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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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声声-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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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四叹了一声,“我省得。只是我虽为人师,然若黎一向自主,她自己的事情,我不好过问。当日决心辅佐四爷,原为保师徒二人半生平安,今日即不成,是我之无能。若黎要走,我自然不便留着。”

“什么意思?”我惊问。

“四爷你有资格困情,可若黎没有,这一点,若黎比四爷明白。”

“所以她要走?”我有些站不住,刚才……明明……我思绪完全混乱了,朝后退了一步,拔身想再回去问个明白。

邬四却伸手敏捷的抓住了我,我一愣,下意识的格开,他另一只手欺过来,仍是牢牢抓紧我的手臂,我吃了一惊,邬四的功夫不是一天两天练的成,这些年我竟未想过,若黎一身不凡武功,岂是他一个手无付鸡之力的书生教的了的。心里想着,手下便用了十分的力气,邬四却吼道,“四爷是要逼的若黎无路可退么?”

“是又怎样?当初来也是她,今日走也是她,她又置我于何地?”

“当日是邬某承四爷的情,这些年,论是报答,邬某为四爷做的,应也够了。不关若黎的事,今日四爷放开她,邬某感激不尽从此以后,我们隐姓埋名,再不出现四爷眼界里。”邬四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

我突地停下动作,邬四一掌正好劈在我的左肩上,疼的我几乎弯下腰去,不可置信的,我看向邬四,“邬四你……”

邬四脸色一黯,也停了动作,微微喘着气直愣愣看着我。

我仔细看他,一直停留在他是若黎师父的错觉上,我从未认真注意过邬四的年龄相貌,今日惊觉,才发现,破脚的邬四原来也颀长挺拔,青衫罗衣,气宇轩昂,多年经历加腹中乾坤,使得他比常人更多华盖气质,除去他唇上长须,年龄上也不过长我八九岁。若黎温宛聪颖,娇憨可人,我动的了情,他怎不会动情?若不然,他一个淡薄名利之人,何以单为师徒二人半生安危委身于我……

邬四冷哼了一声,随手整整自己衣衫,“四爷得罪了。”

我仍旧盯着他,“你……”

他突然一惊,自己也后退了一步,“我……”眉头紧接着拧了起来,“这是邬四自己的事情,四爷不必过问。”

“你……”

“四爷不是看的明白?不用如此惊奇。”又突然放低了声音,“我不希望若黎知道,四爷若有疑问,只问邬某一个人就好。”

我突然苦笑,“先生也是辛苦!”

“四爷不必如此刻薄。”邬四被我说到痛处。

“我不是刻薄。”我缓上一口气来,回头看了看若黎的窗子,那里沉睡的人,肯定不知道外间两个男人的心思。

“要喝杯茶吗?陈年的梅花雪水,若黎总说疗情伤最好。”邬四朝中堂走去。

我跟上他,“何解?”

“不关风月啊!”邬四一脸正经,又忽然大笑。

“邬先生喝了这些年,可是好了?”我放松了心情,默认他和我是一路人,便觉的亲近许多。

“刚说完自己不是刻薄,如今又挖苦我。”邬四并没有计较我稍带酸意的揶揄。

一盏茶后,我对邬四说,“你且容我几日,我自然会给先生一个说法。而且若黎重病在身,你们即使要走,也得等她病愈。”

邬四沉吟了一下,脸色黯黯的,却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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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场梦(十)

隔日再去看若黎时,年氏带着凡爱也在那里,我突然觉的尴尬,正不知如何解释时,凡爱飞跑过来拽住我,欢喜地叫道,“阿玛!”

年氏也起身跟我请安,并推口辞道,“妾身出来好一阵子,也该回去了,容妾身告退。”

我嗯了一声,看看床上歪着的若黎,气色比昨日好了许多,怔怔地望住年氏出身。

凡爱又跑回去握了握若黎的手,“姑姑,我明儿再来看你。画儿也带过来给你瞧,可好?”

若黎摸了摸凡爱的脸,笑了笑。

年氏牵起凡爱的手出门去,凡爱走的时候不忘问我一句,“阿玛也来看姑姑么?”

我说是的。

“阿玛看了姑姑是不是病就好的快?”

“喔!这个你要问姑姑。”我突然好奇地把问题抛向病着的若黎,有心看她怎样表情。

凡爱咬着手指望向若黎,使劲盯了半天,叹出一口气来,“姑姑不愿意告诉凡爱。”年氏抚了抚凡爱的头笑道,“凡爱长大一些自会知道了,来,跟阿玛告退。”

凡爱不情愿的行了礼,跟着年氏出去。

天黑的早,屋内已经点上了灯,若黎的表情映在灯影里,缥缈的不像真的。我坐到她的床沿上,拉了她的一只手问,“是不是女人都天生懂得这儿女情长?”

“那是因为女人太傻。”她用手语说。

我不禁笑了,“那是你不知道男人也会傻。”

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身体朝下缩了缩。

“是不是累了?”

她笑着点头,又朝下躺了躺,半侧过身子向外。我朝她挪了挪,去整理她落下来的鬓发,她上半身明显一震,随即僵了一样不动。空气异样起来,混着满室的药香融成一种暧昧不明的气息在我们之间流动。低头看了看她,眼睛直盯着脚踏上我的脚,耳朵却红的通透。我轻轻扳过她的身子,脸上红霞漫布,眼眸中秋水盈然。

“若黎。”我轻叫了一声,不由自主的俯下身去,触碰到她柔软的唇,还留着淡淡药苦,她本能的躲开我,脸扭向一边,我顺势含住了她的耳垂。不顾她奋力的反抗,捉住了她的双手,在她耳垂上辗转吸吮,她战栗着,喘息着要推开我,然而我却迫切的想要亲近她,甚至想把她揉到自己体内去;融成一体了还不甘心,最好一同化成灰飞一同散了,那才叫生死相依。若黎在我的身子底下颤抖着,不知道她能否感知到我的心情,寻到她的唇,连那淡淡的药苦一起吞咽到口腹里去,她闭紧着牙关不肯开口,我便用舌轻叩她如编贝的牙齿,用牙轻咬她的嘴唇,她耐不住,嘤咛一声吐出一口气来,我终于触碰到她如甘霖雨露般的柔软,想多要时,她毫不留情的将我的舌尖咬了一下,腥甜的血味让我清醒过来。

一时两个人都是愕然了,她更是诧异,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用手指抹掉粘在我唇上的血,就要掐着我下巴看伤口时,我因要挣,却一个坐不稳载到她的身上,就那样趴在被子上笑了起来。

她捶了我一下,也是无力的,人便靠到枕头上歇息,我仰起头来,刚好看到她还红着的脸,她也看我,唇边还留着笑意。她的气息如此清晰的逼来,除了想吻她,我不能再思考别的……

她没有拒绝我,木木的承接着我,即闪躲着也追逐着,我(炫)恍(书)然(网)又听到那日她清脆的,无遮拦的笑声!

另一场梦(十【续】)

朝堂上,皇阿玛突然颁了旨,加封胤祉、胤祺和我为亲王,其余人亦封了贝勒或贝子,除了还是圈禁中的十三弟。

下了朝,贺喜声一片,我急着往回赶,十四弟却绊住我,“额娘那里还未请安,四哥家里什么事要惦着?”脸上笑着,严重却一股戾气。

虽是我一向端的住,心头也寒了一寒。

到了永和宫,额娘早就得了消息,甫一进门宫女太监就跪了一院子,个个喜盈满面。额娘坐在殿里,受了我们的礼,高兴的眼中直起泪花儿。十四弟为哄她,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揉肩捶背。我从未与额娘如此亲近,只是坐到一边儿看,不是不欢喜,只是这欢喜,想早早的让一个人知道,不知道信儿是否也送到她那里,年氏应该会告诉的吧,她俩一向要好……

“老四想什么呢?”额娘突然问我。

我忙抬起头来,方知自己是走了神儿,匆忙中不知如何回答,十四在旁边笑道,“四哥肯定和儿子想的一样,额娘今儿的小厨房是不是添了菜,提前给我们兄弟俩铺铺排场。”

“你们没要紧事儿,自然管你吃饭,要铺排场,你们阿玛那里给你们铺的大大的。”额娘笑道。

“我是没要紧事儿,不知四哥?”十四睨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没人惦着吧?”

额娘拍了十四一巴掌,“这样和你四哥说话呐?”但仍旧是笑着,“雪绮的事儿我也听说了,我让人备了些养身子的药材,回头你带上给她,她年轻,不多时就养过来了,到时候带进宫来给额娘瞧瞧。”

我答声是,十四在额娘身后冷哼了一声,“让四哥挂心的女人可不多。”然后坐到我的对面去喝茶。

我也低头去喝茶,陈年的普洱,入口浓烈,渐转甘醇!

人还未到家,皇阿玛赏的预宴都已经到齐,少不得领命叩谢皇恩,又有纳拉氏率众女眷恭贺,高光率全体家奴的恭贺,年庚尧也来凑了一道热闹,一席闹下去,已经是子夜十分,中间只偷闲让苏培盛去请邬四,邬四自然不会参加此种宴席的,如例辞掉。

若黎姑娘,若黎姑娘,苏培盛说,吃了药,早早歇下了。

歇息的时候心里空落落的,我自然不期望她如同纳拉李氏她们一样为我高兴,然而总归是想她说上一句话,哪怕是“虽是高兴事儿,酒喝适量也就够了”之类。

次日仍旧是大朝,晚上宫宴,子时方回。

第三日谢恩,纳拉氏一同进宫,至晚方回。

第四日家宴,第五日太子宴请,第六日……

苏培盛说若黎姑娘身子大好,已能起床走动,恭喜爷晋位。

我临走时说明儿再来看你,这中间一隔就是十天。

胃疾又犯了,脘腹寒凉,茶饭不思。

让苏培盛找出前些年若黎开的药方子,纸页微微泛黄,清丽的小字依旧。那日十四也同在,她笑着唐突为我把脉……

第一次感觉到世事无常,非我能把握,我无心与十四弟交恶,最终却因为若黎冷了兄弟情谊;我亦无心食言若黎,却无端耽搁了这些日子。半睡半醒中,沉重的无力感袭来,久违了悲观抓牢了我,我甚至悲哀的想,明日,还能否看到一切安好呢?雪绮生的小阿哥快满月,我先拟了福瑞的名字给他,待过段时日,再请旨皇阿玛赐名。纳拉氏已经问我满月酒的事,我让她看着按旧例办,但自己也还是要问问的,若黎,还有若黎……,眼睛涩的睁不开,却无论如何睡不着了!

早上起来,头沉目眩,几乎坐不起身来。

宫里告了假,太医诊了一诊,只说是劳累,脾虚气弱,戒了酒荤,歇息几天便可。梦里恍(炫)恍(书)然(网)醒来,极熟悉的场景,温暖柔和的宫灯,睁大眼睛瞧我的人,我心内一喜,“若黎,你身子好了?”抓住她的手不肯放,松了一口气下来,“可我却病了,不能去看你,以为你再不愿理我。”

“爷,是我。”年氏轻轻在耳边说。

我睁开眼睛,是年氏斜坐在床边,关切的望着我。身后是一盏橘黄的宫灯,年氏见我盯住宫灯看,便笑道,“一般人嫌这色不够亮,这会儿才知道能让人安神。”

“几时了?”我问她。

“酉末了。”

“哦。”我微微有些失望。

年氏转过屏风取过一盏冒着热气的粥来,我转了脸道,“现下不想吃,等饿了再唤不迟。”

“邬先生送来的,说是炖了一天,最合适爷醒来吃。”年氏幽幽笑着,表情模糊。

我心头猛然一疼,怔怔的盯住那粥看,年氏一步步走近,询问的看着我。

最终,我说,“搁那儿吧,你也累了,今儿辛苦你,早回去歇着。”

年氏明显一愣,却听话的将粥放到一旁的圆桌上,替我掖了掖被子,轻脚退了出去。

我转了一个身,盯着粥碗看了许久,心中的念头像火苗一样越窜越高,身子也像起了火,灼的厉害,猛地掀开了被子,自己拿衣服穿上,也不唤人,出了门去。

月圆之夜,听梅居的大门紧闭,在月光下像镀了层水银,有高过墙的梅枝斜出墙头,我蹬着墙体花洞,跃进院中。刚一落地,厢房的门便“哗”地打开,她一身寝袍跑了出来。

我立住不动,她却如同傻在那儿,身体保持着停步时的姿势,上身微倾,双臂后掣,一只脚点在地上。

只是一瞬间,她飞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的脖子,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几乎加在我身上,我有些站不稳,却极愿意她这样抱着我。

下意识的便笑了,她听到我的笑声,意识到自己失态,要挣下来时,已经被我紧紧箍住,拥紧在怀里,空了多日的心,一下就满了。

我吻她,她的额头、眼睛、鼻子、唇,她的耳垂脖颈,她温顺的偎在我的怀里任我温存,直到我忍不住轻轻咬了她一下,她才一把推开我,下意识的打了我一掌。我摸摸她的手脸都凉着,便牵起她送回门口,自己没有进去,抚着她的发丝道,“我就来看看你,叫你知道我无意食言。”

她冷的有些发抖,我忍不住抱住她,“得空我再来看你,你回去睡,我也得回了。”

她松开我,掂脚在我唇上亲了亲。我推她进去,替她关上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要走时,门吱呀一声又开了一条缝,我只一愣神,温香软玉般的人儿便已在跟前儿。快快地抱住她,贴着她的脸,心内叫着,若黎,若黎,我们可如何是好!

另一场梦(十一)

仍旧想要翻墙时,却听身后冷冷的声音,“好一出《西厢记》,昔日是张生,今儿是四爷,可惜少了红娘,四爷这墙翻的着实困难些。”邬四说着,将一侧大门开了一缝,“四爷好走!”

我有些惺惺的,突然恶作剧似的回头冲他说,“邬先生可不是现成红娘?”

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一阵风的跑过来,我和邬四俱都一惊,月光下,若黎寒着脸对我,手势激动,“不许对师父无礼!”

我愕然,邬四却在一旁冷笑两声,甩袖而去。

若黎扶着门框,咬牙目送邬四回屋,才回头看我,哀凄的看住我,“无论怎样,请你善待师父。”

我心内暗叹,但也只道了句,“你放心,无论何时,我为你敬他。”

她推了一把我就要关门,我扒住门扇,“若黎,你但凡有什么心思,一定要让我知道,知道?”

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你快回去,别又冻着。”我叮嘱道,看她轻轻合上门,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次她没有再打开,我才转身离去。

见过了她,心情应当是轻松的,可却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

回到我自己的院子里,却见院内灯火幽深,门前齐齐跪着四五个人,除了苏培盛和高光外,还有日常照顾我起居的两个侍女。

听见我回院子的脚步声,苏培盛跪着朝我移了两步,仰头看住我,却只叹了口气,手朝房内揖让,也不吭声,仍旧跪回原地去。

那两个侍女已经耐不得天寒,冻的浑身直打哆嗦,其中一个大了胆子,带着哭腔悄声道, “爷您可回来了。”

“都起来吧。”我一把扯住高光要拉他起身。

他却死命挣住,“奴才们看护不利,爷还病着,竟不知爷的去向,爷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奴才陪上多少条命都不够。是奴才们犯的错儿,爷就奴才们跪着吧。”

我抬头望了一眼屋内,仍旧像我离开时一样只亮着暖阁内一盏灯,在外边看起来昏昏的像蒙了一层纱,一个女人的侧影映在窗纸上,一动不动。

心内怒火陡然烧起来,甩开高光就要朝屋里冲,高光和苏培盛突然一起拉住我,“爷这是奴才们自愿罚跪的,福晋本是赶来劝,只是爷不回来,奴才们到底不敢起身。”

“高光,爷还病着,经不得你们这么大力拉扯。”纳拉氏突然冷冷的开口,高光松了我,我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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