转首不期与精神饱满的白文玉打个照面,马上又慌乱地移目他顾,皙白丰润的脸飞起一阵红霞,嘴里却掩饰地娇声说:“文玉,将来你有了一身功夫,保证再凶的马都会怕你!”
“那我呢?”崔晓慧骑在马上,双脚直直蹬着马镫,整个娇躯摆动摇晃,适应着身体的重心平衡。
“你?我猜,”白文玉抢着笑道,“包管再善良好欺的马匹,也会让你来个饿狗抢屎。哈哈!”
“啊呀,你嘲笑我,看我饶你不?”崔晓慧假装生气发作,催马就冲了过去。
“哎呦,救命啦,母老虎来了!快跑呀!哈哈”白文玉扮个鬼脸,装模作样地怪叫着,“呼”的一声,纵马就从甫上坐骑的秦素娟身边冲过,把她赫一大跳,正要嗔声娇喝。熟料,白文玉已开心地冲进林子,她却挡住了追赶过来的崔晓慧的路。急忙转马并骑,兀自向林子里娇声急叫:“文玉,小心点,别乱跑,林子里有恶狼!”
“知道了——”树林里传来白文玉爽快的高声回答。
树林外,留下秦?崔二女,不由抿嘴相视一笑,一时好胜心起,不约而同,猛然一抖缰绳,双双娇叱吆喝,夹腹驱马,冲进开始喧腾热闹的原始森林。
这片稍显平坦可以勉强骑马的原始林子,在当前的时代,是随处可见的。只不过,这片森林显得特别的幽深?神秘。
酷热的夏季快要完了,林子里,生命力极强的老杜梨树苍翠昂扬,四处成长;张扬的古老椴树,高耸入云,随风起舞;独秀密集的高大而又端直的百年桦树,也不示弱,朝天拼命地生长,让你仰头遥望蓝天白云,有着一片绿的生命给你启示;还有羁绊的葛藤和许多叫不出的灌木,让你眼花缭乱,觉得活在这个美丽奇妙的世界,是多么的幸运和幸福!
当秦素娟和崔晓慧催马奔进林子,哪里还有白文玉的影儿。只得相视苦笑,估摸着方向胡追一气,寻着一片杂乱的马蹄痕迹,转来转去往里行。
盏茶工夫,追上了“海峰剑”秦世凯他们,却不见白文玉的踪影,秦素娟着急问道:“哥,白文玉呢?他到哪去了?”
“大哥,小白呢?”崔晓慧攥紧马缰也着急问道。
此刻,“海峰剑”秦世凯刚好猎到了一只肥野猪,下马在猎物旁正自得意。闻言一愣,用古怪的神色望了她们一眼,然后笑着往左边一指:“他那边去了,大概听见爹那边热闹得紧,去了有一阵子了。”
她们顺指望去,不由发呆,但见森林边缘,一座座绵亘迤逦的群山险峰,峭壁绝崖,其中三峰鼎峙,拔地而起,如利刀一次削就,剑般直插蓝天。
秦?崔二女正自锁眉犹豫,突然,胯下坐骑不安地长嘶鸣叫,远处森林里隐约传来一声闷响,接着地面随之轻微地晃动了一下。芳心大奇,张口正欲互相询问。
“哇塞,小鹿!快看,好漂亮的小梅花鹿!捉活的,别伤了它!”不料,一旁的秦世凯莫名欢声大叫,让二女来不及思索。急忙转首一看,美目陡然一亮,只见一只可爱的幼小梅花鹿,从数丈外的一片杂木灌丛中窜出,被几只凶恶的猎狗追逐,惊慌失措地往右前方的密林中逃去。
顿时,两女喜上眉梢,玩心大起,浑忘了刚才地动之事,以及白文玉在哪。
“追,捉活的!”两个小美女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欢叫,拍马就追
时光,随着天上变幻不定的白云,悄悄流逝。
临近黄昏,两支打猎的队伍,终于在原始森林边缘的一处空地会合了。
“爹,白公子呢?”秦素娟扯着一只白色的小野山羊,望着远远走来的父亲娇声问道。
“是啊,秦伯伯,白兄弟呢?怎么没有看见他?”崔晓慧抚摸着牵在身旁的小梅花鹿,那柔顺光洁的绒毛,让她爱不释手。这也是“海峰剑”秦世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捉到的。
“什么,白公子不是跟你们在一起吗?”“无敌刀客”秦达双手提着两只挣扎蹬腿的大白兔,正开心地笑着,闻言不由愕然,立刻笑容发僵。
“啊——”几乎是同声惊呼,崔晓慧心底一慌,小手一松,那只未驯服的小梅花鹿,乘机挣脱束缚,带绳拼命窜进近旁的密林中,眨眼消失不见,引得几只猎狗,狂吠乱叫,紧追不舍,誓要追回猎物。
“他不是到你那边来了吗?”崔晓慧早已慌了神,哪顾得跑走的小梅花鹿。
“这,这,没有啊!我们分手,就没有看见他!老夫去问问他们。”“无敌刀客”秦达茫然失措地回答,急忙扔掉两只兔子,赶紧去问打猎的庄中人。
谁知,众人都异口同声地说:“没有看见白公子。”
这下可好,大家都不得安宁起来,纷纷忍饥入林寻找。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了,白文玉犹如石沉大海,渺无踪影,把个秦?崔二女泪湿衣襟,伤心欲绝
第六章 天绝有缘()
当白文玉冲进叶密树稀的林子,或许是新掌握了驭马术,兴奋之余,催马急赶。不呈想,却把马儿弄得发狂,又不复控制了。猛地,迎面一片翠叶茂盛的横枝扑来,他“啊哟!”一声,急缩脖子,整个身子伏在了马鞍上,才保住了头上的书生帽。他可是个过目不忘的神童哦,很早就考上了书生秀才。
这一闹,白文玉哪里还顾得上秦、崔二女?好不不容易控制住坐骑,他却追上了“海峰剑”秦世凯一行。
只见他们狂呼乱叫,正歇斯底里地围堵一只被逼得发疯的大野猪。
白文玉是个初猎者,又甚少涉世的少年人,童心未泯,感觉打猎非常刺激好玩,不由自主地胡乱跟在众人背后,大凑热闹。
突然,他听到左侧森林里,远远传来一阵阵热闹非凡的喧腾声浪,大为心动兴奋,情不自禁地想道:哇,庄主伯伯那边好热闹,我也去瞧瞧!
白文玉不及向“秦大哥”招呼一句,一阵手忙脚乱,拉扯着马头,往左侧一条小路林径,闷头闷脑地纵马跑去。一会儿,就进入一片遮天蔽日的大黑林子,却不知自己闯入了一个亘古留存下来的幻形奇阵。
他人小胆大,顾自寻声在林子里胡冲乱窜。越往里走,灌木、杂草丛生,树木更加稠密复杂。不知为何,渐渐地,林子里大白天起雾了,光线逐渐暗淡神秘;地面也显得起伏不定,山道崎岖。小径没了,外面两只猎队的喧闹声也不闻了,马匹也不能通行,这才知道自己迷路了,心下有点惊慌,只得下马觅路寻找方向。
“咕咕!咕咕!”一阵鸣叫,吸引了白文玉的注意,视线透过一丛低矮灌木的空隙,意外发现一只异鸟。只见它停歇在一小块翠碧的草径上,体长接近一米,头部裸露的脸颊,呈朱红色,黑色的嘴细长而向下弯曲,后脑上披散着粗长的柳叶形羽冠;一身羽毛洁白如雪,两个翅膀闪耀着朱红色的光芒。它站在那,体态典雅秀美,显得端庄大方。
白文玉当然不识此鸟名叫朱?,它可是祥瑞之物。不过,它却比普通的朱?要大好多。
鸟儿也发现了白文玉,奇怪的是,它并不怕他,就像人一样,一对眼珠子盯着望一会儿,点点头,像打招呼一般,然后转身优雅地往背后的森林中走去。
鬼使神差,白文玉像个傻子一样,身入幻境,糊里糊涂,身不由己地跟了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人一鸟,过溪穿林,上坡下坡,上山下山,磕磕绊绊,白文玉的衣裳也被刺藤挂落几片。最终,他们来到一座光线幽黯且深邃的山峰绝壁之下。这里绝对是人迹罕至,道路崎岖危险,没有那只异鸟儿带路,任何人也到不了这里。
“咕咕!”那只大型朱?停在一大块平整如滑的绝壁下,隔着数丈远,它回头鸣叫了两声,望着跟来的白文玉,满意地点点头,似是认可。接着金黄色的双瞳光彩大射,然后回头,双翅迅速伸展,一对鲜亮的红腿轻弹,“呼”的一声,整个鸟身箭一般射向陡峭垂直的石壁。
“啊!”白文玉停在一块黑石前惊呆了,徒自望着飞射的神鸟。
就在这时,奇特的怪事发生了,那只鸟在半空中突然缩成团,“轰——”朱?奇准无比地撞在离地足有数十米的半壁中一个凹陷处,霎时,整个身躯幻化成无数的光点,转眼一下子消散在透明的空气中。“轰隆隆,哗啦啦!”山壁里接二连三地响起令人心惊胆战地异声,“哗——”又一声巨响,峭壁底部匪夷所思地裂开一个巨大的正方形洞口,大概有三、四米高,打开的洞门伪装逼真,表层与周边的山石毫无两样;一米多厚,材质奇特,工程鬼斧神工,人若是站在门洞里,会显得多么的苍白和无力。由此看来,其建筑绝非普通人所为。
白文玉呆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心中的好奇完全掩盖了心中的恐惧,他小心翼翼地走近洞门。倏地,洞里面闪过一片马上熄灭的光亮,好似在召唤,看得他惊奇万分,身不由己。到底人小鬼大,想也未想,就走了进去。
借着外面的光线,他直直走了几米,就来到了黑黝黝的洞厅。一脚踏下,猛觉地面略微沉降,霎时,整个庞大的洞厅卷起金属机械滚动声。
“轰——”白文玉大脑还未反应过来,背后高大的不知何物铸造的大门,一下子死死合拢,与外界完全隔绝,洞内顿时漆黑,不见一点光线。心中恐惧万分,正不知所措时,“吧——”洞厅深处石壁亮起一片淡淡的粉色之光,就像夜明珠的光辉,温柔而神秘,又好似在神秘地召唤和引导。
或许,那片粉色之光起了安定的作用,白文玉到底静下心来。他明白,身后那两扇又奇高又奇厚的大门,不是他这个文弱书生所能撼动的。
他远远地望着亮光处,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摇摇头,心想既来之则安之,总要想办法出去。无奈平复着慌乱的心,迈步向前走了几大步,这时,在微弱的柔光下,他竟然有了意外地发现:就在光的源头下,有一道顺着山体内部裂缝修建的人工石阶,笔直向上,黑洞洞的,不知在山壁里通向何处?
白文玉在绝望之余,发现了一条求生的通道,哪能不心中欣喜,遂毫不犹豫地走过去。
甫踏阶石,意外顿起,那如夜明珠闪烁的柔光突然熄灭,眼前一片漆黑沉重,伸手难见五指。心中暗惊,这才为自己的小命担忧起来。
站在第一步台阶上,双手摸住通道冰冷而不潮湿的石壁,当自己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他心一横,激起一股求生的强烈*,抱着“生死自有天定”的念头,嘴里嘀咕着童年娱乐的儿歌,开始了黑暗的摸索与行走。
他十足像个失明的瞎子,双手交替,摸索着凹凸不平的石壁,靠着心中特有的那种感觉,那种毅力,往上攀爬,再往上努力地攀爬。
不知不觉,前行的通道已是自然形成,一会儿忽窄,一会儿忽宽,一会儿道路平顺,又一会儿奇陡。磕磕绊绊,不知过了多少时辰,走了多少艰难的道路,转了多少的弯,跟斗也不知摔了多少次。总之,他觉得前行的路,是越来越陡滑艰险,自己的精力越来越不济,浑身的骨头像是要散架子一般又酸又痛,就连肚子也“叽里咕噜”大唱饿歌凑热闹,弄得唇焦舌干。然而,漆黑一团的山洞中,生天的希望依然是那样的遥远,那样的渺茫。
现在,随着时光的流逝,也不知外面的天空是白天呢还是晚上。总之,白文玉的精神世界,快被沉重的黑暗压迫的快要崩溃了,快要绝望了。但是,求生的本能令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懈,他依然鼓足勇气,顽强地攀索着已呈直竖的裂缝洞道。他根本看不见自己早已是衣履破烂不堪,浑身的血痕斑斑。
坚持就是胜利,终于,他听到一阵轻微的滴水声,精神大振,循着那越来越清晰的滴水声,手脚并用地奋勇往上攀爬。
转过一道山壁,突然,迎面射来一团炫目的光华,刺得他的眼睛直似要流泪。急忙闭住因长久黑暗而疲倦的双眼,紧闭休养一会,方才缓缓睁开,又苦涩地眨巴眨巴一阵,总算把洞里的情景看了个一清二楚,心里却诧异万分。
只见前方洞窟里面,宛若一个镂空的猿形头盖骨,进深二十多米,洞高五、六米,随着顶部坡势,隔成一大一小两间,如同是一个大型客厅和一间适宜的卧室。走了进去,头上洞壁镶嵌着十二颗拇指大小的夜明珠,好像十二星宿摆布,互相照耀生辉,永恒地放射出美丽迷人的光华。
因了夜明珠的光辉,整个洞窟明如白昼,纤毫毕现,舒适宜人。但见大“客厅”两边壁根处,整齐地码放着数十个神秘的金属大箱子。干燥的地面花岗岩石,好似天工打磨般平滑无尘。而在“客厅”左边,有一条长长的不知通向何处的甬道,洞高两米多;里面黑黝黝的,滴水声就是从这里清晰地传出。
白文玉仔细地观察着洞厅里的形势,却对那些神秘的金属箱子,毫无兴致。停身考虑一下,才抬步往“卧室”里走去。
这一进去不打紧,看见的情状却把他吓一大跳:洞中正面靠壁,安置着一张黑红各占一半的石台玉床,一个慈祥可亲的老者,长发白须飘飘,双目轻阖,盘膝靠里端坐,一幅栩栩如生的画面。
白文玉惊喜交加,脑子里浑浑噩噩,拖着疲惫痛苦的身躯,摇摇晃晃,莫名来到玉床近处,双腿一软,身不由己地跪在玉床前那块蒲团上。正待开口拜见老先生,不料,他心里一松,眼前一黑,终于精疲力竭的栽倒在地,完全失去了知觉
过了不知多久,白文玉才在浑身酸痛中苏醒,发现自己倒在石台玉床前,身下的不知何种材料做成的蒲团,已经裂开成两半,露出一个小坑来,里面放着一个三尺多长的金质长匣,浑圆一体,没有锁扣,只有一个金色按钮。
不知是何因由,此刻,整个洞厅里空气流畅和谐,温度适宜,让人感觉到身处山腹里,没有压抑,没有潮湿,也没有一粒灰尘,就好像有什么物事,始终在生生不息地调节洞内空气。
倏地,他觉得身前有些异状,本能地抬头起身向前望去,讶异莫名,只见玉床上慈祥的老伯消失不见,唯有一小堆好似刚刚燃尽的灰烬。
白文玉顿觉惴惴不安,不由自主地在整个洞窟里搜寻一番,除了那数十个大金属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